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她的鼻子是那樣的挺,她的嘴是如此的小巧,最美的還是她的眼,眼波流轉之中仿佛讓周圍的一切都跟著亮了起來。清純與魅惑,完美的融於一人身上。讓人完全不忍移開自己的目光。


    女子仿佛早就習慣了世人對其注視的眼光,輕聲笑道:“小弟弟倒是睿智,一下子就領悟了那家夥留下這破爛掌法的意思。一切好像還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不過,哼哼,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猜我有沒有變呢?”


    待她說話,林一凡才恍然迴過神來,想到自己剛才的樣子,臉一下子紅了幾分。頗有幾分不知所措的看向身旁的柳如絮,柳如絮倒是看也不看他,隻是這麵前神秘的女子,冷聲問道:“敢問前輩姓名,不知前輩可否將這個島的秘密透露一二。”


    紅衣女子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柳如絮,道:“什麽前輩啊,倒是把我叫老了。小妹妹,這樣可是得不到你想知道的東西的呀。”


    林一凡此時迴想起女子所說的話,同樣意識到這女子話中之意似乎對這神秘之島頗為熟悉,當下問道:“我等不知為何誤入這島上,被困於此,已有月餘,不知前輩可否指點一二。”


    紅衣女子指著斷開的石碑笑到:“你們是想知道離開這座島的方法吧,這石碑上可是寫的清清楚楚的,嗬嗬,便是我要離開這島也要仰仗你們的表現呢。”


    林一凡臉色微沉,道:“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離開這座島嗎?若是如此,可是真的麻煩了。”


    紅衣女子道:“那人修為見識都遠強於常人,非我所能及。離開這島我確實並無他法,不過念在你二人將我從這石碑中放出,我倒是願意幫你們實現一兩個小小的願望。”說著,輕移蓮步,緩緩向一凡二人走來。


    隨著她逐漸走近,林一凡隻覺得身邊的空氣都仿佛熱了幾分,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女子見一凡此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明媚的笑臉好似玫瑰花開,讓天地都一瞬間失了顏色。


    柳如絮倒也不問什麽願望,對著紅衣女子朗聲道:“還未請教前輩名諱,不知可否告知我二人。”


    紅衣女子轉頭看向柳如絮,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道:“你們可以叫我雲溪,還有,不要再叫我前輩了好麽小妹妹?”


    林一凡插口道:“雲姐姐,不知關於這座島,以及我等來到此處的原因你能否告知一二?”


    雲溪不知為何癡癡的笑了幾聲,說道:“小孩子果然最喜歡刨根問底,告訴你們如何離開還不夠,非要弄個水落石出。罷了罷了,那我就告訴你們一些吧。”說著伸了伸懶腰,那玲瓏的曲線讓每一個看到她的人都不得不甚是沉迷,卻又不敢多看一眼。


    林一凡轉頭看著不遠處的石碑,隻聽耳邊傳來雲溪美妙的聲音:“這座島名為弑神,乃是無終所創,這島上的機緣,便是他的畢生所學。”


    “什麽?”;林一凡驚叫道。“劍神無終?”


    柳如絮疑惑的看著林一凡,問道:“無終是?”


    林一凡難掩激動之色,答到:“五千年前左右,有一名天才橫空出世,僅用三十餘年,便修煉成仙。他一生走南闖北,縱橫江湖,從無敗績,如果是這樣,也隻不過是曆代天才中的佼佼者罷了,可他卻取得了令一番驚天動地的成就,以仙之軀逆天伐神,單槍匹馬將當時僅剩的兩名神之一的魔神斬殺,並驚得另一名神避其不見多年,直到他避世歸隱百年後方才重出江湖。這與二百年後的五子弑神共同同被稱為終結眾神時代的大事件。這名天才,便是無終,而無終則以仙的身份被人尊稱為劍神。無終劍神也是我最為崇拜的江湖前輩了。”


