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


    大圓寺門口


    狂風唿嘯,暴雨傾盆,仿佛要將整個世界淹沒。


    大圓寺門口,巨大的榕樹在風雨中搖曳,仿佛隨時都會被連根拔起。


    閃電劃破漆黑的天空,雷聲震耳欲聾,仿佛是天神在發怒。


    大圓寺門口的兩尊石獅子,在風雨中顯得更加威嚴,仿佛是守護著這座寺廟的守護神。


    雨水順著石獅子的頭頂流淌下來,形成一道道水簾,將石獅子襯托得更加威武。


    如此惡劣的天氣,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


    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至近飛奔而來,到達大圓寺門口。


    伴隨著緊急拉韁繩的聲音,還有馬匹嘶鳴的長嘯,騎在馬背上的少年,下馬時不慎,從馬上摔下來,朝著大圓寺滾了幾圈。


    白玉無瑕的臉頰,不斷的被雨水和淚水衝刷著。


    俊美的臉上蒼白無色,束冠的青絲早已被雨水浸濕,雨水順著清晰的發梢流淌下來,純白潔淨的束腰緊袖長衫,濕漉漉的貼在身上。


    少年正是:月明朗,月義。


    月明朗穩住身體,並沒有爬起來,隻是雙膝觸地跪下來,麵對大門聲嘶力竭的喊道:


    “忘塵大師!了空大師!……殷正……墜崖了!……”


    雖然狂風暴雨,但絲毫未能掩蓋,月明朗悲痛欲絕的哭喊。


    忘塵和了空,冒著大雨急速走出門來,看到月明朗狼狽不堪的模樣,心裏也是滿滿的疼痛。


    忘塵連忙伸出雙手,把月明朗扶起來道:


    “施主!外麵雨太大了,先去禪房把衣服換下來再說吧!”


    月明朗點頭道:


    “是!”


    陰雨天氣,天黑的比平時早了許多。


    禪房內點亮了燭火,了空和忘塵,還有月明朗,三人圍桌而坐。


    了空親手給月明朗倒了一杯水……


    月明朗雙手把茶水接過來,握在手心裏,雙手依然是顫抖的。


    忘塵問道:


    “施主,從哪裏來?”


    月明朗顫抖著聲音道:


    “霧江邊……最高的那座山……我不知道那座山叫什麽名字……”


    “張增延……約我和殷正去尋找隱世高人……”


    了空和忘塵,耐心的聽完月明朗的講述,齊齊雙手合十作揖道:


    “阿彌陀佛!”


    雖然出家為僧,但殷熙元畢竟是兩人,從小養育長大的孩子。


    而且殷熙元,還承載著兩人的希望。


    作為僧人,當然沒想要爭權奪利,隻不過是不想看著天下的百姓,持久生活在戰爭之中。


    兩位大師三十年來未曾流過淚,可今日淚水無聲無息的浸濕了臉頰。


    了空自責的道:


    “都怪貧僧俗念橫生,佛祖才降罪懲罰!”


    “可是……佛祖為何不取走貧僧的性命?……卻讓年僅十歲的孩兒……如此淒慘的結束……短暫人生!……”


    忘塵道:


    “阿彌陀佛!……未曾見到屍骨……不能斷定真的死亡!……”


    “今日天氣惡劣,且又時辰已晚!”


    “明日一早,我們去尋找熙元的屍骨!”


    “就算是隻剩下一堆白骨……也該好生安葬!……”


    了空道:


    “師父說的是!”


    月明朗道:


    “兩位大師!……明日請容我同往!……”


    忘塵道:


    “阿彌陀佛!……施主乃是宮門中人,或許應該迴到宮裏去。”


    月明朗道:


    “無情無義的地方,我實在無心再去!”


    “實不相瞞!……若不是……殷正墜崖時叮囑我……來給兩位大師帶話……我當時就想去那座山腳下尋找了!……”


    忘塵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同往吧!”


    皇宮


    思君殿正殿


    張烈堯和公孫思銳,相對坐在茶桌前。


    兩人睜大雙眸,難以置信的看著,低著頭跪在地上的張增延。


    張烈堯陰沉著臉道:


    “增延!……為父說過的話……你竟然沒有放在心上!……”


    “你此舉……無疑已經把為父和你自己……推向了險境!……”


    張增延抬眸看著張烈堯,不以為然的道:


    “父親!……我們手裏有小皇帝……還有老皇帝了空……還需要殷熙元活在世上嗎?……”


    “……父親……小題大做了吧!……”


    張烈堯苦笑著道:


    “哈哈哈……增延!……你想的太簡單了!……”


    “為父當然明白,熙元是了空和忘塵,故意推向我的。”


    “正因為如此,把熙元留在身邊,其實就是一個可以威脅他們的人質!”


