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理他不相信眼前的王子不懂,可懂……他為什麽還要……還要……徐嵬搖搖頭,眼裏浮現出一抹不可理解的神色。


    其實眾人也都看出來了,徐嵬的拐杖絕不是普普通通的拐杖,極有可能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最起碼是鋼鐵,甚至比鋼鐵還硬的物質。而傻小子卻用一根百無一用的樹棍,不是狂妄自大,就是腦子被驕陽烈日曬暈了頭。


    徐嵬也格外留意一下蕭雲邈的步履,與常人平時走路一樣,沒有什麽高深奇妙之處,腳掌踩在硬土地麵上,咚咚作響。


    就在蕭雲邈去掰樹棍時,急得不行的莫書才讓蕭婉清去取烈火鞍上的麒麟鞭和那把巨劍。他方才下馬時已經了見那柄巨劍也是一把寶劍,與其用他的龍淵劍,不如用自己寶劍順手。


    蕭婉清急急忙忙跑到烈火身邊,取下了麒麟鞭和那柄巨劍。巨劍一搭手,她立馬感覺到巨劍的沉重,她心道,好沉的劍啊。她拿著鞭和劍跑到二哥跟前。


    “婉清,我與徐先生切磋技藝,又不是生死相搏,用不上的,一根樹棍足矣。”


    蕭雲邈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輕描淡寫的說詞讓妹妹臉上那抹焦慮之色更加濃鬱了。


    “娃娃,老夫知道你藝高人膽大。但老夫還是勸你選擇一樣兵器,免得讓人說閑話老夫欺負一個娃娃。再者,即便是切磋,比試也充滿了兇險,難免傷了對方。”


    徐嵬臉上帶著笑,心中卻得意,你赤手空拳才好呢!不是老夫欺負你,是你自不量力的選擇,怪不得別人。


    一老一少就那麽隔空對視,彼此之間相差了四十歲還帶拐彎的,彼此都對此彼能力有了全新認識,雙方融合了興奮與挑釁的情緒在空氣裏流竄,與一百多雙眼睛裏透出的那種焦慮情緒相互交雜,讓他們恨不能立馬就痛痛快快地一較高下。


    “徐先生,兵器是我自己的選擇,由於選擇兵器出現的一切後果由我自己負責。”蕭雲邈舉頭看向徐嵬,“我們開始吧!”


    蕭雲邈說完,揮手讓拿著麒麟鞭與巨劍的妹妹趕緊離開,避免雙方打鬥起來的氣浪傷著她。蕭婉清既生氣又很無奈地跺跺腳,嘴角一撇,身子一擰,跑開了。


    蕭雲邈雙唇緊抿,緊握樹棍,眸子閃耀著亢奮光芒,似乎他很有把握在與已經成名數十年的武學泰鬥比試中勝出。


    眾人知道,徐嵬乃武學泰鬥,點穴功力無人能及。眾人剛才也看到了蕭雲邈的功力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但他畢竟連茅廬都沒出,更缺乏臨場應變和發揮能力,蚍蜉撼樹,都為他捏了把汗。


    徐嵬要進攻了,高高舉起神來之筆,他的目光瞬間變得陰毒萬分。


    “徐先生,我要用粗陋的樹棍寫著隸書、篆書和楷書勝你。”


    “娃娃,你太狂妄了。”徐嵬陰陰笑著,眼睛露出令人心顫的光芒,“說多少大話,說得天花亂墜都是廢話,贏了才是硬道理,上吧!”


    誰知就在此刻,原本陰笑著的徐嵬,身子一動,突然淩空掠起,就像忽然一陣風刮來似的,瞬間,徐嵬已欺近蕭雲邈身邊,快得似乎眼皮剛剛要眨,神來之筆就已經要觸蕭雲邈身上了。


    禁軍隻是看個熱鬧,誰勝出與他們無關。但莫書才、蕭婉清和龐萬三這邊卻緊張得要命,臉色一下變得蒼白,仿佛一隻異常毒的蠍子猛然間跳到手臂上,喪命就在頃刻間。


    三人都知道徐嵬輕功了得,但不太可能會那麽快,快得眨眼不及。其實,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徐嵬身為一代宗師,武學泰鬥,他的輕功造詣早已經達到了“不可能”的境界。


    但當他們看見蕭雲邈的身形時,快得那就更不可能了,因為他比徐嵬更快,風馳電掣。


    看上去表麵上風輕雲淡的蕭雲邈,內心深處早已經百倍警惕,他十分清楚對手是什麽樣的人物,可能稍有疏忽,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就在神來之筆要觸上蕭雲邈的身體時,他的身體陡然一轉,神來之筆竟然像被一股颶風吹動,飄了起來,甚至帶動徐嵬的身體不可抗拒地晃動一下,驚得徐嵬口中不禁發出“嘖”的一聲。隨即,猛然間往後一躍,離開蕭雲邈,那情形就像被蠍子猛地紮了一下。


