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很簡單,蕭雲邈不搶先發號施令,就得被對方射成刺蝟。


    蕭雲邈那張不苟言笑的麵孔上,依舊掛著冷冰冰的神色,銳利的黑眸,讓人不敢直視,一身的冷厲氣息更是懾人。


    即便冰冷,猶如猛虎,讓人畏懼。


    李毅麵色變得慘白,唿哧唿哧喘著粗氣,神色慌張而恐懼,額上出了一層細汗,嘴角微微顫抖,一副顯得不知所措的樣子。


    蕭雲邈慢步踱到李毅跟前,冷峻地逼視著他,很隨意地看了看那些倒在地上的因痛苦而蜷縮的屍體,對李毅冷冷地說道:“李班頭,你害死了你帶來所有的同伴,這下,你該滿意了吧!說吧,霍知縣怎麽授意你的。”


    “大人,饒命啊!”李毅“撲通”跪下了,“嘭嘭”地磕著響頭,哭喪著臉央求道,“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


    “李毅,這哪兒有什麽大人?有的隻是歹人。”一道陰狠的光自蕭雲邈眼底閃過,“李毅,你的錯是用你手下這些人的命換來的。你意識到錯了,可他們的命還能活過來嗎?”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


    李毅哭天抹淚,連連磕頭作揖求饒。


    蕭雲邈因為他害死了那麽多條人命,怎麽會輕易放過他。


    “李毅,當你蠻橫霸道地摔碎幽州王親自給我那塊青玉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了自己的結局。”蕭雲邈遲疑了一下,“算了,霍知縣對你說了什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他也沒幾天蹦躂了。”蕭雲邈手一揮,“狄利昂、胡一刀,把李毅拖出去,砍掉摔青玉那隻手,敲碎膝蓋,砸扁腳趾。如果他能僥幸活下來,讓他爬著沿街乞討,為死去的亡靈贖罪。”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


    淒厲的駭人叫聲,隨著人被拖出廳堂之外,愈發慘烈和瘮人,好像幾聲不是人動靜的哀嚎傳進廳堂。


    蕭雲邈好似什麽也沒聽見似的,朝梅莉娜走去。


    此時,梅莉娜早已經嚇得篩糠一樣顫抖,心驚膽顫占據了她的心頭,臉色慘白得全無血色,肉條般的嘴唇像雞啄食那樣不停地顫動,她灰頭土臉的眼神落在走過來的蕭雲邈身上,呆滯無神的眼充滿了懼色。


    蕭雲邈眉眼間堆滿了冷漠,眼神淡然而平靜地劃過女人的臉。


    “梅莉娜,等我那兩個隨從進來,你就會被像條死狗一般拖出去,斬斷四肢,痛苦地在大街上哀嚎,直至流盡最後一滴血而死。”


    聲音極淡,帶著冰冷氣息。


    “大人,大人,我說,我說!求你饒過奴婢,饒過奴婢吧!”梅莉娜一副奴才相,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不停地哀求道。


    “那你把有關曲日先生的一切都告訴我,敢漏掉一個字,我剁掉你的一根手指。”


    梅莉娜惶恐不安地把有人打聽曲日消息的整個情節,不漏一字地告訴了蕭雲邈。


    曲日是青梅樓的常客,每次來都找那個皮膚黝黑但長相甜美的安琪姑娘陪他,總有透風的牆,時間一長,老鴇梅莉娜知道這個麵部布滿了紅腫皮膚的五十多歲男人,是駐紮在雲中城外軍營裏的最高統帥曹承玉大將軍。


    既然大將軍不主動披露自己的身份,她也假裝不知。


    四個多月前,因為有個叫周邦鋆的年輕嫖客,當著眾人的麵嘲笑和奚落曲日,曲日一時衝動毆打了他,當時周邦鋆被打得很慘,滿口牙掉了一半,雙唇也豁了,鼻梁骨塌架了。


    其實,曲日就打了周邦鋆麵部兩拳,要知道曲日的拳頭那可是曆經千錘百煉鑄就的,力道不知道強於常人多少倍,打在周邦鋆那油麵書生般的臉上,就如同打在腐朽的木上,結果可想而知了。


    周邦鋆雙手捂著受傷嚴重的臉,淋漓著鮮血跑走了。從那件事發生後,周邦鋆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就在一個多月前,周邦鋆突然出現了,當然不是在人如潮湧的晚上,而是在臨近黃昏的時候,他隻身一人來到青梅樓。


    當然,臉上挨揍的痕跡清晰存在,但油麵書生的麵容沒有任何改變。


    他拿出二十兩銀子,什麽也沒說就想知道打他的那個紅臉男子是誰,以及有關的一切情況。


    梅莉娜知道周邦鋆是想報複曲日,就猶猶豫豫沒有立馬告訴他,曲日是誰,那是邊軍統帥,她怎麽敢得罪邊軍統帥?


