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和


    任府


    任司弘,任意,現年四十八歲。


    唯一的女兒乃是,月啟豐的夫人:任麗妍。


    任麗妍選擇留在南臨,陪著月啟豐一起等待張烈堯。


    原以為張烈堯與月啟豐,從小一起長大,念著情誼不會對留下來的人如何。


    沒想到張烈堯,卻帶著兵馬前往南臨,殺了留在榮王府裏的所有人。


    任司弘獨自住在,不是很寬敞的宅子裏,每日以淚洗麵,思念著早亡的妻子,和夭折的女兒和女婿,還有被張烈堯收養的孫兒。


    任司弘的宅子距離湯府不遠,所以時常去湯府串門。


    甘府


    老爺:甘鐵山,甘強,現年三十一歲。


    夫人:湯清夢,現年二十八歲。


    兒子:甘盛斌,甘彤,現年十歲。


    甘府距離湯府很近,所以一家人時常聚集在湯府。


    王府


    老爺:王子佑,王華,現年三十四歲,乃是和月啟豐、張烈堯一起長大的兄弟。


    對於張烈堯殺害月啟豐一家人的事,王子佑心裏也是五味雜陳。


    在南臨居住的時候,王子佑就喜歡去榮王府和城主府串門。


    如今搬到甸和居住,選擇居住的地方,也距離湯府很近,這也是為了方便串門。


    湯府


    老太爺:湯羽舟,湯一,現年七十四歲,乃是月啟豐的外公。


    湯府老爺:湯雅斌,湯許,現年五十七歲,乃是月啟豐的舅舅。


    夫人:蕭淺顰,現年五十三歲,乃是月啟豐的舅媽。


    正堂


    八個人各自坐在一方桌前,每張桌子上都擺放著茶水和點心,還有新鮮的瓜果。


    黑衣束裝,相貌俊朗,劍眉星眸,手裏拿著長劍的一個男子,忽然從門外閃進來。


    此人姓冰,名焰,字藍火現年二十五歲。


    屋裏坐著的所有人,臉上均浮現一抹驚恐,立即全都站起來,滿臉戒備的看著冰藍火。


    冰藍火向所有人,拱手行禮,深深一拜道:


    “各位莫慌!小人是奉大司馬之命,前來尋找各位。”


    “想要告訴各位,陷害南臨城主的人,已經查出來了。”


    “他們就是原大理寺卿,茅興政的後人。”


    “前幾天被滅門的五家人,就是罪魁禍首。”


    “大司馬對自己誤會南臨城主,親手殺了南臨城主一事悔恨萬分。”


    “大司馬讓小人告訴各位,他會把南臨城主的兒子,當成自己的兒子一樣對待。”


    “大司馬已經派人去打理月家商行,等南臨城主的兒子長大後,會把月家商行交到他的手上。”


    “另外,大司馬說,如果各位想去雲端居住,他願意終生奉養各位。”


    所有人打量著冰藍火,聽著他的述說……


    王子佑笑了笑道:


    “哈哈……把人殺了……又來做這些事……你認為……我們會那麽容易原諒他嗎?……”


    “你迴去告訴他,有本事……連我們也殺了!……否則……我們是永遠不會原諒他的!……”


    冰藍火道:


    “話已帶到,各位若無事,小人便離去了!”


    王子佑道:


    “慢走不送!”


    冰藍火向所有人,拱手行禮深深一拜,然後走到門口縱身一躍,消失在幾人眼前……


    所有人垂頭喪氣的各自坐下來……


    甘鐵山眼眸依然還看著門口,冰藍火消失的那一塊地麵,喃喃細語道:


    “這人剛才說,前幾天被滅門的五家人,是張烈堯派人來殺的!……”


    “軍師和江雲子,還有皇叔,他們查出來,那些人就是在雲城出現的那些殺手。”


    “這樣看來……難道當年在甸和劫殺,甸和侯爺孫三人,滅了甸和侯全家的殺手,也是張烈堯派去的人?”


    “故意以此,挑起南宮家族和外姓侯爺之間的爭鬥,進而獲得自己的利益。”


    “讓南宮煜羿和南宮煜崧,死在謠言之下。”


    “又以南露石嶺寨,曾經是豢養殺手的老巢,滅了南宮煜瑞全家。”


    “如此不動聲色的滅了,南宮家族的氣焰,竟然沒有任何人知道是他所為。”


    “如果不是他心裏對啟豐有虧欠,派這人來傳話,想必我們到死也不會知道,他張烈堯也有,如此陰險的一麵!”


