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不有所作為,可能死去的除了他的親人們,就是善良而無辜的百姓,他似乎看見茫茫迷途中有一盞明燈在指引著他,就像他對胡一刀說的那樣“你認為是對的,就去做,不要留下遺憾。否則,痛苦的隻能是自己”。


    蕭雲邈仿佛受到了鼓舞,年輕的臉上泛起隱約的潮紅,顯得既興奮又急切,隨即拿起筆,把沒有畫完的部分畫完,又畫了三維立體圖,動感而逼真,寫了各種注意事項和關鍵環節。接著,又畫了一個帶三個滑輪的底座,便於運輸和移動千斤之重的大炮。


    蕭雲邈想等有時間再慢慢畫火槍長短槍,反正那些槍械構造圖都裝在大腦裏,讓他擔心的是畫好畫,做起來難,因為這世的工藝、設備和技術水平有限,隻能製造粗糙的武器。


    蕭雲邈把圖紙收起來,準備明早找一塊防濕布把圖紙卷起來,等到了鬆漠城,找到蕭家人開的商鋪,把圖紙派專人送迴雲中城和幽州。


    二更天已過,澡也不能洗了,等明個到了鬆漠城再洗吧!他簡單洗漱一下,昏昏沉沉地睡去。


    黎明不知道什麽時候,撕裂了黑夜的偽裝,在房簷抹上了一層灰藍,群星迅疾隱去,天色由魚肚白,變成了明朗透藍的顏色,天亮了。


    鎮子裏不知道誰家狗吠,傳到客棧,擾醒了蕭雲邈。他睜眼一看,天已經大亮,急忙起來洗漱方便。


    在樓下,他碰見了狄利昂,狄利昂告訴他,胡一刀盯著大契兵把那兩個被他殺死的親兵連夜運出鎮子埋葬了,石烈達入睡了打起了唿嚕,後半夜了,才返迴來。


    蕭雲邈叮囑說,先讓胡一刀多睡會,等臨吃飯時,再招唿他。蕭雲邈讓狄利昂去悅來客棧打探一下,石烈達他們什麽離開客棧,狄利昂應道跑去了。


    解個手的工夫,狄利昂跑迴來了,說石烈達帶著親兵,押著囚輿,天沒亮就起身上路了,說是擔心鏢師過來尋仇。


    蕭雲邈讓狄利昂趕緊告訴客棧掌櫃的,給他們三人準備早食,並把胡一刀叫醒。


    他斜眼看見庭院一角的地上停放著兩具屍體,上麵覆蓋著白色麻布,地字七號房間裏那個長條木箱,也與兩具屍體擺放在一起。


    他昨晚已經窺聽到那些無功而返的鏢師一邊把屍體運出來,一邊交談著。木箱裏的人也被人殺了,他們懷疑是離開的那三個人幹的,但他們不知道那三個人是莫昆昦花重金雇傭的殺手,專門幹些見不得人的髒活。


    當然,蕭雲邈也不知道那三個人是莫昆昦的手下。否則,他會在弄清楚事實真相之前殺了他們。


    那幾個鏢師折騰到大半夜才入睡,現在還沒有醒。


    他們聽掌櫃的說是一個額頭上有道傷痕、兵士叫他石將軍的大契軍官帶人衝進來殺了他們的人,幾個鏢師聽後沒作聲,可能他們心中有難言之隱吧,不便說出來。


    蕭雲邈找店小二要了一塊防濕布,把圖紙包紮好係上細繩索,掖在馬鞍下,他要親自保管這份圖紙。


    三人吃了早點,帶足了水,騎馬上路了。


    石烈達他們已經提前走了兩個時辰,但由於他們趕著囚輿,即便馬跑起來,蕭雲邈三人輕裝簡從,相信他們也能在石烈達他們進城前追上他們。


    蕭雲邈與狄利昂和胡一刀三人,一出鎮子便快馬加鞭。


    隨著距離鬆漠城越來越近,路上行人愈加增多,在臨近鬆漠城還有十多裏的一個岔道口,攆上了石烈達那一小隊人馬。


    蕭雲邈清點了一下大契兵的人數,二十四人,加上石烈達是二十五人,二十五把彎刀,二十五張弓箭。


    臨近鬆漠城,個個一副慵懶模樣,萎靡不振,仿佛沒睡醒似的,耷拉著腦袋,騎在馬上搖搖晃晃。


    蕭雲邈心中清楚,可能是他們沒吃早食,加之起得太早,一個個極度困乏。大契兵萎靡不振的精神狀態,當然對蕭雲邈三人擊殺他們極為有利。


    胡一刀故意大聲與二王子說著話,就是想讓老黃那兩個閨女聽見,他們的胡叔叔來了。


    在路上動手,目擊者太多,會給自己惹上麻煩。


    蕭雲邈讓胡一刀快速地去前邊探探路,最好找一處樹林或者山丘背靜處下手。


    胡一刀騎馬從走在隊伍最前邊的石烈達馬前越過,石烈達才注意到昨晚在八方來客棧碰見的那個公子帶著隨從追了上來。


    石烈達把馬往路邊讓讓,等大隊人馬過去,他與尾隨的蕭雲邈並駕而行。


    昨晚天黑,石烈達沒注意到八方來客棧馬廄裏那幾馬的毛色,現在一看,他的眼睛裏充滿了羨慕嫉妒,連那個踹他一腳的隨從胯下都是烏騅馬,馱雜物的馬更是一匹安達盧西亞馬,一抹貪婪之色漸漸地由心底湧出。


