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鞭台上。


    葉淩全身都成了焦黑之色,頭發已經沒有了,皮膚就像是抹上了一層黑色的鍋灰,整個一漆黑的人影。


    他整個人一動不動,低眉垂目,如果還能認出哪是眉,哪是目的話。


    “這……”


    不知是誰,驚唿了一聲。


    “死了的吧!”


    然後,關心葉淩的人心中俱都是咯噔一聲,身體向著葉淩方向邁出一步,比如李婉兒他們,滿臉都是傷心之色。


    而,希望葉淩死的人則滿臉的興奮之色,他們握了握拳頭,也是,向前邁出了一步,比如劉子玉他們。


    還有一些跟葉淩不是很熟的人,他們臉上說不出是什麽神情,很多都隻是搖搖頭,準備離去。


    “徒兒!”


    梁芷寧心情一片黯然,還是沒救下來麽?眼中隱隱有淚光。


    一旁,莫雲飛道:“師妹,你……”


    梁芷寧神情一頓,不對,還沒死,我剛剛好像看到他動了一下,“別說話!”她身形一縱,飛向葉淩身邊。


    莫雲飛也隨即跟了上去。


    一時,要離開廣場的人盡皆駐足,而,無論希不希望葉淩死的人,心情都緊張起來,心中皆有一個想法,“不可能的,這樣不可能死的!”


    而隻見,梁芷寧、莫雲飛在離葉淩十幾步的距離一下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看見葉淩額頭的黑灰一下剝落一點兒下來。


    剝落之處,有一點兒金漆亮起,金色光芒射了出來。


    接著,更多的黑灰剝落下來,金色光芒越來越多,臉上、手上、手臂上、身子上、腿上,越來越多的黑灰落下,越來越多的金漆覆蓋他表麵,金色光芒也越來越多。


    到最後,葉淩全身的黑灰都剝落下來,而,整個人變成了一個渾身覆蓋金漆的人形。


    就像是一具佛門金剛。


    最後,葉淩眼睛睜了開來,他看了看自己手臂,看了看自己雙腿之間,看了看全身,然後,看向離他最近的梁芷寧,說道:


    “師父,我練成了!”


    葉淩興奮的對梁芷寧道。


    他滿心喜悅,剛剛師父不顧一切,第一個向著九重雷劫衝去的身影,在他心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他覺得,一輩子也忘不掉那個身影。


    所以,他煉成龍象訣鍛體之法第一重入門體質之後,一睜開眼,第一個想要分享這個好消息的就是他師父。


    而,師父也果然出現在他眼前。


    隻是,他這模樣雖然全身金漆,可,畢竟衣服都被雷劈成了黑灰,所以,模樣真夠狼狽的。


    啊這!


    梁芷寧趕忙閉上眼睛,這家夥,練成了就練成了唄,也不注意一點兒形象!


    喔!


    在場之人,見到葉淩這副模樣,也都驚唿出聲,一些女弟子趕忙一下捂住眼睛。


    “哈哈哈哈!”


    陳鑫等人見葉淩這副模樣,先是一喜,緊接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大哥果然是大哥!”楊兆豐在一旁發出讚歎之聲。


    “竟然是龍象訣入門體質!”這時,陳長老、王長老兩人也認出了葉淩所煉得煉體之法。


    可惡!


    葉淩這是在利用我們,修煉龍象訣煉體之法!


    實在可惡!


    陳飛龍、劉子玉兩人終於明白葉淩為什麽要承認偷了陣基靈石,且讓他們做證了,看來是利用他們修煉功法。


    葉淩!我饒不了你!


    陳飛龍狠狠的瞪向葉淩。


    “他……他……”李靜瑤是唯一一個沒有閉眼睛的,因為她目光雖然看著葉淩,可心中想著的卻是,“看來,我還是得讓出儒道會的名額了!”她神情失落。


    “好看麽?”


    一旁,楊兆豐看到李靜瑤看得目不轉睛,不由得問道,這女人,還真是大膽呢。


    “好……好看?”


    她意識一下迴過神來,然後,就明白過來自己看到了什麽。


    “啊~~”她尖叫一聲,羞愧得滿臉通紅。


    “成何體統!”


    莫雲飛看到現場的情況,不由大聲嗬斥,一揮手,他已經將葉淩像一個小雞般被他拎在了手中,一眨眼已飛走了。


    ……


    葉淩走後,廣場上眾人也已紛紛散去,不過,今日之事,也成了藏劍宗之人今後很久的談資。


    “哈哈,這葉淩恐怕是第一個被全宗門之人看光了的男人吧!”


