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又迴憶起《戚繼光傳》來。想起了他富有創造性的在長城上修建空心敵台的故事。空心敵台進可攻,退可守,是極具創意的軍事工程。
這之前,建造壁爐後,我對手工作業很感興趣。粗人嘛,除了不愛動腦筋外,愛幹手工活很正常。於是,靜心迴憶起戚繼光的空心敵台的事。迴憶完之後,便依據記憶,整理了一份戚繼光空心敵台建造法,講給梁太尉,梁太慰現在對我是寵信有加,聽了我的講解,也感到很實用,直表揚我心係天下,忠愛家國,總有些有用的餿主意被我想出來。見梁太尉高興,我便攛掇梁太尉上奏折,全軍推廣。梁太尉也是個有眼力之人,至少比高俅眼光高遠。聽了我的簡介,又看了我整理的資料,再次讚賞鐵牛一番,並欣然同意進宮麵聖。走之前,幾次想要我跟著他進宮,以便皇上有問能答得上來。我再三推辭:“這功勞自然給殿帥得了更好,我一介武夫,要那些功另何用?隻要殿帥能步步高升,難道還怕您忘了我李逵不成?”
話雖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但其實也怕趙佶見我一個武將立功心切,有所忌憚,這便不好了。梁太尉見我真心讓功,隻好作罷。便帶上衛隊匆匆入宮。
誰知僅過一會兒,便有梁太尉侍衛氣喘籲籲地跑迴來,傳皇上口諭,叫我立即入宮奏對。我知道這是梁太尉把我“供”出來了。於是,叫梁一刀緊急集合侍衛,叫李二侍候更衣。然後,急匆匆上馬入宮。
宮門口早有太監等候,見我到來,便立即引我上禦書房。禦書房門口,正有五百年前是我本家的李大總管候著。見我來了,立即帶我麵聖。我自然少不了偷偷給他一錠金子,他也自然少不了給我幾句叮嚀。然後引我進了禦書房。
我進去後,趴下就叩頭。剛喊了句:“吾皇萬歲......”
就聽趙佶笑道:“平身吧!宿太尉是有眼光之人,能在千軍萬馬之中找來你李逵,的確是眼光毒辣。先有蘇軾選集,後有鴛鴦陣法,聽說還為殿前司設計了柴火壁爐,不簡單呐!今日還向梁太尉獻上空心敵台建造法。真乃忠臣良將!”
我連忙應道:“這都是陛下聖明、殿帥之勞。末將一介武夫,懂什麽陣法敵台?”
趙佶笑道:“武將裏麵,就你李逵不貪功冒功!還知道朕之聖明、殿帥之勞。朕知道,這都是你李逵之能呢!”
我連忙應道:“謝陛下誇讚!這都是梁太尉平時教誨得好,也是末將的本份。”
趙佶笑道:“朕今日宣你進宮,隻為空心敵台建造法。朕想問你,這也是你想出來的?”
我連忙應道:“陛下,這都是梁太尉的想法,末將隻是依照太尉的想法整理出來罷了。”
趙佶笑道:“那也很好!你且詳細說說,如何建造?”
我到:“在修建城牆過程中,依據因地製宜、用險製塞的建築思想,山勢低矮處,加高城牆;山勢高峻處,修建敵樓,個別地方加修障牆、支牆、擋馬牆,全部為磚石結構或磚石木結構,使這段長城設施完備、構築牢固、布局嚴謹、可攻可守。在加固城牆的同時,又修建空心敵台。空心敵台由上、中、下三部分組成。下部為基座,用大條石砌成,高與城牆相同,中部為空心部分,有的用磚牆和磚砌筒拱承重,構築成相互連通的券室,有的用木柱和木樓板承重,外側包以厚重的磚牆,形成一層或二層較大的室內空間,以供士兵駐守,存放糧秣和兵器。上部為台頂,多數敵台台頂中央築有樓櫓,供守城士兵遮風避雨,也有的台頂鋪漫成平台,供燃煙舉火以報警,而無樓櫓。敵台高低大小不等,各個敵台之間互為犄角,相互救應,敵台裏都配備有火炮,韃靼的弓箭無法射到敵台裏的士兵,騎兵在火炮的攻擊下也不敢靠近長城。每個空心敵台置有百總一名,負責指揮戰鬥......”
