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著大祭司的事情,肩膀上猛然多了一隻手,讓我渾身一個哆嗦,差點跳起來。


    等到迴過頭來,看到是梁教授的時候,我忍不住吐槽道:“教授,您下次能不能喊一聲,人嚇人真的會嚇死人的。”


    “我喊了你好幾聲了,你都沒反應,我以為你又像上次那樣,才拍你的。”梁教授的解釋讓我有些不好意思,剛才可能的確是我想事情太出神了。


    梁教授擺擺手,製止了我的道歉行為,壓低了聲音道:“我來找你是有事情要問,關於山穀口的巨石墜落,你是不是還隱瞞了什麽信息?”


    我的心裏頓時一沉:“教授,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沒,我倒是什麽都沒有發現。就是覺得這件事情太蹊蹺了,哪有我們剛進來石頭就掉下來的,感覺不像是天災,更像是人為的。季藏,你跟我說老實話,咱們是不是中招了?”


    我長歎一聲。道:“教授,我也不騙你,咱們的確是中招了,不過我向你保證,一定會盡力保護你們的,我跟對方交過手。他們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您就放心吧。”


    我想的是那次在溶洞裏,跟鬼童交手是的情形,在我的魔神左手麵前,他們就像是紙片一樣脆弱,跟他們對戰的話,我還是有點底氣和信心的。


    “季藏,我都一把老骨頭了,死了也沒關係,不過我這些學生都還年輕,還有著大好的前程,你可要答應我,一定把他們都給帶出去。”


    梁教授目光灼灼的注視著我,讓我在感動之餘,也感到了一股沉甸甸的責任感。


    “教授,我保證,一定會竭盡全力。”我鄭重其事的說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您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準備守夜。”我很擔心今天晚上大祭司會前來進攻。


    “好,辛苦你了。”


    山穀裏十分安靜,遠處樹林裏的夜梟叫聲和草叢裏的蟲子低鳴,讓黑夜顯得更加的寧靜悠遠,昨夜本來還有月色,今天晚上天氣卻陰沉了下來,烏雲把月亮遮得嚴嚴實實。


    我坐在篝火前,感受著這黑夜的寧靜,心裏卻根本無法平靜,如今這山穀在我的眼中,已經成了一個可怖的怪獸巨口,在等待著吞噬我們這些人的生命,我又怎麽平靜得下來。


    而且,我的左手離目的地越近,那種跳動脹麻的感覺就越是強烈,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它一般,到底是什麽東西在吸引著我的魔神左手?


    是那隻躺在棺材裏浴血療傷的屍魔,還是別的什麽東西?


    大祭司他們想要讓更多的魔神軀體解除封印,說不定這裏有另外一塊魔神的軀體鎮壓其中,對方騙我過來,很可能是為了解封下一塊魔神軀體。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該如何選擇?繼續接受魔神的軀體,接受他的力量,還是拚死反抗?


    大祭司是邪惡一方,讓我接受魔神的力量,是想讓魔神借我的身體複活,可是外婆和母親也要我接受魔神的力量,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


    胡思亂想間,我有些困意來襲。不知不覺間,眼睛閉上了,我心中猛然一驚,慌忙睜開眼睛,可是一睜眼,天色一驚蒙蒙亮了,那在我感覺中一秒鍾的眨眼,居然已經過去了一夜。


    這什麽情況?自從我上大學之後,就從不曾有過這樣高質量的睡眠,這不像是真的睡著,更像是中了招。


    我看了看已經熄滅的篝火,起身活動了一下被夜間寒氣凍得有些麻木的手腳,起身來到幾個帳篷前轉悠了一圈,發現並沒有人出事,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我可是自告奮勇守夜的,也是答應過梁教授的,要是第一次守夜就睡著了,還有人死亡的話,那我怎麽跟梁教授交代?


    篝火熄滅了,我重新生火點燃,這樣坐在外麵睡了一夜,真的是凍得我渾身冰涼,還好現在還沒有到深秋,要不然這一夜肯定會給我凍出病來。


    篝火重新點燃。我先是取來了一壺水,掛在上麵燒著,一邊烤著篝火,一邊思索起來:我是怎麽一閉眼就睡了一夜的?是我太累了,還是大祭司做的手腳嗎?如果是,那他的目的何在?


    畢竟這一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總不至於折騰這麽一番,就是讓我重新感受超深度睡眠是什麽感覺吧?