    “去,牙簽兒有什麽好看的!”


    “那還是牙簽兒,那大哥,你的豈不是頭發絲!”


    牙簽兒和頭發絲,這是一種談資。


    “你們知道嗎,葉淩為何最後成了渾身金色,就像是佛門金剛?”


    “聽我們長老說了,那是一種武道的煉體之法?!”


    “武道?我們修煉之人,學習的都是法術,學這武道之法做什麽?”


    “那是因為,葉淩靈脈太拉胯,隻能修煉武道《龍象訣》才能提升實力!”


    “可我聽說,《龍象訣》是最難煉的的一種武道功法,你說他最後練得成嗎?”


    關於葉淩練不練得成武道修煉之法這也是一種談資。


    總之,葉淩雖然是三脈境的修士,可在藏劍宗,卻是平時被談論得最多之人。


    ……


    而,就在葉淩被九重雷劫劈了一次之時。


    大夏皇朝另一個方向,有一片建築在青山之間,綠水之畔的書院,大夏皇朝最大的書院白鹿書院之內,一處簡樸的房子之外,竹林之旁。


    一個身著黃袍,頭發稀疏,胡子稀疏的滿臉消瘦的老者忽然茶杯一顫,杯中之茶一下灑了出來。


    隻見他吃驚的看向藏劍宗的方向,說道:“九重雷劫?竟然是九重雷劫?!”


    這老者,正是當世國教儒門白鹿書院的院長陳守一。


    此時,他正在和儒門的幾位大儒溝通著明天在此次參加儒道交流會的事宜。


    他麵前幾人,分別是:


    兵法大儒張慎,此人極為擅長兵法,大夏皇朝兵書就是他所作,修煉儒家清氣,已達破四竅境界三脈境界。


    棋道大儒楊白,擅長棋道,被稱為大夏棋聖,修煉儒家清氣,破四竅境界三脈境。


    書法大儒馮泰,擅長書法,大夏書聖,修煉儒家清氣,破四竅境界三脈境。


    書院首席教習秦無言,九州四大天才之一,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儒門大師兄,儒門所有年輕一代的偶像。


    以及,儒門秦無言的師弟王昊,入門僅三個月,修煉儒門清氣,已達破凡竅境界,被認為書院可以媲美秦無言的天才,也是此次參加儒道會最年輕弟子。


    幾人之前正談論儒道會的事宜。


    陳守一交代眾人,本次大夏皇朝下了命令,在剛入門弟子的比試中,也就是王昊的與藏劍宗的剛入門弟子的比試,誰勝的場多,為勝利一方,在儒門三年以上的弟子中,隻有一場比試,就是秦無炎和莫雨的比試,誰勝就是勝利一方。


    兩場皆勝,為武鬥勝。


    而後麵的文鬥則是儒門大儒與藏劍宗的梁芷寧副宗主、陳長老、王長老之間的比鬥,雙方以各宗門的宗門術法典籍互相比拚,誰勝得多,誰就是勝利一方。


    此為文鬥,文鬥勝利多的一方,為文鬥勝。


    雖然,此次儒道交流會主旨是互相交流,各自提高,可大夏皇室也下了命令,誰兩場皆勝誰就是大夏皇室的國教,若是打平,則抽簽兒決定國教。


    陳守一言道,雖然白鹿書院不介意誰是大夏國教,可,他覺得,為了儒門的強盛,以及大夏皇朝的穩定還是儒門勝出要更好些,希望參加此次儒道交流會的眾人,要有爭勝之心。


    而,說道這裏,他就又說起了妖族之事,西域神殿之人,目前似乎開始變心,對妖族封印守護開始不那麽上心,


    而總有一天,人族與妖族必然還有一戰,而儒門之人最好做為天下正道的領袖,這樣可以更好的抗擊妖族,保護人族。


    要成為天下正道領袖,就必須獲得更多的修煉資源,成為大夏國教,無疑,會可以獲得較多的修煉資源。


    而正說到這裏之時,陳守一就忽然感覺到了藏劍宗的九重雷劫,所以驚唿了出來,


    而在他之後,張慎、楊白、馮泰三人也紛紛感應到了雷劫,三人臉上,皆出現了震驚之色。


    “九重雷劫?是破五竅巔峰之後的人所渡的雷劫,這,難道藏劍宗出現了這麽強大的大能嗎?”


