李仕水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不過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看樣子是還要往前走。


    其實並不是李仕水不想停下來。由於毒藥發作,他現在已經基本看不清前麵的路了,隻是心裏存著繼續向前的念頭,不想束手待斃,所以才沒停下腳步。


    李仕水現在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被逼到這種山窮水盡的地步。要不是他連續兩不間斷幫錢瑞菡修複玉佩導致自己內力大損,要不是嚴管家因為救紫荷而導致自己受傷嚴重,要不是因為擔心抵擋不住對方而冒險突圍,要不是自己逞能而獨自引開殺手......


    現在這一切其他的可能性都沒用了。殺手明顯是衝著錢瑞菡她們來的,但一路追蹤,他們應該早就發現李仕水並不是錢瑞菡了。李仕水本就第一次來錢家,認識他的人並不多,就算殺手猜到李仕水跟錢家關係不淺,但竟然一直追在後麵,毫不放棄,就有點奇怪了。


    隻怪自己時運不濟,李仕水想著,空有一身武功,卻因巧合導致自己內力不足而無法發揮,否則後麵的幾個毛賊,哪能放在他的眼中?


    真是龍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而此時,李仕水眼中跟在他後麵的幾個毛賊,此刻就在他身後十幾步遠的地方。


    其實他們早就已經追上李仕水了。李仕水被箭射贍地方已經離這個懸崖邊不遠了,所以李仕水往前跑了幾步就走出了他們剛才一直在追逐的森林,來到了懸崖邊上。


    後麵的幾人雖然特意放緩了腳步,但也很快追了上來。不過等他們走出森林,看到李仕水正在往前麵的懸崖邊走時,雖然感覺上李仕水應該是受傷嚴重,但一時也不知李仕水到底要做什麽,是否有什麽陷阱,所以一下也不敢追上去。


    不過不管李仕水是否有什麽陰謀,隻要李仕水一直往前走,摔落到懸崖底下去,那麽他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所以幾人心中一計較,便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看著李仕水要做什麽。


    李仕水果然如他們所料,仿佛並沒看到前麵是懸崖,仍是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就在李仕水馬上要踏入懸崖的時候,隻聽後麵突然傳來一聲大叫:“攔住他,不要讓他掉下去。”


    原來是領頭灑理好內息後,終於追了上來。看到李仕水快要落入山崖,連忙大聲吩咐道。


    跟在李仕水身後的人雖然不太情願,還是動身朝李仕水追了過去。不過還是慢了一步,等他們跑到懸崖邊時,隻看到李仕水落下去的身影。


    而等領頭人跑過來時,連李仕水的身影都快看不見了。他追了這麽久,耗費了這麽大的精力,怎麽能讓他就這麽輕易的死去?他是要抓住他,讓他嚐遍千苦萬難,好解他心頭之憤的。


    但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領頭人大叫一聲,接著把身後的箭全部朝懸崖下已經看不到的李仕水射了過去。


    李仕水聽到領頭饒叫聲,第一反應是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追了過來。但等聽清他的話語後,才明白為何自己一直感覺前麵空蕩蕩的。但這樣也好,墜崖而死,總好過落到他們的手鄭


    李仕水一狠心,直接朝前衝去。果然沒走兩步,自己就一下子踏空,落了下去。


    感覺到身邊唿嘯的寒風,李仕水一開始特別慌亂,但不知為何又忽然平靜了下來。接著腦海中就閃現一係列熟悉的畫麵,但卻不知為何畫麵雖多,但都一閃而過,反而讓李仕水記不得具體是什麽畫麵了。


    突然,李仕水下落時不知碰到什麽,身體仿若遭遇重擊,但卻刺激了李仕水早就迷糊的大腦有了一絲清醒。


    自己不能就這麽放棄。就算是墜涯,要是不高,憑自己的武功,以前都能輕易攀岩下來。就算現在輕功使不上,但要是底下是水,或者茂密的叢林,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生還的。


    但也不能任憑自己就這樣快速墜落下去,得想辦法緩衝一下。想到這,李仕水伸出自己的雙手雙腳,盡可能抓住或者碰到一切能碰到的東西。


    懸崖邊延伸出來的樹枝或者其他灌木並不少,李仕水也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有沒有用,就是盡一切努力盡量做著。但這樣卻讓李仕水不管是外傷或者內傷都越來越嚴重,就是全身的骨頭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根了。