“講完了?”趙佶問道。
我迴道:“陛下,就這些。李逵才疏學淺,隻能講這些。講的不到之處,還請梁太尉予以補充!”
趙佶一邊啪啪啪啪地拍著手,一邊大笑道:“好好好!講得很好!朕閑暇時,也琢磨一些事,你講的這些,適才梁太尉講了,朕能聽懂,召你來,隻是想聽你說出來。那就這樣吧,梁太尉獻上的這個折子,朕叫樞密院討論下發。之後,由李將軍巡視督造吧!”
我目視梁太尉,梁太尉不解。趙佶道:“李將軍還有話說?”
我迴道:“陛下聖明!末將以為,當務之急是先從皇城做起,以陛下安危為重!”
趙佶道:“說的也是!皇城帶頭,全軍齊頭並進吧!”
於是,樞密院很快行文各處,責令各城均依空心敵台建造法改造城牆,三司統籌錢糧,一月為期,月後督查。如有泄密及拖延者,按叛國罪論處。這處罰已經夠重了。
於是,政務堂、樞密院聯合督促三司及早撥付錢糧,以便各城督造。
半月已過,我打發探子查探,一些城池遲遲未動,等待觀望,視樞密院一紙軍令如無物,是有些膽大妄為了。一月之後,仍有三城未加一磚一瓦。這就有點令人憤怒了。於是,我攛掇梁太尉,忽悠趙佶微服私訪,刹一刹歪風邪氣。
梁太尉道:“此議有些風險,假如微服私訪出點事,該如何收場?”
我笑道:“殿帥多慮了!自古以來,所謂皇帝微服私訪,其實並非孤身出行,乃大內侍衛便裝護衛也。殿帥不放心,可在大內侍衛之外,增派幾營鴛鴦陣士兵,必要時可加強防禦。”
梁太尉道:“此議甚好。誰去為好?”
我笑道:“殿帥貼身調度,臨行前可提前準備隨時調兵的兵符、聖旨。以免到時手忙腳亂。鴛鴦陣方麵,大內侍衛那點道行靠不住,騎軍驍騎軍指揮使關猛可帶本部人馬便裝隱隨。我帶尚方劍,領殿前司一應官員及一隊禁軍早日前行。各派斥候隨時聯絡。”
梁太尉笑道:“這樣,三道防線,應該無妨。待我明日啟奏陛下。”
次日,並無朝會。梁太尉入宮麵聖。
梁太尉道:“陛下,上月陛下令樞密院行文各處,政務堂與樞密院聯合督促三司撥付錢糧,要求各城以一月之期改造空心敵台。如有泄密及拖延者,按叛國罪論處。陛下可知進展如何?”
趙佶笑道:“近日事情繁多,也未見朝臣稟奏。”
梁太尉道:“陛下曾令殿前司副都指揮使李逵督造。據李逵派出的探子稟報,半月已過,一些城池遲遲未動,等待觀望;一月之後,仍有三城未加一磚一瓦。想是謀貪專銀,是有些膽大妄為了。”
趙佶怒道:“皇權弱到如此地步?某些人膽大妄為到如此地步?”
梁太尉道:“陛下莫要氣惱。這也隻是李逵的一家之言,未必全信。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趙佶怒道:“李將軍實誠之人,未必會虛妄言之,定是有其事了。太尉以為如何?”
梁太尉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老臣倒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佶道:“你我君臣多載,朕何曾疑過太尉?”
梁太尉躬身道:“謝陛下隆恩。臣以為,陛下可微服私訪。一來巡查真相,二來親聞當地風土人情,可好?”
趙佶一下子來了興趣。多年來,蔡京、童貫、高俅等文官集團限製皇權,趙佶未曾踏出皇城一步。如今可仿那千古一帝秦始皇巡遊國土,總不免有點喜不自禁。笑道:“太尉這個主意好。明日便走如何?”
梁太尉笑道:“陛下未免太著急了些。明麵上提出來,朝臣們定會阻攔。陛下可稱病不出,秘密出巡。叫宿太尉、吳樞密使等協同處理朝政,並秘調大內侍衛便裝護衛。”
趙佶笑道:“太尉以為,調多少大內侍衛為好?”
