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的。


    又是兩個月過去了,新年過後,端午節轉眼到了。


    曹富貴與劉大姑因為寶貝兒子曹惟安的到來,讓他們可能夠在人前說得起話,挺直腰杆做人,真是揚眉吞氣,人生得意,便要一改昔年端午節的寂寥與清冷,決定將節日辦的喜慶一些。


    而曹惟安是新兒新思想,則決定將家裏的三間茅草房進行番加固與裝修,讓一家人住得安全與舒服一些。


    一日,飯桌上。


    曹惟安夾了一塊油炸南瓜餅塞進嘴裏,津津有味地吃著,口齒不清地笑道:


    “爹娘,我想把家裏改造改造,拾掇拾掇,讓您們住得安全一點,舒服一點,不知道您們有什麽想法嗎?”


    曹富貴一口氣吃了三碗米飯,點頭不迭,笑道:


    “兒子,隻要是正當的事情,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要是缺錢了,可以找你娘要,你也是知道,家裏她是管錢的,她是主事人。”


    劉大姑立即表態,笑道:


    “兒子,沒意見,沒意見,隻要不把家給拆了,你想怎麽改造,怎麽拾掇,都是可以的,你若是需要錢,盡管向老娘開口!”


    曹惟安笑道:


    “娘親,兒子有錢,有很多很多的錢,拾掇房子的錢,就由兒子來出了,既然你們對修繕房子沒有意見,晚上曹述封若是前來擔水,您們就把他留下來,兒子自有安排!”


    曹富貴點點頭。


    晚上,小定子的爺爺曹述封明又來曹家擔水之時,被曹富貴留了下來,請進了屋子。


    曹述封喝了一口劉大姑端來的茶水,憨厚地一笑,問道:


    “二叔,您有什麽吩咐,盡管開口!”


    曹富貴搖搖頭,笑道:


    “述封,不是二叔找你有事,是你惟安弟弟找你有事。”


    呃!惟安弟弟一個奶娃子找我能有什麽事情,他又會有什麽事情,不會是跟吃的有關吧?


    曹述封一愣,瞅著坐在桌子上正在卡卡卡地嗑瓜子的,小大人似的曹惟安,暗自吐槽,憨厚一笑,柔聲問道:


    “惟安弟弟,你找哥哥有什麽事情呀?”


    曹惟安將瓜子殼扔進身邊的一個木製的垃圾桶裏,抓起掛在胸前的牛皮水壺,擰開了壺蓋,仰起腦袋,咕咚咕咚,吸了幾口牛奶。


    他抹了抹嘴巴,擰上了壺蓋,瞅著曹述封,齜牙一笑,小大人似的,奶聲奶氣地問道:


    “述封哥哥,先成侄兒的咳嗽病,最近怎麽樣了呀?”


    盡管按照輩分來說,曹惟安的確是曹先成的叔叔,但是,讓一個不到一歲的奶娃娃對一個三十多歲的成年人喊侄兒,聽起來怎麽都感覺有些怪怪的啊!


    曹述封眼中閃過一抹喜色,語氣輕快地道:


    “好了,好了。你先民侄子如今不但不咳嗽了,胸口也不痛了,而且,身體還開始長膘了,健康得很啊!”


    曹惟安笑著又問:


    “述封哥哥,先成侄兒身患哮喘,飽受折磨,如今卻是不管不顧,不醫不藥地好了,你可知道其中的原因嗎?”


    曹述封對此也是有些奇怪,搖了搖頭,疑惑地道:


    “不知道。”


    曹惟安笑容一斂,解釋道:


    “述封哥哥,實話跟你說吧,我家的院子裏的那口水井可不是一般的水井,珍貴的很,井裏出的不是普通的井水,而是乃是靈泉水,先民侄兒的哮喘病之所以能夠無藥而愈,不醫而治,就是因為喝了我家的靈泉水,身體方才被治愈的!”


