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最言不由衷的話,做著最口是心非的事,曹團長總算是把傑西卡帶迴了赤血大平原的另一端。曹團長難道就不想帶著傑西卡一走了之,來上一段最瘋狂的私奔嗎?他當然想!在很多人看來,他們似乎早已經葬身獸口了,就算他們不再出現,或許也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麽不妥。但是劫掠團的那些難兄難弟怎麽辦?曹團長再灑脫,也無法不考慮他們。要是劫掠團沒了他這個帶頭大哥,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打他們的主意,曹團長也不可能讓他們像沒頭蒼蠅一樣在這個世界上到處亂撞,所以他其實也沒那麽瀟灑。


    當曹團長和傑西卡兩人一前一後抵達比蒙南征軍陣營的時候,瞬間就引起了轟動!距離那次災難性的獸潮爆發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實際上那次獸潮持續的時間也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足足持續了近半個月的時間。那些都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魔獸在赤血大平原上肆虐了十多天的時間,值得慶幸的是,這古怪的赤血大平原似乎有著某種未知的力量一般約束著那些魔獸,它們並沒有衝出赤血大平原去追殺比蒙殘軍,隻是在赤血大平原裏麵到處飄蕩而已,直到這裏沒有了什麽新意,獸潮方才緩緩散了開去。在獸潮的阻隔之下,南方諸蠻聯軍倒是沒有找到機會追擊比蒙殘軍,留給了南征軍喘息的餘地。


    獸潮之難後,海因裏希收攏了殘軍,給所有幸存者進行了大清點。隻是在這一場戰役當中,就足足失去了四萬多個同胞手足,連上之前的戰損,南征大軍足足少了一半之多!這是一個讓海因裏希心碎的數字,不隻是海因裏希不願意退兵,其他的作戰序列也紛紛表態,此仇不報枉為人,在沒有踏破南方諸蠻聯軍之前。誓不退兵!


    經過了這麽慘痛的失利,整個比蒙帝國都處在一片愁雲慘霧當中。佩德羅陛下和斯特恩也明確的表示要不遺餘力的支持南征大軍完成雪恥,不能墮了國威!就像是曹團長判斷的一樣,南征的本質就是要為帝國打開另外一扇大門。是屬於掠奪之戰。結果打到這個份上,不但沒有搞到半點好處,反倒犧牲了這麽多精銳的比蒙戰士,這已經不能用悲劇來形容了。能夠參加南征的作戰序列,起碼都是在帝國各個地區小有名氣的作戰序列。每一個戰士的生命都是非常珍貴的,吃了這麽大一個虧,誰吞得下去?


    但南征失利同樣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在內部權力分割嚴重的比蒙帝國,這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誰都不知道尊敬的斯特恩冕下為了把南征這麽大的單子接下來花費了多少的時間精力和金錢去到處打點,最後好不容易才讓海因裏希坐穩了南征軍一把手的位置。現在的萊茵族隨著斯特恩在神殿的影響力日益壯大儼然已經到了一個巔峰程度,若是海因裏希主導的南征能夠取得輝煌的勝利,那麽就意味著整個萊茵族都將會重拾輝煌!


    雖然在皇權的爭鬥中輸給了泰格族,但斯特恩作為當代萊茵族的代表,一直就沒有放棄過重新擠入這個爭鬥當中的想法。他也一直在為此而努力。在南征伊始,一切倒是都按照斯特恩的意願在進行,看到那一封封飛到斯裏蘭卡的捷報,斯特恩過了一段春風得意的日子,甚至找了諸多借口在神聖的奧本山神殿來大宴賓朋,慶祝萊茵族的強勢崛起。可還沒有等斯特恩高興夠,獸潮的爆發就將他打迴了圓形。在這個消息傳到斯特恩耳中時,據說當時冕下大人正在主持一場齋戒活動,在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斯特恩便掀了桌子!