    “人質沒了!……你以為了空和忘塵……我們還能控製得了嗎?……”


    冰藍火從門外走進來跪下道:


    “主人!……剛得到消息,忘塵和了空,已經將主持和方丈的職位讓給他人,如今不知去向了!”


    張烈堯無力的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冰藍火道:


    “是!”


    冰藍火站起來離去……


    張烈堯直視著,仍然還跪在眼前的張增延道:


    “現在你明白,你有多愚蠢了嗎!……”


    張增延道:


    “我知道了!……我錯了!……”


    顧珂藝淚流滿麵的走進門來,狠狠的打了張增延一記耳光,哽咽著道:


    “增延!……你怎麽能殺了熙元!……”


    “你若要殺……也該殺月明朗才是啊!……”


    張增延用手捂著疼痛的臉頰,疑惑的看著顧珂藝問道:


    “母親!……為何如此說?……”


    顧珂藝道:


    “因為月明朗的全家,包括他的父母,都死在你父親的手裏!……”


    “我原本堅決反對,你父親收月明朗為義子!”


    “但你父親一意孤行,我沒有辦法阻止,隻好妥協了!”


    “但是對於月明朗和你每天在一起,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膽的留意著。”


    “看到你父親把熙元帶進宮,我寵著他……就是讓他幫你看著月明朗!……”


    “看著月明朗逐漸與你生疏,甚至拉開了距離……你不感謝熙元……反倒要置他於死地!……你……你實在是!……”


    張增延呆愣的看著顧珂藝,無法置信的道:


    “母親!……你說……明朗的父母……還有家人……都是……”


    “怎麽可能?……父親如此疼愛明朗……”


    “我甚至覺得……在熙元來宮裏之前……父親最寵愛的人是明朗!……”


    “熙元來了以後……熙元最受寵……其次是明朗……至於我……父親或許並不關心!……若不是……我是父親唯一的兒子……恐怕父親……都不會在意我!……”


    張烈堯道:


    “增延!……為父當年,聽信旁人挑唆,誤會了明朗的父親,所以一怒之下,帶兵前往南臨,殺了明朗的親人,而且還親手殺了明朗的父親!”


    “我心裏有愧……所以對明朗好些,希望以此來彌補,對明朗的愧疚與虧欠。”


    “至於熙元!……其實最初遇到熙元的時候,我就懷疑過,忘塵和了空,心裏有所盤算。”


    “當時神醫仙丹的事情,我雖然懷疑仙丹有問題,但是身邊懂得醫術的人,均不明白其中有何玄機。”


    “了空乃是療毒聖手的親傳弟子,而且名望極高,如果他坐鎮雲端,不僅可以破解仙丹之謎,還可以穩住甸和與東青,我們就可以專心對付陽州!”


    “如果不把殷熙元留在宮裏,如何製約兩個老和尚!”


    “我對小皇帝的好,對熙元的寵愛,不過是做給世人看的,也是做給兩個老和尚看的。”


    “可你倒好!……為父多次暗示……你卻依舊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你知道……為何明朗和熙元,為父都封王,唯獨沒有封你?……”


    “那是為父認為,你將來乃是一國之君,天下霸主,根本沒有必要封什麽王爺!……”


    張增延呆愣的看著張烈堯,喃喃低語道:


    “父親!……請恕孩兒愚昧!……竟然沒有體會到……父親的良苦用心!……”


    張烈堯道:


    “事已至此!……你起來吧!……從今往後,好好的跟隨慧靈君學習文治!……”


    “無論什麽事……都可以請教慧靈君!……”


    “切不可……再自視過高……一意孤行!……”


    張增延磕頭道:


    “是!孩兒記住了!”


    張烈堯道:


    “你下去吧!”


    張增延道:


    “孩兒告退!”


    張增延站起來,向顧珂藝,拱手行禮深深一拜道:


    “母親!……孩兒知錯了!……這就迴去麵壁思過!……”


    顧珂藝歎息道:


    “哎!……去吧!……”


    張增延道:


    “是!”


    張增延在三人的注視下,離開了思君殿……


    甸和


    皇叔府正堂


    皇叔:南宮磊玄,南宮徳,現年四十三歲。


    軍師:薑閔恆,薑坤,現年三十六歲。


    坤王:南宮煜辰,南宮熙,現年七十歲。


    離王:南宮煜燃,南宮夜,現年七十一歲。


    江雲子:畢常靈,畢勝,現年四十四歲。


    五個人圍桌而坐,每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


    畢常靈抱著煙筒吸煙……


    殷熙元的護衛:風瀟良,風速,現年十七歲。


    風瀟良站在五人眼前,將所發生的一切講述了一遍……


    南宮煜燃歎息道:


    “哎!……沒想到張增延,比張烈堯還要心狠!……”


    “詔皇爺才十歲!……竟然被封住穴位,推下山崖!……”


    “恐怕……不可能再活命了吧!……”


    畢常靈吸了一氣煙筒道:


    “那麽高的山崖摔下去,就算是沒有被封住穴位,恐怕都難以生還!”