梁太尉笑道:“陛下微服私訪,責任重大。大內禁軍之事,老臣雖有監管之責,但大內侍衛乃陛下親軍,臣從不過問。調兵過多,恐朝野疑心;調兵太少,又恐遭遇風險。護衛之事,陛下可問宇文大統領。”
趙佶道:“太尉說的是。朕便宣宇文統領商議。”
梁太尉笑道:“陛下,還有一事,需早有準備。”
趙佶道:“還有何事?太尉一同說了便罷。”
梁太尉笑道:“陛下臨行前,可提早備下空白調兵文書、兵符、聖旨,以便事急從權,以免手忙腳亂。”
趙佶道:“太尉越來越會辦事了。也好,我便宣樞密使來辦吧。”
梁太尉笑道:“這都是為陛下安危著想。”
趙佶道:“太尉迴去。等一切辦妥,便著李公公知會與你。”
梁太尉笑道:“陛下聖明!”
於是,梁太尉匆匆迴來,便急召我與關猛商議。我叫梁太尉寫出秘密調兵文書,加蓋殿前司印章,交關猛迴去,及早準備大批鴛鴦陣官兵,皆騎馬秘密出行,帶足神臂弓和弓弩手,對外宣稱出外練兵,待殿帥見著皇上後,補足手續,切記要保守秘密。關猛領命而去。
傍晚,李公公來殿前司“閑聊”。之後,梁太尉命令我帶領兩千神臂手和足夠的神臂弓,先行督軍。我命李二帶上尚方劍,命梁一刀帶上我的全體侍衛,重甲武裝,名正言順地領兵出行。
本次抗命不從的城池有三個,分別是:原方臘擴大勢力範圍內的徽州(江西境內),宋遼邊境線上的雄州(山西境內)、霸州(山西境內)。依我與梁太尉之約定,先由我李鐵牛領兵直達徽州,待查清抗命原因後,“便宜行事”,當機立斷,萬勿激起兵變。處理徽州事後,原路返迴開封附近,卻不進城,隻派心腹侍衛潛迴殿前司,聯絡梁太尉。梁太尉再密報宋徽宗,叫他帶上大內侍衛通過秘密渠道溜出皇宮,與梁太尉匯合,夜晚混入我的督軍隊伍。大軍再次開赴雄州、霸州。
先說我李鐵牛帶領兩千神臂手和我的全體侍衛,重甲出行,直奔徽州。趁行軍之際,我想說說、宋朝的城池建設。宋初,中國麵臨多方麵的威脅,北方是契丹等少數民族的侵擾,西北麵是大漠的草原遊牧民族的侵擾,南方則麵臨著南漢的威脅。為此,宋朝的城池建設以防禦為主,為盡可能保障國家安全,城池采用了一連串的設計和防禦工程,如城牆堅固、城門精美、城牆上有箭樓、敵樓,以及守城的人力、武器等多種應對措施。另外,在城池建設中,宋朝還注重城市布局的規劃性與合理性,建造城中城以及城外山水等特色,營造出優美的環境。
到了北宋中期,城市數量和規模均有了明顯增長。同時,城市建設也開始出現了新的特點,如城市圍牆的結構、塔樓的建設、護城河的開鑿等。宋朝城池建設主要構件包括城牆、城樓、城門、角樓、敵樓、護城河等。城牆是建築最基本的部分,是城池的主體,用來圈定一塊城市的範圍。城樓是城牆上的觀察和防禦塔,通常位於城牆的拐角處或城門前麵。城門是城池的出入口,城池中心的主要道路以城門為界,分為南北、東西兩扇門。角樓則是城牆邊緣的小塔,方位處於所在牆角處。敵樓則是城牆上距離地麵較高的一層加固點,用於射擊和觀察敵情。護城河是城牆的外圍水道,防止城牆邊緣被人夷為平地。
宋朝城池建設的空間結構則主要表現為城牆內外的空間劃分、城門、交通分布等。城牆內部的主要空間是宅區、官署、市集和寺廟等,外部則是一些不可分割的物質資源和工作空間。城門街分布在城牆中央和東西段之間,縱橫的市街是城市的主幹道,還有商鋪、市場等公共場所。在城池建設的過程中,空間結構因城池所處地理背景和城市規模而不同。
