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清看著二哥點著頭,算是應答了。


    “婉清,我總覺得薛家錕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替我去賬房支取一百兩銀票,我迴頭讓石大人給捎過去。”


    “二哥,那你等我,我去去就來。”


    蕭婉清說著撂下竹箸,轉身跑出去了。沒一會兒,又跑了迴來,手中攥著一張銀票,她把銀票放在飯桌上。


    “婉清,我要去五城兵馬司勘鞠那個殺手。完後,我可能還要去薛家錕和張手美家吊唁,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迴來,你就不要跟著我了。”蕭雲邈一邊拾起銀票放進衣袖裏,一邊對著妹妹嘮嘮叨叨。


    “二哥,剛才我出去,侍衛來報,說在王府門口有個禁軍將軍要見你,他不肯進來,問你能不能出去見見他。”


    “婉清,除了那個範鍙,應該不會有別人。他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他問些事情,那我這就出去。”


    蕭雲邈說完,端起茶杯,漱漱口,把水咽進肚裏,與妹妹離開膳廳。


    “婉清,範將軍說找我有什麽事了嗎?”蕭雲邈一邊往外疾走,一邊扭頭問道。


    “侍衛問了,說找二王子什麽事,範將軍似乎很不滿意侍衛問他,說讓他隻管稟報就是了。”


    “見了麵就知道了。”


    蕭雲邈說著話,加快了步伐,蕭婉清跟著碎步小跑得直喘息。


    果然是範鍙,兩人出了大門,就看見他在門口石獅子旁邊,來來迴迴地那麽徘徊著,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一身便裝穿著,仿佛怕被人看見似的,一匹黑色戰馬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垂頭咀嚼著石縫裏的雜草。


    範鍙看見蕭雲邈與蕭婉清出來,急忙上前,遠遠就給兩人施禮。


    “小將範鍙,見過二王子、二郡主。”


    “範將軍,我們也算是熟人了,怎麽到了王府不進去?”


    蕭雲邈與妹妹給範鍙還禮。


    “還請二王子見諒,小將覺得這件事還是在府外交談穩妥一點。”


    範鍙說著話,麵露尷尬,仿佛有求於人似的。


    “範將軍,我做事情喜歡直來直去,你有什麽事情不妨直說,不要兜圈子,免得彼此都累。”


    “二王子,小將原本要客氣一下,但您既然這麽說,小將就直說了。”


    “但說無妨。”


    “二王子,說句心裏話,小將真的難以啟齒,該怎麽說這件事呢?或許我說了,您也不會相信,但我真的是很汗顏啊!”


    “範將軍,你不是第一次見我二哥麵了,我二哥是什麽樣的人,你應該知道,出什麽事了,你盡管直說。”


    蕭婉清快人快語地懟上了範鍙。


    範鍙目光看著蕭婉清那顏盛色茂的容貌,心道:“二郡主的確魅力無比,但就是性格太那什麽,棱角分明,缺乏女性的溫柔。”


    “二王子,殺手使用的弓箭是小將的。”


    範鍙給蕭雲邈施禮,表示歉意。


    “什麽!”蕭婉清驚呆了,稍後,從哥哥腰間抽出那把鑲嵌了紅寶石的蟠螭劍抵住範鍙的脖頸,她柳葉眉橫立,杏眼怒睜,滿臉兇樣,“是你指使的殺手幹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當蕭雲邈手中拿到那支巨箭時,已經知道了巨箭是範鍙那張巨弓發出的,他隻是不知道範鍙是否參與了謀殺,所以他不動聲色。


    “二郡主,息怒。您手中可是寶劍,削鐵如泥,削了我這人頭輕而易舉。但還容二郡主讓小將說明情況,再斬不遲。”


    說話時,範鍙擔心寶劍傷了自己,用手臂輕微擋了擋蕭婉清握劍的手。但他還是感到了一抹刺痛。蕭婉清把寶劍抵住他脖子時過於急躁和魯莽,劍尖刺破了喉嚨處皮膚。


    “弓箭都被我們繳獲了,你還想抵賴?”


    範鍙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二郡主,我不是說了嘛,殺手使用的弓箭是我的,但他並不是我指派的,他是我的一個親兵,被媯家人收買,是安插在我身邊的臥底。”


    “範鍙,現在出事了,人被抓住了,眼瞅著就要交代出你了,你出來澄清了。”蕭婉清手腕抖動一下,劍尖再次逼住範鍙下巴,劍尖處有紅色血液冒出,順脖頸,血線向下延伸,她怒火中燒,“如若那個殺手沒有抓住,你還會跳出來嗎?”


