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話說鳳兒聽過費真的一席話,很是感動,她知道與夫人的命運連在一起,唯有拚死一搏,找出幕後真兇,方才有生天。


    因此,她嚴格執行費真的部署,哭哭啼啼地先去廚房燒水,提著水壺,又去敲文將軍的門,門外站著的護衛已換作他人,也是熟人。


    “鳳兒,大夫還沒來?”護衛問。


    “是呀,去了兩個時辰了,大夫不住驛站?”鳳兒抽噎著說:“夫人快不行了,求你叫叫將軍。”


    護衛感到事態的嚴重,也幫著鳳兒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屋裏的鼾聲方才停止,傳來文統領醉醺醺的聲音。


    “誰呀?”為了避嫌,晚飯時,文統領和副將幾人在房間裏喝得酩酊大醉,飯後門也未出,倒頭就睡,鳳兒第一次來奏報費真生病的時候,他還在喝酒,馬上吩咐一個侍衛去請隨軍大夫,當然,他早已打好招唿,讓他做做樣子,不可真的把大夫請來。


    侍衛長期跟隨在他身邊,知他的司馬昭之心,將軍盼著夫人死,夫人若真死了,皇上追查下來,定饒不過自己,夫人若活著,將軍也饒不過自己,怕自己泄露將軍的心思,左右是一死,還不如趁天黑跑路,就這樣,去找大夫的侍衛,消失在夜幕下。


    鳳兒聽見文將軍的聲音,愈發大放悲聲,引得其他房間,紛紛打開房門觀望。


    “鳳兒,怎麽啦?”舊主第一個走來,驚恐道。


    “夫人,夫人病重,嗚嗚嗚……”鳳兒泣不成聲。


    “真兒”,丹珠哭喊道,一邊往費真的房裏衝。


    “吔,舊主,停步,本將去看看。”將軍穿著汗衫,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丹珠前麵,攔住丹珠。


    “大夫自會處理,你等快迴房間,莫要在這裏添亂。”看到越圍越多的人,文將軍嚴令道。


    (二)


    “白日裏好好的,為啥突然病了,我們進去看看。”孟瑞和尹氏也趕來門口,執意要進屋。


    “本帥再說一遍,快迴房睡覺,這裏自有大夫處理,若不聽令,拉出去斬首。”文將軍大吼一聲,威懾住全場,丹珠和孟瑞諸人,勉強退迴到各自的房門口,悻悻地進屋,房門也不關,就等著費真的消息。


    “將軍,大夫還未到。”鳳兒像是被唬住了,舌頭都拉不直了。


    “什麽?還未到,多久啦?快,快去叫大夫。”文將軍大手一揮,說。


    隨後,他率先進屋,見兩張床的蚊帳低垂,裏麵悄無聲息。


    鳳兒跟了進來,隨手把水壺放在桌子上,文統領正暗自高興,口中發渴,隨手端起桌上的一碗茶,就往嘴裏倒,喝了一碗,還不解渴,頭也不迴地拿起身邊的茶壺,直接往嘴裏灌,他剛酣暢淋漓地喝完壺中的水,隻聽費真在蚊帳裏說:“謝將軍半夜來探視我,吐了半夜,好多了,將軍請迴吧,將軍夜半三更在我房裏,若是讓外人知曉了,有損將軍名節。”


    “對,對,我已派兩批人去請大夫,大夫馬上就到。”此時,他剛好內急,想如廁,站起身就往門外跑,在樓梯口,碰見大夫,嘴裏說著讓大夫快去瞧夫人,自己也沒停,往屋後的毛廁跑去,剛蹲下身解手,胃裏一陣翻騰,側臉嘔吐起來。


    嘔了一會兒,頭又劇烈疼痛,他扶著側麵的竹牆,想站起身,不料用力過猛,一寸厚的竹牆和他的身子,同時倒在了糞坑裏。


    “來人呐”,他一邊喊一邊掙紮,片刻之間,他頭下腳上沉入了糞坑,又因他喝了酒,渾身麻木,等到人們聞聲趕來,捏著鼻子,把他從糞坑拉起來,他的肚裏已經填滿屎尿,隻有出氣的份。


    (三)


    大夫在費真的房中,聽見士兵叫他下樓救將軍,他跑著下樓,不顧將軍一身的屎臭,搶救了半個時辰,很遺憾,將軍已下地獄,去閻王那裏報道了。


    將軍的副官和士兵哭成一團,把將軍清洗幹淨,給他換上壽衣,裝殮入棺,拉著跟部隊一起北歸。


    大夫重又迴到費真屋裏,給雪兒和費真細細地把脈。


    “夫人,你這病相,好似中毒,昨晚,是否吃過不幹淨的東西?”大夫問。


    “昨日,剛到此地,身子骨乏力,進屋我們就沒出去過,是這裏的人給我們送上的食物和飲水,好在我口淺,吃得少,後來頭疼,嘔吐不已,吃了一顆隨身帶的藥,睡了一覺,竟然大好了。”


    “雪兒的病症與我的差不多,好在她年輕,大夫,不知她情況如何?”


    “夫人,謝謝你的藥,我也好了很多。”雪兒在另一張床上接話道。


    “夫人的藥,能讓下官看看嗎?”大夫問道。


    “可不巧,我也隻剩三顆,我屋裏三人同時發病,一人一顆,全都吃了。”費真說。


    “那我再給你開兩副解毒的藥,熬成湯,一日三次,把體內的毒徹底解決,不然,餘毒入骨,也是要人命的。”


    “出了這種事,下官還是建議夫人稟告張副官,當然,我這邊也會上報。”大夫起身收拾醫箱,臨走時吩咐:“夫人,每日餐前驗毒,別著了旁人的道。”


    “謝大夫提醒,鳳兒,聽見了?”費真在蚊帳裏,聲如蚊絲。


    (四)


    “大夫,我有一問,為何要向張副官稟報?”費真故作不解,喊住大夫。


    “因為文統領死了”。


    “什麽?剛才他來探視過我,不過一個時辰吧。”費真話裏帶哭,萬分不舍地說。


    “喝了酒,如廁,不小心掉進廁所裏,淹死了。”大夫長歎一聲,頭也不迴地走了。


    當日,張副官八百裏加急,給皇上上了折子,奏明文統領的死因,祈求皇上速派人接任,日久怕生變。


    趙帝可是一個大謀家,知道他們已經走了兩千裏路,到了宋國的境內,生變是假,索要官職是真,“隻要你好好給我辦妥事,你要什麽我給什麽。”趙帝意念已定,讓人擬好詔書,快馬加鞭,送到陽平關。


    張副官一夜之間,去掉“副”字,搖身一變,成為將軍,派頭不一樣了,他來到費真屋裏,看望費真。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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