宋朝的城池築城依據地形地勢,一般建立在山巒、河流、湖泊等地勢險要的地方,利用地形來增強城池的軍事防禦力。且城牆堅固。宋朝的城牆一般是用土石混合建築而成,厚度較大,高度較高,城牆上還設有箭樓和角樓等軍事設施。城門嚴密。宋朝的城門采用重門和鐵門相結合的方式,門外還設有護城河和橋梁等防禦設施。城門一般有兩道或三道以上的防線。城池設施完備。宋朝的城池內部有內城和外城之分,內城設有王府、官署、寺廟等公共建築,外城設有市場和居民住宅等。另外,軍備充足,宋朝的城池內部配備著各種軍備,如弓箭、兵器、弩箭等,以備戰時使用。
但當時城池也存在一定局限性,主要以防禦為主,進攻性不足。所以,趙佶才采納了梁太尉“改造空心敵台”的建議。
再說行軍。宋朝從開封到徽州其實很漫長,雖然皆為騎兵,但耗時兩月,不算個小數字。為了防止糧草不濟,士兵的身上也要帶糧食,因此當時有“人持幹糧三鬥,可用數旬”的說法。但這次是奉旨行事,中途花銷雖有沿途州縣、軍營接濟,但仍然是個花錢的督軍。
徽州境內山多田少,有“八分半山一分水,半分農田和莊園”之稱。群峰豎立,高峰陡絕,開發艱難。即使勉力墾辟,種上農作物,收成也很難保障。隨著戰亂、天災……這片土地用它廣闊的胸懷,接納了大量從北方南下的避難者,他們拂去塵土,在這裏建造起新的家園。
但國家腐敗,加上方臘之亂,使這片土地上民不聊生。當生活歸於平靜,徽州人才有時間來慢慢欣賞這片土地的獨特風光。在他們眼中,這片土地不再是窮山惡水。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靈動了起來。似一幅流動山水畫卷的新安江百裏畫廊,重巒疊嶂的黃山,一石插天拔地而起的齊雲山……徽州人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歲月靜好。
沿途見過的村莊,有著濃鬱的徽州古建築之美。整個村子依山傍水而建,村後有青山作為屏障。順著水流的方向,逆水進村,順水出村。記住這個竅門,在村子彎彎繞繞的小巷裏走,保管不迷路。漫步在古村的青苔小路,徽派古築外牆灰白斑駁,飽經滄桑;門樓飛簷翹角,輕舞飛揚;院內雕梁畫棟,精美雅致。這裏山青水碧,空氣清新,白牆黑瓦上的嫋嫋炊煙,青石綠苔上的點點水氣,每一處都彌漫著古村自然的滋味。一條縱向的街道和兩條沿溪的道路,串聯起這一處的徽派民居;高牆深院,肥梁瘦柱,每一幢保留完好的老宅,都值得駐足觀賞。
村裏的民俗,也留存著徽州地區最古樸的樣子。打食桃、舞草龍、印年畫、看老戲……整個村子都散發著濃濃的煙火氣。
提起名山,總繞不開讓人“歸來不看嶽”的黃山。綿延不絕的山脈像遒勁有力的筆觸,勾勒出壯闊的奇山畫卷;也像與古人同頻的讚歎共鳴,從古至今起伏不斷。
春夏之交的黃山,山林翠綠,仙氣繚繞,引人入勝,登高望遠是再適合不過了。有時間,最好在這宿營。一次看遍落日、星河、日出,感受腦海中生的意義隨著天色壯闊、暗黑、複蘇。
要是在這江畔古鎮住上一晚,走一遍老街的青石板路,在江畔看一場青瓦白牆之上的溫婉落日。雖然已過了新安江兩岸火熱的油菜花季,但新安江百裏山水畫廊的景色依舊秀美如畫。清晨的陽光彌漫在江麵上,乘烏篷船、連綿的山巒,波光粼粼的江麵,縱橫阡陌的徽派古村,以及那些在田間晨練的雞鴨們,就是一幅田園山水畫。
但我們當兵的沒這福氣遊山玩水,隻能匆匆走過,順便嚐一嚐當地名吃臭鱖魚,就開始行軍。臭鱖魚聞著臭,吃著香,盛一小碗米飯,淋上臭鱖魚的湯汁,再配上鮮嫩的魚肉,真的香死人不償命!吃過了還想吃呢!