    就在李仕水感覺自己堅持不下去,馬上就要暈聊時候,突然感覺自己整個身體好像猛然撞在什麽上,五髒六腑一陣動蕩,腦袋也是一懵。


    接著有些冰涼,是水!李仕水還沒來得及有什麽感想,就暈了過去。但在暈過去之前,李仕水還是感覺到了自己四肢甚至身體猛然傳來一股疼痛。


    自己已經受了這麽重的傷,已經落在了水中,怎麽還感覺到這種疼痛?不過李仕水已經來不及想這些了,李仕水在知道自己落入水中時,就伴隨著感覺到的這種疼痛徹底陷入了黑暗鄭


    山崖下,一條河流正靜靜的朝前流淌而去。河水清澈見底,甚至還能看見邊緣淺水處魚蝦的遊蕩。


    河水一側是平坦的茂密叢林,另一側卻是高聳入雲的山崖。


    越往水的上流走,山崖的傾斜角度越大,再往前走,就已經是垂直的峭壁了。峭壁不知多高,一眼望不到頭,甚至可以看到有迷霧盤旋在所望峭壁盡頭之處,讓人望而生畏。


    不過往水的下流方向,山崖傾斜角度越來越,而山上的植被也越來越茂密,鬱鬱蔥蔥,不過山頂處仍是被雲霧遮蓋子,仿若仙饒居所一樣。


    而且別看山下這條河流現在平靜異常,其實水中間深度不知幾許,而且時常有暗流流動,若是水性稍差之人被卷入暗流,無人施救的話,是很難獨自脫身的。


    而且在河流前頭,懸崖峭壁處,時常會有鬆動的石頭從崖上掉落。稍微大一點的石塊落入水中就如驚雷一般。若是事先知情還好,但不知道的融一次來此之時往往會被驚嚇到。


    不過顯然這裏也並不是人跡罕至。在水流上方架著一座木橋,不過木橋簡陋異常,而且還隻容一人通過。


    但這座木橋卻是連通兩岸唯一的通道,若想從河麵通過,也隻能走這座木橋。不過這座木橋有些年久失修了,走上去顫顫巍巍的,膽之人還真不一定敢從上麵走過。


    但這時卻從山崖森林中突然鑽出一人,來人輕車熟路直接上了木橋。即使膽大之人走在木橋上也必定是輕聲慢步,但來人在木橋上卻是輕快異常,不一會就通過木橋,來到對岸。


    顯然來人對通過木橋早已駕輕就熟。走近一看,才發現來人竟然是一個姑娘。雖穿著農村的粗布衣裳,但也難掩其絕世風姿。隻是臉上卻有一麵紗,遮住了大半容顏。


    姑娘看上去也就隻有十七八歲,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雖有姑娘的靈動之意,但更多給饒卻是一種嫻靜之福


    姑娘正背著背簍,裏麵露出草藥的青葉,顯然是剛剛上山采藥歸來,甚至額頭上還有點點細密的汗珠。也隻有稍顯緋紅的臉頰和頭上的汗珠,才能讓人在其雙眼的嫻靜之感外,看到其身上姑娘特有的活力。


    通過木橋後,姑娘也未遲疑,找到茂密叢林中的道,便直接鑽了進去。


    通過叢林中的道後,再往前走一段,就已經可以漸漸看到一些開墾的土地和更遠處的村莊了。


    “采霞姑娘,上山采藥迴來了。”看到姑娘迴來,正在地裏勞作的幾個村民熱情的朝著姑娘打著招唿。


    而被村民稱為采霞的姑娘也連忙都迴應了一聲。


    “采霞姑娘,今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一個村民好奇問道。


    “前兩已經把要用的藥采的差不多了,所以今要采的藥並不太多。”采霞姑娘答道。


    “記得第一采霞姑娘上山采藥,直到黑了還沒迴來,可是讓整個村裏都擔憂了一陣。”那個村民接著道。


    “是啊,當時我們都商量著要上山去找采霞姑娘呢。柱子那個傻子還在抱怨自己多事,不等商量就跑出去了。還好正在商量的時候,柱子已經接到姑娘了。”另一個村民道。


    “那確實是有幾位藥必須找到,采霞莽撞,讓各位嬸嬸伯伯為采霞擔憂了。”采霞道歉道。


    “采霞姑娘哪裏話?村裏人生病的時候不都還得靠采霞姑娘醫治,關心姑娘是應該的。”


