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過老黃,做兩個孩子的幹爹,兩個孩子現在已經變成了他的孩子。無論如何,不能讓兩個孩子被人欺負。


    “冬菊、夏花,你們別哭了。我今晚會守在這兒,誰敢動動你們,我要他的命!”最後一句聲音大得都令胡一刀全身一凜,但願客堂裏那些大契兵沉醉在酒香之中沒聽見,“車輿裏有多少姑娘?”


    “胡叔叔,十二個人。”冬菊答道。


    “那麽多?”胡一刀驚歎一下,“這個狗日的石烈達,明天真該要了他的狗命,讓他不能再禍害人。”


    那些姑娘聽見胡一刀如此問話,紛紛靠近車輿這邊,用有氣無力的聲音哭著哀求“胡叔叔”把她們也拯救出去,否則她們就會陷進那萬劫不複的風月場所賣笑,過出賣肉體的悲慘日子。


    其實,那些姑娘與他非親非故,但二王子說過,要救就一起救。


    胡一刀讓她們噤聲,答應明天把她們都救出去,他今晚就守到那幫畜生睡了再離開。姑娘們有了希望,有了盼頭,又有人保護她們,便漸漸地安靜下來。


    “安生、安利,”突然,進完餐的石烈達衝著兩個往外走的親兵高喊道,聲大如雷,“你們倆去把老黃家那兩個閨女拽出來,找店裏婆婆洗幹淨,送到我房間。”


    聲音毫無遮掩地從敞開的門窗傳到庭院,傳進車輿裏冬菊和夏花的耳畔,傳進隱身夾縫裏胡一刀的耳朵,看來兩個孩子的擔心並非杞人憂天。


    兩個女孩嚇得哭叫起來:“胡叔叔,胡叔叔。”


    “噓、噓、噓……”胡一刀趕緊製止住兩個孩子的喊叫,“千萬不能讓大契兵知道有人要救你們,懂嗎?”


    兩個孩子似懂非懂地用哽咽的嗓音緊著“嗯嗯”。


    緊接著,踢踏踢踏沉重的腳步聲從客堂向庭院延伸,車輿底下空隙有燈光晃動,一片黑一片白來迴交錯,踢踏踢踏聲很快接近車輿。


    突然,一道細長陰影從車輿下躥出,沒等兩個大契兵反應過來,兩聲輕“噗”之後,兩人不約而同地丟掉手中燈籠,雙手捂住脖頸,口中發出咳嗽的聲音,嘴裏噴出的液體四濺,身體踉踉蹌蹌地往迴走去,腳還沒有邁進客堂大門,“撲通”、“撲通”雙雙栽倒在地上。


    “有刺客!”客堂裏有人高喊。


    “抓刺客!抓刺客!”有人附和。


    隨後,客堂裏大契兵蜂擁而出,手中彎刀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胡一刀割斷大契兵喉嚨後,已經溜出客棧,隱身在對麵的暗影裏,窺視著悅來客棧。他看見一部分大契兵手執兵器在庭院搜查,一部分大契兵跑出客棧外,開始沿著街道向兩側搜索。


    他略微沉思片刻,繞道往八方來客棧跑去。


    正在八方來樓上天字一號包間安心畫圖的蕭雲邈,聽見客堂傳出來一陣陣吵吵嚷嚷的喧嘩聲,就知道胡一刀八成惹上事情了,聽亂亂哄哄的動靜,應該是大契兵過來搜查可疑人員。


    來的正是莫昆昦親兵營頭目石烈達將軍。


    “客棧裏都住什麽人?”他牛眼睛一瞪,嗓音洪亮,帶著蠻橫的語氣問道。


    “軍爺,小店客流一向不多。有一夥護鏢的鏢師,有三個人吃了飯走了,還有三個人迴房間休息去了,他們是一主二仆,公子住樓上天字一號,仆人住樓下地字一號,”


    掌櫃的聲音聽上去怯怯的,像是很害怕這些大契兵。


    “有刺客殺了我的人跑過來了。”


    “軍爺,那三個人走了多半會兒了。那幾個鏢師像是弄丟了鏢,留下兩個人看著房間,其餘人跑去追那三個人去了。”


    “我那邊被殺了兩個人,你這邊護鏢的弄丟了鏢,夠亂的了。”石烈達眼睛盯著掌櫃的說道,“鏢都沒有了,一個破房間有什麽值得看守的,走去看看。”


    掌櫃的前頭帶路,引著一窩蜂的大契兵唿啦啦地往地字七號房間湧去。可能是看見了吵吵鬧鬧的動靜奔向地字七號房間,房間裏突然閃出兩個手持彎刀的鏢師,兩個鏢師猛然間看見石烈達不由得愣了愣神,隨即吞咽了一口唾沫。


    而鏢師奇怪的舉止引起了石烈達的注意,他怎麽看眼前兩人,都覺得怪怪的:手中兵器是王庭禁軍專用的,腳上穿的軍靴也是禁軍的,而身上卻穿著鬆漠城龍騰鏢局的衣服,簡直穿的不倫不類,看了令人疑竇叢生。


    “你們兩人是什麽人?”