    曹述封神色一怔,訝然問道:


    “什麽!靈泉水?”


    曹惟安點點頭,道:


    “述封哥哥,難道你們沒有發現,你們一家人自從喝我家的靈泉水之後,不但先民侄兒的哮喘病好了,便是你們的身體,不是也變的健康起來了嗎?”


    曹述封略一思忖,確是如此,猶豫一下,緩緩地點了點頭。


    曹惟安將曹述封的微表情盡收眼裏,再次問道:


    “述封哥哥,整個西和州處處都在缺水,尤其是飲用水,而我爹爹不但在自家的院子裏挖出了水井,而且,挖出的還是靈泉來,你可知道是因為什麽嗎?”


    曹述封自是不知原由,隻得尷尬一笑,搖了搖頭:


    “不知道。”


    曹惟安唇角微翹,露出一抹邪笑,淡淡地道:


    “嘿嘿!因為弟弟我是天道附身,神仙轉世,別說讓我老爹在院子裏挖出靈泉水,就算是讓他在院子裏挖出了金子,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呀!”


    曹述封盡管也有些迷信,相信某些神仙之說,但是,當一個熟悉的奶娃娃突地對他說,對方乃是天道附體,神仙轉世,多少有些荒誕可笑。


    曹述封聽了曹惟安之言,瞅著奶娃娃舉起牛皮水壺,咕咚咕咚地喝著牛奶,粉雕玉琢的臉上滿是稚氣,怎麽也不相信對方是什麽身負天道,神仙轉世。


    但是,他家最近不但在奶娃娃家裏挑到了幹淨的水喝,而且,偶爾還得到過奶娃娃家的饋贈,所以,他盡管不相信奶娃娃的說辭,卻也不會傻到當場跟奶娃娃掰扯掰扯。


    曹述封定定地盯著奶娃子,頓了一頓,壓低了聲音,試探著問道:


    “惟安弟弟,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曹惟安點點頭,篤定地道:


    “當然是真的,我若不是神仙轉世,托生在曹家,要不然就憑我老娘的這把年紀,怎麽可能還能懷上孩子,順利生產呢!”


    六旬老婦,還能生子,此事的確有些神異啊!


    曹述封聽了曹惟安的解釋,覺得有些道理,匆匆地瞥了奶娃娃一眼,心裏莫名就信了三分。


    “述封哥哥,這錠金子你先拿著!”


    曹惟安從衣兜裏掏出一錠金子,塞在一臉懵逼的曹述封的手裏,再衝著便宜老爹打了一個響指。


    便宜老爹曹富貴很有經驗,立即從碗櫃裏拿出了一個空碗,倒扣在寶貝兒子的麵上。


    曹惟安手掌按住碗底,於是,就像搖骰子似的,將空碗在桌子上左左右右地移來移去,快到隻剩下一道殘影。


    曹惟安手掌一頓,停止移動空碗,指著倒扣的飯碗,笑著問道:


    “述封哥哥,你猜猜這碗底裏可有東西?”


    變戲法嗎?


    如果是變戲法,碗裏應該是有東西的吧!


    曹述封暗自吐槽,點了點頭。


    曹惟安繼續問道:


    “你能猜出碗底是什麽東西嗎?”


    曹述封隻能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曹惟安便伸出右手,手指捏住了碗底,緩緩地提起了空碗,眸子裏閃過一絲得意,定定地盯著曹述封,唇角微翹,邪魅一笑。


    曹述封心裏好奇,目不轉晴地盯著碗底,待得奶娃子揭開了空碗,見到了碗裏的金子,心頭一顫,臉色大變,訝然叫道:


    “金子,金子,怎麽是金子啊!?”


    曹惟安指著曹述封的手掌,笑著問道:


    “述封哥哥,請看看你的手掌吧?”