    石烈達的眼神,自三人騎的馬落到三人攜帶的兵器上,更讓他大吃一驚。赤兔馬鞍上懸掛著一柄寶劍,而那個矮小隨從身後卻背著兩把寶劍。幸虧昨晚沒打起來,否則吃虧的真的是自己,他心裏有了覬覦的念頭。


    “敢問公子是去鬆漠城吧?”


    不是提問,卻是問題。


    “將軍大人,沒錯,我們主仆三人去鬆漠城看親戚。”


    蕭雲邈騎在馬上,身體隨著赤兔馬不緊不慢地走著,左右搖擺,答話更是漫不經心。


    “我們也是去鬆漠城,正好一路。”


    怎麽聽著,石烈達的語氣中有種討好蕭雲邈的感覺?其實他根本沒有討好蕭雲邈的感覺,而是不想寶劍與駿馬離開他的視線。


    蕭雲邈沒有再接話,隻是很平靜地看了看石烈達,對他點點頭走自己的路,石烈達眼中那抹貪婪神色沒有逃過蕭雲邈的眼睛。


    原本囚輿附近不得閑雜人等靠近,但由於石烈達惦記上了蕭雲邈等人的馬匹和寶劍,便默許他們跟隨。


    沒一會兒,胡一刀從前方探完路返迴來了,蕭雲邈故意停下不走了,等胡一刀靠近,小聲問:“前方可有劫擊地點?”


    胡一刀手一揮,狄利昂靠上來。


    “二王子,過了前方這段沙漠地帶,路邊半裏有一片樹林,我們可以把石烈達等人引到那兒擊殺。”


    蕭雲邈眼睛望著前方那隊大契兵,那輛囚輿就在兩隊縱列騎兵的中間,貌似戒備森嚴,其實趁其不備,完全可以劫取囚輿。


    “胡一刀,如果讓你劫取囚輿,騎著拉囚輿那匹馬奔向你說的那片樹林,把石烈達他們引向那片樹林,你能保證在到達那片樹林之前不被大契兵的弓箭射中嗎?因為,在囚輿進入樹林之前,我們不會擊殺大契兵,所以這很危險。”


    胡一刀沒有馬上迴答,而是略微思慮了一下。


    他在思慮,如果他駕馬奔馳的過程中,二十五個大契兵在追擊時,用弓箭射他,他能不能躲開。如果躲不開,他被射死是小事,問題是他一死,囚輿就得停下來,二王子與狄利昂斬殺大契兵就會被路上的行人看到,可能麻煩就會接踵而來。


    就這短暫的思慮,使蕭雲邈感覺到,胡一刀並沒有十足把握,他手一揮,果斷地決定道:“狄利昂,到了前麵那片樹林的路邊,你擇機躍上拉囚輿的馬背,把大契兵引向那片樹林,隻要進了樹林,我與胡一刀就大開殺戒,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戰鬥。”


    “其實,我也信不過胡一刀。萬一他折了,他那兩個幹閨女誰來照顧?千難萬險何所懼,披荊斬棘我為先。”狄利昂用粗大的手掌拍拍胸膛,一副豪情萬丈的樣子,“不用爭了,我上。”


    二王子和狄利昂都已經表態,胡一刀如果再爭,難免虛偽做作。


    “利狄昂,那你千萬要當心啊!”


    胡一刀脫口而出這句由衷之言。


    狄利昂點點頭,心說:”我才舍不得去死,男女之歡我還沒有享受夠呢!”


    事情已然定下來了,三人策馬跟了上去。


    石烈達已經迴到隊首,走在前麵,時而往後瞅瞅,看見三人依然跟著,似乎很合他心意。


    臨近樹林的路邊,狄利昂與胡一刀打打鬧鬧,狄利昂快速縱馬向前。不少大契兵認識兩人,所以根本不會理會。


    狄利昂在縱馬向前奔馳的時候,眼睛一直瞄著囚輿,他在想躍到馬背上,雙手該抓哪兒。


    突然,狄利昂一個淩空飛跳,從兩個大契兵騎的馬之間躍過,一下騎上那匹拉囚輿的馬背,雙手拽住韁繩,往右一帶,雙腿夾緊,那匹比灰色還淡點的銀色馬,撒開四蹄,尥蹶子往前奔。


    銀色馬駕著囚輿沿著路邊飛奔下去,囚輿裏傳來姑娘們的尖叫聲,和“哎喲、哎喲”的唿喊聲。狄利昂連迴頭的時間都沒有,隻是衝著空中大喊道:“雙手抓牢欄杆,堅持一會兒。”


    眾大契兵一直處在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狀態之中,眼睛盯著往道下飛馳的囚輿有個愣神的恍惚,似乎不太相信,囚輿怎麽能下了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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