    範鍙擔心寶劍傷著他,寬額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他急忙擺手:“二郡主,我也跑不了,你聽我說完,你再動手也不遲。”


    “婉清,不可魯莽行事,讓範將軍把話說完。”蕭雲邈欺身近前說道。


    蕭婉清重重地怒哼一聲,抽劍撤離了範鍙身邊,但手中寶劍卻一直警惕般地緊緊握著,她怒視著範鍙,防止他耍什麽花招。


    範鍙伸手摸摸脖頸,脖頸被刺破一個小口,手指上沾滿了鮮血,他用手指按住那個破口,不讓血流出來。


    “二王子,在驛站門口,那個驛丞被巨箭射死,我從您手中接過那支巨箭看時,我心裏就咯噔一下,感覺到了不對勁,感覺那支巨箭與我使用的巨箭別無二致,我相信當時二王子也可能察覺到了這一點。但由於我當時並沒有迴去檢查我的弓箭在與不在,所以我沒有聲張。”


    “等到你們離開,我才急忙返迴去,發現親兵王帥和弓箭都不見了。我當時嚇壞了,我的弓箭不見了,而我的親兵使用我的弓箭殺人,顯而易見,不是我指使,也是我指使。最令人恐怖的是王帥居然能拉開我那張弓箭,還射得這麽準,這卻是我沒有想到的。”


    “我自己身邊潛伏著一條龍,而我卻蒙在鼓裏,怎不令人心驚膽戰。看上去他的功力一點都不比我差,他要是敵人暗探,殺我易如反掌。說實話,想到這一點,我身上的冷汗立馬把裏麵的衣衫濕透了。”


    “範將軍,王帥是你的親兵,他是十品高手的功力,你就一點沒察覺?”


    很顯然,蕭雲邈對此深表懷疑。


    “二王子、二郡主,我之所以把王帥選為親兵,是因為他的劍技高超,而且是雙手持劍,那雙劍還是青銅寶劍。他弓箭射得的確不錯,但那是尋常弓箭,我不知道他力氣大到都能拉開我的巨弓。”


    蕭雲邈一臉相信地點點頭,而後問道:“那王帥是怎麽當上你的親兵的?”


    “大皇子安排我隨媯公子北上,保護媯家人北上團隊安全,禁軍統領那小乞就找到我說,他手下有個很優秀的小兵,他想讓小兵隨我北上曆練曆練,見見世麵。我隨嘴就問了那麽一句,他擅長用什麽兵器。那統領說,王帥的雙劍和箭術在禁軍中可是出類拔萃的。我才知道那個小兵叫王帥。他來後,我讓他耍了一套劍法,又射了射箭,感覺的確是一個出類拔萃的小兵,我就讓他當了我的親兵,負責看管我的巨箭。”


    範鍙口裏好苦,他被那小乞當笛子吹了,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那統領說王帥的雙劍與箭技在禁軍中出類拔萃,那你以前是否聽說過這個人?”


    “沒有,從未聽說。”範鍙似乎說得非常堅決,“如果禁軍中有第三個人能拉開我的巨弓,早轟動整個禁軍了,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看來問題出在那個那小乞身上,他極有可能是媯家的人。”蕭雲邈看著範鍙的眼睛暗忖。


    “那你知道王帥又接連殺了三個人嗎?”蕭雲邈問道。


    “知道。”


    “怎麽知道的?”


    “我的巨弓被王帥盜走了,我得派人去尋啊。我就派出其他幾個親兵去五城兵馬司打聽哪兒出現了狀況,他們就尋到了錢郎中的那個醫館,隨著護衛隊追擊王帥,看見王帥被擒,巨弓巨箭被莫前輩帶走了。他們親眼看見莫前輩迴了王府,就返迴了驛站。”


    “範將軍,你的親兵無辜射死了好幾個人,你怎麽看待這件事?”


    “驛丞之死是因為驛丞窩藏了那三個歹人,他一死,就無人知曉驛丞為什麽要窩藏那三個歹人?至於其他三個人的死,一個是醫館的女學徒,另外兩個是歹人綁架的對象,我想可能也是滅口,人一死,一切秘密都隨著死人帶進墳墓。”


    蕭雲邈一下子想起義父告訴過他,那六個歹人在臨近驛站時,從媯家仆人中分出來的,這件事範鍙應該知曉。


    “範將軍,你可知那六個歹人的具體情況?”


    “二王子、二郡主,我一開始隻是知道他們是跟隨媯家北上的仆人,進了城,快到驛站的時候,他們突然跟媯公子辭行,我才知道他們不是媯家仆人,而是大理寺公差。我當時還挺氣憤,這不是拿我不識數嗎?媯公子一個勁地表示歉意,說都是為朝廷辦差,何必那麽計較,他說我父親都不計較這事,你又何必計較呢?我細細琢磨,也對,這件事就算過去了,誰知道他們來幽州城卻是來幹壞事的!”


    蕭雲邈盯著範鍙眼睛,想著心事。


    範將軍說的情況與義父看見的情況一致,父親說大理寺的牌票也是真的,看來他們的確是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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