    柳如絮皺了皺眉頭,問道:“逆天伐神,五子弑神,為何我卻完全沒有聽說過呢,長輩們說起神仙時代的交替,所知也一向甚少,為何你卻了解的這麽清楚。”


    林一凡答到:“五千餘年前,連紙還沒有,種種改變曆史的大事不是記在竹簡之上便是口口相傳。這些年來,幾經戰火,爭鬥,諸多記載都消失了,所幸我家之中尚且保留著幾份那時的竹簡。這才知道了那時的事情。無終劍神的事跡也讓我心生向往,最終決定來這江湖上闖一闖。”


    柳如絮輕輕點頭道:“仙陣林家底蘊果然名不虛傳,這般古老的記載竟然也還保存著。”


    雲溪咦了一聲,情緒似乎有些波動,盯著林一凡道:“仙陣林家?哈哈,你竟是小林子的後人,那這座島的機緣對你來說,更是意義非凡了。不過...”雲溪似乎想到了些什麽,突然止住了言語,隨後嫣然一笑道:“既然你是小林子的後人,那我多幫幫你也是無妨,你去將另外的幾個石碑像這樣裂開,先將裏頭的機緣掌握到手裏吧,我們就先去幻移步的那座小廟。”


    林一凡聽了她的話也不多言,和二人一起向之前得到幻移步的小廟奔去。此時天色已逐漸變暗,奔跑的過程中也無法看清彼此的麵貌,林一凡的心緒逐漸平靜下來,思考著今日所見所得以及雲溪所說的話。夏日的小島炎熱而安靜,隻聽得到陣陣蟬鳴,透出一股靜謐而略顯神秘的氣息。


    林一凡一開始知道這小島是無終所創時所感到的隻是震驚與欣喜,此時疑惑之感卻越來越強。無終乃是當年最傳奇的人物,除奸佞,斬魔神,鎮四方,可稱為一代傳奇英雄。可這島的氣質,那詭異的血字,隻許一人歸的言語無不帶著一絲邪氣。說這二者存在著關聯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一凡二人腳程不慢,雲溪功力更是看不出深淺,三人用了沒多久,便又重新到達了目的地。看著那佇立的石碑,不僅一凡二人顯得向往不已,連雲溪目光裏也顯出幾分火熱之情。一凡看著她的表情略有些與有些疑惑,但雲溪的實力雖然看不透但顯然在自己與柳如絮之上,想來便是有些謀劃,欲對自己二人不利也完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騙二人來此。再者以雲溪之美,實在讓別人對她不願產生一絲懷疑,心中的一點疑惑也迅速被壓了下去。


    雲溪看著一凡,笑道:“哎,突然有些後悔帶你們來這了呢,這造化倒不如我自己享用了,罷了罷了,即已來了,小子,你去破開這座石碑吧。”


    一凡點點頭,沈肩虎步,抬掌向前,裂碑掌出,向石碑擊去。一時間碎石淩空,石碑整個爆開,露出一個向下的通道來。


    一凡與柳如絮相視一眼,還未上前,雲溪卻一個箭步縱身而上,從這洞中躍了下去。一凡對著柳如絮點了點頭,緊隨雲溪進入了洞中。柳如絮則默契的守在洞口一方麵接應洞中的一凡,另一方麵也防備著廟外可能會闖進來的人。


    出乎一凡意料的是這洞其實極小,底下的空間不過和富貴人家的地窖差不多大。地窖之內放著同樣大小的五六個個壇子,此時雲溪正一手提著一個壇子笑著看著一凡。那笑容極其燦爛,倒像是一個小女孩拿到了心愛的玩具似的。


    柳如絮隻看到一凡和雲溪二人十分開心的從洞中走出,二人手中各提著兩個壇子,神色中頗有些躍躍欲試的興奮樣子,略有些好奇的問道:“這就是那造化?”


    一凡將手中的壇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好像在放什麽珍寶一般,哈哈一笑,朗聲說道:“這可比什麽勞神子機緣造化強的多了。”說著,迫不及待的揭開了壇子上的布和蓋子,霎那間一股酒香四溢,充斥了整座小廟。


    柳如絮對著一凡問道:“這地洞之內所藏就全是這些酒嗎?”


