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蜀國的這一次科考,是科舉製度以來,錄用人數最多的一次,一千餘人下考,共錄用兩百人。


    這裏麵,有皇帝四方麵的考量:一是向世人展示,皇上求賢若渴的心情,以招攬有誌之士和青年才俊。


    二是蜀國二十五州,六十餘縣,官位空缺,需要大量的官員上任管理。


    三是皇上要培植自己的親信,擺脫武將的束縛,休養生息,富國惠民。


    四是撤換一些徒有虛名、溜須拍馬、苦心鑽營、奸詐狡猾、陰險毒辣、拉幫結派的奸臣,建立一套治國的清廉製度。


    是以,張榜半月後,即冬月初十,皇上禦旨,令排名前三十八人進宮參加殿試。此次殿試在太歲宮舉行,分為兩個環節,一是筆試,由皇上現場出題,二是對答,對皇上的提問作出迴答,由禮部掌書記李浩在旁記錄,以作圈定前三甲的依據。


    初十那日,學子們早早來到太歲宮,迎接皇上駕到,見到龍顏那一刻,學子們的心裏,豪情滿溢,他們原知皇上年輕有為,相貌堂堂,如今一見,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那一股自生而來的龍威和老成,彰顯著天子的威儀。


    行過君臣之禮後,皇上讓他們坐迴,各自的書桌前,磨好墨,他出題。


    “朕的題目是:亂世治國,用武力好還是教化好?字數限500字左右。”


    太歲宮兩側,安放有19排書桌,中間有一大片空地,皇上出完題後,在龍椅上坐了一會兒,然後踱到廳中,細細地看過去,見學子們有的奮筆疾書,有的埋頭沉思,有的抬頭看屋頂,有的念念有詞……


    (二)


    一個時辰不到,有學子陸陸續續呈上考卷,皇上一一閱讀完,交給常公公,再由常公公交給翰林學士溫大人,溫大人閱後,傳給端門殿學士傳閱。


    待最後一位交完卷,緊接著開始第二個課目,麵對麵迴答皇上的提問。


    “謝富貴何在?”皇上問道。


    “微臣在”,坐在左手第一位的,是此次會試第一名謝富貴,他乃東晉名士謝安之徒孫。


    “朕有一問,你聽好了。”皇上走到他書桌前,說道:“帝位是公器還是私器?”


    “皇上,微臣能直言嗎?”謝富貴年逾三十,沉穩道。


    “無須顧慮,盡可直言,朕絕不怪罪。”


    “在微臣看來,帝位是公器,是以前朝太宗皇帝,才說出民為重,君為輕之言,若把帝位視為私器,那麽帝位上的人,公私不分,把家事淩駕於國事之上,一切以自身的喜好出發,那勢必造成,忠奸不分,惡人當道,最終國將不國。”


    “甚好,謝愛卿歸座”。


    “趙平何在?”皇上叫第二名趙平的名字。


    “微臣在”,右手第一桌的趙平站起來,應道。


    “朕有一問,聽好了:某人在前朝作惡殺人,我朝該不該責罰他?”


    “可罰可不罰,罰是英明的天子,無論存於哪個時代,懲惡揚善是職責所在。不罰是因,本已改朝換代,法令有所為,有所不為,給作惡之人寬宥,引導他向善,也是一件好事。”


    “李思空何在?”“朕的問題是:怎樣看待人無完人這句話?”


    ……


    (三)


    皇上為示公正,依照名次,一一提問,問到十二名王波,皇上提出的問題是:“在家族和名節之間,你選哪一個?”


    “當然是家族呀!”王波站起來,臉色發紅。


    “為何?”見他站在那裏,沒了下文,皇上追問道。


    “沒有家,哪有我自己呀?”王波心虛地說道。


    “哈哈哈”,他的迴答和答話的樣子,引得其他考生哄堂大笑,皇上以為他怯場,讓他坐下,繼續考試。


    躲在帷蔓後偷看的玲兒,見了此人,咬著牙,悻悻而迴。


    原來,鈴兒來此偷看,是為看她心上之人王勝的,王勝是王波的哥哥,大王波一歲,王勝的母親是其父的原配夫人,忠厚樸實,相貌平平,王父後來納王波的母親何氏為妾,因何氏長得妖嬈,又善媚言,深得王父的寵愛。


    王勝和弟弟王波先後出生,待遇卻是天上地下,雲泥之別,王勝得不到父親的喜歡,就在學問上下功夫,日日苦學不輟,特別是及冠後,把希望寄托在出仕上,愈發努力地讀書。


    而弟弟王波卻不學無術,長期偷雞摸狗,處處壓製打擊哥哥。王勝繼承了母親忠厚寬容的性格,處處讓著王波,凡事不與弟弟計較。


    這一次全國大考,王波在外遊玩時,看見黃榜,遂生出當官,脫胎換骨,重新做人的想法,於是哀求哥哥幫他考試,哥哥原本自己要求功名,架不住父親和小娘的輪番轟炸,和弟弟的哀求,心一軟,便決定用弟弟的名字參加會試。


    (四)


    他和弟弟長得都像父親,兩人像雙胞胎兄弟,長相和聲音有八分相似,隻有家人方知,哥哥說話慢,弟弟說話快,這微小的差別,尋常人是看不出來的。


    他心想,科舉三年一次,這一次幫弟弟考上,下一次就輪到自己了,兄弟兩人都能出仕,又能幫弟弟改掉惡習,何樂而不為?


    出乎意料的是,王勝初考拿了一個12名,隨即要參加殿試,王波知道後堅持要自己去,王勝拗不過弟弟,就由著他去。


    隻是爛泥哪能上得了牆?雖然王波尋常與那些登徒子鬼混時,也見過大場麵,但在看到皇上第一眼時,心裏就不斷打鼓,害怕他找兄“代刀”之事被拆穿,那是欺君滅族之罪。


    他答卷寫得糟糕不說,迴答皇上的問題時,也胡說一通,毫無章法可言。


    鈴兒和王勝相識於七年前,那時費真還未嫁去孟府,鈴兒是後來的太後,先前孟夫人的丫頭,服侍兩位小姐,有一次她隨大小姐月華去書院的時候,恰好王勝在那裏買書,兩人相遇的次數多了,一來二去,便暗生情愫,定下終身。


    鈴兒後來隨費真進宮,兩人接觸未斷,費真對下人,猶如親姊妹,從無苛責,鈴兒常常借口出宮,私會王勝,聽說這次會試,她讓王勝參加,她希望王勝考中後,要求皇上賜婚,如此,她方能光明正大地,嫁給心上人。


    哪知道,今天去殿試考場偷窺,看見的卻是王勝的弟弟王波,鈴兒就已知道,之前王勝告訴她的,他考中第12名,是幫王波考的,所以氣得哭了起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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