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懷中行將就木的老人,鵲鴻年內心悲慟無比。


    鵲鴻年渾身顫抖,緊緊握住穀供奉的手。穀供奉傷的太重,他雖是丹師,但是穀供奉的傷他卻無能為力,輕微顫抖地叫道:“師父!”


    穀供奉手中多了一顆璿璣丹,手卻怎麽也抬不起來。鵲鴻年連忙將丹藥接過,放到穀供奉口中,撫摸著穀供奉的後背,幫他吞下丹藥。


    將丹藥吞下,穀供奉才虛弱地說道:“不要悲傷,扶我去洞府。”


    鵲鴻年說道:“是,師父。”


    鵲鴻年左手將穀供奉的左手抓在肩頭,右手扶著穀供奉的身體,帶著關憐雪朝著洞府飛去。


    關憐雪既震驚又難過,震驚的是這位強大如神的老人,居然是自己的師公;難過的是,師公傷的太重,似乎活不久了。


    這次飛來橫禍,學院損失慘重,死了一名準聖,二十名內門弟子,鍛煉場及周圍的建築全部被摧毀


    皇甫遊龍重傷,宗雲鶴已經恢複行動能力,暫時主持學院的善後工作,皇室派來的人也在幾位準聖的帶領下離開。


    秦海陽已經從試煉塔闖關迴來,發現穀供奉並沒有在洞府中。他沒有多想,在叢林中抓了四隻野兔,在水潭中洗淨,烤至金黃,放好調料,開開心心地帶著烤兔迴洞府,想給穀供奉嚐嚐烤野兔。


    來到洞府門口,看到關憐雪一臉震驚的看著他,鵲鴻年坐在穀供奉打坐的石床邊,關切地盯著穀供奉。


    當秦海陽看到穀供奉渾身血汙,灰發全部變成白發之時,秦海陽如遭雷擊。


    將野兔扔至一旁,快速跑到石床前,再看到穀供奉滿臉的皺紋,秦海陽的眼角瞬間布滿血絲,痛哭道:“師父!您怎麽啦?”


    但是,除了心髒還在微微跳動之外,穀供奉一點反應都沒有。


    秦海陽不敢哭的大聲,經過這些天的相處,秦海陽已經完全適應跟穀供奉的生活。


    另外,穀供奉對他修煉的指導以及穀供奉強大的實力,使得穀供奉在他心中的形象非常偉,甚至有親人一般的依賴,他不知道,若是穀供奉不在了,他該怎麽辦?


    秦海陽擦幹眼淚,忍住悲傷,抓住鵲鴻年的手,盡管他極力克製,但是聲音依然帶著哭腔,說道:“師兄,師父這是怎麽啦?你救救師父,救救師父好不好?”說完,秦海陽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看著秦海陽極力克製又壓抑不住的樣子,旁邊的關憐雪也轉過身去,用手捂住嘴巴抽泣起來。


    鵲鴻年默默地站起身來,緊緊握住秦海陽的手,他知道此刻不能失去冷靜,必須盡快找到解救師父的方法。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然後對秦海陽說道:“海陽,你放心,師父剛剛大戰了一場太累了。師父的傷勢已經有所緩解,隻是.......”


    秦海陽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鵲鴻年,顫聲問道:“師兄,你說啊,隻是什麽?你一定要救救師父啊。”


    鵲鴻年低了低頭,當著穀供奉的麵,他也不好欺騙秦海陽,慚愧地說道:“師父的壽元在枯竭,傷口內的血還在流,無法止住。”


    秦海陽一下子也愣了神,呆立在原地。


    鵲鴻年雙拳緊握,繼續說道:“這個情況我也治不了,隻有等師父醒來,才能告訴我們怎麽救他。我就是擔心師父的血流失太快,等不到他醒來。”鵲鴻年說完,眼中也閃爍著淚光。


    秦海陽急道:“我有血,用我的血給師父喝。”說著,秦海陽就把身上的小刀拔出,準備割自己的手腕。


    鵲鴻年急忙製止道:“沒用的海陽,你冷靜一點。”


    穀供奉虛弱的聲音傳來:“海陽,你師兄說的對,沒用的。”


    聽到穀供奉的聲音,三人連忙將注意力集中在穀供奉身上。


    秦海陽抓住穀供奉的手,輕輕地說道:“師父,您千萬不能有事啊,您跟我說,我該如何才能救救你?”


    鵲鴻年也說道:“師父,海陽還小,您跟我說。隻要有一絲希望,哪怕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辭。”


    穀供奉說道:“你們別難過,我本就有舊疾在身,又多活了幾十年,我已經知足啦!倒是有一絲希望,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說完,穀供奉再也沒力氣說下去,就連唿吸都很累。


    秦海陽聽到還有一絲希望的時候微微有些興奮,但是穀供奉似乎已經沒有力氣說下去。


    洞府內氣氛再次被悲傷渲染。


    這次秦海陽沒有多言,迅速用小刀割開自己的手腕,然後對準穀供奉的嘴唇。看著鮮血染紅的石床,秦海陽猜測是穀供奉流血過多所致。


    關憐雪看著秦海陽義無反顧地割開自己手腕的時候,秦海陽的形象在她心中一下子變得偉岸起來。


    鵲鴻年本想製止,但已來不及,索性看著秦海陽的血流進穀供奉的口中。


    鵲鴻年想著:若是秦海陽暈倒,他立刻幫秦海陽止血,再給他吃一顆丹藥,幾天就可以恢複;若是繼續阻止,穀供奉的離開,或許會是秦海陽一輩子的遺憾。


    就在穀供奉的唿吸即將消失之時,秦海陽的血液滲入穀供奉的口中,隨後源源不斷地湧進穀供奉的體內。


    在吸入十多滴秦海陽的血液後,穀供奉的唿吸開始恢複正常,臉色也漸漸變得紅潤起來。


    關憐雪和鵲鴻年都不禁停下了唿吸,感受到穀供奉身體的變化,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秦海陽,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唯獨秦海陽專注地將自己的血液對準穀供奉的口中,生怕浪費一滴。


    穀供奉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秦海陽的血液還在往自己口中流入,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震驚,也有一絲心疼。


    穀供奉說道:“夠啦海陽,快止血!”


    “師父,您醒啦!”,秦海陽目光朦朧。經曆了一種親人即將逝去,又失而複得之感,這種大喜大悲之感,秦海陽深有體會。


    鵲鴻年拿出一顆丹藥給秦海陽吃下去,又拿出一瓶金瘡藥給關憐雪,讓關憐雪幫秦海陽把傷口包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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