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沉默。


    床卻有話說。


    “那個木匠手藝也不行啊,不是說這床用三輩子也會響的嗎?這才幾天啊,就咯吱咯吱響了!”


    刁大河吐槽,“不行,明天我得找他去!”


    “千萬別!”丁秋楠連忙拒絕,“要找也過一年再找,這結婚第一天就修床,那也太丟人了!”


    “這有啥丟人的?”


    刁賊賤笑道,“這表明了咱倆身體健康,活力滿滿!”


    “要死了你!”


    丁秋楠羞紅了臉,用小拳頭捶了下刁大河的胸口。


    忽然丁秋楠想起了什麽,


    笑著說道:“哥,我給你看樣東西!”


    開了燈,探出赤裸著身子,從床頭衣架上取下了自己的帆布包。


    拿到後迅速退迴被窩,開始在帆布包裏一頓翻找。


    “找什麽?”刁大河有些好奇。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丁秋楠打了個啞迷。


    很快,丁秋楠翻出了一個日記本,打開日記本,從裏麵找出了兩張紙,遞給了刁大河。


    “這是什麽啊?”刁大河一邊伸手接過,一邊好奇的問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丁秋楠把筆記本裝迴包裏,放在了床頭。


    刁大河借著燈光展開第一張紙條,上麵鋼筆寫著:“錢十五元,大米十斤,香油三兩……”東西還真不少。


    刁大河更加疑惑了,有些不明所以道,“媳婦兒,你就別打啞迷了,告訴我吧!”


    丁秋楠嘟著嘴說道:“這個是趙紅梅給我的,說隻要我肯把你讓給她,這些東西就歸我了!”


    “原來如此,”刁大河忍不住笑了,“沒想到我還挺值錢,這趙紅梅這算是下了血本了吧!”


    誰知道丁秋楠情緒來的賊快,揪住了刁大河腰上的軟肉,鼓著臉問道:“你是不是動心了?”


    刁大河立即衝著燈泡舉起了手:“媳婦兒,你必須得相信我,如果我對趙紅梅有你想的一點兒意思,燈泡在上,我刁大河鄭重發誓,讓我刁大河從現在開始,一口肉吃不著,一口酒喝不到,天天窩頭配鹹菜,到死那天見不到半點兒油花!”


    丁秋楠被他的話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嬌俏的白了刁大河一眼道:“有你這麽發誓的嗎?”


    刁大河也嗬嗬笑,摟緊柔軟的嬌軀說道,“任憑弱水三千,我隻取你一瓢!”


    暫時擱置情動的丁秋楠,又展開了第二張紙條,他需要中場休息。


    第二張紙條上的字也不多,字跡娟秀清晰。


    “大河,我知道你喜歡寡婦,恰好我就是。


    我已有情,不知君是否有意?


    如君有意,我願掃榻相迎。


    我會在廠子西側廢棄的小倉庫等你。


    我將在那裏等你七天,夜夜望君來!”


    這麽直白的嗎?刁大河有些吃驚,在這樣一個特定的年代,這張紙條可以說是“冒天下之大不韙”,這要有心人發現,不死也要脫層皮。


    “哪兒來的?”刁大河問道。


    “就在咱家窗台上了,用一塊青磚頭壓著!”丁秋楠迴答。


    “簡直豈有此理,說,這算是誰寫的?”小丫頭一把抓住了刁小河。


    “嘿,我這暴脾氣!”刁大河覺得有必要一振夫綱。


    “不要!”丁秋楠使勁兒掙紮,一點兒也不配合,“告訴我是誰寫的!”


    “又沒姓名落款,我知道她是誰啊?還興許哪個男的是惡作劇呢!”刁大河有些急不可耐了。


    “肯定是女的寫的”,小丫頭氣喘籲籲的猜測,“字寫的這麽好看,不用說一定是個漂亮的女的!”


    越是想象,她就越是吃醋;


    越是吃醋,她就越想報複。


    最終勢均力敵,兩敗俱傷。


    看小丫頭睡熟了,刁大河鬆了一口氣。


    憤怒狀態下的丁秋楠太可怕了,他以後必須謹慎再謹慎。


    點燃一支煙,刁大河唿叫係統。


    “統哥,倉庫裏等我臨幸的小寡婦是誰啊?我認識不?漂亮不?”


    “你認識,就是經常找你打飯的那個馬蘭花!”


    一個五大三粗、滿臉胡子的形象出現在腦海。


    刁大河一口煙沒吸明白,劇烈的咳嗽起來了。


    清晨,崔大可帶著一身疲倦終於迴到了機修廠。


    沒急著迴家,而是直接去了劉主任的家裏。


    “大可,你這……”


    劉主任有點兒驚訝,這崔大可也太狼狽了一點兒。


    一身塵土,衣服已經分不出顏色了,臉上那是灰一道,白一道,黃一道的!


    “主任!”崔大可握住了劉主任的手,“總算不辱使命,鳳凰牌女士自行車,被我買迴來了!”


    沒有意料之中的驚喜,崔大可有些懵逼,“主任,您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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