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遊刃有餘地向前滑行,兩人頓覺兩耳生風,仿佛神仙一般暢遊在沙海中。腳下有種奇特的摩擦響聲,如同晨鍾暮鼓,沉悶渾厚。


    鴿子消失的地方,看似遙不可及,可三人腳踩滑板,沒一會兒就到了,三人在一個丘頂停住滑板。


    前方不遠處有幾片綠洲,好似每一片綠洲都有隱約的建築,依稀可見稀疏的街道、弄巷、田園、馬廄等等。


    “狄利昂放鴿子。”


    其實,狄利昂早已經把一隻鴿子握在手中,蕭雲邈聲音一落,鴿子立馬振翅飛起。這迴鴿子沒有盤旋,而是直接向其中一處綠洲飛去。


    那處綠洲,蕭雲邈好像沒看見有什麽建築,但既然鴿子消失在那處綠洲裏,就說明鴿子來自那個地方,茂密的樹林如同一道厚實的天然屏障,遮掩了裏麵的建築。


    三人重新滑行,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就滑到了近前,躲在一處低矮的灌木叢後麵,窺視著前方。


    一堵厚厚的石砌胸牆環繞著壁壘外圍,高及狄利昂個頭,石牆與壁壘之間每隔不遠都有腰掛快刀、手執弓箭的大契兵巡視,似乎警惕性非常高。


    蕭雲邈的目光,投向前麵那幢插滿了旗幟的建築那一刻便已經注意到了,夕陽已經落下西邊的的石牆,石牆的紅磚在暮色中沉暗如血,有點駭人。


    眼前這座建築應該就是莫昆昦的寢宮,至於莫昆昦在不在寢宮,抓個大契兵一問便知。


    大契兵沿著石牆就那麽來來迴迴地走動,如果偷襲一個大契兵,他們就會被另外一個或者幾個大契兵發覺。


    蕭雲邈想了想,帶著兩人靜悄悄地沿著石牆轉,尋找離群索居的大契兵,擒住離群索居的大契兵,就不會被其他大契兵察覺。


    終於,在西南角方向,蕭雲邈發現隻有兩個大契兵在來迴巡視,這兩個大契兵走到碰頭,然後返身往迴走,走到一定距離再踅迴來。


    蕭雲邈認為,這兩個大契兵碰頭,是擒住他們的最佳時機。於是,他耳語狄利昂,並用手指指左側那個大契兵。


    三人沒有弄出一點聲響,就運動到兩個大契兵碰頭的對麵樹林裏,蕭雲邈讓胡一刀警戒,他則與狄利昂悄無聲息地摸到距離石牆隻有十餘步遠的距離,兩人躲在樹後,眼睛盯著巡視的大契兵。


    這麽近的距離,兩人一個衝刺就能擒住大契兵。


    兩人眼睛分別盯著兩個大契兵,眼角餘光掃向大契兵的兩側,留意看有沒有其他巡視的大契兵突然走過來。


    機會來臨了,就在兩個大契兵碰頭踅身的刹那間,蕭雲邈與狄利昂似鬆鼠一般自樹間躥出,快得隻見兩道影子,眨眼間躥到兩個大契兵身邊,沒等大契兵用弓箭對準兩人,兩人手中寶劍已經架在大契兵脖子上。


    被人逼住,再抵抗就是愚蠢,兩個大契兵像嚇壞的小男孩一樣,立馬扔掉手中弓箭,“撲通”,跪了下來。


    方才,手執弓箭巡視寢宮的那股威風氣一閃而光,兩人身體有些哆嗦,蕭雲邈聽見了膝蓋摩擦硬地的聲音。


    “我們在尋莫昆昦?”


    蕭雲邈低沉而冷厲的聲音,就像冰刀劃過臉龐一樣,隱隱作痛。


    “迴兩位爺,聽說大郎主昨晚在鴻鵠宮住的,今早已經離開了,這兒的寢宮是鴻雁。”一個臉上起滿了雀斑的大契兵迴答道。


    “撒謊!”蕭雲邈手中劍割破了大契兵的脖皮,有血絲流出,“我們剛剛從鴻鵠宮過來,他們說大郎主住在鴻雁宮。”


    “兩位爺,劍都架在脖子上了,撒謊,吃飯的家夥就得搬家,小的哪兒還敢撒謊。”一臉雀斑的那個大契兵一副哭唧尿腚的樣子,語速急躁地辯白道,“是他們撒謊啊!兩位爺,不信你們派個人去馬廄看看,看看馬廄有沒有大郎主那一百親隨,不就知道到底是誰撒謊了嗎?”


    先前繞圈時,蕭雲邈已經掃過馬廄,馬廄裏沒幾匹馬,看來這個滿臉雀斑的大契兵沒有撒謊。


    “那你告訴我,你說的那個鴻鵠宮在哪兒?”


    蕭雲邈一副兇神惡煞的魔鬼模樣。


    “啊,你不是從鴻鵠宮過來的嗎?”


