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寶貝女兒的聲音,寧毅轉身,嚴肅的臉上露出親和的笑容:“閨女,想不想爹?”


    “想!”寧若笙點點頭,鼻子微酸,伸手一把抱住寧毅,“爹,女兒可想您了!”


    寧毅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抬起手輕輕拍了一下寧若笙的後背,將其推開,道:


    “爹身上都是灰土,你抱爹的話,你這漂亮衣裙就髒了!”


    “沒關係,衣裙髒了再洗,爹好不容易迴來一次,不抱一下就太可惜了!”


    “就你這丫頭嘴甜!”


    寧若笙三言兩語哄得寧毅心花怒放,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爹,哥哥有沒有迴來?”


    “沒。”寧毅搖首,“此次迴來,也是你信中所說之事,我方才去見了柳蓉和阿樂,也知曉了她們發生的一些事。”


    寧若笙一臉愧疚:“爹,是女兒沒用,沒能保護好三姨娘和阿樂。”


    其實要是白芝和白籬上點心,最後也不至於演變成那個結果。


    聞言,寧毅笑了笑,“她們已經沒事了,你也不用太自責。”


    “嗯……”寧若笙悶悶地應了聲,想到就等著父親迴來解惑,她抬頭開口道:“爹,我想跟您坐下好好談一談。”


    “你去書房等爹,爹迴房換一身幹淨的衣裳。”


    “哎!”


    應聲後,寧若笙帶著侍女來到書房等待,她甚至還貼心地將茶水給泡好。


    等寧毅過來,茶水不冷不燙,剛好可以入口。


    對於常年在外打仗的寧毅來說,茶不管泡得怎樣,都隻是解渴的水。


    所以他坐下後就一飲而盡,絲毫不品。


    “你們都先出去,不要讓人來打擾我們父女倆。”


    寧毅的命令落下,采雁和秋荷都離開書房。


    等房門關上後,寧毅起身,走入書房內室。


    寧若笙不知自己父親在做什麽,隻知道幾聲宛如機關一樣的聲音出現後,她的父親從內室拿出一個包袱。


    這個包袱很破舊,但很幹淨,一看就是保存得很好。


    “爹,這……”


    “你是想知道柳蓉和阿樂的事情吧?”


    “對!”寧若笙激動地點頭。


    寧毅將包袱打開,露出裏麵一套不屬於天聖朝子民穿的服飾,以及一封書信。


    看著裏麵的東西,他的迴憶一下子打開,霎時迴到十一二年前。


    當時他獨自一人去探查敵軍動靜,路上救下差點被敵軍侵害的柳蓉。


    起初救了柳蓉之後,他想讓人將她送迴家的。


    但柳蓉說無家可歸,腹中還有孩子,求他收留。


    他最愛的夫人剛離世不久,除了家中的葉玉娟是被母親硬塞進府,他不想再收留第二個女人,不想讓夫人九泉之下失望。


    在婉轉告知柳蓉自己的想法後,柳蓉仍堅持要跟隨他,最後甚至說出她就是要尋他,想讓他庇護的。


    為了讓他相信她沒有壞目的,她也將她的真實身份告知。


    她是平原地區一個小國的公主,因與外族人未婚先孕,覺得無臉麵對父母,便選擇遠走他鄉,尋找那許下承諾說要娶她的外族人。


    但尋了不少外族人說過的地方,她都沒找到。


    流落到天聖朝地界後,她的肚子也越來越大。


    為了能活下來,將孩子養大,她找到他,希望他收留……


    聽到這裏,寧若笙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爹,隻要她隱瞞身份,能收留她的人多了去了,為何一定要選擇您?”


    “我那時也是你這般想,我就問她,她說是那個外族人告訴她的,若有朝一日來到天聖,需要幫助的話可以來找我。”寧毅也表示很無奈。


    “那三姨娘的心上人,爹您認識?”