    雲溪插口道:“佳人在側,美酒在口,這小子現在怕是樂開了花吧。”


    一凡此時早已按耐不住,提起壇子豪飲了一口,道:“哈哈,好酒,好酒,有酒花間臥,有酒放聲歌。有酒高聲笑,有酒醉三生。有這樣的美酒,還要什麽機緣造化。來來來,雲姐姐,柳師妹,你們也快嚐嚐。”


    雲溪道:“用你小子說”說著用手向酒壇之中輕輕一勾,一小段水柱從酒壇中衝出,在空中劃出一道的弧線,進入了雲溪口中。


    雲溪一口飲罷,對著一凡和柳如絮道:“小廟之中太過局促,我們去外麵樹林中,明月微風,星輝美酒,豈不快哉?”


    一凡此時已又灌了好幾口酒,一手提起壇子,說到:“如此甚好,不過,雲姐姐,你不怕別人闖進這廟中拿走了地窖中剩的那幾壇酒嗎?”


    雲曦霸氣的一笑,道:“我在這附近,還有人能把這幾壇酒拿走?”說的提著一壇酒向外走去。一凡與柳如絮緊隨而上,帶著剩下的酒緊跟著走到了密林中。


    三人坐在小廟之外的三支巨大的樹上。倒也不全是坐著,雲溪側臥於樹枝之上,半雙修長的玉腿露在外麵,她一手拿著酒壇,源源不斷的將美酒倒入口中。動作看似很大,流出來的酒卻是涓涓細流,沒有一滴灑在外麵。


    一凡從未見過有女子這樣喝酒,一時間也來了興致,又加上平時也是嗜酒如命,此時哪還按捺得住,提著壇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不過這喝酒的樣子卻遠不如雲溪那般精致了。


    柳如絮一向對酒並沒有什麽興趣,但一來在這島上物資缺乏至極,二來這些日子也著實疲憊不堪,這突如其來的酒對其而言也著實算得上不小的改善了。當下以樹葉為酒具,倒也是一口一口的品嚐著這佳釀了。


    三人忙著品嚐著美酒,倒是安靜了一會兒,來到這島上之後的緊張之感也隨著神經的一點點麻木逐漸緩解。一凡又飲了一大口酒,說道:“景色宜人,美酒香醇,真該高歌一曲啊。”


    柳如絮道:“現在高歌一曲,怕不是要把敵人引來了。”


    一凡笑道:“引來又如何?我們不還是有雲姐姐在此嘛。”


    雲溪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道:“小子倒是精的很,還想借我之手除幾個仇敵不成?那你這個如意算盤怕是要打空了喲。”


    一凡搖了搖頭道:“即使如此,那隻能。。。”說著縱身跳下樹來,在樹邊不同位置上。插上了早已準備好的幾個木棍,高聲道:“如此便好了。”原來他這幾日為了避免深夜之中被人發現,早已準備好了不少刻畫著符文的樹枝,夜深之時便將其布置在周圍,以防他人發現自身的蹤跡,這時便派上了用場。


    雲溪見他此舉笑得更為開心了,道:“不愧是小林子的後人,連行事作風都跟他這般像。小心謹慎的過分。不過,哈哈,倒也可愛。”


    一凡倒也不理她,先是一陣輕嘯,其音豪邁高昂,隨後便放聲高歌,這歌便是從家中曲庫中習得的幾千年前的古曲,描述的便是劍神無終縱橫天下,劍斬魔神的故事了。歌聲悠揚,大氣磅礴。唱著唱著,原本側臥在樹上的雲溪動了,隻見她隨著音律輕舞旋轉,一襲紅裙,上下飄揚。宛如一隻長在仙界的富貴花。那般美麗讓一旁觀看的柳如絮也不禁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一曲終了,柳如絮忍不住由衷歎道:“雲姐姐風姿綽約,真如九天仙女下凡塵一般啊。”