    薑閔恆道:


    “沒有見到屍骨,不能輕易下結論!”


    “風瀟良,你去那座山上,沿著懸崖峭壁下麵的路搜尋一下,看看是否能夠找到什麽。”


    “如果找到了,將屍骨帶迴來,我們為詔皇爺料理後事,好生安葬。”


    “如果找不到的話,你可以在附近行走江湖,方便打探有關消息。”


    “有什麽事,可以飛鴿傳書來報。”


    風瀟良迴應道:


    “是!”


    東青


    東青侯府正堂


    東青侯:南宮磊謀,南宮仲,現年二十八歲。


    謀士:素長青,素良,現年四十歲。


    南宮磊謀坐在主位上……


    素長青坐在一旁……


    殷熙元的護衛:莫瀚峰,莫傑,現年十八歲。


    莫瀚峰站在主位前,把殷熙元墜崖的事講述了一遍……


    南宮磊謀臉上帶著笑容道:


    “忘塵和了空,還有張烈堯,他們都很聰明。”


    “不過……張增延……卻是讓人大感意外啊!”


    “張烈堯如此聰明的人,兒子卻是一個蠢才!”


    “張增延此舉……不僅毀了張烈堯的部署,而且還會因此激怒百姓!”


    “恐怕接下來的日子,張烈堯不會好過了!”


    素長青道:


    “侯爺,我們為何不借機,向張烈堯發兵?”


    南宮磊謀道:


    “雲端、東青、甸和,三方互相製約,雖然僵持不下,但張烈堯不想讓百姓陷入戰亂。”


    “另外……我們三方,隻要有一方主動出兵,就會激起另外兩方的共同迎戰。”


    “這才是為何三方,僵持不下的真正原因!”


    “況且……東青還有一個忽正忽邪,陰陽怪氣的南宮磊峰。”


    “他為何不直接派人,暗中殺了張烈堯全家,以及張烈堯本人。”


    “恐怕也是效仿貓捉老鼠,用來取樂吧!”


    “沒有損害到東青的利益,且隨他去吧!”


    南宮磊謀看著莫瀚峰道:


    “瀚峰,雖然山峰高聳陡峭,但沒有見到屍骨之前,不能斷定殷熙元已經死了。”


    “這孩子也挺可憐的,你去找找看,如果找到了,你帶迴來,幫忙料理後事吧!”


    “如果找不到……你就在那附近行走江湖,或許有朝一日能夠遇到。”


    “到時候想辦法把他帶迴來,或許能夠成為東青的一員猛將。”


    莫瀚峰拱手道:


    “是!”


    陽州


    城主府正堂


    城主:南宮磊峰,南宮石,現年二十九歲。


    南宮磊峰坐在主位上……


    謀士:黑金烏,黑虎,現年二十七歲。


    毒神:吳常理,吳道,現年三十九歲。


    殺手頭目:單培珞,單友,現年二十歲。


    黑金烏、吳常理、單培珞,三人各自坐在一方桌前。


    殷熙元的護衛:殺尹騰,殺飛,現年十九歲。


    殺尹騰把殷熙元,墜崖的事講述了一遍……


    南宮磊峰臉上帶著笑容道:


    “張增延的心真狠!……比張烈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殺尹騰!……你去那座山腳下找一下,看看是否能夠找到殷熙元的屍骨,如果找到了,幫忙好生安葬,然後再來複命。”


    “如果找不到,那說明……殷熙元或許沒有死!……”


    “如果他能活著迴來,張烈堯全家……可就死定了!……”


    殺尹騰迴應道:


    “是!手下這就去尋找皇爺!”


    霧江邊上其中的一座山峰:鳳山。


    陽光透過嫩綠的樹葉灑在大地上,一片生機盎然。


    山間的野花爭相綻放,紅的、黃的、紫的,宛如彩色的地毯。


    清澈的小溪從山間流淌而過,發出潺潺的流水聲,宛如優美的琴聲。


    浮遊洞


    山峰之巔很大的一個洞穴,洞口刻字:浮遊洞。


    洞穴進門正前方,有一個打坐台,上麵坐著一個白須白發,身穿白色道袍的道人。


    相貌堂堂,氣質不俗,猶如天宮下凡來的老神仙一般。


    此人道號:霧江真人。


    山洞裏靠著山壁,有一張不是很寬的石床上麵,躺著一個膚白似玉的少年。


    少年乃是:殷熙元,殷正,現年十歲。


    殷熙元閉著雙眸,眼珠卻在眼皮子底下轉動著,顯然睡得很不安穩。


    殷熙元從山崖仰麵墜落而下,看到月明朗眼睛裏的驚恐、不舍、絕望、傷心……似乎還有別的什麽,但是……來不及去想了!……


    墜落的速度緩慢,像是永遠也不會到底,但隨月明朗的身影逐漸變小……消失……


    殷熙元心裏充滿了恐懼、不安、絕望、不舍……或許還有別的感覺……但是無以言表!……


    墜落的速度很快,快得眼前眩暈,耳畔隻聽得到唿唿風聲,在恐懼中劇烈下降,不知不覺眼前變成了黑暗一片……


    殷熙元忍不住驚唿大喊一聲:


    “啊!……”


    殷熙元忽然睜大雙眸,眼前卻是山洞的頂端。


    渾厚蒼老的聲音傳來:


    “孩子!……你感覺如何了?……”


    殷熙元顯然被聲音驚嚇到了,驚恐的眼眸看向聲音來源之處。


    霧江真人不知何時,竟然已經來到床前站著。


    白須白發,且又十分慈祥的麵容,逐漸平息了殷熙元的恐懼。


    霧江真人道:


    “孩子!……老朽道號:霧江真人!……”


    “三日前,老朽在洞中靜坐,忽然聽到山洞上方有異響傳來。”


    “看到有人從上麵墜落而下,所以輕功蹬上山壁,借力在半空中接住了你,真是萬幸啊!”


    “倘若我不在洞中……你若落到地麵上……絕無生還的可能!……”


    殷熙元想要坐起來,但是渾身癱軟,根本無法坐起來!


    殷熙元無奈,隻好看著霧江真人問道:


    “老爺爺!……你說……我沒死嗎?……”


    霧江真人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道:


    “你若死了,豈能與我說話!”


    殷熙元微微一笑道:


    “那可真是……大難不死了!……”


    “可是……我似乎又被嚇軟了!……真是丟臉啊!……”


    霧江真人疑惑的問道:


    “有被嚇軟?……此言何意?……”


    殷熙元難為情的帶著笑容道:


    “老爺爺!……我先前……在山上遇到一隻老虎……雖然把老虎殺了……但自己被嚇得渾身無力……無法動彈!……”


    “如果不是明朗哥哥幫忙,連家都迴不去呢!”


    “現在……我好像也是渾身無力!……感覺又被嚇軟了!……”


    霧江真人臉上帶著笑容道:


    “恐懼是一種本能,何況你才有十歲!”


    “慢慢修行,鍛煉一下膽識,必然會變得毫無畏懼!”


    殷熙元疑惑的問道:


    “老爺爺,你怎麽知道我今年十歲?”


    霧江真人道:


    “我不僅知道你今年十歲,我還知道,你姓殷,名正,字熙元,乃是當今皇上親封的詔皇爺。”


    “張烈堯大司馬,收養的義子。”


    “忘塵大師收下的第二個弟子,了空大師的師弟。”


    殷熙元疑惑的問道:


    “老爺爺!……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難道你是一個老神仙?”


    霧江真人笑著道:


    “哈哈哈……我不是什麽仙人……我隻是一個修道之人罷了!……”


    殷熙元問道:


    “那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霧江真人道:


    “是你自己醒來時,告訴我的啊!”


    殷熙元迷糊的看著霧江真人問道:


    “我才剛醒來,我不記得何時說過什麽啊!”


    霧江真人道:


    “你剛才說,不久前在山上打死過一隻老虎。”


    “要知道當今天下,除了年僅十歲的詔皇爺以外,哪個如你這般大小的少年,能夠做到呢!”


    殷熙元微微一笑道:


    “原來如此!”


    霧江真人疑惑的問道:


    “請問詔皇爺,為何從山崖墜落?……而且還被封住了穴道!……”


    殷熙元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眸中浮現一抹委屈道:


    “是……張增延……他嫉妒父親母親,還有眾人對我的寵愛……還有我師兄……和皇上的關係……”


    “或許他的想法不假……但是我心裏一直把父親母親,當做親生父母看待,也把明朗哥哥和張增延,當做親哥哥看待。”


    “我甚至想著,盡我所能輔佐張增延即可,並未曾想過要爭奪天下。”


    霧江真人道:


    “心術不正,投機取巧之人,哪有什麽胸襟去容納百川!”


    “張烈堯、南宮磊謀、南宮磊玄,並非能夠容納百川之人,若非如此……這麽多年豈會僵持不下!……”


    “唯有真正胸懷天下之人出現,方能將破碎的山河歸於平靜!”


    殷熙元問道:


    “老爺爺……那……真正胸懷天下的人在何處?……我願意誓死效忠!……”


    霧江真人道:


    “萬事都有一個‘緣’字,機緣到了,此人必然出現!”


    “不可坐等,隻可先把自身練就強大起來,順勢等待才是上上之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江河百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野生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野生草並收藏江河百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