    胡思亂想間,我的身體在篝火的作用下,慢慢的暖和起來,而篝火上的水壺也跟著沸騰起來,水壺口的尖銳哨音響了起來。我趕緊把水壺從架子上取了下來,給自己衝了一杯熱茶。


    聽到哨音,眾人也從睡夢中醒來,各自鑽出了帳篷,一邊跟我打招唿,一邊起身刷牙洗漱。因為我麵對著大家。所以沒有人看到我的後背。


    梁教授也從帳篷裏鑽了出來,伸了個懶腰之後,衝我道:“季藏,你該不會真的守了一夜吧?要不要睡一會兒?”


    “沒事,不礙事的,我狀態好得很。”我沒好意思說自己打了個盹。就一夜時間過去了。


    “真羨慕你們年輕人,身體好,精力旺盛,連熬幾個通宵也沒事,像我這樣的老骨頭,熬一夜跟生場大病差不多。”梁教授的話語中滿是豔羨。接著把一個杯子遞了過來:“幫我倒半杯熱水,我刷牙,老了,用涼水刷牙受不了了。”


    我趕忙接過杯子,轉過身提起水壺給梁教授倒熱水的時候,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女孩的尖叫。


    我轉過身。看到唯一的那個女生一手指著我,一手捂著嘴巴,一臉驚駭的表情,連梁教授也是一臉的震驚,我心裏頓時一緊:“怎麽了?”


    “你的後背,你後背上……”女孩顯然被嚇得不輕。說話都有些不夠利索了。


    我頓覺不妙,把手裏的水壺和水杯往石頭上一放,反手脫下了身上穿著的衝鋒衣,拿到身前一看,後背上頓時冒出了一層冷汗。


    我藍色的衝鋒衣後背上,是密密麻麻的血手印。看起來至少有三四十個,這是那些鬼童的手掌印,我是絕不會認錯的。


    什麽情況?這是昨天晚上,我睡著了之後,大祭司操控著鬼童在我後背上按上去的?


    肯定是的,除了那些鬼童,人的手是不可能按出這麽詭異的爪印的。


    我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一副恐怖的畫麵,深夜時分,月黑風高,我坐在篝火前睡著了,大祭司操控著一幫鬼童來到我的身後,挨個在我的後背上按下了血手印。隨後悄然離去。


    鬼童按手印的時候,大祭司很可能就站在我的身旁,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鬼臉麵具後的嘴角興許還掛著詭異的微笑,就像打量著獵物的獵人一般得意。


    想想這畫麵,我都覺得脖子一陣陣發涼。還好大祭司沒有對我起殺意,如果真的有心置我於死地,那些鬼童趁我睡著,能直接把我腦袋給擰下來。


    隻是,大祭司既然不準備動我,為什麽還要在我的身上留下血手印?


    是惡作劇。還是示威?惡作劇顯然不可能,大祭司不會做那麽無聊的事情,如果說是示威,倒是有幾分可能,不過可能性也不算大,因為他根本沒有這麽做的必要。


    如果他想殺了梁教授他們這些人。昨天夜裏讓鬼童偷偷的摸進帳篷裏,足以殺死所有人了,至於殺我,大祭司是絕對不會動那個念頭的,他還指望我作為魔神的軀殼讓魔神複活,當然不可能殺了我。


    既然是這樣,示威完全是沒有必要的,因為對他來說,我們就是羊圈裏待宰的羔羊,獅子會故意在羔羊麵前耀武揚威嗎?


    那他做出這樣的舉動,到底是想做什麽?


    就在我一臉懵逼的看著衝鋒衣上的血手印時,終於有學生忍不住了,開口怒道:“季藏,你說在山穀裏沒有危險,還說自己很厲害,那你衣服後背上這些血手印怎麽來的?你該不會昨天晚上守夜睡著了,讓人在後背上按了那麽多手印都沒感覺吧?”


    這……


    麵對這樣的質問,我真的是無從解釋。我的確是睡著了,背後的這些血手印也做不得假,就算我說我隻是一眨眼天就亮了,那反倒會讓他們更加不信任我,還不如不說。


    梁教授還在努力的穩定軍心,在給我打圓場。嗬斥那個學生道:“梁爽,你怎麽能這麽說?!現在情況還不明朗……”


    “教授,我覺得梁爽說的一點錯都沒有,我們就是被坑了,他自稱是這方麵的專家,說能夠保護我們,可實際上呢?人家就差把他給玩死了。”


    “對,我們不能再聽他的了,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麽可能保護得了我們?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再去那個岩洞了,應該在這裏等救援,老師你既然報備過,過上一段時間我們沒有按時迴去,上麵肯定會派出救援隊伍來找我們的。”那名叫梁爽的男生繼續道。


    聽了他們的話,我的腦海裏卻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我明白了!我明白大祭司為什麽會這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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