這之前,建造壁爐後,我對手工作業很感興趣。粗人嘛,除了不愛動腦筋外,愛幹手工活很正常。於是,靜心迴憶起戚繼光的空心敵台的事。迴憶完之後,便依據記憶,整理了一份戚繼光空心敵台建造法,講給梁太尉,梁太慰現在對我是寵信有加,聽了我的講解,也感到很實用,直表揚我心係天下,忠愛家國,總有些有用的餿主意被我想出來。見梁太尉高興,我便攛掇梁太尉上奏折,全軍推廣。梁太尉也是個有眼力之人,至少比高俅眼光高遠。聽了我的簡介,又看了我整理的資料,再次讚賞鐵牛一番,並欣然同意進宮麵聖。走之前,幾次想要我跟著他進宮,以便皇上有問能答得上來。我再三推辭:“這功勞自然給殿帥得了更好,我一介武夫,要那些功另何用?隻要殿帥能步步高升,難道還怕您忘了我李逵不成?”
話雖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但其實也怕趙佶見我一個武將立功心切,有所忌憚,這便不好了。梁太尉見我真心讓功,隻好作罷。便帶上衛隊匆匆入宮。
誰知僅過一會兒,便有梁太尉侍衛氣喘籲籲地跑迴來,傳皇上口諭,叫我立即入宮奏對。我知道這是梁太尉把我“供”出來了。於是,叫梁一刀緊急集合侍衛,叫李二侍候更衣。然後,急匆匆上馬入宮。
宮門口早有太監等候,見我到來,便立即引我上禦書房。禦書房門口,正有五百年前是我本家的李大總管候著。見我來了,立即帶我麵聖。我自然少不了偷偷給他一錠金子,他也自然少不了給我幾句叮嚀。然後引我進了禦書房。
我進去後,趴下就叩頭。剛喊了句:“吾皇萬歲......”
就聽趙佶笑道:“平身吧!宿太尉是有眼光之人,能在千軍萬馬之中找來你李逵,的確是眼光毒辣。先有蘇軾選集,後有鴛鴦陣法,聽說還為殿前司設計了柴火壁爐,不簡單呐!今日還向梁太尉獻上空心敵台建造法。真乃忠臣良將!”
我連忙應道:“這都是陛下聖明、殿帥之勞。末將一介武夫,懂什麽陣法敵台?”
趙佶笑道:“武將裏麵,就你李逵不貪功冒功!還知道朕之聖明、殿帥之勞。朕知道,這都是你李逵之能呢!”
我連忙應道:“謝陛下誇讚!這都是梁太尉平時教誨得好,也是末將的本份。”
趙佶笑道:“朕今日宣你進宮,隻為空心敵台建造法。朕想問你,這也是你想出來的?”
我連忙應道:“陛下,這都是梁太尉的想法,末將隻是依照太尉的想法整理出來罷了。”
趙佶笑道:“那也很好!你且詳細說說,如何建造?”
我到:“在修建城牆過程中,依據因地製宜、用險製塞的建築思想,山勢低矮處,加高城牆;山勢高峻處,修建敵樓,個別地方加修障牆、支牆、擋馬牆,全部為磚石結構或磚石木結構,使這段長城設施完備、構築牢固、布局嚴謹、可攻可守。在加固城牆的同時,又修建空心敵台。空心敵台由上、中、下三部分組成。下部為基座,用大條石砌成,高與城牆相同,中部為空心部分,有的用磚牆和磚砌筒拱承重,構築成相互連通的券室,有的用木柱和木樓板承重,外側包以厚重的磚牆,形成一層或二層較大的室內空間,以供士兵駐守,存放糧秣和兵器。上部為台頂,多數敵台台頂中央築有樓櫓,供守城士兵遮風避雨,也有的台頂鋪漫成平台,供燃煙舉火以報警,而無樓櫓。敵台高低大小不等,各個敵台之間互為犄角,相互救應,敵台裏都配備有火炮,韃靼的弓箭無法射到敵台裏的士兵,騎兵在火炮的攻擊下也不敢靠近長城。每個空心敵台置有百總一名,負責指揮戰鬥......”
