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如丙問道:“必須是鳳凰牌女式自行車嗎?”


    “對,必須是這個!”


    “什麽時候要?”


    “下個月十號!”


    “那沒有!”錢如丙搖頭說道,“鳳凰牌女式自行車那是稀缺物資,咱們供銷社每季度隻給調度五台,看著數量挺多是不?告訴你,僧多肉少,車子都進不了我這供銷社就被提走了。”


    錢如丙從衣兜裏拿出個小筆記本,翻開一頁,上麵密密麻麻的人名,手指著對崔大可說道,“看見沒,這些都是預訂鳳凰牌自行車的,都排到明年春天了。你要是明年春天要,我就把你名字填上去!”


    崔大可笑問:“能不能插個隊?”


    錢如丙看了他一眼道,“我給你排在統戰部趙秘書前麵?要不把你排在政法部門張幹事前麵?……”


    “不敢,不敢!”崔大可汗水涔涔而下,訕笑道,“您開玩笑了!我這不也是沒辦法了嗎,您是行家,您看能不能幫忙想個辦法?”


    “辦法嗎?”錢如丙沉吟了一會兒,又拿起一個豆腐卷,邊吃邊道,“這個四九城周邊是真沒辦法,畢竟京城官多,有錢人也多,調度過來幾輛自行車還不夠分的,這事兒你得往偏遠地區琢磨……”


    錢如丙不再說話了,端詳著手裏的豆腐卷兒道,“這豆腐我吃了千千萬 ,這麽好吃的我還是頭一次遇到,你說這味道簡直絕了,怎麽做的呢?”


    崔大可聽言哪還能不明白是什麽意思,連忙道,“這豆腐卷我還留了二十個,是留給自己吃的,一會兒我全給您送來!”


    錢如丙滿意的笑了,這才繼續道:“這樣吧,明天我幫你給鄉下的幾個供銷社打個電話,看看誰那邊還有自行車沒賣,不過到時要你自己想辦法過去弄迴來!”


    “行,那我就好好謝謝您了!”


    …… ……


    丁秋楠家,


    晚上丁遠亭幫廚,刁大河親自下廚,整治了一桌子菜。


    用的全都是崔大可送來的東西。


    什麽火腿了,臘腸了,雞蛋了,地瓜了……


    飯菜上桌,一眾人團團圍坐。


    刁大河給丁遠山和丁遠亭倒上了酒,又伸手去給在座的女同誌倒酒。


    於母:“我不會!”


    丁秋楠三嬸:“我不會!”


    丁秋楠:“我也不會!”


    看刁大河一副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丁秋楠偷偷從桌下掐了下刁大河道:“看我幹嘛?看我我也不會!”


    刁大河笑著放下了酒瓶,說不會,就不會,會也不會,既然丁秋楠說不會,那就真不會。


    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


    丁遠山明顯酒量不行,一口酒入喉,額頭上的青筋都辣出來了,伸筷子連忙夾了一大口火腿燉白菜放進了嘴裏。


    “哎呀,來京城這沒多年還是適應不了這二鍋頭,那個太辣了,我還是懷念家鄉的米酒,細膩、甘甜、醇厚,迴味無窮啊!”


    丁遠亭道:“我倒是覺得二鍋頭比米酒好喝,這個才是爺們酒!”


    丁遠山聽言很不滿,嘮叨道:“酒不分爺們娘們,喝酒的人才分大丈夫、小女子。


    有的人飲酒,豪邁如風,宛如江湖中的大丈夫,胸懷壯誌,氣吞萬裏如虎。


    而有的人品酒,婉約如水,猶如古典中的小女子,心思細膩,柔情蜜意藏於酒中。


    ……”


    還想繼續,發現丁遠亭頭已經轉向了刁大河一邊。


    酒桌上夾菜的夾菜,交談的交談,郎情妾意的郎情妾意,竟然誰也沒注意到自己的絕世文采,一時有些氣餒。


    都怪自己太小聲,下次一定要大聲說話。


    丁遠亭舉起酒杯對刁大河說道:“大河,我借花獻佛敬你一杯,沒你我還在那兒掃大街呢,大恩不言謝,我先幹為敬!”


    刁大河伸手攔阻,“三叔,瞧您這話說的,您到機修廠,那是給我撐場麵去了,我謝您還差不多?”


    說著端著酒杯和丁遠亭碰了一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三叔,還是我敬您一杯吧!”


    丁遠山也端起酒杯道,“這話說的對,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謝來謝去的沒意思,喝酒為上!”


    幾人笑著把酒喝了。


    丁秋楠夾了一筷子白菜放在刁大河碗裏,小聲道:“你中午都喝了酒了,晚上少喝點兒吧,多吃點兒菜!”


    “我就說女生外向吧,”丁遠亭對丁遠山說道,“咱仨一起喝酒,這秋楠光給大河一人夾菜,忘了他三叔,也忘了他爹了。”


    丁秋楠頓時紅了臉,嬌嗔道:“三叔,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聽言,桌上人全都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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