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他又沒把眼前這個小矮人放在眼裏,一個矬子都搞不定,那還能在江湖混下去嗎?


    殺手快速從箭袋裏又摸出兩支巨箭,快得都不知道他是怎麽發射出去的,隻聽見兩聲“砰砰”弓弦響,巨箭裹挾著淒厲的寒風,“颼”就飛了出去,直逼狄利昂。


    這個時候,狄利昂已經向前躥行了近百步,他極盡所能地與殺手縮短距離。隻要避開這兩支巨箭,他可能一兩個衝刺,就能追到殺手跟前。隻要讓他纏上殺手,殺手絕難脫身。


    “颼、颼”,兩支巨箭一同飛來,狄利昂不再躍動,而是把身子一躬,前胸幾乎貼房脊上,巨箭擦著狄利昂頭頂飛過。


    刹那,狄利昂身子一挺,繼續不顧一切地往前急奔。


    殺手有了一絲慌亂,連射六箭,竟然沒傷著對方一根毫毛,這是他出道以來從未遇到過的情況,護衛隊已經逼近,再不跑,可能就真的脫不了身了。但現在想脫身,可能已經晚了。


    殺手不再固執,轉身就跑。


    盡管他人高腿長,但他的輕功較狄利昂遜色一些。


    狄利昂雖然腿短,但那是一雙幾乎天天攀登筆架山的腿,比牛筋都有韌性,飛奔起來根本就看不清楚雙腿交叉的頻率,快如飛梭。


    隻能聽見兩個腳尖輕盈落在黛瓦上的聲音。


    當殺手跑出十幾丈遠,終於意識到,想甩掉身後的小尾巴,似乎不太可能,唯一辦法就是除掉他。


    殺手跑到一處護衛隊騎馬過不來的地方,他站住了,彼此遙遙相望,他拈弓搭箭對準了五六十步距離的狄利昂。


    “小子,我知道你的箭快,但在你的箭射中我之前,我手中的鋼鞭一定會刺進你的眼睛。”


    話音未落,狄利昂已經躥起來,他就像一個膈應人的跳蚤,快如疾兔,東跳一下,西跳一下,根本就不給你放箭的機會。


    不過,你放箭也行,保準空放。


    殺手自以為板上釘釘,結果射出的巨箭距離狄利昂差個十萬八千裏。狄利昂迂迴往前躥動的落腳點,都沒有超過半個心跳的時間,如同蜻蜓點水,沾一下腳尖就跳走,快得根本看不見腳尖落地。


    殺手如此悲哀地想,他以巨箭揚名立萬,最終以巨箭折戟沉沙。


    巨箭再巨,也奈何不了像跳蚤一樣的小矮人。巨箭再利,也傷不著如幻影一般的小矮人。殺手看見的隻是人的影子,甚至連人的五官都看不清楚。


    殺手還是懷著僥幸之心,追逐著狄利昂的影子射出兩箭,結果轟然兩聲巨響,巨箭擊穿前方民房房頂,招來了一片男人和女人的咒罵聲。


    巨箭使不上了,殺手手臂一動,把弓臂背身上。


    隨即,他雙手往腰間一按,“鏗”地一聲,利劍滑出劍鞘,瞬間兩道白光閃過,兩把利劍握在手中,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滑。


    狄利昂是做不來,隻有羨慕的份。


    古色古香的劍身折射著駭人的陰暗光澤,好一對鋒利無比的青銅劍。狄利昂看見那雙劍,心裏立馬產生了覬覦的念頭。


    殺手對著已經欺前的矮小對手比劃了幾下青銅劍,劍芒閃耀,如流星般飄逸,劍鋒快如閃電,狄利昂遇上勁敵了,而且還是個力氣大了他幾個來迴的大力士。


    狄利昂心裏明鏡似的,如論功夫,他不是對手,他隻能憑借身形靈巧輕快,把對手死死纏住,不受傷,等待後援,石大人帶領的護衛隊早晚會尋到這兒。


    “你殺我女人,我要你命!”狄利昂咬著牙齒兇狠狠地吼道,“小子,我明白地告訴你,被我狄利昂纏上的人,迄今為止,還沒有從我的雙鞭下逃走的。你要麽跪下投降,二王子會從輕發落你。你要麽死扛到底,最後會死得很慘。”


    語氣倒還算平靜,不像是一個即將要進行殊死搏鬥對手的語氣。


    “矬子,叫喚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喚,我看你頂多就是有些輕功罷了。你如果足夠聰明,還是遠遠地躲開點,讓我離開此地。否則,我要你命!”


    殺手最後一句話仿若毒氣唿出,眼珠淡白如同晨霧,他那兇狠的麵部表情比唾沫飛濺的威脅可怕一百倍。可他威脅錯了對象,狄利昂恨不能立馬殺了他,又豈能被幾句浮皮潦草的威脅嚇退?