“講完了?”趙佶問道。
我迴道:“陛下,就這些。李逵才疏學淺,隻能講這些。講的不到之處,還請梁太尉予以補充!”
趙佶一邊啪啪啪啪地拍著手,一邊大笑道:“好好好!講得很好!朕閑暇時,也琢磨一些事,你講的這些,適才梁太尉講了,朕能聽懂,召你來,隻是想聽你說出來。那就這樣吧,梁太尉獻上的這個折子,朕叫樞密院討論下發。之後,由李將軍巡視督造吧!”
我目視梁太尉,梁太尉不解。趙佶道:“李將軍還有話說?”
我迴道:“陛下聖明!末將以為,當務之急是先從皇城做起,以陛下安危為重!”
趙佶道:“說的也是!皇城帶頭,全軍齊頭並進吧!”
於是,樞密院很快行文各處,責令各城均依空心敵台建造法改造城牆,三司統籌錢糧,一月為期,月後督查。如有泄密及拖延者,按叛國罪論處。這處罰已經夠重了。
於是,政務堂、樞密院聯合督促三司及早撥付錢糧,以便各城督造。
半月已過,我打發探子查探,一些城池遲遲未動,等待觀望,視樞密院一紙軍令如無物,是有些膽大妄為了。一月之後,仍有三城未加一磚一瓦。這就有點令人憤怒了。於是,我攛掇梁太尉,忽悠趙佶微服私訪,刹一刹歪風邪氣。
梁太尉道:“此議有些風險,假如微服私訪出點事,該如何收場?”
我笑道:“殿帥多慮了!自古以來,所謂皇帝微服私訪,其實並非孤身出行,乃大內侍衛便裝護衛也。殿帥不放心,可在大內侍衛之外,增派幾營鴛鴦陣士兵,必要時可加強防禦。”
梁太尉道:“此議甚好。誰去為好?”
我笑道:“殿帥貼身調度,臨行前可提前準備隨時調兵的兵符、聖旨。以免到時手忙腳亂。鴛鴦陣方麵,大內侍衛那點道行靠不住,騎軍驍騎軍指揮使關猛可帶本部人馬便裝隱隨。我帶尚方劍,領殿前司一應官員及一隊禁軍早日前行。各派斥候隨時聯絡。”
梁太尉笑道:“這樣,三道防線,應該無妨。待我明日啟奏陛下。”
次日,並無朝會。梁太尉入宮麵聖。
梁太尉道:“陛下,上月陛下令樞密院行文各處,政務堂與樞密院聯合督促三司撥付錢糧,要求各城以一月之期改造空心敵台。如有泄密及拖延者,按叛國罪論處。陛下可知進展如何?”
趙佶笑道:“近日事情繁多,也未見朝臣稟奏。”
梁太尉道:“陛下曾令殿前司副都指揮使李逵督造。據李逵派出的探子稟報,半月已過,一些城池遲遲未動,等待觀望;一月之後,仍有三城未加一磚一瓦。想是謀貪專銀,是有些膽大妄為了。”
趙佶怒道:“皇權弱到如此地步?某些人膽大妄為到如此地步?”
梁太尉道:“陛下莫要氣惱。這也隻是李逵的一家之言,未必全信。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趙佶怒道:“李將軍實誠之人,未必會虛妄言之,定是有其事了。太尉以為如何?”
梁太尉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老臣倒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佶道:“你我君臣多載,朕何曾疑過太尉?”
梁太尉躬身道:“謝陛下隆恩。臣以為,陛下可微服私訪。一來巡查真相,二來親聞當地風土人情,可好?”
趙佶一下子來了興趣。多年來,蔡京、童貫、高俅等文官集團限製皇權,趙佶未曾踏出皇城一步。如今可仿那千古一帝秦始皇巡遊國土,總不免有點喜不自禁。笑道:“太尉這個主意好。明日便走如何?”
梁太尉笑道:“陛下未免太著急了些。明麵上提出來,朝臣們定會阻攔。陛下可稱病不出,秘密出巡。叫宿太尉、吳樞密使等協同處理朝政,並秘調大內侍衛便裝護衛。”
趙佶笑道:“太尉以為,調多少大內侍衛為好?”
