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沈諾抬頭看他。


    她臉上的疑惑不似作假,傅初霽輕嗯了一聲,關掉了手機。


    沈諾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個做什麽,她有些不確定地道:“可能認識?不過你也知道,我失憶過,就算認識也不記得了。”


    “去醫院複查過嗎?”


    “……沒有。”


    傅初霽輕瞥了她一眼,語氣不容拒絕:“明天去複查。”


    “不用了吧?”


    沈諾摸了摸自己的頭,她嘀咕道:“出院後也沒有表現出什麽後遺症,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傅初霽聲音緩慢:“你是指失憶不算後遺症?”


    “……”


    她根本就沒失憶,但這哪能說啊。


    “說不定哪天它自己就恢複了呢,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她故作無所謂地道。


    哦當然,她肯定是“恢複”不了的。


    傅初霽眸色漆黑,一臉深沉的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諾也心虛於自己穿書的事,不敢多說話,怕多說多錯,一頓飯吃得是心思各異。


    飯後,傅初霽隨便找了個借口迴了房間。


    他一進門,就又拿出手機接著看起了方斯越發來的關於江岫白的資料。


    他越往下看,臉色也越發陰沉。


    不止第一張照片上有沈諾的身影,這裏麵甚至還有好幾張兩人的合照。


    江岫白是z大畢業的,而他查過沈諾的資料,也同樣是z大畢業,兩人甚至還是同一屆的學生。


    在大學的最後一年江岫白出國做了一年交換生,迴國後就進了娛樂圈,隻不過一直不溫不火,在前不久參加了繁星傳媒策劃的選秀節目,現在才稍微有了一些名氣。


    看到這兒,傅初霽眸色冷了幾分。


    方斯越找來的資料還算詳細,但除了幾張照片,並不能看出他和沈諾當初是什麽關係,或許隻是朋友,又或許……並不是那麽簡單。


    其實想要弄清楚也不難,江岫白現在小有名氣,z大的校園論壇裏應該不會缺了他的議論度,但他卻生出幾分膽怯。


    他冷著臉想,既然已經忘了的事,他又何必讓她迴想起來。


    當然,最好是還得杜絕她自己想起來的可能。


    .


    沈諾本以為自己拒絕了這件事也就算了,結果第二天一早傅初霽就敲響了她的門,不顧她的反對將她帶去了醫院。


    在車上沈諾還不忘掙紮著問了一句:“你不去公司沒事嗎?要不然你去上班,我自己去吧。”


    她怕到時候檢查結果沒問題,那她裝失憶的事不就暴露了嗎?可她又真的沒有一點原主的記憶。


    傅初霽不鹹不淡地道:“我就是個小職員,有我沒我都一樣。”


    此時正在替他處理工作的方斯越:不,根本不一樣!他一個人做兩份工作的痛苦到底有誰能夠體會?


    他現在已經百分百確定傅初霽是談戀愛去了,以前天天加班的人,最近天天準時下班不說,現在竟然還直接不來了,真是愛情這杯酒誰喝都得醉,換以前他都不敢這麽想。


    到了醫院做了一係列的檢查,等待醫生告訴她檢查結果的時候,沈諾心裏很是忐忑,她緊張地捏著手指,麵上還得裝作鎮定。


    “從報告上看沒什麽問題,恢複得不錯,淤血吸收了不少。”


    年輕醫生翻看著手裏的報告,他抬起頭看向沈諾:“你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嗎?”


    沈諾搖了搖頭,麵不改色地說道:“想不起來。”


    醫生皺起眉:“那隻能等你腦袋裏的淤血完全吸收之後再做一次檢查了。”


    傅初霽沉吟片刻,冷靜地問道:“你的意思是等淤血吸收後她就有可能記起之前的事是嗎?”


    “隻是猜測,有這種可能,但也有可能還是無法恢複記憶,現在醫學上對這方麵的了解還是不太充足,總之沈小姐這種情況,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醫生說完,抬頭看向麵前年輕的男女,卻見他們都露出了一種類似鬆了一口氣的神色。


    “……?”


    別人聽見記憶無法恢複基本都是一臉愁容,這兩人為什麽反倒看上去還挺高興?


    沈諾當然高興了,他都這麽說了,她不就能接著裝失憶了?原本還擔心事情敗露,現在不用擔心了。


    傅初霽和她想的差不多,他不單單是不想她想起某些人,他更擔心的是,她恢複記憶後,會不會又變成以前那個對他厭惡至極的沈諾。


    他隻是稍微想想她用那種眼神看他,都覺得無法接受。


    從醫院裏出來後,沈諾腳步都輕快了不少,臉上的神色也不再像來地時候那麽沉重,她見傅初霽朝自己看了過來,連忙裝作難過地歎氣道:“看樣子我應該永遠都沒辦法想起以前的事了。”


    “有些事想不起來也不一定是壞事。”他淡聲道。


    沈諾心裏十分讚同,但表麵還得裝作黯然傷神的模樣,神色懨懨地點了下頭。


    下午的時候傅初霽就又去了公司,沈諾還嘀咕了句:“請假了還去,公司是你家啊,傅初霽知道你這麽敬業都要感動哭了。”


    傅初霽本人:“……”


    “晚上想吃什麽?”他問。


    沈諾想了想道:“蹭了你那麽多天飯,今晚我請你吃飯,正好我哥應該快迴來了,明天我就迴去住了。”


    聽見她的後半句話傅初霽原本上揚的唇角瞬間沉了下來,連帶著語氣都冷淡了幾分:“把我這兒當酒店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沈諾盤著腿縮在沙發上,她抱著抱枕道:“所以我這不是請你吃飯嗎?要不然再給你點住宿費?”


    “……你別說了。”沒一個字是他想聽的。


    傅初霽唇角繃得更緊,臉色不太好看。


    沈諾笑眯眯地道:“ok,我不說了,你快走吧,晚了你們傅總的別墅就得少塊磚了。”


    “……”


    嘴上雖然這麽說,傅初霽走後她還覺得有些不太習慣,偌大的房子隻剩她一個人,就顯得太過安靜了些,偏偏還連個電視都沒有。


    她給傅初霽發消息:【下次去買個電視吧。】


    他卻很快迴複:【三樓有放映室。】


    【你不早說!】


    沈諾唰地從沙發上起來,往三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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