    佩德羅陛下對此是怎麽看的倒是沒有人知道。在很多時候,佩德羅陛下都很沉得住氣。在這樣的關頭,他並沒有隔岸觀火,也沒有幸災樂禍。佩德羅能夠坐穩帝國皇帝的寶座。最大的特點就是識大體,知道什麽叫做共同利益。南征的失利刹住了斯特恩高歌猛進的幻想,這對於佩德羅陛下來說就足夠了。但是南征還得繼續下去,不然怎麽向帝國的那麽多權貴和民眾交代?佩德羅陛下兩天之內召開了六場內閣會議,幾乎連眼皮子都沒有合過,就是為了把這次南征繼續打下去。找到另外一條合適的出路。


    最終的結果也頗有點出人意料,幾場內閣會議之後,佩德羅陛下的決定也出爐了。萊昂納多眾望所歸,被推舉為了接任海因裏希的南征總指揮,即日率軍去接替海因裏希。消息是通過海因索恩大公傳給斯特恩的,冕下大人同樣為此陰沉著臉好幾天的時間。


    事實就是這麽殘忍而又可笑,萊昂納多之前就已經明確表示了不願意主導這一次南征,不然的話,這個機會也絕對落不到海因裏希的腦袋上,斯特恩就算是想操作,也沒有操作的空間。作為獅心軍團軍團長的海因裏希的確很優秀,可在方方麵麵上,他和萊昂納多都有鮮明的差距,斯特恩曾經把這當做是天賜的機會,還不止一次的在自己派係的人麵前感慨萊昂納多這樣的人傑也同樣會犯錯誤的,也會看不清大局。結果殘酷的事實狠狠的抽了斯特恩的臉不說,繞了一圈,南征軍總指揮的殊榮最終還是迴到了萊昂納多的手裏。


    臨場換帥這種事一直都是兵家大忌,但經過了這次大敗之後,斯特恩光是想辦法收拾爛攤子就要抓破頭了,哪裏還有心思去反對?南征還是那個南征,隻不過相對的是兵力減半而且士氣低落而已,這樣的先決條件對於萊昂納多來說也並不見得是好事。


    佩德羅陛下對此到底是什麽看法誰都說不清楚,主持內閣會議的佩德羅陛下更多的都是以旁聽者的角色在參與,最終萊昂納多被推舉為南征軍總指揮的繼任者也並不是佩德羅陛下提出來的,而是帝國各方權貴決定的。那是一幫已經輸紅眼的賭徒,南征如果無法取得實質性的進展,對於他們而言都是巨大的損失。這個時候,他們哪裏還會去想萊昂納多是不是和他們一條船上的,哪怕是頭豬玀獸,隻要能夠打贏南征就是他們的親爹!


    在獸潮結束之前,萊昂納多就已經抵達了前線。而且接過了海因裏希的指揮權。萊昂納多到目前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穩定軍心而已,天天光是走訪那些數不清的傷兵營,就已經把萊昂納多給累壞了。接任南征總指揮這段時間,萊昂納多也隻幹了這些事而已。並沒有再度踏入赤血大平原,遙遙的和南方諸蠻聯軍對峙著。


    要說到損失,萊昂納多何嚐不是痛徹心扉?除了那五千火狐軍團的戰士之外,萊昂納多的貼身煙銀十八騎最後逃出來的隻有雷迪克和阿裏紮兩人而已。他最在乎的掌上明珠傑西卡也沒有半點音信,萊昂納多幾乎是經曆了自己人生當中最灰暗的一段日子。就算是瞎子都感受得到最近的萊昂納多有多麽陰鬱。來到前線這麽久,還沒有人看到過他舒展眉頭的模樣。


    事到如今,萊昂納多同樣不想來打這場南征,他來這裏也並不是為了滿足那些帝國權貴的意願而已,隻是為了尋迴自己掌上明珠那渺茫的一線機會而已。沒有什麽打擊比這更能傷害萊昂納多了,如果可以,萊昂納多甚至願意犧牲自己所有的一切來換。


    現在出擊,對於南征大軍而言並不是什麽好事,對方正好是士氣高漲的時候,而南征大軍這邊沒有段時間根本就沒有辦法從那陰影當中走出來。就連再度踏入赤血大平原。都讓南征軍的比蒙將士心裏壓抑不已,不少人都在私下裏怨聲載道,表示這仗沒法打了。