    甘鐵山站起來,向所有人拱手行禮道:


    “此事關係重大,我必須立即去告訴妹婿!”


    幾人站起來拱手行禮……


    湯羽舟道:


    “理應如此!”


    “你快去告訴皇叔,做好相應的防備,我們也不可掉以輕心。”


    “如果張烈堯知道,他的秘密外泄,說不定會派人來把我們也殺了滅口!”


    甘鐵山道:


    “老太公放心,我這就派兵來保護湯府。”


    “為了各位的安全,不如近期都不要離開此地。”


    所有人點頭以示同意……


    甘鐵山派兵把湯府保護起來後,急步朝著皇叔府走去。


    皇叔府


    正堂


    甘鐵山走進門,向坐在主位上的南宮磊玄,還有坐在一旁的薑閔恆和畢常靈,逐一拱手行禮……


    南宮磊玄、薑閔恆、畢常靈,站起來向甘鐵山拱手行禮……


    四人各自坐下來後……


    畢常靈依舊抱著煙筒吸煙……


    南宮磊玄問道:


    “鐵山,看你行色匆匆,莫不是出了何事?”


    甘鐵山道:


    “殺手的出處找到了!”


    南宮磊玄、薑閔恆、畢常靈,三人抬眸看著甘鐵山……


    甘鐵山道:


    “我們都被張烈堯騙了!……那些殺手,原來都是他豢養的!”


    南宮磊玄問道:


    “你如何得知,那些殺手是張烈堯豢養的?”


    甘鐵山道:


    “就在一炷香前,有個黑衣束裝的男子,忽然出現在湯府。”


    “他親口說的,前幾天被滅門的五家人,乃是張烈堯派人殺的!”


    “這樣看來,豢養殺手的人,不是張烈堯,又會是誰呢!”


    南宮磊玄疑惑的問道:


    “張烈堯為何派人來湯府?湯府上下可還好嗎?”


    甘鐵山道:


    “張烈堯讓那人傳話,說如果湯府的人,想去雲端居住,他願意終身奉養。”


    “因為張烈堯是受人挑唆,才親手殺了南臨城主。”


    “他查出來,那個挑唆之人,就是龐天俊。”


    “那五個在南臨投靠皇叔的人,正是利用南臨城主的名譽,害死祿王和祿王妃的人。”


    南宮磊玄麵無表情的道:


    “原來如此!……”


    “長胤達專權的時候,南臨城主曾經因為張烈堯親近長胤達,所以對張烈堯刀劍相向。”


    “這件事在張烈堯的心裏,一直揮之不去。”


    “所以當有人挑唆,張烈堯就毫不猶豫的相信了那些傳言。”


    “但畢竟張烈堯和南臨城主,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彼此是何性格,又豈會不知曉。”


    “想必張烈堯在親手殺了南臨城主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隻是沒有表現出來,也沒有向誰說而已。”


    薑閔恆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道:


    “看來皇叔很了解張烈堯!”


    南宮磊玄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道:


    “不瞞軍師,我小時候,因為是庶出之子,身邊的人多有鄙夷之態。”


    “張烈堯是第一個,沒有因為我是庶出,而看不起我的人。”


    “所以從那時起,我格外留意了一下張烈堯。”


    “以我對張烈堯的了解,他不像是那種陰險的人。”


    “張烈堯雖然口頭上說過很多氣話,但從來沒有做過傷害百姓的事。”


    “他要殺人,也是擺在明麵上殺的,沒有派誰暗殺的時候。”


    “我想……如果確定殺手是張烈堯的,那或許還有另外一個,可以指派殺手的人。”


    “劫殺甸和侯全家,在雲城刺殺我,均不可能是張烈堯派人做的。”


    甘鐵山疑惑的道:


    “可是那人確實說的是,張烈堯派人來滅了龐家和茅家的!”


    南宮磊玄道:


    “如果張烈堯是一個懂得隱藏的人,就不會讓那人,來把這些事告訴湯府的人。”


    “他應該知道,你和湯府的關係,也知道你和我的關係。”


    “那些事情,告訴湯府的人,就如同告訴了我。”


    甘鐵山道:


    “他或許一時沒想到,等他想明白了,就會讓殺手來湯府滅口了吧!”