    棋聖楊白道。


    “若這人渡劫成功,那麽,他所在的宗門會獲得氣運眷顧,之後百年內,他們的宗門修士將會出現越來越多的強者!”


    兵法大家張慎道。


    “嘶,那真要渡劫成功,那我們此次儒道會還比個什麽,直接將國教的位置讓出來就行,他們藏劍宗以後,必然會超越我儒門!”


    書聖馮泰道。


    這話一說出來,眾人麵麵相覷。


    陳守一嗬嗬一笑,“你們啊,這還沒比呢,就已經長他人威風了?!先不說度這九重雷劫十死無生,幾乎不可能度過,單說這雷劫也不一定是有人在度劫啊!”


    “待我來看看再說!”


    隻見陳守一目中流光閃動,看向藏劍宗方向。


    過了一會兒,他哈哈大笑起來,“是雷鞭台,竟然是雷鞭台,沒想到事隔三百年,藏劍宗的雷鞭台竟然再次降下了九重雷劫!”


    “九重雷劫是雷鞭台落下的!唿,原來如此!”


    幾位大儒唿了口氣。


    他們都知道,藏劍宗有一個雷鞭台,是專門用來懲戒犯了錯誤的門人的。


    “據我所知,他們雷鞭台已近乎300年沒降下過雷劫了,不知是哪個倒黴蛋竟然受罰時遇到了九重雷劫!


    這九重雷劫一落下去,恐怕,那倒黴蛋直接被轟成齏粉了!還有,他們宗門的倒黴蛋到底犯了什麽錯誤,竟然到了要被雷劈的程度!”


    秦無言一旁的那年輕麵嫩,長得比女人還好看得王昊說道。


    “王師弟對這個很好奇?”秦無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去了藏劍宗,我幫你問,藏劍宗裏,我可有位好兄弟!”


    “哦?師兄說的好兄弟是誰,師兄你竟在藏劍宗也有好兄弟?”王昊好奇道。


    “額,那個,其實這位好兄弟,你們雖沒見過,但他寫的跳舞的詩卻是一絕?”秦無言臉紅道。


    “額,跳舞的詩?最近風頭最盛的,不就是你為那琴心閣裏麵的琴心姑娘寫的那首詩麽,難道還有比你寫的那首詩更好的!”


    書聖馮泰吃驚道,他馮泰不僅書法寫得好,還擅長作詩,不過,在詩詞一道上一直沒有什麽建樹,寫得詩隻有一兩首能夠流傳後世。


    可,秦無言上次為一舞女寫的詩,可說比他所有詩都寫得好了。


    這,其實對他來說,有著不小的打擊,一個晚輩,隨意為舞女寫一首詩,就要超過他之前所有的詩,簡直不要太丟臉。


    而,他竟聽秦無言說還有些跳舞詩寫得好的,這,不由讓他很是驚奇,他身子都挺直了。


    “是啊,莫非大夏又出現了一位能寫出千古流傳的詠舞詩的詩人?”


    儒門門主陳守一,以及另外兩位大儒都很好奇。


    儒門之人,都是讀書人,而在坐的門主以及大儒,都是當世讀書讀得最好的人,他們雖不都擅長寫詩,可也對好的詩句頗為在意。


    “啊這個,其實……”


    隻見秦無言整張臉都一下子紅了,他不是那種貪圖虛名的人,但那首詠舞詩卻是讓他贏得了不少虛名,這段時間,其實他很是不好受。


    所以,今日,他一咬牙,說道:


    “那個,其實,那首詠舞詩不是我寫的,其實是我所說的藏劍宗的那個兄弟,叫葉淩寫的!”


    陳守一以及三位大儒麵麵相覷。


    其實秦無言他沒有詩才,他們都是知道的,對於他能寫出那麽好的詠舞詩,他們這段時間也是有所懷疑的,不過,他們都解釋為是秦無言偶有靈感所作,但卻聽秦無言說這詩是別人所作。


    他們既意外,又不意外。


    於是,秦無言就將當日發生在琴心閣內的事都說了出來。


    “哦,是這樣啊,那說明,那小子之前不知道作詩的事,竟然當場就能做出如此絕句,實在不易啊,如此人才,竟然進了藏劍宗,實在可惜!”


    陳守一喃喃道。


    “秦師兄,不如到時,你到了藏劍宗將他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可否?”


    一旁王昊也佩服葉淩的詩才,起了結交的心思。


    “哈哈,當然可以,不過,其實不用我介紹,你們自會遇到的,他的名字叫葉淩,剛入門弟子的比試,也會有他參與的,你遲早會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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