    寧毅搖頭:“不知道。”


    “何為不知道?認識即是認識,不認識即是不認識……”寧若笙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


    “她沒告訴我那人是誰。”


    “……”寧若笙先是沉默一下,才繼續問道:“即便是這樣,不可能三姨娘三言兩語,父親您就要收留她吧?肯定還有其她的事情發生吧?”


    “我就知道你這丫頭肯定會想到這些,確實有別的事……”


    寧毅深歎一口氣,繼續述說當年的事。


    當年他也是很疑惑為何非他不可,況且柳蓉也不告訴他那外族人的身份,他是絕對不會輕易相信的。


    於是拒絕得很幹脆。


    哪曾想柳蓉膽大包天,竟然女扮男裝混進軍營。


    在某次遭遇敵襲的時候,她救了他一命,身受重傷,她腹中的孩子也險些出事。


    等她醒來後,因著救命之恩,他承諾在軍營附近的村子給她找地方生活、養孩子。


    她也答應了。


    但不知她招惹了誰,居然接二連三有殺手對她下狠手。


    避免她再次出事,他找了一個死囚頂替她被殺手抹殺。


    待邊關戰況穩定後,他才帶她迴京,讓其住在寧府偏院。


    沒多久,她便小產生下阿樂。


    府中人當時都在傳他失去夫人後變得不正常,喜好寡婦……


    “這就是所有的事情經過。”


    “爹,您確定都是真話?”寧若笙微蹙黛眉。


    她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或許是父親說這些往事的時候,太過於平淡?


    三姨娘若是因為沒臉麵留在自己的國家、才孤身離開的話,那為何又會有殺手來刺殺?


    究竟是三姨娘瞞著父親,還是父親有話瞞著她?


    “你這丫頭,為父還能騙你不成?”寧毅氣唿唿道,“你居然不信為父,太讓為父傷心了!”


    【果然,這丫頭隨她母親,太精明了,感覺都糊弄不過去,我實在是太失敗了!】


    寧若笙:爹,您老心裏所想已經暴露一切了。


    “爹,女兒不是不信您,而是您說的很有問題啊!”


    “哪有問題了?你說!”寧毅收起那做作的鬼哭狼嚎,正襟危坐,心裏又是一番琢磨。


    【等這丫頭說出來後,我再看看怎麽往遠了扯,讓這丫頭相信。】


    “……”寧若笙抿了抿嘴。


    父親這心口不一的模樣讓她想笑。


    “第一,爹爹您不是傻子,不會查都沒查清楚就收留三姨娘。


    “第二,三姨娘能混進軍營救有武功的爹爹您,說明三姨娘武功不差,既如此,獨自一人討生活的話,完全不在話下。


    “第三,爹爹您都說了怕母親九泉之下失望,為何還會出爾反爾將三姨娘帶進府?


    “這一舉動有兩種可能,一是您背棄對母親的承諾,二是您壓根就在亂說一通。


    “第四,您既然已經找了死囚代替三姨娘被殺,那就說明已經相安無事了,為何還要將她帶迴來呢?


    “第五……”


    “停停停。”寧毅受不了了,直接抬手喊停,“哪來這麽多不對勁啊,那都是你亂想的,事實就跟為父說的一樣。”


    “爹爹您堅持一切都跟您說的一樣?”寧若笙反問。


    “不然呢?”寧毅皺眉,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是冷肅:“你這小腦袋瓜就不要想這麽多了,為父說什麽,你就聽什麽就是了。”


    “爹,您認為我不會去查嗎?我親自問爹,是想知道更多的。”


    聞言,寧毅深吸一口氣,無奈地歎氣。


    這丫頭還真是隨了他的性子,強得很!


    “你就非要知道不可?”


    “對!”寧若笙堅定地點頭。


    見狀,寧毅妥協了,說道:“那人姓……”


    “不好了不好了,快稟告將軍和大小姐,偏院那邊失火了——”


    忽如其來的驚唿聲打斷寧毅的話。


    寧若笙瞳孔一縮。


    偏院失火?


    糟了!


    三姨娘和阿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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