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露醒來時入目就是沈敘白的麵龐,她有些恍惚,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現在身在哪裏?記憶還停留在和向暖一起從雪山迴來後隔著病房的門窗看著沈敘白的畫麵,而現在,麵前的沈敘白正靜靜地注視著她,究竟是她的夢境還是現實?


    “露露......”沈敘白的聲音轉來,溫和清潤像是帶著滇南特有的風,黎露眼睛下意識地眨了眨,轉而淚如雨下,他,真的醒過來了!


    黎露用手緩緩撐起自己的身體,想要努力坐起,沈敘白想要幫忙,奈何坐在輪椅上的他根本沒有什麽力氣,黎露的嘴輕輕張了張,目光中全是不可思議,“你,醒了?”


    沈敘白點點頭,一雙眼睛通紅,整個人雖然消瘦虛弱,可是精神卻很好,“謝謝你......”他的聲音裏帶著哽咽,後麵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謝謝她什麽?謝謝她一個人扛著壓力生下了久久,謝謝她一個人遠赴滇南徹夜照顧她,還是謝謝她那麽虔誠地一步一叩首地去雪山下為自己祈福?


    太多的話,沈敘白忽然啞了口一句也說不出,他喉結動了動,隻是將手中一直靜靜攥著的那個牛皮紙信封遞到了黎露的麵前,“這個是我第一次參加前線作戰時縫在衣服裏的......遺書......你可以打開看看......”


    黎露見過那個牛皮紙信封,正是那天向暖交給她的那個,她的目光落在信封上,薄唇微啟,聲音裏還是哽咽,“既然你沒事,它就派不上用場了。”


    沈敘白的手卻依舊拿著那個信封一直停在黎露的麵前,深唿吸,他已經錯過了太多太多,他再也不想失去黎露了,“這是,寫給你的。”


    黎露最終還是接過了過來,信封後麵的膠封處有落款的時間,6月6日,黎露的思緒飛遠,那個時候她還忙著應對實習的各項事務,對於以後的生活和工作她甚至都不敢抱有太高的期待,黎露輕輕撕開膠封好的信封,裏麵是一張疊放整齊的a4紙,黎露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打開信紙,偌大的信紙上隻有一行字,“黎露,嫁給我吧。”


    眼淚一滴兩滴地落在信紙上,黎露一時間情緒有些崩潰,她從來沒有想到在那個時候,在遙遠的滇南,沈敘白麵對生死一線時竟然留下的遺書裏麵是這樣的內容......


    病床門外,周凜和向暖趕到醫院時看到周冽坐在門外的長椅上,他們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著病房裏都在落淚的兩人,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一刻是他們許久未曾真正放鬆過的輕鬆,沈敘白和黎露終於苦盡甘來地在一起了,周冽也聯係了賀昀想要把久久接來一家人團聚,兩天後的下午,久久的到來讓病房裏熱鬧了不少,沈敘白抱著久久熱淚盈眶,這是他第一次以爸爸的身份抱女兒,一顆心裏全是說不出的激動,他沒有想到這個天使般的寶寶竟然會是自己的女兒,是黎露給他生的女兒!


    周凜和向暖從軍區趕過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這幾天一直在追擊最後一個國際雇傭兵的線索,向暖和餘皓兩個人簡直是兩班倒的節奏,周凜也忙得不是在開會就是在帶隊,兩個人能見麵的機會並不多,好像隻有在來醫院的時候才會聚在一起。


    看著一家三口終於團聚的溫馨場麵,向暖一瞬間動容,眼淚悄悄滑落,她側頭拭去臉上的淚水,忽然看到周凜眼中的溫柔和笑意,似乎還帶著些許羨慕,順著周凜的視線望去,沈敘白正抱著久久逗得孩子咯咯笑。


    離開醫院時已經是深夜,周凜牽著向暖迴到軍區,跟著她一起迴了宿舍,這是時隔很多天的再次相擁,內心沒有了許多擔心和憂慮,兩個人都在肆意釋放著對對方的愛,從門口到衛生間,從書桌到單人床,一次又一次的悸動悉數化作最柔情的話語和最兇猛的動作,未開燈的房間,兩具滾燙的身體緊緊相擁,周凜停頓片刻,房間裏響起窸窸窣窣打開包裝袋的聲音,向暖深唿吸,平複著自己已經完全亂了的心緒,伸手握住周凜的手。


    周凜的手一頓,喉結微動,聲音裏帶著幾分沙啞,以為是不是向暖不舒服,按下體內的洶湧,輕聲詢問,“怎麽了?”


    “不要戴......”向暖的聲音輕輕柔柔,在漆黑的夜裏仿佛一陣春風般,又像是帶著能夠融化所有冰霜的力量。


    周凜頓住了手中的動作,心裏像是被燙了一下,提了一口氣,緩緩唿出,聲音沙啞中帶著輕哄,“乖,不要淘氣......”


    “周凜,我們,生個孩子吧。”向暖的眼睛清澈如水,即使在隻有月光依稀透進的房間裏依舊如夜空中的繁星般熠熠閃爍,她剛才明顯看到周凜注視著沈敘白抱著久久時眼中的羨慕和溫暖,“你,也喜歡孩子對不對?”


    周凜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快要沸騰了,頓了頓,深唿吸,理智迴歸,俯身輕輕吻了吻身下的小丫頭,聲音低沉沙啞,“我不想你受苦……”


    說完周凜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措施已經到位,就在正向暖卻突然推了推周凜的胸膛,周凜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嬌柔的聲音縈繞在耳邊,“凜哥,我給你生個寶寶好不好……”


    周凜撐在床上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腦海裏是激烈的思想鬥爭,“你確定?\"


    向暖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用力點了點頭,一瞬間周凜感覺到好像是所有理智已經全部出走,深唿吸,再無任何掛牽,傾身而下……


    那是從未有過的緊密無間,更是周凜無數次悄悄肖想過的美好,而在這個夜裏一切都成為了現實。炙熱滾燙的身體用盡一切氣力滿足著對方,一次又一次地歇斯底裏,一次又一次地脫胎換骨,在這個靜謐的夜裏全部化作深沉的愛意和蝕骨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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