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樓中,琅琊水鄉。


    雲夢嬋在銅鏡前,淡淡描眉,雙眼含春,可她的內心如翻江倒海,沒想到這蕭漸離真的能躲過此劫,還擊殺了那先天殺手。


    她迴頭看著屋內短劍長琴,良久幽幽哀歎。


    ……………………


    各方勢力的反應,蕭漸離本人當然是不知道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久,甚至他被溫飛卿帶到了應山派時,連係統提示任務完成的消息都沒聽見。


    當他忽然蘇醒,看著屋內的燭火時,他確定此時應是皓月當空。


    轉頭看著趴在桌子睡著的溫飛卿,此刻她側顏恍若天山上的姑射神人,她入夢的姿態在寒夜裏安靜得如雪中明月。


    可惜此時蕭漸離不能邊喝酒,邊賞著如月般的美人,不然倒也是人生樂趣。


    一片飛雪懸明月,寒夜酒溫人隱約。


    他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叫醒溫飛卿,但就在猶豫之時,不知不覺他居然又睡著了,他太疲倦了,抽空真氣的後遺症重得出乎他的所料,


    本是擔心溫飛卿的安危,所以他忽然驚醒,看見溫飛卿安然無恙之後,他的疲倦又一次襲來,而他沒有能力反抗。


    等他再次醒來之時,看見屋內大亮,此時已經是白日當空。而溫飛卿正一臉驚喜的看著醒來的蕭漸離。


    “師弟,你終於醒了。”


    “師姐。”蕭漸離低聲呢喃,“我需要水和食物。”


    溫飛卿這才反應過來,“哦,對。你看師姐,竟然把這事都忘了。我立刻去給你取水和膳食過來。”


    等溫飛卿取來食物,蕭漸離酒足飯飽之後,才看著仍然是滿臉笑意的溫飛卿。


    “師姐,我睡了多久。”


    “自打我們迴城之日算起,如今已經是第三天了。”


    蕭漸離心下一驚,那他之前一次醒來,應該是第二天深夜,或者是今天的淩晨。


    “那殺手到底是誰買來的?”


    溫飛卿聞言,眼中殺機顯現,周邊溫度仿若都降了下來,“李家。”


    “李家。”蕭漸離低聲呢喃。


    “師弟先養好身子,再考慮報仇的事情。”


    “師姐放心,師姐是怎麽得知殺手是李家所派?”蕭漸離疑惑道。


    “師弟你難道不知道血衣樓的規矩。”


    蕭漸離聞言,茫然的搖了搖頭。於是溫飛卿向蕭漸離詳細的解釋起來。


    血衣樓的殺手,等級從低到高,分為灰衣殺手、青衣殺手、藍衣殺手、紅衣殺手。而血衣樓的規矩是,給多少錢,派出什麽等級的殺手。如果殺手的任務成功了,那一切無礙。


    但是如果因為雇方給出的代價不足,導致派出了能力不夠的殺手,而導致殺手在任務中死去的話。


    雇方就要賠償血衣樓殺手的損失,如果不賠償,血衣樓就會派出成群的殺手就會將其抄家滅族,屠宗滅派。


    蕭漸離聽到這,暗歎血衣樓可真是會做生意,雇方因為擔心給的代價不足,殺手會被反殺,導致自己慘重損失,就會相對的提高付出的代價,來提高派出殺手的等級,這樣血衣樓的收入便會成倍的增長。


    而最近李家正在變賣家產,實力大大縮水,如果不是李家的嫡係武力還沒有受到損失,恐怕四大家族就要變成三大家族了。


    此時蕭漸離正在沉思,溫飛卿的一句軟語,將他來迴到了現實。


    “師弟,你知道嗎?當你癱倒在我懷裏的時候,我險些被你嚇得魂飛魄散。”


    溫飛卿頓了一頓,然後說道:“從我五歲習劍記事開始,我還沒有這麽恐懼過。但是還好你如今無礙。”


    蕭漸離看著溫飛卿雙目裏的萬種柔情,心下微微一歎,要說他對溫飛卿的心思毫無察覺,那是不可能的,雖然他也覺得不可置信,如溫飛卿這樣的女子,為什麽會對自己傾心。


    但是當他發覺了,他就開始仔細思考過他和溫飛卿的關係,他對於溫飛卿的感情十分複雜,敬佩、感激、仰慕等等,一言難以道清。


    但這當中有沒有愛慕呢?


