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運從清晰到混沌,一定是做了什麽事情,才讓命運產生了變化,思來想去,我最近唯一有所變化的,就是吸收了那黑色氣息,吊墜多了條黑蛇,還有就是那燃燒的骷髏頭,進入了我的體內。


    吸收黑氣是吊墜的事情,還有黑蛇也一樣,應該對我的命運不會有太多影響。


    不過黑蛇咬中我的左眼,吸收我體內的魔神力量,身體多出紅色花紋,又在我的夢境中,讓一個燃燒的骷髏頭與我靈魂相撞,這些變化肯定是跟我息息相關的。


    隻是,這些變化就會讓我的命運改變?我覺得可能性不太大,畢竟我的靈魂已經不是第一次出事了。這些事情我早就見怪不怪了。


    劉黎說她已經布局完成,也許這才是真正讓我命運變化的根源,接下來的命運走向會是什麽,很可能需要我和劉黎去拚搏,去改變,也許一個細微的改變。就會讓命運走向徹底偏離軌道。


    想到這裏,我深吸了一口氣,暗自攥緊拳頭,在心裏發誓道:我一定要掌握自己的命運,不能讓自己出事,更不能讓所有人跟著我出事。


    接下來的旅程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坐車趕到省城,又坐了火車趕往我記下的那座小城,從火車上下來之後,我和張無心下車伸了個懶腰,我看了一眼火車站不遠處的田地,就立刻愣住了。


    如今已經是初冬,北方的冬小麥已經播種,田地裏也有綠油油的小麥長了出來,我出身農村,對這一幕十分熟悉,絕不可能犯下把小麥苗當成韭菜的低級錯誤。


    我之所以會驚訝,是因為遠處一望無際的田野上,都籠罩著一層如同黑紗的黑色氣息。


    這就是最恐怖的惡,我絕對不會認錯,隻需要一眼就能認出來,因為之前地溝油工廠就是這種氣息。


    隻是,這可是生長小麥的田野,這裏怎麽會有最恐怖的惡出現?地溝油是哪些人昧著良心,把致癌的地溝油加工販賣,是來自人心底最大的貪婪,才會有最恐怖的惡產生,可是麥田是哪裏來的這些?


    生為農民的兒子,我從小也沒少幫家裏幹活,在我很小的時候,農村比較窮,一個村隻有那麽一兩台拖拉機,大部分農戶都是用耕牛犁地播種,而當時的養父養母家更窮,連耕牛都沒有。


    請拖拉機耕地要錢,請不起,借別人家耕牛,人家也要耕地,而且耕牛如果太勞累,掉膘不說,可能還會累死,人家也不肯隨意借。


    當時養父就自己拉犁,養母掌犁,牛拉犁都會累得吃不消,人拉犁會有多麽累?可想而知。我當時雖然還小,卻也幫著拉過犁,小孩子幫不上多大忙,實際上都是養父出力。


    而每次農耕之後,養父都會好幾天下不了床,渾身疼到無法下地,這種超出人類極限的事情,實際上都是憋著一口氣,隻為來年能多收成一些。


    所以,對於麥田。我的感情是很複雜的,從小被養父教育著,要敬畏土地,敬畏老天爺,可是我也見過他們吃苦,那種普通人無法想象的苦。


    我對麥田懷著一種親切無比的感情,卻又十分渴望逃離它,因為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過上好日子,過城裏人的生活。


    從我上高中之後,家裏經濟寬裕了很多,農村的拖拉機也很多了,所以再也沒有出現過那樣的情形,我也很少幫忙下地幹活了,也很久沒有去過田地裏。


    如今突然看到眼前的麥地裏籠罩著黑色氣息,被最恐怖的惡所纏繞,我覺得自己的三觀似乎都有些崩塌了。


    養父跟我說過,地是老天爺賜給人的,人好好幹活,地就會給人糧食,地不會作惡,人給它什麽,它就還給人什麽。


    這是老一輩農民最質樸的邏輯,也被深深的刻印在了我的心底。可如今眼前這片麥地,籠罩著黑色氣息,讓我覺得世界都變得荒謬了。


    地會作惡嗎?


    不會,永遠不會。


    它就靜靜的躺在那裏,人去種植,它就生長麥子。交還給人類。如果人不去耕耘播種,它就會長滿野草,沒有迴饋,但是也不會作惡,可眼前的麥田,為什麽會籠罩著這樣黑色的氣息?


    張無心看我愣在原地。忍不住開口問道:“季藏,怎麽了?你怎麽一臉見鬼的表情?”