    “不過你不必擔心,我已經派兵把湯府保護起來了!”


    南宮磊玄道:


    “我不擔心!……因為張烈堯不會派人來滅口!……”


    甘鐵山問道:


    “何以見得?”


    南宮磊玄道:


    “湯府的人……是南臨城主的親人……”


    “他派人來傳話,說明他對南臨城主有愧,所以想要對這些人好一點,彌補心裏對南臨城主的虧欠。”


    甘鐵山道:


    “那……我去告訴他們,然後把保護湯府的人撤了?”


    南宮磊玄搖頭道:


    “暫時不要撤!……如果有心之人,利用此事挑唆我們與張烈堯之間的關係,或許也會派人去殺湯府的人。”


    “所以湯府的人在甸和,決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甘鐵山思索著道:


    “你是說……東青的人?……”


    南宮磊玄道:


    “我隻是覺得有可能……但也不一定如此……”


    “防範於未然,總是好的!”


    甘鐵山點頭道:


    “好!我會注意保護好湯府的人,你就放心吧!”


    南宮磊玄拱手道:


    “有勞了!”


    甘鐵山道:


    “湯府的人也是我的親人,保護好他們,是我應該做的!”


    甘鐵山站起來拱手行禮道:


    “那我先告辭了!”


    南宮磊玄、薑閔恆、畢常靈,三人站起來向甘鐵山拱手行禮以示相送……


    雲端


    皇宮


    顧珂藝走在前麵……


    銀鈴拎著一個食盒,走在後麵……


    主仆兩人走出仙居殿,沒走幾步就到了月明殿。


    此時正是申時,張增延和月明朗,剛從禦花園裏玩鬧迴來。


    兩個孩子手牽手走到門口,正好與顧珂藝主仆相遇。


    兩個孩子向顧珂藝拱手行禮……


    張增延道:


    “母親!”


    月明朗道:


    “嬸娘!”


    顧珂藝臉上帶著笑容道:


    “我給你們做了些點心,快一起來嚐嚐吧!”


    張增延和月啟豐,開心的拍著手道:


    “太好了!”


    月啟豐道:


    “我正好餓了!……原本想著,要讓長憶去禦膳房拿些吃的,這迴可好,不用讓他去拿了!”


    說話間……


    張增延、月明朗、顧珂藝、走進月明殿正殿裏,在一方茶桌坐下來。


    盡承和長憶,站在正殿門外。


    煙兒和綿綿,各自端來一盆水,伺候張增延和月明朗淨手。


    銀鈴拎著食盒走到茶桌前,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打開,將裏麵的一盤點心端出來。


    張增延和月明朗,把手洗幹淨,並且用帕子把手上的水擦幹。


    兩個孩子看著精致的點心,急不可待的各自拿起一塊來吃。


    顧珂藝笑盈盈的問道:


    “怎麽樣,好吃嗎?”


    兩個孩子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點頭道:


    “好吃!”


    張烈堯從門外走進來,看到顧珂藝和兩個孩子相處融洽,臉上浮現一抹笑容走過來,在顧珂藝身旁坐下來。


    月明朗拿起一塊點心,遞給張烈堯道:


    “父親,嬸娘做的點心可好吃了,你也嚐嚐吧!”


    張增延拿起一塊點心,遞給張烈堯道:


    “吃我的吃我的!”


    張烈堯把兩塊點心都接過來道:


    “父親兩塊都吃,可好?”


    兩個孩子笑盈盈的點頭道:


    “好!”


    顧珂藝臉上帶著笑容道:


    “大司馬為國事勞累,還要照顧兩個孩子,不會覺得累嗎?”


    張烈堯道:


    “不會啊!……我覺得和孩子們在一起,心情格外的好,正是排解勞累的好辦法呢!”


    站在一旁的銀鈴,臉上帶著笑容道:


    “大司馬如此喜歡孩子,不如再和夫人,生下幾個公子和小姐,那不是更熱鬧了嗎?”


    顧珂藝臉上帶著笑容道:


    “多嘴!……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顧珂藝說話間,眉眼看向張烈堯……


    張烈堯笑了笑道:


    “哈哈……孩子嘛!……有兩個已經足夠了!……如果是尋常人家,那叫:養兒防老!”


    “將來老的時候,有兒女孝順,料理後事。”


    “但在我們這樣的情況下,孩子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太監:懷憶,現年十九歲。


    懷憶從門外走進來拱手道:


    “大司馬,慧靈君有請!”


