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夫人,一見你,朕就想到朕的糟糠之妻,如你這般嫻靜優雅,你千萬,千萬莫要離開朕……”


    “你,你哭了,你聽見朕說話了?”皇上見費真的眼角,溢出兩滴清淚,即刻叫太醫進來。


    “這是好兆頭,隻要夫人心情爽朗,避免憂思過度,很快就會痊愈。”太醫複又把脈。


    “皇上,還是到外麵開藥方吧。”有些話,太醫不好當著費真講,隻好如此說。


    皇上讓費真屋裏的兩個丫頭進屋守著,這時,他方才看見,兩人臉上紅的白的,很是慘烈。


    “你們?”


    “皇上饒命!”


    兩人跪在地上,磕頭道。


    這一跪,皇上清清楚楚地看見,她們頭頂鮮血淋漓,缺了一大塊頭發,像拔草一樣,血肉模糊,慘絕人寰。


    “說,誰幹的?”皇上氣昏了頭,忘了床上的費真。


    “英妃娘娘進屋撕書,我求她,我們求她,她懲罰我們……”鳳兒的膽子比雪兒大,臨陣更機智。


    皇上方才看見地上淩亂的書,他的拳頭捏緊又鬆開,如此反複,方才按下怒氣,讓兩人先去包紮,換上蓮兒她們來伺候費真。


    “孫太醫,先給這兩個丫頭處理傷口,你,門口跪著,沒有朕的命令,不準離開。”皇上吩咐完孫太醫,轉手指著英妃,說。


    “憑啥?皇上,是這兩個下人欺負我,我才略施懲戒。”英妃站起來,嘟著嘴說,皇上曾告訴她,她嘟嘴的樣子可愛極了,隻是今日,皇上不願看她一眼。


    (二)


    “……”英妃還欲爭辯,德妃牽了牽她的衣袖,搖頭示意她莫要再說,她方悻悻然退到廳門口,跪在廊下。


    “你們兩人,傷口不能沾水,兩日後,我來給你們換藥,傷口不能碰,不能撓……”孫太醫和他的助手,很快就給雪兒和鳳兒上好金瘡藥,包紮好傷口。


    “費夫人呢?真的如你所說。”皇上迫不及待地問。


    “恕微臣冒昧,剛才夫人在身旁,微臣,微臣隻能……”


    “朕恕你無罪,你快快說來。”


    “夫人氣若遊絲,不能再生氣動怒,否則氣火攻心,恐扁鵲再世,也怕……”


    “你隻消說,怎樣做?”皇上問。


    “安靜,多睡,少思,慢慢地將身子養好,微臣開一些安神補腦的藥,試服,若睡眠好,定會逐漸好轉。”


    “孫太醫費心了,從今日起,你主要負責玉英殿。”


    “微臣遵命”。


    “蔡芳,多派幾位信得過的,到這宮裏聽令。”等太醫退下,皇上給皇後說。


    “皇上放心,臣妾定當竭盡全力為皇上分憂。”皇後迴答。


    “把英妃叫進來”。


    英妃嘟著嘴,一進屋,就委屈地哭開了。


    “皇上,求你給英兒做主,這玉英殿的丫頭,都敢欺負我,說白了,是欺負皇上你哪。”英妃自恃皇上恩寵,背後有父親當靠山,皇上也對她忌憚三分。


    “此話怎講?”皇上問。


    (三)


    “她們嫉妒我得皇上恩寵,作威作福,我就進屋看一看書,她們不讓就罷了,費夫人還推我,讓我出去,我氣不過,還手推了她一把,她就倒在地上賴我。”


    “她們頭上的傷哪裏來的?”皇上不動聲色,問。


    “那兩個丫頭,不讓我看書,擋在我身前,後來倒地,抱住我的腿不放,我進退兩難,就扯了她們的頭發,可是皇上,她們就是丫頭,敢忤逆主子,都是仗費夫人的勢。”


    “那地上的書是誰撕的?”皇上問。


    “誰曉得?是她們自己來栽贓陷害我”。


    “滿口胡話,哼”,皇後在一旁,實在聽不下去,插話道。


    “皇後娘娘,臣妾就不明白,一個亡國的老女人,你卻視如珍寶,處處維護她,她給了你啥好處?”英妃一直對皇後不敬,皇上早有耳聞,今日在他的麵前,她也有恃無恐。


    “英妃娘娘,說話可要留口德,人家費夫人,你見都沒見過,左一個老女人,右一個老女人,好像你就不會老?”皇後娘娘反唇相譏:“再說,人家到宋國來,莫說賓主之禮,你老在那裏造謠生事,那又是為何?”


    “哼,她就是一個老女人,我也就說了一個大實話,一個老女人還出來禍害人,真不知羞恥?”


    “那英妃你覺得,朕該如何處置夫人為好?”


    “若是我,就把她丟到青樓去,把這種狐狸精,讓千萬男人……”話未說完,皇上的巴掌已經落下。


    “皇上,為了那個老賤人,你打我?”英妃摸著臉,大哭道。


    (四)


    “你才是賤人!”皇上怒道:“你是世上最賤的賤人。”


    “皇上,你為了她打我,還罵我是賤人,為何?”英妃越哭越兇,數落起皇上來:“你原來說喜歡我,是假的,你就喜歡別人的妻子,可是你忘了嗎?當初你是怎樣承諾的?”


    “閉嘴!”


    “我不閉嘴!你為了這個老女人,勞民傷財,千裏奔波,發動戰爭……”


    “啪”的一聲,皇上的巴掌清楚地印在英妃的臉上,“你這個瘋婆子,胡言亂語。”


    “我胡言亂語,軍中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你再說一遍”,皇上握緊拳頭,舉過頭頂。


    “我有何不敢的?你敢做,我為何不敢說?”英妃昂起頭,怒道,從小到大,她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父母從沒動過她半根指頭。


    “說話要有根據”,皇上放下手中的拳頭,坐迴椅上。


    “我無依據,可不敢亂說。”


    “願聞其詳”。


    “伐蜀的前一夜,皇上你忘了,你把我父親叫進宮,說過何話。”英妃嘴角下彎,眼角一緊,得意道。


    “朕不會忘,怕是你父親忘了,來人,把英妃給我帶迴宮,關閉宮門,派一對殿前侍衛守著,一個螞蟻都不能放出來,膽敢通風報信者,誅九族。”


    “皇上,你太無情了,才過多久,你說的話就忘了,你這樣對我,我父親……”


    “你是說你父親要反,行呀,叛臣賊子,滅九族。”


    這一句話,如五雷轟頂,震醒了英妃,她跪在地上求饒:


    “皇上,皇上,臣妾錯了,你饒過臣妾,我都是胡言亂語的。”慎刑司的嬤嬤們,早已經等候在門外,聽見皇上的喊聲,進屋駕起她就走。


    “這樣的蠢婦,還惦記後位。”皇後心裏竊喜。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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