    我沒有隱瞞,直接把自己看到麥田上籠罩著黑色氣息的事情跟他講了一遍:“看來我們根本不用進城去尋找了,隻要在這些麥地裏尋找就可以了。”


    “嗯,我們去看看。”


    我們兩個從出站口廣場出來,就被好幾個人圍住了。都是電動小三輪駕駛員,拉人載客的,他們衣服並不破爛,但是看起來也是土裏土氣的。


    我原本是想拒絕的,因為現在坐這三輪車,並不太合適。不過想到想要了解這些麥地的情況,再加上我看到其中一個老頭一臉的黑氣,我就改了主意。


    “老大爺,我要是包你這三輪車半天,需要多少錢?”我開口道。


    “啊?!”老頭顯然有些懵,畢竟這邊坐三輪。都是說個目的地,然後按路程長短計算費用,像我這樣包半天的顧客,怕是從來都沒有過。


    “也用不了半天,估計兩三個鍾頭就行了,您說吧。多少錢。”


    老頭猶豫了一下,伸出了兩根手指。


    “兩百?你這也太貴了吧?”我嚇了一跳,這個價都能包個出租車了。


    “不是,不是,二十。”老頭慌忙解釋道。


    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對當地的物價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我原本還準備砍價到一百呢,看來這邊生意並不太好做。


    上了三輪車,我和張無心說讓老頭到附近麥地裏轉轉,老頭顯然有些接受不能:“麥地裏有啥好轉的,現在啥都沒有,麥苗也剛長出來不久。”


    “我們倆是美術生。畫畫需要觀察生活嘛,親近親近大自然是必須的。”我現在也是謊話張口就來,要不然真不好了解情況。


    “你們倆娃子是畫畫的啊,畫畫的你跑來俺們這兒可不中,這兒沒啥好看的,畫畫不都是找山裏,山好水好的地方,俺們這兒髒臭髒臭哩,你們找錯地方了。”老頭用鄉音極重的普通話迴道。


    “怎麽髒臭髒臭了?我也沒看出哪裏髒臭啊?”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等你們到地方就曉得了。”老漢說著,忍不住搖了搖頭。


    我想起麥田上籠罩的黑色氣息,忍不住再次開口打聽道:“大爺,咱們現在每年的農業收入咋樣?我看麥子長勢不錯嘛。”


    “收入中個屁。要是真收入好,我大冷天跑出來開三輪?你別看離遠看地裏看著一片青,到旁邊你就看吧,麥苗都瘦的不行。”


    “大爺你身體還行吧?”我把話題又轉到了老頭身上,他一臉的黑氣,看起來比其他人更嚴重一些。


    其實剛才在火車站。圍著我們的那些三輪車駕駛員,各個臉上都有黑氣,隻不過老頭更嚴重一些。


    “身體啊,還行吧,在我這個年紀還算比較好的,我的那些老夥計啊。這兩年死了可不少,好多得癌症的,五十多就死了。”老頭說著,還忍不住搖頭歎息。


    我心裏頓時一緊,這老頭一臉的黑氣,身體恐怕也一樣兇多吉少。不過。他說這裏很多人得癌症,很可能是跟那麥田上籠罩著的黑色氣息有關。


    也許,我們已經找到了真相,那些黑色氣息就是讓很多人得上癌症的根源,也就是這裏最恐怖的惡。


    老頭一邊開車,一邊跟我們聊著,在冬日的冷風裏,我們很快來到了麥地旁邊。


    麥地上看不出什麽情況,麥苗有些瘦,有些黃,不過長勢還算可以,畢竟真正的生長期要等到立春之後,冬天小麥隻是一個準備期而已。


    我看得到麥田上籠罩著黑色氣息,可是這樣看過去,卻根本找不出黑色氣息的來源。


    “大爺,你停一下,我去地裏看看。”我決定近距離觀察一番。


    老頭又開了一截路之後,這才停下三輪。招唿著我:“這兩畝地就是我們家的,你們倆娃子想看,就進去看吧,沒事的,地踩了沒關係的。”


    一直坐在三輪車裏,我也沒有感覺到什麽異常。現在從車子上下來,走進麥地裏,我就立刻覺察到了不對。


    我小時候去過麥地裏,麥地裏除了泥土的芬芳,就是麥苗的青味兒,這種氣息,很難跟城市人描述,因為隻有在農村生活過的人才知道那種味道。


    可是這裏的田地裏,卻隱隱散發著一種刺鼻的味道,味道雖然不重,卻根本不是正常的味道。


    農田裏不可能一直是泥土的芬芳,畢竟還要施肥,農家肥臭,糞便更臭,但是那些味道根本不是眼前的這種,這種味道不僅刺鼻,還有些辣眼睛。


    是真的辣眼睛,帶著一股刺激的味道,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我忍不住開口問道:“大爺,你們家地裏這是什麽味道?怎麽那麽怪?不是農家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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