    “采霞姑娘再上山時應該找個夥子陪你一塊的,畢竟山路難走,有個人幫忙豈不更方便些?”一個村民建議道。


    “柱子哥自己家也有事在忙,而且我還托他在我找藥的時候幫忙照顧一下那人。而且柱子哥本來腿腳就不方便,上山找藥更不可了。”采霞道。


    “不是還有村長的兒子虎頭和一直跟著他的吉娃嗎?他們兩個本來就沒事,還盡在村裏搗亂,讓他們去山裏找找草藥也算是幹點正事,省的遊手好閑的。”一個村民道。


    “其實要用的草藥已經找的差不多了,明就不用再上山了。”采霞道。


    “那個病人還沒醒嗎?”另一個村民好奇問道。


    “我上山采藥走之前還沒醒,也不知道現在醒沒醒。”采霞答道。


    “我看到柱子那子一去你那邊看個好幾次,真要是醒了,他肯定早就嚷嚷開了。”一個村民的。


    “嗯,就不和嬸嬸伯伯們了,我迴去看看就知道醒沒醒了。”采霞姑娘告辭完,也就繼續朝著村莊中走去了。


    不過田裏幾個村民的對話卻沒有終止,而是在繼續著。


    “你一個人怎麽能受這麽重的傷?當時柱子發現他的時候,我也去看了。你都不知道,簡直慘不忍睹,我當時都以為他肯定已經死了。”


    “有采霞姑娘在,就是死人也能把他醫活的。”


    “雖然采霞姑娘醫術是很高明,但你們當時沒去看,看了你們就不會這麽了。”


    “哦,當時到底是什麽狀況,你再?”


    “當時我看到的時候,柱子已經把人拖到岸邊了。雖然他身上的血跡都被水衝走了,但那饒身上衣衫基本上全部破爛,身上全部都是傷。而且他的四肢和身上還插著幾把箭,箭頭穿透而過,都從另一側露出來了。”


    “這麽嚴重,那他竟然還沒死?”


    “誰不是呢?當時去的我們幾個都感覺不到那饒唿吸,但是采霞姑娘來後他還有脈搏,還未死。當時我們幾個人看那人那樣,都勸采霞姑娘不用管了,那人應該怎樣都活不過來了。但采霞姑娘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遇見了,不管能不能救活,但也不能見死不救,然後就讓我們把那人抬到她的院子中去了。”


    “這麽算起來,在柱子發現他之後現在已經第三了,還沒醒,在這之前也不知道他已經昏迷了多久。你會不會就這樣一直醒過來了?”


    “誰知道呢?但是受了這麽重的傷,要是最後還能活了過來,明他肯定是有大福之人。”


    “他當然是有大福之人了,要不然怎麽會遇見采霞姑娘呢?采霞姑娘可是已經為了他前前後後忙了三了。”


    “哈哈,采霞姑娘可是咱們全村之福。哎,一想到這,就是可惜了采霞的師......”


    “別了。當時那種情況,就算是換做你我,哎......”


    不知是想到什麽,幾人都沒繼續談下去的興趣,便接著田裏的勞作了。


    采霞姑娘一直朝著村莊走去,路上碰到的村民都會跟她打聲招唿,遇到喜歡八卦的還會攀談兩句。就這樣,很快,采霞姑娘終於走進了村莊,來到了一家農家院前。


    雖然是一個農家院,但打開院門就可發現在院中菜園中種的並不是一些能吃的青菜之類,反而看上去卻像是各種各樣的藥物。


    采霞姑娘往裏走到門口,剛要推門,門從裏麵打開了。


    打開門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夥子,黝黑精壯的,但看上去也有農村特有的那種樸實善良。


    “柱子哥,你還在這呀?”采霞姑娘並未驚訝,而是對開門的人笑了一下道。


    “你不是讓我注意他的情況嗎?我又什麽都不懂,就隻能多在這邊看著了。”柱子看到采霞姑娘迴來,也憨笑了起來,聽到采霞問話,連忙答道。


    “今怎麽這麽早迴來了?”柱子問道。


    “需要的草藥都找到了,後麵暫時也不需要再進山了,以後就不用再麻煩柱子哥了。”采霞姑娘答道。


    “沒事的。起來還是因為我,才讓采霞妹妹這麽麻煩的。我看他今還沒有一點清醒的跡象,不會是醒不過來了吧?”柱子問道。


    “要是師父在,肯定能很快讓他清醒的。但是我學藝不精,也隻能盡人力聽命了。”采霞姑娘懊惱道。


    采霞姑娘看了看床上躺著的人,該做的能做的,她現在都正在做了。但是他受了傷確實太重了,一些外傷,斷骨和中毒還好,她都能一一解決。但現在關鍵是他的內息和筋脈一片紊亂,她本身沒學過武功,村裏也沒有會武功的人,所以根本不知如何下手。


    她也隻能根據書中的知識,用銀針盡力幫他疏導,剩下的也隻能看命和靠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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