    張烈堯道:


    “好!……你去告訴思銳,我隨後就來。”


    懷憶拱手道:


    “是!”


    懷憶離去後……


    張烈堯看著兩個孩子道:


    “增延,明朗,今夜父親要和慧靈君秉燭夜談。”


    “你們自己早些休息,好嗎?”


    兩個孩子點頭道:


    “好!”


    張烈堯站起來,看著顧珂藝拱手道:


    “夫人,我先去思君殿了!”


    顧珂藝站起來屈膝行禮道:


    “大司馬慢走!”


    禦花園


    顧珂藝和銀鈴,並肩走在荷花池邊上。


    顧珂藝停下腳步,眼眸看著荷花池裏的一對鴛鴦,喃喃細語道:


    “銀鈴!……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似乎不管我做了什麽,大司馬都沒有以前對我那麽好了!”


    “我甚至覺得……他以前對我的好……似乎也不是我想的那樣!……”


    “到底是何處出了問題!……我怎麽也想不明白了!……”


    銀鈴道:


    “夫人!大司馬為國事操勞,心裏想的事情太多。”


    “今日大司馬,不是看著夫人笑了嗎?”


    “就像老太爺說的那樣,夫人不該苛求大司馬了!”


    顧珂藝點頭道:


    “或許你說得對吧!”


    南臨


    小小的一個嬰兒,身上穿著畫布衣服,頭發被擼到頭頂上紮起來,看著可愛至極。


    偌大的街上,僅有一個嬰兒在地上爬行,後麵還跟著兩個和尚。


    嬰兒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眸,東瞅瞅,西看看。


    一會兒往東爬……


    一會兒往西爬……


    爬到一家店鋪門口,扶著台階站了起來……


    兩個和尚目不轉睛的看著嬰兒,腳步跟隨著嬰兒移動……


    這兩個和尚,正是了空和忘塵。


    看到嬰兒站起來……


    了空激動的喊道:


    “師父站起來了師父站起來了!”


    忘塵笑了笑道:


    “哈哈……看你激動的!……好好的話,說成什麽了!”


    了空傻笑著道:


    “哈哈哈……師父!我隻是太高興了!……一時口誤……還請師父原諒!”


    忘塵道:


    “無礙!……看好孩子吧!……”


    了空點頭道:


    “好!……師父放心吧!……”


    嬰兒正是:殷熙元,殷正。


    殷熙元第一次站起來,看著眼前空蕩蕩的街道,臉上的笑容不知為何,竟然消失了!……


    隨後一屁股坐在街上,哇哇放聲大哭了起來……


    了空和忘塵,連忙朝著孩子走去……


    了空蹲下來檢查,殷熙元身上是否傷到……


    忘塵來到身旁蹲下來,著急的看著孩子問道:


    “了空,熙元怎麽了?……玩的好好的,怎麽就哭了?”


    了空疑惑的道:


    “我也不知道啊!……熙元身上沒受傷,這麽坐下來,應該也不會很疼吧!”


    了空把殷熙元抱起來,輕輕拍背哄著……


    忘塵跟著站起來,滿心著急的看著……


    忘塵見殷熙元的眸光看著街道,雙手合十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街道猶在,景色依舊,物是人非了!……”


    “熙元莫哭!……等你長大以後……或許街道就能恢複如初了吧!”


    殷熙元在了空懷裏,依然放聲大哭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了空思索著道:


    “這孩子或許是餓了吧!……師父……要不然……我們先迴去……我給熙元喂些吃的……”


    忘塵點頭道:


    “好吧!”


    閆府


    了空抱著殷熙元,走進閆府大門……


    殷熙元止住了哭泣,雖然臉上淚水猶在,但卻浮現出大大的笑容……


    了空和忘塵,呆愣的看著殷熙元……


    了空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道:


    “熙元,原來你是想迴家了!……哎!……嚇死師兄了!……還以為你怎麽了呢!……”


    忘塵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道:


    “看來熙元,已經會自己選擇了!”


    “可是什麽時候,他才會開口說話呢!”


    了空臉上帶著笑容道:


    “師父!……你也太著急了!……有些孩子一兩歲都不一定會說話!……當初帶皇兒的時候,我看過這方麵的許多書。”


    “還有跟苗太師學了許多醫術,我能保證,讓熙元健康成長的!”


    忘塵點頭道:


    “嗯!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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