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朔拍了拍胸膛,昂起頭笑道:“賭聖賺錢就是來造福百姓的,姑娘你快去找姑大媽媽贖身吧,我去看看那位爺的情況了。對了,你不要和別人說起這件事哦,我看這個人惹的禍不小,你要說了我們還得有事。”


    說完,言朔便朝吳由平跑去。


    怡春姑娘蹙緊眉間,本想說話,望著言朔小小的背影,也隻能苦澀的笑笑。


    “咦?我滴孩。”言朔驚道:“這哥們死球了。”言朔探了探氣息,發現半點動靜沒有。又輕輕抽了吳由平臉兩下,發現確實是死透了。


    言朔歎了口氣,道:“吳大爺,雖然我小言子不是個人物,但是呢,也算是說話算話的真男人。你好好睡覺吧,你的事言爺包了。”


    言朔左顧右盼,跑到床上卷起一床被子,包住吳由平,又從懷裏掏出條麻繩裹住吳由平。略凝了凝氣息,便將吳由平屍體整個抱了起來。雖然言朔壓根不喜歡練武,但不得不說,學了幾招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身手確實厲害了不少。


    在怡春姑娘疑惑的目光中,言朔將吳由平抱到窗口,慢慢用繩子送了下去。窗口的另一邊是後院的大樹,言朔不想聽姑大媽媽下工後訓話的時候,都是偷偷從這裏溜去賭坊。


    待把屍體穩穩放至地麵,言朔朝怡春姑娘笑道:“姑娘,你幫我和姑大媽媽說下,言爺去拯救世界一趟,很快就迴來給她當龜子。讓她不要想我,也不要罵我。”


    怡春姑娘怔怔點了點頭。


    言朔也不管怡春姑娘有沒有聽懂自己的話,咧開嘴笑了笑,就直接往窗口跳了出去,抱著大樹一路滑了下去。


    怡春姑娘啊的驚唿一聲,跑到窗口見言朔安然無恙,方才鬆了口氣。望著手中溫潤的玉佩,再看著扛著棉被漸遠去的言朔,秋波流動,不禁出了神。


    言朔埋人也是埋出了經驗。出了醉春院的後門,到了小巷,先找了輛木車將吳由平的屍體放了上去,再用草堆蓋好,接著才大搖大擺從東門出去。


    言朔是醉春院和賭坊的常客,這個條件就足以他幾乎認識了所有街麵上的混混。另外,言朔年紀雖小,性格卻豪爽,平日裏在賭坊裏輸了且不算,贏了的話基本上是會“與民同樂”。仗義每多屠狗輩,大家夥見言朔十歲出頭小孩本就生活拮據,爹又死了,還願意拿出幾個子和他們喝酒聊天,這份情誼在那些混混心中,絕非輕易說得明白的。


    因此這一路,言朔推著這輛木車十分順暢出了東門,路上遇到那些別人避之不及的混混,反而還成了他推車的助力。當然,他們沒興趣搜車的原因,還是因為小言朔能有啥好玩意?


    言朔找了個小山丘,很快便把吳由平埋葬好。他不識字,找了塊木牌研究了半天,隻好按自己理解把吳由平的模樣畫了上去。可憐了吳由平一代江湖豪傑,臨死前連個遺容名姓都沒留明白。


    畫好後,言朔便使勁插好了木牌,又對著埋著吳由平的小土堆拜了三拜,雙掌合十念道:“吳大爺,得賭聖一拜,來生必定大富大貴,逢賭必贏,下輩子就不要再混風裏來,火裏去的倒黴江湖了。阿彌陀佛,太上老君急急如意令。”


    言朔拜了拜衣褲上的泥土,想著要出遠門得迴去收拾行李才是。便從東門一路趕到西城住的小破院。


    言朔想了半天遊蕩江湖要帶什麽,到了小破院後才發現自己想多了,自己一貧如洗,哪有東西可以帶,能帶兩件不破的衣服穿穿就不錯了。


    言朔把賣玉佩的一百兩拿了出來,又從床底下的老鼠洞取出存的三百三十文和二兩整紋銀。三百三十文是養父李大有留給自己,說是讓自己賣劍的。結果鐵匠鋪一把劍最少也要一兩半。另外的二兩紋銀估計就是自己大錢輸成小錢的了。


    言朔將這些銀兩聚攏到一塊,全部放在了自己的小破錢袋裏,用一根暗紅色細繩綁好,塞進了自己的褲腿裏麵,再把紅繩寄好在腰帶上,這是他自創的防盜手法,這次出遠門,沒錢可就寸步難行了。


    準備完畢,言朔正欲出門,想起還得去醉春院一趟,剛才出來的急,忘記把自己的骰子帶上了。長夜漫漫,沒有骰子可怎麽活?


    很快,言朔便到了醉春院後院的那棵大樹下,言朔既然已經偷偷下工,此刻就不能大搖大擺走進去了,否則非得挨姑大媽媽一頓訓不可。剛想從大樹上爬進去。就聽到醉春院裏麵哐當哐當好幾聲。


    言朔心覺疑惑,就繞過大樹走到大堂的一個窗邊,往裏麵看了進去。


    大堂之中,老鴇姑大媽媽和姑娘們正被一群黑衣人圍住。刀光森然,嚇得醉春院眾人縮在一起顫抖啜泣。


    一黑衣人手拿著張畫像模樣的東西在醉春院眾人走了一圈,冷冷道:“你們有誰見過這個人嗎?”


    言朔凝神看去,心頭一沉,發現上麵畫的人居然是吳由平。心想怎麽畫的比自己好這麽多。


    見眾人還是顫抖著不語,代號為蝮蛇的黑衣人朝為首的黑衣人低聲道:“狸貓,不像是裝的,恐怕是真的不知道。”


    狸貓應當也是個代號。狸貓皺眉道:“不應該,人就是在這附近沒了的,其他地方都盤查了,各個關口也有人守著,那家夥中了喪魂掌,算算日子已經到了催命的時候,這妓院的房間都搜了嗎?”


    蝮蛇道:“已經搜過了,確實沒有。”


    狸貓道:“這便奇怪了。莫不是他還有什麽本事我們不知道?”


    蝮蛇聞言忽然眼中一亮,“跟這姓吳的到了長安,這地方畢竟不是別處,他們也不敢太多張揚動手。中間那姓吳的在客棧房間裏待了半天不見出來,進去的時候就發現人不見了。這中間肯定有什麽是遺漏的了。”


    狸貓道:“你的意思是?”


    蝮蛇道:“那群外雇的,不過是一群隻會殺人的莽夫,那姓吳的若是用了點易容術,再混在人群中出了客棧,那群蠢才恐怕也不會發現。”


    狸貓驚道:“易容?讓他走了,這豈不是大海撈針了?”


    蝮蛇搖頭道:“你說的也沒錯,他中了喪魂掌,基本是到了催命的時候,壓根不可能走遠。或許是找到了接頭人,將東西給了他。至於屍首,肯定也是被處理了。”


    狸貓遲疑道:“接頭?恐怕不會,他們來不及做此準備。”


    蝮蛇冷冷道:“那便是托付給這妓院的某位了。”


    狸貓道:“這裏還有這種人?”


    蝮蛇哼了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狸貓點點頭,知道自己是作繭自縛。走上前抓過一個顫抖著最厲害的龜公,冷冷道:“你們人都在這了?”


    那龜公早已嚇成篩糠,哪裏說得了話。狸貓見狀刀光一閃架在他脖子,“說,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似乎是求生本能,那龜公抖著嘴唇道:“是,是,大爺。除了,除了小言子,都在這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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