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聽舞點了點頭,兩人都沉默了一會。


    謝聽舞道:“後來你殺了杜一夫?杜一夫應該是洛陽城杜家莊,鬼麵劍杜一興的孩子吧。名聲在洛陽傳得很遠,不過應該不是你的對手。”


    唐勁道:“我用了兩招。”


    謝聽舞卻有些驚訝,“兩招嗎。”


    唐勁問道:“他並不弱,他並沒有騙阿溪,他的確是闖蕩了名頭迴來的。”


    謝聽舞笑道:“我隻是覺得應該是一招。”


    唐勁點了點頭,“我被他刺了一劍,用了一招來解了他的第二劍。”


    謝聽舞道:“看來阿溪確實很愛他。”


    唐靜道:“是,我不能殺她,所以第一招沒有遞出去。”


    謝聽舞道:“好,你接著講。”


    唐勁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赤裸地擁抱在一起,竊竊私語,遠遠唐勁就能聽到阿溪那銀鈴般的笑聲。第一次聽的時候如同夏季的山風,這次聽,其實也像。


    唐勁剛到他們四五丈的地方。杜一夫就警覺起來了。


    阿溪也明顯察覺到杜一夫的變化,順著目光看了過去,驚恐了叫了一聲,慌亂地找了件衣服蓋在身上。


    阿溪驚恐道:“唐大哥,你你……。”


    其實阿溪已經遮晚了,謝聽舞發現唐勁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睛也不由變得熾熱。能同時讓劉阿信和杜一夫這樣的兩個極端難以忘懷的女子,確實非同凡響。


    唐勁道:“那不是你的衣服。”


    阿溪怔住,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是杜一夫的。而自己兩條雪白長腿還全部裸露在黑夜中。


    唐勁沒有再看阿溪了,他是來還人情的。在沒有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的時候,情感和欲望是最大的阻礙。


    唐勁在看杜一夫。杜一夫也在看他,眼神透著不屑,嘴角揚起,笑的得意狂妄。


    杜一夫站了起來,不知何時已經穿好了褲子,光著屁股和人打,在心理上確實沒有優勢。


    唐勁給了杜一夫穿好褲子站起來的機會,謝聽舞覺得唐勁把劉阿信的仇恨,憤怒和痛楚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這確實是不錯的方法,代入雇傭者的情緒,能讓殺人的時候有更好的快感。


    還了人情還享受了快感,實在是筆好買賣。


    杜一夫的劍還沒動,唐勁就慢慢走了過來。


    或許在阿溪的理解中,俊俏風流的杜一夫對上十尺鋼鐵般身軀的唐勁,根本不可能有機會。


    所以在唐勁離杜一夫兩位身位的時候,阿溪張開雙臂站了起來,櫻唇微微顫抖,晶瑩的淚珠在眼眶內滾動。


    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已經足夠讓唐勁停下來了,何況阿溪站起來後身上的衣服順著光滑潔白的皮膚滑了下來。


    一副純潔無瑕的胴體在溫潤的月光下閃爍。唐勁的眼睛似乎停了下來,還沒有來得及往下看的時候,另一道藏在月光下的冰冷閃了出來。


    這是刺中唐勁的第一劍,劍從阿溪腋下穿了過來。兩個身位,加上唐勁鋼鐵一般的身軀,實在沒理由讓唐勁受到什麽傷。


    就像唐勁說的那樣,他的第一招是空明掌的震勁,解了杜一夫第二劍後。他的第二招居然如鬼魅一般同杜一夫的劍一樣,穿過了阿溪雪白誘惑的身體,分毫不差地震亂了杜一夫的內髒。


    謝聽舞沉吟道:“旋勁。”


    唐勁有些驚訝,“你對空明掌很熟悉?”


    謝聽舞笑道:“被打過,當然。”


    唐靜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謝聽舞道:“這一掌足夠把杜一興殺死了,何況是他的小子。”


    唐靜道:“是的。”


    幾乎就是一瞬間,杜一夫就噴出了血,溫熱的血濺在阿溪的肌膚上,刺激得阿溪也是忍不住一抖。


    阿溪轉過身趴在已經沒了氣息的杜一夫身上,唐勁已經看不到阿溪的表情了。阿溪的叫喊聲中有很多情緒,恐懼、悔恨、怨毒、關心。


    唐勁看了一眼赤裸背對著自己的阿溪,轉身便走了。


    謝聽舞道:“你的人情還完了。”


    唐勁道:“是的。”


    謝聽舞道:“你去自首了?”這個時候唐勁哪怕慢悠悠把東西收拾完再走,都不會有人發現,更不會有人攔得住他。


    唐勁道:“還沒有,我隻是還人情,我殺了人,卻不算是我殺的。”


    謝聽舞點頭,他並不算同意這樣的說法。隻是同意唐勁沒有去自首,因為他殺了人就去自首,那他也不會到了這個小村莊,而是在某個牢獄裏吃著公家飯。


    謝聽舞道:“是了,你說你殺了一女二男,劉阿信,阿溪和杜一夫。”


    唐勁道:“後來我迴到了阿信哥的地方,他靠在我的茅屋門前,像酒鬼一樣。”


    唐勁迴到了劉阿信的住所,劉阿信癱倒在唐勁的茅草屋前,不知道為什麽唐勁會把劉阿信形容成酒鬼,但謝聽舞覺得唐勁這樣的人,形容某一件事物的時候,應該是最直觀,沒有任何修飾的。


    所以劉阿信恐怕醉了,隻是沒有喝酒。似乎在夢中囈語。


    唐勁再沒有瞧劉阿信一眼,自顧自推開門進去。


    劉阿信爬了起來,跟在唐勁後麵。


    唐勁開始收拾行裝了,他來的時候全身上下隻有一身不合適的車夫衣服,這一年攢了很多東西。


    劉阿信怔怔道:“你要走了?”


    唐勁還在收拾行裝,背對著劉阿信道:“人我已經殺了。”


    劉阿信落寞,苦笑道:“是嗎?謝謝你。”


    唐勁說他並不理解劉阿信的情緒,但他的東西收拾好了,兩件衣服,還有一些幹糧臘肉。


    他可以走了,穿過劉阿信,徑直朝門外走去。


    劉阿信叫住了他,走了過來,劉阿信再一次感覺到了唐勁的高大,他抬起頭看著唐勁,“這個你拿著。”


    唐勁看到是一個袋子,這是劉阿信的錢袋,這是為他和阿溪的孩子準備的。


    劉阿信接著道:“這個恐怕用不上了,你拿著,兄弟你雖然本事好,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個拿著,找份活計,在外麵不求人。”說完,劉阿信忽然就咧開嘴十分真誠的笑了。


    這是個很好笑的說法。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句話本身不假,但唐勁從不以英雄自封,如果唐勁是英雄,他大概會勸劉阿信成了阿溪和杜一夫之美,而不會急於還了這個人情債。關於錢,隻要唐勁出了這個小村莊,隻要他看到一家倒黴的大戶,他就會瞬間腰纏萬貫。


    但唐勁的心還是顫了一下。


    劉阿信笑得很真誠。


    所以唐勁也同樣咧開嘴笑了。


    謝聽舞道:“你笑得好看嗎?”


    唐靜似是認真思考了一會,“當時我很痛快。”


    謝聽舞道:“因為還了債?”


    唐靜似乎是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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