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撒開主子林向榮轉身迴頭猛地撲在蒲團上。


    演技拙劣的哭喊磕頭懺悔。


    林向榮和林子墨都為之一愣。


    從進來看到案桌上豐盛的貢品和林子墨給出的麵包和水時,就足以證明林子墨的實力,阿德也認清了現實。


    他已經好久沒吃過三分飽了,更別提像樣的食物。


    林子墨有槍,他不可能搶得過,剛剛那兩個麵包都不夠族長一個人吃的,他迴去也是等死。


    饑餓戰勝了尊嚴。


    機會難得,他老臉豁出去了,反正祖宗靈位也在上麵,磕幾個頭也不冤。


    磕完,同樣得到兩個麵包一瓶水。


    然後阿德扶著主子悻然離開。


    林子墨從後麵輕描淡寫飄來一句:“記住我的話,明天中午我就走。”


    兩人頓了頓,走出祠堂。


    林子墨嘴角挑起一抹陰笑。


    “好戲正式開始!”


    再堅固的堡壘也能輕易的從內部瓦解。


    ......


    迴去後林向榮馬上召集村民們過來。


    他坐在大廳老爺椅上,臉上掛滿愁容。


    看著村民們個個麵瘦肌黃,滿懷期待的眼神,林向榮的臉色更難看了。


    調整了一下情緒,開口道:“父老鄉親們,我們有救了!”


    這句話無疑是強心劑,眾人聞言欣喜萬分,激動地互相擁抱,喜極而泣。


    可強心劑藥效很快就過了,副作用更大。


    林向榮下一句便說道:“隻要,隻要我們去祠堂磕頭認錯,我們就餓不死。”


    村民們聞言一愣,隨後炸開了鍋。


    “什麽!?”


    “還要去認錯才行?有沒有搞錯,他林子墨是個什麽東西,膽敢這麽威脅我們,我不去。”


    “對,我也不去,打死也不去。”


    “俺也一樣。”


    反對的聲音逐漸高漲。


    很快矛頭便指向了林向榮。


    “族長,這就是您的想的法子嗎?”


    “向榮啊,這是不是不妥啊!”


    “族長,您讓我們出去拚死拚活,迴來卻還要受這種委屈,您這......”


    在這一刻,林向榮的威信直線下降,威嚴也大損,更有人直接指名道姓。


    “林向榮,我敬你是族長,大家才這般聽你的話,可你是怎麽對我們的?這麽做你把鶴山村的鄉親們置於何地?”


    有一便有二,村民怨恨積壓已久。


    指責,謾罵,各種不滿四起。


    林向榮重重拍桌而起,喝道:“夠了!”


    村民們被這一聲響嚇一跳,現場暫時安靜下來。


    “你們以為我想的嗎?可是那林子墨有槍啊!誰敢去硬碰硬?你敢?你們敢嗎?”


    說到這林向榮頓了頓,調整了一下語氣,緩和繼續道。


    “如今我們已經不起再次爭鬥,更經不起內耗了,隻要能活下去,去磕幾個頭算不了什麽。”


    然後他把磕頭得來的兩個麵包和一瓶水放在桌上,臉色黯然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如果可以我寧願替你們磕了。


    族長之位,你們自行另選吧,我林向榮愧對大家,話已至此,是死是活,你們自己選。”


    林向榮說完仿佛又老了十歲,臉上沒有一絲生氣,像個垂暮的老人。


    他顫巍走迴房裏,拐杖和東西都留下,剩下村民們麵麵相覷。


    村民們也被這番話觸動到了,現在就是怪林向榮也無濟於事,心裏更恨的是那林子墨。


    要不是他燒了糧倉,大家也不至於再出去拚死這麽多人,最後也不會落成這般境地。


    現在一下失去了主心骨,眾人拿不定主意,不知該如何是好。


    但是不能再拖了,這種天氣下,再不及時補充體內能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說不定迴去睡一覺就再也醒不來了。


    年輕力壯的可能還能再熬一天,可家裏的老婆孩子也得吃東西啊。


    這時不誰喊了一句。


    “要不我們去跟他拚了,我們人多,根本不用怕他。”


    接下來馬上就有人跟風。


    “我同意,他一把槍能有多少顆子彈,我們隻要拿東西在前麵擋住,衝到麵前就能製服他,那所有東西都是我們的了。”


    這人好像還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他,跟看傻子一樣。


    好像都在說,“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麽?說得簡單,你拿什麽東西能擋得住子彈?這麽聰明你怎麽不去試試?”


    林子墨的所作所為激起了村民們的血性,但是給不了他們和槍對抗的勇氣。


    “那現在怎麽辦?”剛剛異想天開的青年發問道。


    村民話說著,阿德也把身上的兩個麵包和一瓶水直接拿出來當場吃掉,說道:“能怎麽辦?活著才有希望。”


    很快塞完兩個麵包,又灌了半瓶水,一臉滿足的表情。


    他已經好久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食物了。


    村民們就這麽看著他吃,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心動了。


    “磕幾個頭不丟人,老祖宗的靈位也在上麵呢。”


    阿德的話說的很明白,也提醒到位了。


    他自己也磕了,給誰磕的自己心裏有個數就行。


    村民們冷靜下來後仔細想了想,確實有道理。


    很公平,磕了能續上命,不磕明天就得死一大堆。


    “你們不去我去,我都快餓死了,還要什麽尊嚴。”


    剛剛還說在擋子彈的青年頭一個認慫。


    “你這個慫包,哼...算我一個......”


    “你們兩個真是...欸,等等我。”


    接下來就是能走得動道的自己去,走不動的就互相攙扶著去。一個接著一個,很快現場就剩下阿德。


    從剛剛的憤慨到現在的低頭認慫不到兩分鍾。


    果然,沒人能逃得過真香定律。


    沒過多久,村民們成群結隊來到祠堂。


    林子墨已經在裏麵等候多時。


    夜色很黑,祠堂裏的燭光被一股冷風吹得忽明忽暗,林子墨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笑。


    其中一人走到林子墨麵前,指著他大聲喝到:“林子墨,是不是隻要磕頭認錯就有吃的跟喝的?”


    他淡淡迴道:“是。”


    “好,希望你說話算數。”


    說著就要跪下來,卻被旁邊一人攔下。


    “磕幾個才算?”


    林子墨一怔,這句話倒提醒了他。


    他頓時玩心大起,稍微改變了一下規則,說道:“十個響頭兩個麵包一瓶水,以此類推,來者不拒,多少都接,但機會僅有一次,起身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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