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族弟,果然耐不住性子,第一個跳出來了,楊先生,你看看,立秋兵變葬送一位武聖,五位宗師,就靠他剩下的牌,還想爭天下?爭個屁啊,乖乖給我做嫁衣得了。”


    荊王看著剛剛才送到手中的信,看完之後便掩不住心中的狂喜,指著手中的信對著堂下微微閉著眼睛的一個中年儒生笑道,話裏話外都是對青王沈乾那毫不掩飾的嘲諷,語氣裏麵也滿是嘲笑。


    “楊先生,依你所言,孤王已經聯係好了黃泉派和山河棍派,那麽周家已經名存實亡,青州那邊也危如累卵了,孤王還有必要去聯係那邊的世家嗎?”


    堂下那個眯眯眼的中年人麵如冠玉,雖然已經是一個四十好幾的人了,但是單論外表來看,此人卻似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般,這個被荊王沈恭喚為先生的人,輕輕摸了摸自己沒有須發的下巴,然後輕笑一聲:


    “迴稟王爺,青王既然按耐不住,第一個站了出來,我們為何不再好好利用一下他呢?當今朝廷雖然在江湖上威名不再,民心散亂,但是依舊猛虎雖病,亦不可欺。還是和我之前說的那般,敢問王爺認為,除開朝廷,誰對您登極會產生最大的阻礙?”


    “青王頂層戰力已經廢了,除去他之外,也就剩下梁王和楚王了,梁王坐鎮梁州,連同並州北部,占據了九州的樞紐,在地利上,最為強盛;楚王坐鎮徐州,距離京城最遠,也最容易謀事,可謂占人和了。若是朝廷潰亡,那麽能和我爭奪天下的,也就他們兩個了。這個之前先生不是問過了嗎?”


    楊賢聽著沈恭的話,沒有表現出多少認同的表情,而是反問了一句:


    “若是青王不敵朝廷,據守青州的峻山郡,借斷天高原的地勢阻擊朝廷軍,然後從另一次兵行險道直取京師,那麽王爺,這天下您還覺得和自己有關係嗎?”


    沈恭一愣,他沒有說什麽青王沈乾就是奪了正統自己也能再把他幹掉這個抬杠的迴答,因為他很清楚,他們現在之所以有機會奪取天下,完完全全是因為沈逸的怠政和並州大亂的緣故,他們可以舉清昏君還天下安定的口號來興師西進,這樣在民心問題上,他們完全不需要擔心,也符合世家豪族們的利益。但是,


    一旦有一方獨自解決的朝廷,接過了正統的地位,那麽所有原本支持他們的世家看大勢已定,也不會再支持他們在沒有發動戰爭消耗自身的力量時,消耗世家自己的力量。向著他們的民心也不會再向著他們了。


    而他們大部分的力量,基本都是來自於這些世家。


    一但塵埃落定,那麽自己或者其他還沒有舉事的藩王再無可乘之機。


    “楊先生言之有理,若是真給青王得手了,那麽那些投機的世家也不會再支持我們,我們也就一瞬間變成了孤家寡人了。那楊先生有何見解?”


    楊賢用他那似乎睜不開多少的狹長眼睛看向了沈恭,嘴角微揚,然後伸出了三根手指,輕描淡寫地說道:


    “吾有三策妙計,乃分上中下三條,敢問王爺想聽哪一個呢?”


    經典的讓自己選擇,對於自己這個心腹謀士,沈恭基本上言聽計從,而且從收效來看,楊賢的計策和謀略確實算得上一流,不然自己也不會如此信服,但是他一直很煩的就是,楊賢一直都喜歡列幾條出來,讓自己去選,不過瑕不掩瑜,大不了自己腦子也要轉一下而已。


    “你且說說看?”


    “上策,立刻屯兵荊北,聯係梁王一同舉事,與青王一同對朝廷形成合圍之勢;中策,暗中再聯絡南夷,在青王出現頹勢的時候直接兵出西北,我們直接去斷鎮壓青王的朝廷軍的後路;下策等青王退守峻山郡後,命奇兵沿荊河逆流而上,直接弑帝然後我們兵出禦神關,直接奪取京州和青南諸地。”


    三條策略,在沈恭的眼中,最直觀的就是,出兵時機的不同,以及盟友的不同。


    上策,或許是最好將朝廷主力軍消滅的計劃,但是自身損耗也大,事成之後還有和梁王再戰;中策,或許會被梁王背刺,甚至自己的背身還直接漏給了燕雲二州。


    至於勾結外族?


    拜托,自己北遼都送信過去了,也不差一個南夷了,沈恭壓根就沒有想過這個罵名。


    下策,自身損耗最小,而且事情隱蔽,也不需要考慮被別人摘桃子的事情。


    怎麽看,沈恭都覺得,下策才是自己最優的選擇,在思考再三之後,他便下定了決斷。


    “那就依先生所言,等青王即將覆滅的時候,我們去直接奪取京州!”


    看著沈恭那下定決心的表情,一直眯眯眼的楊賢可算是睜開了一下眼睛看了看堂上意氣風發的沈恭,然後沒有再說話,隻是微微一垂手。


    荊王沒有出他所料,果然選擇了一個保存自己實力最大的一條策略……


    ……


    再有兩日,自己就要和左寧前往平定青王的叛亂了,陸水寒坐在了沈鸞的房門口的台階上,猶猶豫豫地掰著自己青蔥的手指頭,又想進去,又不太敢進去。


    而她已經坐在這裏好一陣子,而沈鸞則在裏麵還在洗浴,亮堂的燈光從窗紙中透過,映照在她那一席雪白的發色上麵,倒是呈現出幾分光輝,她的眸子裏麵滿是緊張的神采,在一直時不時掃向院門外,擔心左寧突然迴來。


    而左寧,在下午就去了校場,到現在也還沒迴家。


    很快,洗浴完畢,穿著一身不透光的紫色衣裙的沈鸞便從門裏麵推開門走了出來,然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台階下的陸水寒,看著這個反常的舉動,沈鸞雖然有點天然呆,但是她不是傻子,馬上就明白了大寒估計有心事,想和自己說說,但是礙於麵子,便坐在這裏猶豫不決。


    能和自己商量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和夫君有關的了。


    “大寒?怎麽了?有事找我嗎?”


    來到了陸水寒的身邊坐下,她的桃花眼看著雪白修長的睫毛在止不住得打顫,眸子裏麵滿是緊張和不好意思的陸水寒,柔聲問道:


    “那個……鳥鳥,能……和你,商量一個事嗎?就是……額……嗯,今晚我們換一個房間睡……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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