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誰,誰告的狀的?”太子走到跪在廳裏的婢女麵前,用腳一踢,罵道。


    “孟景,你用腦子想一想,她跪在你麵前,哪有時間跑來報信?”費真說:“你這屋裏響聲這麽大,宮裏全都聽見了。”


    “下去吧?”費真支開跪著的婢女,尋了一把椅子,坐下來。


    “母妃”,太子站到一旁,叫道。


    “去找一把掃帚,掃一掃,你不想做太子,母妃給你出主意。”費真說。


    “真的?母妃,謝母妃。”太子一聽,忙去屋外拿來掃帚,把廳裏摔爛的垃圾掃到牆角。


    “去書房吧”,費真提議道。


    “娘,母妃,書房很、很亂。”太子羞愧地低頭,剛才自己無處發泄,迴到家先把書房砸了。


    “那去掃,掃幹淨了,去書房談,在這裏談,怕泄露消息。”費真說。


    她在廳裏等了一刻鍾,太子出來把她扶去書房。


    “你是本宮養大的孩子,人常說知子莫如母,本宮理解你的苦衷,還是要慎重地問一句,你真的不願當太子,此生不後悔?”


    “不願意,娘親,你想想,我們蜀國雖然富裕,但是人少地少,南邊一個小小的南詔國,還時常來犯我邊境,如今中原有一個大國崛起,恕兒臣直言,蜀國滅亡是遲早的事。”


    “中原有一個大國崛起,你是聽誰說的?”


    “我的好朋友,有剛從中原過來的,他說得絕對是真的。”太子迴答。


    (二)


    “兒臣不想做亡國之君,遺臭萬年。”太子說。


    “我們蜀國真是可笑,別的國家,兒弑父,兄弟相殘,爭得頭破血流也想坐上皇位,你們兄弟倒好,你不想做儲君,孟福也不想,讓誰來做?”費真問。


    “娘親,有人願做,你可想到孟瑞?”太子迴答。


    “孟瑞這人心機重,你父皇怕他一上位,保不住你們的人頭。”費真說。


    “我們可以走呀!母妃你不是說,我們祖籍在西域嗎?我們去西域。”


    “放眼當今世界,有哪個地方,比我們蜀國生活得悠閑自在?”費真反問道:“迴西域,是下下策,萬不得已,方才使用。”


    “再說,景兒,你沒了儲君的名分,就是一介庶民,和普通老百姓一樣,你還願意否?”


    “我一心想做一個普通百姓”。


    “加上,你很可能,受到日後太子的迫害,或將性命不保,你也願意?”費真問。


    “我願意,母妃,大不了就是一死,也不會在史冊上留下罵名。”太子迴答。


    “唉,都怪本宮,讓你讀史書,本想讓你學治國之道,你卻悟出了更深的道理,不願背負曆史的罵名,罷了,你好好想想,把利與弊弄透徹了,再來告訴本宮,隻是這事,事關你我的生死,莫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父皇。”


    “兒臣明白,定慎重以待。”


    太子高高興興把費真送迴宮,自己關在太子殿裏,安靜了一日。


    次日上午,等到福王和瑞王的後宮去請過費真的安後,太子來到芙蓉殿,被費真讓進書房,關上房門,跪下,嗑了九個響頭,說:“母妃,兒臣想了一夜,我此生不做太子。”


    “好,本宮當作你深謀遠慮之後的迴答,從今往後,你若想生活無憂,保住性命,就要聽本宮的話。”費真說:“你是我的兒子,我不想讓你在宮外受苦,即使被皇上貶為庶民,你也要住在宮裏,行不?”


    “全聽母妃的,若有違背,天打雷轟。”太子跪在地上,立誓道。


    (三)


    “等幾日,你把宮外的伶人叫進宮,徹夜狂歡,惹皇上生怒,皇上若是訓斥你,你堅持不想當皇太子,反複幾次,皇上若是對你失望,你方會達成目的,有一點,我會讓申姑姑調查那些伶人的背景,咱們有前車之鑒呐。”


    “謝母妃”。


    “事成後,本宮會建議皇上讓你去翰林院編修曆史,你可要腳踏實地,不得怠慢。”


    “兒臣一定做到”,太子迴答。


    “日後,你不能放縱酗酒了,至於結交的朋友,你要擇良而友,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你要牢記於心。”


    “兒臣若有違背,讓天下之人唾棄我”。


    “哎,本宮好久沒有出宮了,不聞天下事久矣,你昨日給我說的話,我也寢食難安,我們是該為自己留後路,如今,你也20好幾了,自己也留意身邊的女子,找一個知心的陪在左右。”


    “母妃,兒臣暫時不想,這一點,兒臣無法答應母妃”。


    “本宮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你是緣分未到,緣分到了,自然有的”。


    當日晚間,皇上歇在勤政殿,次日,皇上迴芙蓉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皇上,前朝發生了何事?”費真知道,在朝廷官員麵前,皇上從來就是從容不迫的態度,隻有在自己跟前,方能釋放他全部的情緒。


    “唉,昨日接到消息,南唐打敗了,江北的國土全被周國占領。”皇上長歎一聲,說:“下一個,該輪到蜀國了。”


    “皇上莫急,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我國有天然的屏障,還有勇敢的士兵。”費真勸道。


    “朕曉得你在寬慰我,話說迴來,蜀道難,你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也曾來去自如,朕清楚得很,蜀道的難,不過是詩人的想象,能有多難?”


    (四)


    “皇上,莫要揪心了,蜀國做好迎戰強敵的準備,至於勝負,自由天定。”


    “對,想我蜀國立國二十多年,與民修養,繁榮經濟,重視農耕,倡導文化,訓練兵士,哪一點做得不如周國,朕會竭盡全力,拚死一搏,方才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父皇。”


    “那可有好的主意?”費真問。


    “這兩日在朝堂上,文武大臣討論,多數人主張聯合南唐、北漢和楚國,夾擊周國,還有少數人主張上表稱臣,被朕罵了一個狗血噴頭。”皇上迴答。


    “那皇上的意思,是合縱攻周?”


    “正是此意”,皇上說:“真兒,你曆來足智多謀,你給朕分析分析。”


    “其實,兩個主意未必是上上策。”費真想了想,字斟句酌地說:“那楚國早已向周上表稱臣,你派使節去聯合他,他一轉身就把蜀國賣給周國,既討得了新主子的喜歡,又打壓了蜀國,何樂而不為?”


    “你是從何處知道?楚國上表稱臣。”皇上驚道。


    “京城都傳遍了,怎麽?皇上如今還蒙在鼓裏?”費真更加驚訝。


    “看來,蜀國養的那些細作真無用,還不如朕親自去京城逛一逛。”皇上感歎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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