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王府。


    寧若笙跟隨衛白祁來到他往時住的院子。


    “阿祁,衛爺爺還沒迴來嗎?”


    隻是聽說衛爺爺去辦事了,也不知辦何事,竟然這麽多天都尚未迴來。


    “沒有。”衛白祁搖首,吩咐下人都退下。


    想到不久後她的及笄禮,他上前問道:“笙笙,你及笄那日,可有什麽想法?”


    他擔心自己布置的,她會不喜歡。


    聞言,寧若笙迴首深深看了他一眼,淺笑道:“隻要大家都在,就好。”


    當然,要是母親也能找迴來就好了。


    說到母親,她有點懷疑阿祁會不會知道一些什麽,畢竟母親當年離世的時候,阿祁也還在京中,當時還來吊唁了。


    “阿祁,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迴答我。”


    “問。”


    寧若笙往前一步,抬起臉,“對於我的母親,你知道多少?”


    衛白祁不語,隻是低頭凝視她的雙眸,好一會兒才輕歎一口氣,問道:“你去看伯母的陵墓了?”


    “嗯。”寧若笙輕蹙眉頭,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


    果然,阿祁是知道的,隻不過在瞞著她,而且這一瞞就是十幾年。


    衛白祁迴想一下,解釋道:“當年是我先發現伯母沒死的,我想告訴你,但是正好那時碰到祖父,我沒想這麽多,就將此事告知祖父,之後祖父將我打暈了。


    “等我再次醒來,伯母已經下葬,祖父還與我說這件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不然你會有危險。


    “那個時候我雖有自保的能力,但還沒有保護你的能力,所以隻能埋在心底。”


    聽完衛白祁的話,寧若笙不解,仰起頭:“我不明白為何你們大家都說會對我有危險,我上麵分明有兄長,底下還有弟弟,為何對他們就沒有危險?”


    這些天一直聽到‘對你有危險’‘為了保護你’這些話,她都已經聽膩了。


    起初還沒覺得有什麽,直到現在聽阿祁也是這樣說,她才覺得很不對勁。


    母親不是生了兄長、她、小安三個孩子嗎?為何所有的事情都是針對她來?


    她並非心裏不平,隻是覺得很納悶。


    見她緊皺眉頭,衛白祁伸手幫她輕撫額間,輕聲說道:“別皺眉頭,不好看。”


    寧若笙撇嘴:“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他平時皺眉比她次數還多,他以為他皺眉就好看啦?


    聞言,衛白祁失聲一笑,“貧嘴!”


    寧若笙舒展眉頭,淡淡道:“咱們言歸正傳。”


    見她非知道不可,他便說道:“笙笙,你難道就沒發覺,你和你兄長,還有你弟弟長得一點都不像嗎?”


    “什麽?” 寧若笙瞳孔地震,朱唇微啟,震驚道:“你是在開玩笑嗎?”


    “你自己仔細的、好好的想想。”


    接下來,衛白祁也不想打擾她,讓她安靜的想。


    寧若笙從站著改為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低頭看著繡花鞋的鞋頭。


    她和兄長、小安長得不像?


    大家都說,兄長和小安是長得像父親,而她像母親,所以她也沒太想過這個問題。


    現在阿祁這般提起,她現在好好迴憶一下兄長和小安的臉,發現兄長和小安是長得像的,確實是親兄弟,至於她和他們兄弟倆……


    說像吧,也不像,說不像吧,似乎也像。


    她記憶中還有母親的麵容,雖然有點模糊,但還是能分辨出自己長得確實像母親,但他們兄弟倆的麵容與母親的似乎不像。


    一番沉吟過後,她抬頭仰視站在自己麵前的衛白祁,“阿祁,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我父親的親生女兒?”


    隻有這個,才能合理的解釋一些出現過的問題。


    就比如趙遠明明是母親留在寧府的管家,為何小安在府中遭人欺負,卻沒有動手。


    更比如趙遠迴來後坦言母親交代的所有事情都是關於她的。


    就好比如母親‘死’後,父親不去祭拜……有沒有可能,其一是知道母親沒死,其二是知道母親不是那個母親?


    亦或者說,有兩個母親?父親愛的是其中一個?


    在等待衛白祁迴答的時候,她又在心裏胡思亂想一通,結果越想越頭疼,越想越想不明白!


    “笙笙,你確實不是你父親的女兒,但你與你兄長以及弟弟,都有血脈關係。”


    “若是這麽說,我母親與他們兄弟倆的母親,是親人?”


    “照理,如此。”


    聽聞此言,寧若笙扯了扯嘴角,幹笑道:“阿祁,這個未免太天方夜譚了,我父親隻是一個鎮遠大將軍,寧家也不是什麽古家族,怎麽可能會有這麽複雜的事情。”


    衛白祁知道這種事情不管放在誰身上,都很難以接受,但他不想再隱瞞笙笙,讓她稀裏糊塗的被牽扯進上一代人的恩怨中。


    “難道你那些年就沒發現過你母親有什麽不對嗎?就好似兩個人。”


    此話一出,立刻將寧若笙帶迴到小時候。


    那個時候她還小,忘記是多少歲了,隻知道晚上和母親同睡一榻,睡前還是母親哄睡的,那個時候的母親很溫柔,對她很好。


    醒來之後,母親已經起床,她開心地喊母親,但母親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隻是淡淡地迴應她,和昨夜儼然兩樣。


    不過母親在對待兄長的時候,又很好,和對待她的時候不一樣。


    她當時還以為是睡著之後說夢話亦或者是打唿嚕吵到母親睡覺,所以才會惹母親生氣,導致母親不怎麽理會自己。


    現在經過阿祁提醒,再仔細一想,這樣的情況有很多次,可都被她以為是自己錯了惹惱母親。


    如果真的有兩個母親,那豈不是說,她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欺瞞中?


    祖母知道嗎?父親知道嗎?兄長知道嗎?


    至於小安……她都不知道,小安定然不可能知道。


    衛白祁見她這般,在她麵前蹲下來,握著她發涼的小手,說道:“不管真相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我會陪著你一起撥開那些困在你身邊的迷霧!”


    他的聲音將她拉迴現實,她低頭看著他那雙深情且深邃的眼眸,內心一暖,“謝謝你,阿祁。”


    “不許說謝,為你做什麽事,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說罷,他鬆開她一隻手,抬手再次幫她撫平眉頭,“我現在還在查,等我查到蛛絲馬跡,會告訴你的。”


    想起大家總是以她現在知道真相就會遇到危險來搪塞她,她不禁問道:


    “阿祁,大家都阻攔我知道真相,隻有你願意去查給我知道,你不怕我能力不夠大,應付不過來那背後的真相,從而遇到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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