梁太尉笑道:“陛下微服私訪,責任重大。大內禁軍之事,老臣雖有監管之責,但大內侍衛乃陛下親軍,臣從不過問。調兵過多,恐朝野疑心;調兵太少,又恐遭遇風險。護衛之事,陛下可問宇文大統領。”
趙佶道:“太尉說的是。朕便宣宇文統領商議。”
梁太尉笑道:“陛下,還有一事,需早有準備。”
趙佶道:“還有何事?太尉一同說了便罷。”
梁太尉笑道:“陛下臨行前,可提早備下空白調兵文書、兵符、聖旨,以便事急從權,以免手忙腳亂。”
趙佶道:“太尉越來越會辦事了。也好,我便宣樞密使來辦吧。”
梁太尉笑道:“這都是為陛下安危著想。”
趙佶道:“太尉迴去。等一切辦妥,便著李公公知會與你。”
梁太尉笑道:“陛下聖明!”
於是,梁太尉匆匆迴來,便急召我與關猛商議。我叫梁太尉寫出秘密調兵文書,加蓋殿前司印章,交關猛迴去,及早準備大批鴛鴦陣官兵,皆騎馬秘密出行,帶足神臂弓和弓弩手,對外宣稱出外練兵,待殿帥見著皇上後,補足手續,切記要保守秘密。關猛領命而去。
傍晚,李公公來殿前司“閑聊”。之後,梁太尉命令我帶領兩千神臂手和足夠的神臂弓,先行督軍。我命李二帶上尚方劍,命梁一刀帶上我的全體侍衛,重甲武裝,名正言順地領兵出行。
本次抗命不從的城池有三個,分別是:原方臘擴大勢力範圍內的徽州(江西境內),宋遼邊境線上的雄州(山西境內)、霸州(山西境內)。依我與梁太尉之約定,先由我李鐵牛領兵直達徽州,待查清抗命原因後,“便宜行事”,當機立斷,萬勿激起兵變。處理徽州事後,原路返迴開封附近,卻不進城,隻派心腹侍衛潛迴殿前司,聯絡梁太尉。梁太尉再密報宋徽宗,叫他帶上大內侍衛通過秘密渠道溜出皇宮,與梁太尉匯合,夜晚混入我的督軍隊伍。大軍再次開赴雄州、霸州。
先說我李鐵牛帶領兩千神臂手和我的全體侍衛,重甲出行,直奔徽州。趁行軍之際,我想說說、宋朝的城池建設。宋初,中國麵臨多方麵的威脅,北方是契丹等少數民族的侵擾,西北麵是大漠的草原遊牧民族的侵擾,南方則麵臨著南漢的威脅。為此,宋朝的城池建設以防禦為主,為盡可能保障國家安全,城池采用了一連串的設計和防禦工程,如城牆堅固、城門精美、城牆上有箭樓、敵樓,以及守城的人力、武器等多種應對措施。另外,在城池建設中,宋朝還注重城市布局的規劃性與合理性,建造城中城以及城外山水等特色,營造出優美的環境。
到了北宋中期,城市數量和規模均有了明顯增長。同時,城市建設也開始出現了新的特點,如城市圍牆的結構、塔樓的建設、護城河的開鑿等。宋朝城池建設主要構件包括城牆、城樓、城門、角樓、敵樓、護城河等。城牆是建築最基本的部分,是城池的主體,用來圈定一塊城市的範圍。城樓是城牆上的觀察和防禦塔,通常位於城牆的拐角處或城門前麵。城門是城池的出入口,城池中心的主要道路以城門為界,分為南北、東西兩扇門。角樓則是城牆邊緣的小塔,方位處於所在牆角處。敵樓則是城牆上距離地麵較高的一層加固點,用於射擊和觀察敵情。護城河是城牆的外圍水道,防止城牆邊緣被人夷為平地。
宋朝城池建設的空間結構則主要表現為城牆內外的空間劃分、城門、交通分布等。城牆內部的主要空間是宅區、官署、市集和寺廟等,外部則是一些不可分割的物質資源和工作空間。城門街分布在城牆中央和東西段之間,縱橫的市街是城市的主幹道,還有商鋪、市場等公共場所。在城池建設的過程中,空間結構因城池所處地理背景和城市規模而不同。