    曹述封低頭一瞥,登時驚詫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到地上去了,原來他手中緊緊攥著的,曹惟安剛才給他的那錠金子,居然憑空消失,不翼而飛了。


    曹述封額頭冒汗,臉色大變,不禁雙手直往衣兜裏摸索著,沒有找到金子,連忙蹲在地上,四處尋找,慌張地叫道:


    “金子,金子,我的金子!”


    曹惟安敲敲桌麵,笑著叫道:


    “述封哥哥,別找了,我碗裏的這錠金子,就是你手中的那錠金子呀!”


    曹述封連忙站起身來,複又坐到了凳子上,瞅著曹惟安麵前的金子,念頭閃爍,目光發直,疑惑地問道:


    “惟安弟弟,你、你你是怎麽做的呀?”


    曹惟安將金子再次塞在曹述封的手裏,笑道:


    “述封哥哥,你要是沒有看清楚,咱們不妨再來一次,今日我一定要讓你知道弟弟的神仙手段,讓你心服口服!”


    曹述神色一凜,心頭一緊,倒是真的怕奶娃子用變戲法的手段,又把他的金子給偷走了,連忙雙手緊緊地握住了金子,心裏莫名地有些緊張。


    曹惟安又將空碗倒扣在桌子上,照瓢畫壺,故技重施,再次變起了戲法,待得停止挪移空碗,瞅著曹述封,眼中滿是戲謔,嗲嗲地叫道:


    “述封哥哥,這一次,你可得把金子抓牢了,莫要讓弟弟給偷走了呀?”


    曹惟安雖然是一句玩笑話,但是,還是讓曹述封心頭一緊,條件反射地又緊了緊手中的金子,手掌都捂出了汗了,眼睛則定定地盯著曹惟安麵上的空碗,目光沉凝,額頭見汗。


    曹富貴與劉大姑也想再次見識一下寶貝兒子的神仙手段,瞅瞅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是如何偷竊曹述封手裏的金子的,登時也盯著曹惟安麵前的空碗,目不轉睛。


    曹惟安掃視了眾人一眼,一臉壞笑,繼而,手指捏住了碗底,緩緩地提起了飯碗。


    啊!


    這這這,就這!?


    曹述封聚精會神,目不轉睛地瞅著碗底,待得見到碗底露出的東西,不由得神色一滯,一臉懵逼。


    原來曹惟安變出來的不是金子,而是一隻特大號的青蛙。


    曹富貴以前可是遭到寶貝兒子戲耍過的,見到青蛙,心頭一顫,臉色大變,條件反射的起身,遠離了青蛙。


    哇!


    隨著一聲響亮的蛙鳴,青蛙突地雙腿一蹬,彈跳起來,趴在了曹述封的臉上,曹述封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啊的一聲,驚唿出聲,雙手在臉上抓撓著,身子往後一仰,摔倒在地。


    曹惟安見曹述封遭到了他的整蠱,瞅著對方的狼狽樣,忍不住捂住嘴巴,嗬嗬嗬的的,笑了起來了。


    劉大姑噗呲一聲,也跟著笑了,隨即覺得不妥,忍住了笑,瞪著曹富貴,輕聲嗬斥:


    “曹富貴,趕緊扶起述封侄子呀!”


    曹富貴哦了一聲,瞬間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將曹述封扶了起來。


    劉大姑怪怨地瞪了寶貝兒子一眼,但是,臉上卻是含著一絲笑,即而,尷尬地一笑,衝著曹述封,歉然道:


    “述封侄子,你惟安弟弟天真爛漫,懵懂無知,喜歡作弄人,便是他的老爹也曾被他變出的青蛙,給嚇得不輕,所以,你千萬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啊!”


    曹述封遭到曹惟安的戲耍,心中不悅,但是,他一個成人也不好跟一個奶娃子一般見識,更何況這奶娃子的爹娘還是他本家的叔叔嬸嬸,因此,他隻能尷尬一笑,沒有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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