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螺幽地原住民對這些山魈人的態度並沒有什麽成見,哪怕他們之前是盜匪,這也並不是什麽問題。這泥螺幽地裏麵現在有一大半的人曾經都是這個行業的,主宰這個地方的團夥更是現在正在這一行扶搖直上的。


    唯獨需要磨合的,隻是山魈人們獨特的長相帶來的視覺衝擊。在發展聯盟幾大議員的投票裁定下,白天山魈人可以在泥螺幽地裏麵四處活動沒有什麽限製。但是到了晚上,他們必須得被禁足,免得一不小心把別人給嚇出毛病來。


    在泥螺幽地所有原住民熟悉山魈人的長相之前,這個政策都必須得貫徹下去。


    即便是曹老板站出來說好話都不中,幾大議員表示這是為了人身安全著想。這樣的大帽子扣下來,曹老板都隻能對山魈人們說聲抱歉,理由是民意難違。要想改變這種不公平的現狀,曹老板建議山魈人們最好盡早的和聯盟公民混個臉熟。


    山魈人們其實並沒有什麽意見,他們長相上的不受待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亙古以來就一直存在的。同樣,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給自己的定位是階下囚,甚至是低賤的奴隸,甚至很有可能就在某一天死在大背頭的黑心作坊裏麵。


    結果一連幾天時間,他們都沒有等到自己想象中的那些場景,反倒是這裏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他們,日子過得賽神仙。每天簽名打卡,朝九晚五的觀看那幫悍匪訓練就是他們所有的工作,除此之外他們就隻負責飯來張口。


    還有這樣的好地方嗎?山魈人們不止一次私下裏討論這個問題。現在就算是食堂大媽提著菜刀追殺他們都不一定能讓他們離開這裏,自己走?那斷然沒有可能!相比之下,隻是晚上活動區域被限製在劫掠團駐紮地的範圍之內什麽影響都沒有。


    整個泥螺幽地裏麵什麽人能比這些劫掠團出身的人還有趣?別說那隔三差五的篝火歌舞表演,僅僅是聽他們吹牛都是人生一大樂事。幾天下來,每個劫掠團悍匪屁股後麵都經常跟著幾個鞍前馬後的山魈人,他們幾乎都腆著臉去蹭煙蹭酒。


    至於泥螺幽地裏麵的其他人。山魈人才懶得去管呢,他們隻要不來招惹自己就可以了。


    當然,每天劫掠團畢竟的政治思想教育課也是山魈人必須要參與旁聽的必經改造,無論男女老幼,都必須得參加,這是他們除了觀摩劫掠團主力訓練之外的唯一一個硬性規定。


    其實這完全都用不著什麽硬性規定,就算是曹團長不用下什麽指示,他們也都是場場必到,來得比誰都早,走得比誰都晚。一直以來以地位低下定位自身的他們甚至在課後還會主動把為生打掃一下。這一點可比那些剛剛獲得了一點人身自由的金州匪幫出身的鬣狗二哥自覺多了,也為他們指引了一條明路,讓曹團長對山魈人非常滿意。


    早在觀摩了幾次劫掠團的內部訓練之後,西布就已經被深深的折服了,並且完全可以想象當初這幫看似三大五粗的家夥是為什麽能夠輕鬆的把他的族人給控製住了。


    西布甚至還感到一陣慶幸,還好他們當初隻是想要玩綁架,如果是被這樣一群人強攻的話,估計他們整個部落的人都已經消失在風塵當中了。


    在那樣殘酷的日複一日不間斷訓練當中,別說是劫掠團主力那樣本來就難得一見的強力戰士了。就算是泥螺幽地裏麵的兔人能夠撐過來,都可以變成一群冷血的屠夫。


    更讓西布驚歎的是曹團長本人還是一個深藏不漏的比蒙祭司。西布相比於生活在這片區域的其他土著居民要有見識得多,因為西布從來就很勇猛,以至於他前幾年也曾心血來潮的遊曆過流亡之域的諸多地方。一些土著獸人部落的祭司他也曾經見過。


    就算在這方麵是個外行,西布也能夠感覺出來曹團長這個不需要吟唱就能釋放神曲光環的祭司有多不同凡響。而因為他的存在,那些劫掠團悍匪每天都會在負麵神曲的光環之下強撐著訓練。讓人覺得恐怖的是,這種仿佛是自虐式的訓練課程鍛煉中。劫掠團的主力悍匪甚至都快要達到對負麵神曲免疫的程度了。


    負麵神曲的元素力量是沒有人能夠豁免的,西布所感覺的免疫是指劫掠團的悍匪們完全能夠在頂著一身負麵神曲光環的情況下一邊負重長跑還一邊談笑風生。他們不但能夠完美的適應正麵加持類的神曲,甚至能夠扛得住負麵神曲光環帶來的影響。