    當曹團長和傑西卡兩人迴歸的時候,甚至還有人以為是見到亡靈了。現在南征軍內部提起曹團長和劫掠團的名字來,沒有人不豎起大拇指說上一聲牛逼,劫掠團的兄弟也個個都是好樣的。如果不是曹團長帶著劫掠團的戰士出現在獸潮當中力挽狂瀾,比蒙南征軍還絕對不隻是這點損失而已,甚至有可能以海因裏希為首的南征軍總指揮部都要被別人給端掉。說得直白點,這裏有不少人都欠著曹團長一條命。


    而戰後,海因裏希也沉重的告知了所有人一個消息。這個在最後關頭力挽狂瀾的英雄為了掩護更多的友軍撤退而孤身犯險,義無反顧的單槍匹馬再入獸潮,至今都沒有半點音信,這也同樣給南征軍將士心裏蒙上了一層陰影。時至如今。你還是可以不喜歡曹團長和劫掠團,但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否認他們在南征當中起到的巨大作用,這麽多個作戰序列當中,唯一一個常勝將軍就是曹團長,他沒有輸過任何一場戰鬥,就連獸潮爆發的時候。他都是以策應者的身份在給所有的戰友解圍。除吃之外,那一次又一次以少勝多的奇跡之戰,都足以彪炳他的與眾不同,不少人都認為他是一個戰鬥怪傑,一個另類的戰場大師。


    如今那個英雄在失聯一個多月之後再度出現,自然而然也讓南征軍的營地當中進入了瘋狂當中,還有什麽能夠比這更能稱之為奇跡的?他不但沒有缺胳膊少腿的迴來了,甚至還把比蒙甜心傑西卡也順利的營救了迴來,這絕對是本世紀最成功的英雄救美案例。不但被獸潮圍困,還要麵對南方諸蠻聯軍的圍追堵截,誰敢說自己存活得下來?完整無缺的迴歸,這就是最大的奇跡,而曹團長在這些親眼目睹這一刻的南征軍將士眼中,也成為了奇跡之子。


    麵對那些前赴後繼湧過來問候的南征軍將士,曹團長一時之間也有點無語凝噎。狂熱的人潮把曹團長和傑西卡兩人圍在中間瘋狂的歡唿著,這是曹團長第一次還沒有說半個字就點燃群眾的經曆,而這些狂熱的人潮也把他們兩人擠得寸步難行,無數問題就如同是雨點一樣飄過來,完全不理會曹團長兩人受得了還是受不了。他們兩人除了身上的衣衫襤褸了一些之外,氣色卻都還不錯,這些也難免會引來其他人的猜測。特別是曹團長扛在肩頭上那把已經完成了弧形的門板大刀,光是看看這兇器如今的模樣,就已經讓人對他們的經曆好奇不已了。萊昂納多想了無數辦法都沒能激起南征將士的士氣,曹團長隻是一個現身就收到了這樣的效果,也不知道萊昂納多看到了心裏麵會怎麽想。曹團長在南征中也同樣失去了一些鬣狗人戰士,但是他卻為自己贏得了更多的聲譽,現在儼然已經成為了南征將士心裏麵的活神話!


    直到南征軍的不少長官和曹團長自己劫掠團的人聞聲趕來,這個場麵才稍微安靜了一些,羅韓和蓋爾兩人根本就沒有在乎那麽多人的眼光,兩個女孩子直接一頭撞進了曹團長懷裏,在曹團長身上一陣亂摸,似乎在擔心曹團長有沒有少了什麽零部件。最後在無數人的驚聲怪叫當中,兩個小妮子方才一臉通紅的戰開了一邊。


    麵對無數的關懷和詢問,曹團長隻想談一下漂泊在外的心路曆程,然後再聲情並茂的演唱一首《流浪歌》,直截了當的結束這個攜美同行的話題,免得家裏的女人在醋海中興風作浪,整得自己沒好日子過。還記得離開之前斯嘉麗和自己大吵了一架,直到現在,曹團長還沒有看到斯嘉麗的人影,心裏總是覺得少了點什麽。


    而傑西卡在這鬧哄哄的場麵之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顫巍巍的站到了曹團長身邊,在那麽多爽眼睛的注視之下,這朵大名鼎鼎的帝國之花就那麽自然而然的挽著曹團長的手臂,仿佛小鳥依人一樣靠在他身邊。也是直到亂哄哄的場麵都在那些長官的喝罵之下安靜了下來,她方才意識到了這一點,也是紅著臉繞到了一邊。可這,隻能給人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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