    雲溪嘴邊含笑,似是追憶著什麽,隨後說道:“小妹妹,你也很美啊,隻不過氣質過於清冷了些,這個年紀該當活潑一點啊。”


    柳如絮不置可否的微笑了一下,旁邊的一凡插口道:“柳師妹性格堅韌內斂,亦是一種美呀。”


    雲溪盯著一凡道:“你小子唱個歌都不老實,非要唱些前塵往事,惹我追思迴憶,還是想從我這裏知道些什麽啊。”


    一凡嗬嗬笑道:“哪有哪有,不過小子對無終劍神一向敬仰,若是能知道一些無終劍神的事跡,那自然是極好的。”


    雲溪白了一凡一眼,道:“他的故事有什麽可聊的,不過是不停練功,修行,殺人,衛道,一絲情趣都沒有,著實枯燥而又乏味,何況正式成了天下第一又如何?不過是一抔黃土,一座孤墳。我說起來都覺得無聊而淒涼。小子,把他當偶像,也就是你們這些初入江湖的人才會幹的了。”


    一凡見她連無終劍神的生平都不願意聊,想問出這個島的由來就更沒什麽希望了,也不繼續追問,自顧自的又喝起酒來。


    雲溪突然高興的唿喊了一聲,縱身一躍,到了不遠處的樹下。一份二人在看到她時,卻見她手中提著一隻野雞,開心的咧著嘴直笑。


    一凡二人麵麵相覷,同時麵露喜色。這一日累了許久,到頭來竟能吃上點肉,不得不說,實在是幸運之極了。不過欲將這雞做的美味也並非易事,二人在門派之中長大,平日裏隻是練功修行,便是一凡涉獵極廣,所知也不過陣法技藝,奇聞異事,於下廚做飯之事實不擅長。平日也將這野雞做熟以之果腹倒也不難,隻是今日這酒如此之好,若是將這下酒菜做得一般,實在是辜負了這般美酒。


    雲溪看著二人的為難神色,調笑道:“現在的青年男女闖江湖,連飯都不會做了,小心以後餓死在大荒中喲。”說著收拾起野雞來,看樣子的確十分熟練。


    一凡看著她樣子略略有些吃驚,沒想到如此明豔美麗的女子竟然也有這樣滿是煙火氣息的一麵。雲溪一轉頭,看這一凡道:“在那裏傻看著什麽,幫忙生火呀。”一凡道:“我們手中並無火石,這火怎麽生啊。”雲溪白了一凡一眼,道:“平日裏少看些曆史故事,神話傳說,號稱青年俠客,一點生存技能都不會,你找兩根幹木頭摩擦一下試試。”


    一凡和柳如絮按著雲溪的指揮忙前忙後,一會兒之後,這大樹之下便冒出陣陣煙來,一隻烤雞架在其上,在雲溪的翻轉之下,冒出陣陣香味來。一凡忍不住的伸出手去,卻被雲溪一下子打開到了一邊,道:“急什麽急,還沒到火候呢。還有去拿那個空空了酒壇子,打點水來。”一凡臉色一紅,訕訕的縮迴手來,依雲溪之言到不遠處的小溪打了一壇水迴來。


    雲溪這才熄滅了火焰,撕下一條雞腿兒遞給柳如絮,自己也拿了一隻吃了起來。一凡苦笑著撕了個翅膀,就著美酒品嚐起來。這野雞烤的外焦裏嫩,香氣撲鼻,一凡隻顧著吃喝,連話都不願說了。


    吃著吃著,雲溪一抬頭,隻看見一向開朗的一凡神情卻有些落寞,細看時卻見一凡喃喃的說了句話,好像是什麽“不知她過得怎樣。”


    雲溪望了望天空,心中輕輕一歎,這世上,有多少人,都在上演著自己的故事,或精彩,或平淡,或快樂,或憂愁,這一切的一切,無疑都是他自己的珍寶,所以,為了那個人,那樣做,真的是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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