    石烈達冷冷地問著話,瞪著的牛眼睛帶著幾分銳氣,手中刀指向對方。他這一指,“唰”一聲,他身邊所有親兵的手中兵器統統指向兩人。


    很顯然,對麵兩人神情有些慌亂,還有點膽怯,故作姿態地答道:“我們是龍騰鏢局護鏢的鏢師。”


    “鏢師!”石烈達渾身氣質極冷,語氣中帶著幾分懷疑,他撇撇嘴角,掛起一絲不屑,“鏢師手中為何拿著王庭禁軍的兵器,還有腳上穿的也是隻有禁軍才能穿的軍靴?”


    “這……”兩人被戳穿了身份,麵露尷尬,彼此對望一眼,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迴答。突然,身材略微粗壯的鏢師冒出這麽一句聽上去很霸道的話,“石將軍,我們穿成什麽樣,跟你有屁關係?”


    對方認識自己,這讓石烈達多少有些吃驚,聽對方口氣絲毫不在乎自己,卻讓他有點生氣,頓時麵露怒色。


    看來他們兩人真的是禁軍假冒的,可禁軍為什麽要假冒鏢師呢,石烈達沒想明白。


    “兩位,你們說得很對,你們穿成啥樣與我石烈達無關。”石烈達此時多了一個心眼兒,故意迴避了他們是禁軍假扮的這一事實,“我的手下被人刺殺了,我要搜查八方來客棧每一個房間。”


    “搜查別的房間我們管不著。但地字七號房間例外,你們誰都不能進!”


    粗壯鏢師霸道地說完,眉毛一挑,眼神一厲,手中彎刀橫在身前,做出了阻止的姿勢。


    石烈達輕哼一聲,一種輕蔑的態度瞬間溢出他緊抿著的嘴唇:“你們讓開,算你們識趣。不讓開,會打得你們讓開。”


    石烈達兇狠地說完,像是給了對方兩個咳嗽的考慮時間,但見兩人沒有讓開,手臂一揮,他率先持刀攻擊了鏢師。


    隨即,親兵一擁而上。


    瞬間,整個走廊激蕩著兵器交擊的鏗鏘之聲,並夾雜著大聲呐喊,嚇得掌櫃的“媽呀”叫喚一聲,貓腰擠出親兵陣營。


    兩把彎刀怎麽能拚得過十幾把彎刀,鏢師節節敗退,不斷有慘叫聲發出,地麵都是淋漓的鮮血,眾親兵踩著黏糊糊的血跡往前推進。


    那兩個鏢師看實在支撐不下去了,再不亮出身份,會被眾親兵剁成碎末。於是,高喊:“別打了,都是自己人,我們是禁軍,是劉恩勍將軍帶我們過來的。”


    “小的們,不要聽這兩個假冒禁軍的小子胡謅,殺了他們幹淨。”


    聲調賽過寒冰,頓時讓兩個鏢師從頭涼到腳,這是要弄死他們兩人啊,就在那個粗壯的鏢師一愣神瞬間,石烈達一刀刺進他的胸口,而另一個鏢師高喊著“我有腰”,“牌”字還沒有喊出,數把刺進身體裏的利刃堵住了他的嘴,他嘴裏噴出一口口鮮血,瞬間染紅了前胸。


    “撲通”、“撲通”,兩個禁軍幾乎同時栽倒在地,兩人就這麽稀裏糊塗地被殺死。


    沒有了阻礙,石烈達帶著親兵迴過身,他腿起腳落,“啪”地一聲重響,地字七號房間木門被踹開。


    地中央放置的那個長條形木箱,一下子就映入石烈達眼簾,裏麵榻上斜倚著兩個不能說話、半身不遂、可眼睛能動的鏢師。


    石烈達一看兩人沒有威脅,便頭一扭,命令親兵打開木箱。一個親兵過去,蹲下,手動了一下木蓋,木蓋是活的。


    親兵仰頭看看石烈達,石烈達點頭,親兵把木蓋?開,露出脖頸被像錢包一樣割開、已經氣絕身亡躺在血泊中的軍營掾史羅儀和。


    屍體身下都是被割斷的繩索,脖子流出的血液已經開始凝固。


    很顯然,是冒充鏢師的禁軍綁架了羅儀和,可禁軍為什麽要綁架羅儀和呢?羅儀和是被誰殺死的?殺死羅儀和與殺死自己手下是一個人或者一夥人嗎?


    石烈達眉頭緊鎖,滿腹狐疑,站在原地想半天沒想明白:”這都他-媽的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啊?


    他把頭扭向榻上那兩個鏢師,鏢師很顯然目睹了一切,但被人點了穴道,封住了嗓音。他目光下移,看向兩個人的手,卻看見兩人的手都在顫抖。


    “娘的,”石烈達氣之以極地罵了一句,“字也寫不了,兩人成了真正的白癡。走!”


    他心裏一邊琢磨,一邊帶著自己人出了房間。


    路過地字一號房間,石達烈聽見了和弄水的聲音,他站住了,轉頭看著雖然害怕但沒有離開的掌櫃的,略微思索片刻。


    “掌櫃的,你剛才說店裏還有三人,是住這個房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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