宋朝的城池築城依據地形地勢,一般建立在山巒、河流、湖泊等地勢險要的地方,利用地形來增強城池的軍事防禦力。且城牆堅固。宋朝的城牆一般是用土石混合建築而成,厚度較大,高度較高,城牆上還設有箭樓和角樓等軍事設施。城門嚴密。宋朝的城門采用重門和鐵門相結合的方式,門外還設有護城河和橋梁等防禦設施。城門一般有兩道或三道以上的防線。城池設施完備。宋朝的城池內部有內城和外城之分,內城設有王府、官署、寺廟等公共建築,外城設有市場和居民住宅等。另外,軍備充足,宋朝的城池內部配備著各種軍備,如弓箭、兵器、弩箭等,以備戰時使用。
但當時城池也存在一定局限性,主要以防禦為主,進攻性不足。所以,趙佶才采納了梁太尉“改造空心敵台”的建議。
再說行軍。宋朝從開封到徽州其實很漫長,雖然皆為騎兵,但耗時兩月,不算個小數字。為了防止糧草不濟,士兵的身上也要帶糧食,因此當時有“人持幹糧三鬥,可用數旬”的說法。但這次是奉旨行事,中途花銷雖有沿途州縣、軍營接濟,但仍然是個花錢的督軍。
徽州境內山多田少,有“八分半山一分水,半分農田和莊園”之稱。群峰豎立,高峰陡絕,開發艱難。即使勉力墾辟,種上農作物,收成也很難保障。隨著戰亂、天災……這片土地用它廣闊的胸懷,接納了大量從北方南下的避難者,他們拂去塵土,在這裏建造起新的家園。
但國家腐敗,加上方臘之亂,使這片土地上民不聊生。當生活歸於平靜,徽州人才有時間來慢慢欣賞這片土地的獨特風光。在他們眼中,這片土地不再是窮山惡水。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靈動了起來。似一幅流動山水畫卷的新安江百裏畫廊,重巒疊嶂的黃山,一石插天拔地而起的齊雲山……徽州人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歲月靜好。
沿途見過的村莊,有著濃鬱的徽州古建築之美。整個村子依山傍水而建,村後有青山作為屏障。順著水流的方向,逆水進村,順水出村。記住這個竅門,在村子彎彎繞繞的小巷裏走,保管不迷路。漫步在古村的青苔小路,徽派古築外牆灰白斑駁,飽經滄桑;門樓飛簷翹角,輕舞飛揚;院內雕梁畫棟,精美雅致。這裏山青水碧,空氣清新,白牆黑瓦上的嫋嫋炊煙,青石綠苔上的點點水氣,每一處都彌漫著古村自然的滋味。一條縱向的街道和兩條沿溪的道路,串聯起這一處的徽派民居;高牆深院,肥梁瘦柱,每一幢保留完好的老宅,都值得駐足觀賞。
村裏的民俗,也留存著徽州地區最古樸的樣子。打食桃、舞草龍、印年畫、看老戲……整個村子都散發著濃濃的煙火氣。
提起名山,總繞不開讓人“歸來不看嶽”的黃山。綿延不絕的山脈像遒勁有力的筆觸,勾勒出壯闊的奇山畫卷;也像與古人同頻的讚歎共鳴,從古至今起伏不斷。
春夏之交的黃山,山林翠綠,仙氣繚繞,引人入勝,登高望遠是再適合不過了。有時間,最好在這宿營。一次看遍落日、星河、日出,感受腦海中生的意義隨著天色壯闊、暗黑、複蘇。
要是在這江畔古鎮住上一晚,走一遍老街的青石板路,在江畔看一場青瓦白牆之上的溫婉落日。雖然已過了新安江兩岸火熱的油菜花季,但新安江百裏山水畫廊的景色依舊秀美如畫。清晨的陽光彌漫在江麵上,乘烏篷船、連綿的山巒,波光粼粼的江麵,縱橫阡陌的徽派古村,以及那些在田間晨練的雞鴨們,就是一幅田園山水畫。
但我們當兵的沒這福氣遊山玩水,隻能匆匆走過,順便嚐一嚐當地名吃臭鱖魚,就開始行軍。臭鱖魚聞著臭,吃著香,盛一小碗米飯,淋上臭鱖魚的湯汁,再配上鮮嫩的魚肉,真的香死人不償命!吃過了還想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