    坦率的講,溫飛卿身材高挑,而容貌之間,三分秀美,七分英氣。


    如果是江湖兒女打扮,白衣長劍,武冠束發,英姿颯爽。


    如果是一身女子紅裝,紅裝短釵,雲髻梳發,國色天香。


    如此一位女子,很少有男人不動心,也很少有男人可以忍住這樣的誘惑,尤其是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


    當蕭漸離看見那道劍芒飛向溫飛卿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自己對於溫飛卿的心思,複雜的情緒之中一定有著愛慕。


    不然他為什麽要飛身過去,擋到溫飛卿的身前,才使用彈指神通,還不是擔心這彈指神通破不去那殺手的劍芒,導致溫飛卿被劍芒所傷。


    蕭漸離將臉漸漸靠近溫飛卿,看著她那雙好看的瑞鳳眼,一臉嚴肅的說道:“師姐,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思。”


    溫飛翔目光一緊,裝作鎮定,“是嘛?那師弟……”語氣忽然變得更加凝重,“你的迴答是什麽?”


    蕭漸離也不說話,一把將溫飛卿擁入懷中,同時吻上了她的雙唇,溫飛卿顯得十分生澀,唇齒之間,比之常人更加冰冷,而後生出淡淡甜意。


    長吻之後,他深深看著紅霞遍布臉龐,身體發軟的溫飛卿,笑著說道:“這就是我的迴答,你還滿意嗎?”


    溫飛卿含笑點了點頭,雙手抱住蕭漸離的腰,兩人享受著這難得的寂靜。


    “我不願再叫你師姐,我喚你為卿兒,可好。”


    “你叫什麽都好,隻要是你,我無有不喜。”


    “那好,卿兒,你也不要叫我師弟了。”


    溫飛卿眨了眨那雙俊美異常的瑞風眼,看著蕭漸離說道,“那我叫你什麽?那我喚你蕭郎,如何?”


    “也好。”


    “對了,蕭郎。你昏迷的這些日子,你師父,我父親和楚宮月來見過你。”


    “嗯嗯。”


    “還有。”溫飛卿忽然臉色怪異,雙眼緊盯著蕭漸離:“屬於月瑤領的不少女弟子也來探望過你。”


    “都有誰啊?”


    “恆靈微、蘭靜雲、步韻詩、詹竹旋等等”


    “不過我都以你要靜養的理由,將她們逐個趕出了挽劍院。你和她們是什麽關係?”


    “嗬嗬,是嗎?同門之交罷了。”


    “我也希望僅僅是同門之交。”


    蕭漸離用手揉了揉額頭,他發現女人一旦墜入愛河,好像樣子都差不多,哪怕清冷如溫飛卿,與他定情之後,都帶些小女兒模樣。


    這夜,蕭漸離並未與溫飛卿做其它的事情,他隻是穿著衣裳抱著溫飛卿入睡,他等溫飛卿入夢之後,走到挽劍院外,從袖中拿出那玉簪。


    沉吟片刻之後,長歎一聲。然後用力向著山下扔去,此時他沒有發現在他身後,溫飛卿正在看著他,她看見那發簪飛出山外,嘴角湧現出一抹笑意,然後轉身迴房。


    蕭漸離看著發簪不斷的下落,身體不斷戰栗,良久之後,他恢複了平靜,迴到了溫飛卿身邊睡下。


    第二日,蕭漸離與溫飛卿告別,離開了挽劍院,向著春凡嶺而去,他與溫飛卿雖然定下了關係,但是這次的殺手事件讓他覺得他時刻都不能放鬆修煉。


    如果他一直留在挽劍院,溫飛卿當然不會拒絕,可難免會陷於兒女情長,這樣對於他們的武道修煉毫無益處,尤其是溫飛卿。


    她沒有係統,隻憑借她的天賦,她將來很難跟得上蕭漸離的腳步,如果她還陷於兒女情長,不努力修煉,那麽將來遲早就會遇見她垂垂老矣,而蕭漸離任然風華正茂的情景。


    溫飛卿對於蕭漸離為什麽可以用真氣外放這樣的,隻有先天武者才有的手段,她隻字不問,她知道蕭漸離有著自己的秘密,如果蕭漸離願意告訴她,遲早會告訴她的。


    當蕭漸離來到春凡嶺之後,所有弟子看見他都猶如看見神仙下凡一般,佩服得恨不得五體投地。


    原來是蕭漸離擊殺先天殺手的事情,早就在應天數千弟子之間傳遍了。


    本來溫南山是下令,關於殺手的事情,禁止各個長老告訴門下弟子,但是知道的這件事情的勢力又不止應天派一家。


    雖然應天派的弟子不可能從羅劍飛雲兩派得知,但是應天派弟子當中總會有人會去雍楓城,雍楓城的大家族可是知道這件事情,難免不會流傳在雍楓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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