    這樣一支隊伍到底是為何而生?就算是奧老爺子都很難給出一個具體的定論。


    當老板的曹團長其實也並不見得輕鬆。無論是劫掠團還是自由發展聯盟,每多一個人他就要多費一絲心血。最讓曹團長無奈的是,能夠在工作上給自己提供幫助排憂解難的人太少了,想省點心都沒辦法。


    就比如說思想教育課,曹團長老早就想交給皮教頭了。可讓皮二愣子帶著兄弟砍人是不錯,但要他去上思想教育課就完全指望不上了。


    曾經何時,曹團長還心血來潮的認為思想教育該從娃娃抓起,所以皮教頭在當時多出了一份兼職,就是泥螺幽地的頭號幼師。


    歸根究底的說,無論是曹團長覺得教育從娃娃抓起還是他覺得小孩子都該擺脫那種傳統的價值觀都是非常可以理解的。身為一個從高度文明世界過來的人,曹團長一直都明白教育的重要性。


    比如說那些兔人小孩,他們雖然不幸的出生在流亡之域這樣惡劣的環境當中,但是他們卻並不應該就遵循著父輩那樣的觀念謹小慎微的過一輩子。隻有文化和思想,才能從根本上改變他們的生活。沒有強壯的身體無所謂,有足夠的智慧也一樣。


    培養他們積極進取和樂觀開朗個性這樣一個任重道遠的任務在當時被曹團長寄以厚望的托付給了皮教頭,皮教頭不但受過正規的教育,而且人生閱曆也算不錯,似乎是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而結果卻讓曹團長大失所望,甚至痛心疾首!


    皮教頭主觀的認為老板就是想要讓那些兔人從小就變得勇敢無畏,在皮教頭這個戰爭狂魔的眼中,隻要是有手有腳的人,似乎都是當兵的料。哪怕兔人小孩不可能現在就踏上戰場去砍人,但皮教頭還是固執的認為他們能夠在精心的培養下成為優秀的預備役。


    皮教頭的觀點也同樣沒有什麽問題,他的軍事眼光確實很長遠,這是典型的人才梯隊的建設思路。唯一有問題的,隻是皮教頭那些慘無人道的實踐課程。


    泥螺幽地裏麵的兔人孩子們打小就有一個習慣,他們會跟著自己的父母學習種蘿卜和放牧兔子,幾乎個個兔人小孩都有各自飼養的一群小兔子,而且他們都會為自己養的兔子取一些“寶寶”、“貝貝”之類的名字。這些兔子除了是他們的寵物之外,還是他們童年時代最重要的玩伴,這幾乎已經成為了兔人部落的一個傳統。


    而皮教頭開設學前班的第一天,就請自己的學生們吃了一頓野外燒烤。在所有孩子都吃得滿嘴流油心滿意足之後,皮教頭把燒烤食材的明細表公布了一下。這份明細表上其實隻有一種食材,那就是兔肉。之所以需要一張密密麻麻的明細表,是因為這些食材之前都有一個獨立的名字。


    是的,諸如“寶寶”、“貝貝”之類的名字。


    揭曉答案的第一瞬間,那些兔人小孩就如同是得了失心瘋一樣,哭得昏天暗地的。不少的兔人小孩當場大吐特吐,甚至有極個別連膽水都給嘔出來了。


    皮教頭信誓旦旦的給自己的課程冠以“體驗人生殘酷”的頭銜,聲稱教育的目的是讓這些溫室裏的花朵從小就感受到世態炎涼和人生的艱難,培養他們高承受力的堅強心態。


    兔人放牧的兔群其實本就是作為食物儲備而存在的,但是就連那些兔人父母都不會輕易對自己孩子豢養的兔子下毒手。即便是收成不好食物短缺必須得這麽幹,他們都會悄悄的幹而絕對不會讓孩子們知道。


    像是皮教頭這麽一來就下黑手摧毀他們童年的暴力血腥式教育從來就沒有人敢加以想象,頓時就在泥螺幽地裏麵掀起了一陣輿論風暴。處在輿論中心處的就是皮二愣子,他被冠上了一係列諸如“人麵獸心”、“冷血狂魔”之類的貶義綽號,一連幾天時間他就連出個門都如同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連老鼠人看他的眼光都充滿了鄙夷,可想而知那是多麽嚴重的一起教育事故。


    “讓皮爾斯離我們孩子遠點!”幾乎兔人的紅泥房屋外牆上都塗抹上了這樣的激烈言辭,皮教頭拔苗助長的血腥式教育直接引發了兔人們對曹團長的信任危機,他們對曹團長創建的托兒所充滿了不信任。


    哪怕那是費用全免的義務教育,也讓他們都不願意把自己的孩子交給劫掠團那幫粗神經的家夥培養了。


    外表看起來風平浪靜的泥螺幽地裏麵,實際上一直都有著諸多的矛盾,讓憂國憂民的曹團長一次次的操碎了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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