    周邦鋆咬咬牙,把銀子加到了五十兩,五十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看得梅莉娜眼睛發熱,最終突破底線,告訴了他有關曲日的一切消息。


    周邦鋆一聽傻了眼,報仇無望,沒人敢惹火邊軍大將。


    有一天晚上,周邦鋆喬裝打扮,懷揣尖刀,眼睛瞄準曲日再次出現在青梅樓,尾隨著曲日和安琪身後不遠處,上了三樓。他看見兩人進了房間,就徘徊在安琪房間門口。


    突然,他的眼神變得凝重起來,悄悄地把耳朵貼在門縫傾聽了半天,恰巧這一幕被梅莉娜瞧見,她一看那個喬裝打扮的男人就是周邦鋆,氣得梅莉娜派打手把周邦鋆拽下來。


    梅莉娜知道周邦鋆不是有聽房之癮,而是在窺視曲日,可能欲做行刺之事,嚇得她大驚失色,在青梅樓出現了刺殺邊軍大將軍之事,恐怕她的青梅樓距離關閉不遠了。


    梅莉娜後悔為了那筆銀子,告訴了周邦鋆曲日情況。曲日一旦發生不測追究起來,會牽扯上她。


    她安排打手拒絕周邦鋆進入青梅樓。可奇怪的是,自從那天周邦鋆離開後,至今天為止,他再也沒有踏進青梅樓一步。


    梅莉娜告訴蕭雲邈,周邦鋆是雲中城阿達拉酒行掌櫃的,那個酒行位於鍾鼓樓街北街。


    蕭雲邈一聽阿達拉酒行,似乎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媯家人一直在暗中做著削弱蕭家實力的事情,或許曹承玉被綁架就是媯家人與漠北莫昆昦沆瀣一氣使然的結果。


    在梅莉娜一開始陳述事實的時候,狄利昂與胡一刀已經完成了方才那差事,返迴了青梅樓,兩人站在主子的身後。


    “梅莉娜,你能告訴我這一切,我很欣慰。但由於你的一意孤行,死了一個打手,傷了兩個打手,我依舊要懲罰你。”


    蕭雲邈冷著臉說完這句話,梅莉娜以為她會像李毅一樣,被斷手、敲碎膝蓋、砸癟腳趾,嚇得她已經消失了的那抹慘白,重新浮現在她的臉上,她恐懼得趕忙匍匐在蕭雲邈的腳下,涕泗橫流,哀求不已。


    “自摑十個嘴巴子。”


    啊,不是斷手、敲碎膝蓋和砸癟腳趾頭啊!


    梅莉娜喜極而泣,生怕蕭雲邈反悔,不由分說,“啪啪啪……”,很快十個嘴巴子扇完。


    她擔心蕭雲邈不滿意,所以眼睛一閉,手下得很重,聲音挺響。扇完,臉頰火辣辣地疼,頓時腫了起來,口鼻流血。


    “梅莉娜,還有兩件事你要去做。”


    “隻要不是上刀山火海,就是傾家蕩產,十件事我也要去做。”


    梅莉娜害怕了,滿臉苦澀的淚水,心裏幽幽地想。


    “梅莉娜,你派人去縣衙報官,把這裏發生的一切稟報給霍老兒,讓他指派縣尉來處理後事,這是一件事。這第二件事嘛,”蕭雲邈看著梅莉娜的臉,短暫地停頓一下,卻驚得她大驚失色,擔心災難不可避免地降臨到她的頭上,“你安排你手下那些人,”蕭雲邈用眼神瞟瞟一到三層各個房間,眼角瞥見老鴇驚魂不安,像是很擔心的樣子,“當然包括那些姑娘,讓她們每接待一個客人,必須不厭其煩把今天樓裏樓外發生的事情不能取舍地講給恩客聽。三天之內,要讓今天發生的事傳遍雲中城的大街小巷,保不準哪天我來抽查。如若我抽查到哪個姑娘沒有按照我說的意思給恩客講述今天的故事,那你這個青梅樓就別開了,最重要的是我會把你當成了綁架曲日先生的共犯抓起來,投入大牢。”


    啊,還要抓我啊!


    不過,梅莉娜臉上驚魂不安的神色基本上消失了,因為蕭雲邈安排自己的這兩件事都不是什麽難辦的事情。雖然在講述事情當中,難免會讓自己下不來台,但自己畢竟幸免於難,比起四個打手來,他屬幸運的了。


    梅莉娜短暫的這麽一段時間,已經經曆了三次血腥,一次比一次慘烈,她眼睛望著堆積在門口的死屍,愁容滿麵,青梅樓發生這樣悲慘之事,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恢複正常的了。


    蕭雲邈交代完,頭一扭,往外走去,狄利昂與胡一刀緊隨著。可三人剛剛前後腳邁出青梅樓房門,狄利昂突然一捂腹部,一臉吃壞肚子的模樣。


    “二王子,麻煩稍等,我必須去趟茅廁。”


    蕭雲邈連頭都沒迴,隨口應答:“去吧。”


    狄利昂扭頭往樓裏跑,心中焦慮,把門拽開就往裏進,結果與一個急急忙忙往外出的皮膚黝黑的姑娘撞個滿懷,姑娘個子高挑,狄利昂矮小,他的頭猛然間頂在姑娘家的胸口上,整個頭埋進姑娘的懷裏,就像孩子在母親懷裏撒嬌撒癡的那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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