    大契兵滿臉迷茫,腦子像是尚未轉過來的樣子。


    “再廢話,割了你的舌!”蕭雲邈狠狠地恐嚇道。


    雀斑臉眨巴眨巴眼睛,頭扭向西方:“距此宮不過五裏。”


    蕭雲邈朝雀斑臉點點頭,突然把身子彎下……


    “你……”


    雀斑臉大契兵那張懼色的臉剛要揚起,想看看逼住他的這位爺彎腰幹什麽,後背陡然傳過來一陣刺痛,仿若挨了重擊似的,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瞬間,他隻能大睜著雙眼,驚恐地望著這位身手如此了得的爺。


    狄利昂逼住的那個大契兵,想喊又怕被一劍割喉,想跑又站不起來,可不動又害怕像自己的同伴那樣被弄殘,他剛要張嘴央求,後背就遭了重擊,身子一軟,不聲不響地倒了下去。


    蕭雲邈頭一扭,兩人迅速撤離,到樹林裏與胡一刀會合,三人開始在密林裏往西運動,三人要在天黑之前尋到莫昆昦的蹤跡。


    蕭雲邈腳踏滑沙板運動的時候,已然把四周地貌映入眼簾,此宮向西五裏,亦是一個個起伏的沙丘地帶,很適合滑板滑行。


    三人攀上一處沙丘的頂端,向西舉目眺望,果然發現西側五裏左右的距離有一處綠洲,綠樹掩映中,隱約透出建築的一角,像是紅色的磚砌的牆。


    三人重新把滑板係在腳上。


    這迴狄利昂與胡一刀已然成了成手,駕輕就熟,手腳麻利地係好滑板,緊跟著蕭雲邈滑了出去。


    有了上次經驗,這次得心應手,兩人在途中搞了幾個花樣側翻和蹦跳,動作雖然不太嫻熟,但也沒出醜,算是勉強過關。


    也就幾個響指的工夫,三人到了那個鴻鵠宮外圍,他們隱藏在一處突起的沙丘頂端,窺視著眼前那座紅磚壘砌的四周插著旗幟的超大建築。建築外麵有雙層圍牆,中間有大契兵巡視,與鴻雁宮並無二致。


    夜幕已然低垂,皎潔的月光將白色旗幟染成了銀色,三人依靠暮色掩護,匍匐到圍牆下麵,找了一個落單的大契兵守衛,把他擒住,三人帶著那個大契兵到了一處遠離鴻鵠宮的沙丘背麵。


    經過詳細盤問,俘虜交代莫昆昦昨夜的確在鴻鵠宮過的夜,今個一早帶著百名親兵去了鬆漠城,估計明晚能到達鬆漠城。


    他在鬆漠城有自己的大將軍府,從不住王庭。


    蕭雲邈又詳細詢問了這一路上情況,路況比較複雜,確實有幾處大的沙漠,大道橫穿沙漠。但有綠洲,綠洲上有村子,仿佛綠洲與沙漠就這樣交錯,彼此共存了千百年。


    沒人能說清楚,是沙漠逐漸吞並了大地,變成了現在這樣一塊塊綠洲,還是一塊塊綠洲突兀地在沙漠裏出現。


    每一個村子,都有一到兩家客棧,大小客棧都有。


    看來計劃得改變了,或許提前來一天都能堵住莫昆昦,莫昆昦一旦去了鬆漠,再想擒住他那就難上加難了。


    蕭雲邈、狄利昂與胡一刀都沒有去過鬆漠城,根本就不知道鬆漠城防務如何。問了問俘虜,俘虜也說不好,反正城門大開。雖然有大契兵守護,但他們就是守護,不負責檢查進進出出的客商,在商貿市場,自然另有人管理。


    俘虜說,王庭非常歡迎各國客商前來鬆漠城通商易貨。


    蕭雲邈和胡一刀又問了一下石烈達和鬆漠城妓院情況,俘虜隻是說知道有這麽一個石將軍,是大郎主的手下,但這些天他一直沒有露麵,沒人敢問這問那的。


    鬆漠城妓院他更不清楚,像他這樣的小兵哪兒有銀子逛青樓。


    所能了解的也就這樣了,蕭雲邈不想耽擱一刻鍾的時間。隻見他右手倏然一動,俘虜眼睛都沒來得及眨,後背鳳凰穴挨了重重一擊。他張嘴想說話,卻發現喉嚨裏已經不能發音了。


    蕭雲邈隻是點了俘虜啞穴,並沒有致癱他。


    “你要是敢出賣我們,等我們迴來不割了你的舌。”


    狄利昂狠厲地說完,上前踢了俘虜一腳,讓俘虜趕緊滾。


    俘虜早已經嚇破了膽子,聽說眼前三人放了他,一邊忙不迭地頻頻點頭,一邊倉皇地後退著,而後手腳並用,沒命地往鴻鵠宮那個方向跑去。


    “二王子,你就那麽相信他?”


    胡一刀的語氣中帶著毋庸置疑的懷疑。


    “胡一刀,我根本不相信他。”蕭雲邈一邊往沙丘上快步走著,一邊解釋道,“但我們也沒必要非殺了他。我不是吹牛皮,他的同伴若能弄懂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估計得費些力氣和腦筋。”


    不光胡一刀信服蕭雲邈的話,就連狄利昂也相信蕭雲邈說的話,他們兩人隻是知道蕭雲邈點了俘虜啞穴,可那個啞穴到底在人身體的什麽部位,沒人知道,他們兩人也不知道。


    退一步講,即便是有人知道了俘虜被點了啞穴,但那人不一定能解開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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