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閑山,聿亓洞府。


    風休和謝傾一過來就四處窺探,跟偷東西的小賊沒兩樣。


    載二人前來的聖女大人以此為恥。


    姒雪:“嘖嘖嘖,瞧你們這不值錢的樣子,本聖女的身價都被拉低了。”


    謝傾一邊觀察一邊懟她:“你是免費的,有什麽身價可言?”


    “不許輕視本聖女!”姒雪叉腰跺腳,撅起鳥嘴,尖銳的能啄死一個人。


    從前她的半人半鳥形態是人頭鳥身,現在是鳥頭人身。


    烏鴉族聖女和百變饅頭妹應該很有話題可聊。


    “嘬嘬嘬,過來小鳥~”風休誘哄。


    姒雪眯了眯眼,你們兩個都挺惡毒的。


    她叉著腰邁著囂張的步伐走了過去,抬起鳥頭仰視二人。


    “喊我作甚?”


    謝傾饒有興趣打量她:“你不是靈鳳嗎?靈族的感知能力應該挺強的,能不能窺見裏麵的情形?”


    這是慕寒眠和扶柳給聿亓融魂的地方。


    姒雪遲疑兩秒:“那不就是見鬼嗎?”


    “見一見嘛,有助於身心健康,快樂成長~”


    風休笑眯眯把她拎了起來,懟到石門上去,姒雪驚慌撲騰四肢:“殺鳥了!來人呐!啾啾啾啾啾!!”


    謝傾摸出兩枚毒針來,莞爾一笑:“你說什麽?”


    姒雪:“……”


    有效禁言。


    姒雪鳥嘴抽搐,這個變態的山頭真是不讓鳥活了,居然喪心病狂至此。


    她扭過頭看謝傾,最後抗爭道:“就不能換個別的靈族嗎?你可以抓隻淩蘇過來呀,他應該也可以的!”


    謝傾:“你是靈鳳,純種的。”


    姒雪扯著嗓子尖叫:“胡說!我是小鳥!聖女小鳥!”


    風休一手揪著傻鳥,一手捂臉:“別人是物種進化,隔你這裏成物種倒退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清閑山對你施加巫蠱之術了。”


    嗯……精神病感染跟巫術有什麽區別呢?


    誰還記得姒雪是隻清純小靈鳳啊。


    謝傾把針抵在姒雪鳥頭上,一本正經威脅道:“勸你不要不識好歹,否則真的給你雜交一下,變成烏鴉族聖女。”


    姒雪:“?!!”


    風休震驚:“我草?”


    頭一次聽說這麽雜交的,好惡毒。


    姒雪委屈,垂頭喪氣瞪著倆眼,運轉周身靈氣,繼而靈鳳氣息幻化成一縷神識,絲絲密密穿過結界陣法,小心翼翼潛入進去。


    終是小鳥認了慫,打工不易必自斃。


    融魂之事,他們外界從未幹預過,這是第一次進行窺探。


    聿亓不活,兇劍沒人能治。清閑山後山都成邪氣窩了,根本靠近不了。


    小鳥觀察著裏麵動靜,頭頂的毛毛有點起飛的架勢,像是受到了刺激。


    謝傾和風休隔著姒雪對望一眼,麵露疑色。


    半晌,姒雪收迴了神識,虛脫掉了。


    “啾~~~~”


    風休將手裏的鳥放到地上,她直接栽倒在地,暈頭轉向。


    “怎麽迴事?”


    謝傾蹙了蹙眉,迷惑地看了一眼洞府石門,俯身下來準備給姒雪治療。


    兩眼發黑的姒雪本來半死不活,見她拿出所謂的藥修工具後,果斷在地上打了兩個滾,滾到了風休跟前。


    謝傾撤迴了一個治療。


    姒雪說著說著就哭了:“我……我神識剛探進去,一個會發光綠色的混球就衝到了我麵前,他齜著牙花衝我大笑,好可怕好嚇人,嗚嗚嗚……”


    謝傾風休:“……”


    聿亓,你真是夠了。


    謝傾咳了咳道:“然後呢,不是融魂嗎?快兩年了他的魂還在外麵飄著?”


    姒雪抽泣:“他的魂融進去軀殼一半了,所以他一直彈射拉長身體懟我麵前笑,啊啊啊啊,太可怕了!!”


    真的很變態,怪不得小鳥。


    由此看來,聿亓的精神狀態還是很良好的,似乎也沒有受到手骨碎裂的影響,或許在很久以前手骨的意誌就徹底脫離他了。


    風休心疼姒雪:“辛苦了鳥同誌,想吃什麽味兒的苞穀,我去雲卷那裏給你要。”


    姒雪聞言一頓,立馬坐起身來,止住了眼淚,流起了口水:“嘿嘿。”


    打發走清純小母雞,風閣師徒開始盤算了。


    謝傾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這麽看來,祖師爺應該還需要一年左右複活,那麽兇劍徹底現身應該也是那時。”


    風休:“那把劍囂張極了,禁地的防護措施已經做到極致了。現在又控製了宣華,顯然是在為祖師爺複活做準備。”


    說到底都是這一人一劍之間的恩怨。


    聿亓既是禍世的大魔頭,又是救世的擺渡人——複雜物種。


    謝傾:“上次我見宣華使用兇劍,用的是虛幻的劍影,他應該還會來清閑山帶走真正的劍身。”


    想要毀了這把劍不是易事,劍下亡魂無數,怨念積壓萬年。若劍破碎那就全放出來了,後果不堪設想。


    謝傾隻能等聿亓出手,在這之前必須要守好禁地,巡查宣華蹤跡。


    “靠你了,師尊。”她對風休說。


    風休微怔,旋即一笑:“客氣什麽,你盡管去闖,清閑山有我守著。”


    他們似乎一向如此。


    謝傾勾了勾唇角,心照不宣。


    風休忽然想到什麽,一拍腦袋道:“哎,對了!祖師爺的右手我沒有參考,怎麽做出來啊?”


    謝傾揚眉,迴答的相當自然:“這個我知道,我經常盤它。”


    風休匪夷所思:“盤手骨?”


    謝傾:“嘎嘎上頭。”


    ……


    閑閣。


    白瀾閑情逸致地同顧修言下棋,主要目的是從徒弟身上贏點靈石花,次要目的是從徒弟口中套出一些在魔界發生的細節來。


    可惜顧修言的嘴還是很嚴實的,一點危險發言沒有,就像在給白瀾講述寶寶巴士,很恬淡。


    白瀾氣笑了:“真是長大了,什麽話都套不出來。”


    顧修言淡然:“過去的事何必再提,您隻會徒增煩惱。”


    白瀾扶額:“可我這眼皮一直跳,好像有事發生一樣。”


    顧修言抬眼,望向門口說:“有事沒事我不知道,但有人來了。”


    白瀾眼皮又跳了起來,他順著顧修言目光,看到了那個提劍而來的黑衣女修。


    謝傾微笑,遙遙問候:“掌門師伯好啊?”


    白瀾瞄了一眼她手中的長劍,感覺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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