    流淌在陰雲與黑幕之間的一縷痕跡,快速地如流星般隕落,那支離破碎的光芒落在殺手肩上,使他高大壯健的身影如可怕的巨人,他已然拔劍出鞘,誓要奪人性命。


    兩人雙目相互接觸,彼此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殺氣。殺手挺身揮舞雙劍攻了上來。狄利昂深唿一口氣,然後像隻耍戲人的猴子一樣,躥了上來。


    不對比根本看不出來差距。


    殺手力大無窮,雙劍舞得如疾風般迅捷,如雷霆般淩厲,狄利昂根本就近不了身,被劍鋒逼得踉蹌著不斷後退,兩人踩踏得房頂嘎嘎作響,驚動了房屋主人,跑出房子朝兩人唿喊大罵。


    房屋主人的唿喊大罵引來了眾多看客,也把石沝琢帶的護衛隊引來了,他急忙招唿弓箭手上房,他則一縱躍上房頂,雖然踩碎了兩塊黛瓦,但他畢竟順利跳上房頂,他倒成了眾多護衛隊隊員羨慕的對象。


    打鬥現場四麵的街路上聚集了一群群的民眾,他們用嚴厲的黑眼瞪視著在房頂上搏鬥的相差懸殊的兩個男人。


    原本高聲唿喊咒罵的房主看見是五城兵馬司在捉拿人犯,一個個都噤若寒蟬。同時,他們心裏清楚,打鬥造成的房屋損壞的修繕費用,可以要求五城兵馬司賠償。


    這是幽州王早就立下的規矩,絕不允許借口辦差而損壞百姓財物,損壞的東西由各衙門照價賠償。


    殺手好像下三路露出破綻,狄利昂趁隙攻入一鞭,哪知道殺手反應比他快,右手劍一個斜劈,照著狄利昂的頭部砍了下來。


    隨著一道亮如閃電的白芒在狄利昂頭部綻開,令人驚懼的一幕即將發生。其實狄利昂心裏有數,他又怎麽會讓那幕慘景發生。


    狄利昂的目的就是騷擾對方,讓對方不能閑下來想逃走的事,並不是真的想刺傷對方,他知道憑他的功力很難傷著對方,那就讓你疲於奔命,疲於應付。


    但見狄利昂略微一閃,躲開劍鋒,但他手中刺出去的鋼鞭,抽的略微慢了半拍,“鏗”地一聲,他的鋼鞭被對手青銅劍削斷。


    由於力道過於猛烈,折斷的鞭尖飛射出去,差一點擊中旁邊的石沝琢。隻見石沝琢雙腿一跳,“颼”,鞭尖飛了過去。


    狄利昂大驚之下,急急一跳,驚出一身冷汗。


    他稍作停留,又迅猛攻擊上來。


    狄利昂清楚,他停留就給了對手喘息之機,他圍繞著對手那龐大的身軀,用那隻好鞭虛虛實實地直戳對方身體,戳中了算,戳不中也不損失什麽,反正不能讓對手閑著。


    殺手劍鋒雖然淩厲,但傷不著對手分毫,氣得他惱怒地大聲嚎叫,手中攻勢更加淩厲,但狄利昂身形靈巧,總是能躲開劍鋒。


    彼此已經打鬥了一刻鍾,狄利昂手臂酸軟,斜陽映照下,日漸光禿的寬額上布滿了豆大汗珠,他消耗了大量體能,有點力不從心。


    自從二王子醒來,也不知道怎麽地了,無數次極為兇險的打鬥比拚都讓他趕上了,他學會了通過一個人的外表和交手的那種微妙感覺來判斷一個人。


    如果一個強有力的男人想在氣勢上壓倒你,你就必須反擊。而如果他真的很有力,力量大到足以碾壓你,那麽,你就不得不首先讓你的反擊顯得輕柔一些。


    狄利昂覺得還是避其銳氣,於是,他大聲喊道:“石大人,讓弓箭手準備。”


    石沝琢心裏清楚,他這樣的身手如果上去,可能都不用照麵就得被對手廢掉。所以,他早做好了用弓箭手困住對方的準備,他一聽狄利昂嘶喊,就知道狄利昂可能要敗了,他舉起了手。


    殺手功力乃是十品之上,狄利昂也就是仰仗著輕功了得沒被傷著。


    狄利昂一個閃身,石沝琢舉起的手落下,弓箭手射出的弓箭如雨般飛向殺手。隻見殺手身形一轉,瞬間,斜著飛了出去一丈開外,而後撒腿就跑。沒等狄利昂攢足力氣去追,殺手猛地站住了,他被一個臉上戴著黃金麵罩的人截住了逃跑的路。


    也算莫書才趕到的及時,要不真夠狄利昂追一陣子的。


    狄利昂看見來了幫手,還是一個非常厲害,足以製住殺手的幫手,幹脆一屁股坐在房脊上,當起了看客,像鐵匠鋪的風箱一樣氣喘籲籲。


    “鬼臉,我知道你是誰。你放了我,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如若不然,魚死網破。”


    殺手擺好了攻擊架勢,手臂上虯結的肌肉清晰可見,說明他膂力超群。站姿優雅、穩當,說明他功力深厚。


    “井水不犯河水!”


    莫書才用鼻腔重重地哼了一聲,一抹輕視的眼光從眼眸底部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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