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光陰似箭,宮裏的海棠樹,像一位風騷女人,站上枝頭,被春風撩撥得,花枝亂顫,費真一直忙於女學的事,她重用韋瓊的丫頭茉莉,和自己的心腹月兒,加上尚衣局的王櫻珞和大內總管楊公公,管理後宮。


    月兒管宮裏的婢女,茉莉管宮裏的吃喝拉撒,王櫻珞則管宮人的德行,大總管楊公公監管宮裏的太監,皇上和各宮的膳食。


    四人皆聽命於費真,有決斷不了之事,均向費真稟告。


    費真把從書上讀來的,前人治理國家的方法,用在管理後宮之中,竟然得心應手,自己輕鬆,後宮又管理得井然有序。


    時間來到三月底,本是春光融融,大家都脫下棉襖,換上春衫,卻不料,一股寒流襲擊了蜀國,先是雨夾雪,冷得刺骨,後又變成鵝毛飛雪,讓大地披上銀裝,仿佛一夜間又迴到了冬季。


    女學的學生們,費真忙著給送衣物保暖,宮中禦膳房的二個禦廚,染上了風寒,剛開始隻是喉嚨癢,拖了一兩天,病情加重,渾身酸軟,發痛,咳嗽,他們躺下了,宮裏的其他婢女和公公,有一大半也被傳染。


    女學和太學都停了課,各自迴家待著。


    二皇子孟福未到五歲,抵抗力差,也染上了風寒,費真親自伺候湯藥,哄他睡覺。


    她遵從太醫葛根的建議,禁止各宮串門,大家關上各自的宮門,每人每日三次喝葛太醫熬的,驅寒用的湯藥,如此,宮內的病未大麵積傳染,染病的也慢慢好轉。


    京城的百姓,可就遭了殃,有年老體衰的,因此沒有熬過。待到四月上旬,死亡人數上升到兩百人。


    (二)


    皇上原定休沐十日,後延長到半月,疫情開始之初,皇上關閉城門,把太醫開的藥方,命人送去錦江縣衙,讓錦江縣把藥方貼在大街小巷,公之於眾,還集中抓藥熬湯,讓那些無錢治病的,去縣衙免費領取湯藥。


    為此,還延長了科舉考試的時間,平常進宮議事的,除去幾位顧命大臣,還有幾位端明殿學士,宰相趙季良也感染風寒,臥床不起。


    皇上和費真年紀輕,抵抗力強,趙妃和皇子亦平安無事,隻是太後卻在疾病散播的末期,不幸被感染。


    費真聽聞後,馬上著人去叫太醫,她趕往福慶殿一看,發現太後寢宮竟有五位下人感染。包括申姑姑、媚娘、鍾公公,他們的年歲較長,而太後的貼身侍女百荷,由於年輕,未曾感染,費真命感染的宮人,各自待在房裏。


    她和太後的侍女容兒,服侍在太後的身側。


    “這一股妖風,不知從哪裏吹來的?聽說宮裏人,許多被傳染了?”太後吃過,葛太醫開的藥,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起身坐在床頭,與費真擺談起來。


    “是喲,太反常,臣妾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三月下雪的。”費真應道。


    “哀家從小在北地長大,三四月飄雪是常有的事,隻是在蜀地,哀家待了二十餘年,也是第一次,大冬天不下雪,三月卻下大雪,是老天發怒啦,下雪以示懲戒。”


    “母後,莫要多心,老子說雷霆或雨露,都是自然現象,不是老天的懲罰。”費真辯道。


    (三)


    “你是用這些言辭,去蠱惑皇上的吧?”太後不滿道。


    “母後,您莫要生氣,您還生著病呢。”費真勸道:“您老想想,那唐太宗,何等英明,他治理國家時,不是也有天災人禍嗎?不能因為有天災人禍,就說皇帝德行不配位,沒有的事。”


    “你這樣巧言令色,黑白顛倒,哀家當初答應皇上娶你,是哀家這一生做的,最後悔的事。”


    “太後娘娘,您要打要罵,兒臣絕無怨言,千萬莫要生氣。”費真慌忙跪下,為息太後之怒,忍氣吞聲地應道。


    “你還是走吧,你在哀家跟前,哀家就生氣。”


    “侍奉太後,是兒媳的職責。”費真跪在地上說。


    “你是想把哀家氣死?”


    “那好,兒臣在外候著,太後要靜心養病。”費真拗不過太後,退到廳裏坐下。


    “太後,還是躺下吧,太醫說,這種病就是要多睡覺。”屋裏的容兒說。


    “唉,想哀家病了,一位貼心的人,也未在身邊,來的人,把哀家堵得慌。”


    “太後不是還有朝陽公主嗎?奴婢去叫她過來。”朝陽公主是太後最小的女兒,剛及笄,與太後共住福慶殿。


    “千萬莫叫她,她的身子本來就弱,要是染上病,哀家的心不安呀。”太後說:“不如,你去叫趙妃來陪哀家。”


    (四)


    “奴婢遵命。”容兒說道:“太後你先睡一會兒,我去去就迴。”


    “不可,”待蓉兒走出來,費真叫住她,故意大聲地說:“趙妃的孩子尚小,正是最易被傳染的時候,若是趙妃在這裏過了病氣,傳染給皇子,豈不是害了他?”


    “容兒迴來吧”,太後聽見費真的話,叫住了容兒,說:“罷了,罷了,若是哀家的皇孫有何意外,哀家是百口莫辯呀!”


    “貴妃娘娘,還是請迴吧,你在這裏,哀家難受,你也難受,何苦呢。”


    “太後娘娘所言差矣,我在這裏侍奉太後,一是盡母子的孝道,二是盡人臣的孝道,何苦之有?”費真又進了屋,對太後說道。


    “你不難受,可哀家難受。”


    “太後娘娘,我嫁進孟府,第二日清晨,您老就給我暗自下藥,讓我此生沒有後嗣,兒臣知曉後,心裏恨過,但是過了兩日,我就放下了。”費真停一停,又道:“第二次,太後叫下人灌我的毒藥,要置兒臣於死地,兒臣心裏恨過,卻不知,為何太後娘娘,恨我入骨?”


    “就是如此,兒臣也對太後娘娘,從未生過歪心思,太後娘娘何來的難受。”


    “你今日終於說出實話了,是望著哀家死吧?”太後躺在床上,說道。


    “太後娘娘錯了,不管您對兒臣做過什麽?終究是我夫君的母親,兒臣會盡人倫之道,否則罔顧了夫君對我的一片深情,請太後娘娘,莫要多想,安心養病。”


    “兒臣安排太醫在外麵候著,太後娘娘不想看見兒臣,兒臣告辭,等一會兒,我會安排幾個侍從過來,供太後娘娘使喚。”說完,費真退出來,讓月兒一一落實她的想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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