    少頃,徐嵬恢複神色,再次近身與蕭雲邈纏鬥在一起。


    方才,徐嵬之所以急急躍後,是因為就在刹那間對方的身體突然爆發出一股巨大的氣流,別說神來之筆想觸上蕭雲邈的身體,就連他自己可能都被那股莫名的氣流帶動。如若是那樣,那可太駭人了。這小子身上隱藏著自己不知道的某種力量,那種力量能在他身體受到攻擊時不受控製地爆發一種力量保護他。


    想到這,徐嵬心裏有種惶惶不安的感覺,就像蠍子真的紮了他似的。他可是成名幾十年的武學泰鬥,如若今天栽在這個娃娃手中,那他真的沒臉再在江湖上混下去了,一個連乳臭未幹的娃娃都打不過,媯府可能也容不下他了。


    徐嵬想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像真正的江湖高手決鬥似的,他必須傾其全力打敗對方,否則就會無立足之地。


    徐嵬想著,手中神來之筆被他揮舞著,繞著蕭雲邈身上死穴寫著狂草。隻聽見神來之筆嘯嘯的破空聲音不斷在蕭雲邈耳畔響起,一個瘦長身影在蕭雲邈周遭騰閃挪躍,他手中那支四尺長的神來之筆一個勁地襲向對手。而蕭雲邈似乎並不急於打敗對手,他隻是被動防禦,不讓神來之筆點中自己,他想看看武學泰鬥的真正實力。


    史上幾位頗有名氣的草書大家都在蕭雲邈心裏裝著。


    他們幾人的書寫風格在他的腦子裏栩栩如繪,仿佛透過時空,穿越曆史隧道,隱約看見幾位青衫長發的身影,身披溫煦陽光,在宣紙前肆意揮灑,仿佛一瞬間,曆史的法眼與現時的肉眼,四目相對,法眼感歎今人的能耐,居然能把書法變成了嗜血的功夫,用來殺人。


    倒逆著,目不轉睛地盯著觀察,蕭雲邈覺得徐嵬的狂草出神入化,頗具“張顛素狂”風格。能看出來,徐嵬的書法藝術像是得了張季明和懷藏真兩位大師的真傳,神來之筆用筆圓勁有力,使轉如環,奔放流暢,一氣嗬成。神來之筆被徐嵬耍得援毫掣電,隨手萬變。


    張、懷兩位大師的字,自成體係,縱橫交錯,大氣磅礴,筆動如驚弓飛鳥,筆靜如空穀幽蘭,下筆波瀾壯闊,駐筆澄如鏡湖,細膩之處如遊絲一般牽絲引帶,就像血液流遍人體的四肢百骸。


    人的毛細血管有多複雜,張、懷的草書就有多複雜,徐嵬的神來之筆就有多複雜。


    蕭雲邈更是小心應對,仿佛在與張、懷兩位大師的影子對弈。


    神來之筆絕不是靠吹牛皮吹來的,而是靠實力賺來的。


    徐嵬不但用神來之筆書寫狂草乃天下一絕,而且就像把人體穴位圖融入書法中一樣,神來之筆點擊對手身上,三十六個致命穴位不差分毫。


    徐嵬的神來之筆總是圍繞著對手的三十六個穴位下死手,看如此瘋狂的力道,不像是點到為止,倒像是與錢子幽一樣,動了殺機。


    蕭雲邈也是盡了全力防禦,身形哪怕略微遲疑半個心跳,可能都會令驚心動魄的兇險事件發生。看情形,兩人並非比試,而是都盡了全力,發生了質變,變成了你死我活的打鬥。


    仔細想想,也能理解彼此的心態,誰都不能輸給對方,隻能全力以赴,結果演變成了世間絕世高手的對決。


    死穴又分軟麻、昏眩、輕與重四穴,各種皆有九個穴,合計起來為三十六穴,在生與死的搏鬥中,常為殺手所使用。


    蕭雲邈雖然不是殺手,但想成為高手中的高手,必須時刻防止不期而至的危險和偷襲。所以,關於穴位的位置和被擊中的後果,並不比徐嵬知道得少。


    百會倒在地,尾閭不還鄉,章門被擊中,十人九人亡,太陽和啞門,必然見閻王,斷脊無接骨,膝下急亡身。


    一在頭額前中線,二在兩眉正中間,三在眉外兩太陽,四在枕骨腦後邊,五在腦後藏血穴,六在耳後厥陰言,七在華蓋心口上,八在黑虎偷心眼,九在巨厥心口處,十在水分臍上緣……


    這些耳熟能詳的歌謠,早已被蕭雲邈熟記於心,此時就派上用場。


    隻見徐嵬手中神來之筆揮動自然,似乎與手臂、手腕融為一體,像是手臂延伸了四尺,隨手萬變,率意顛逸,快如驟雨狂風。


    蕭雲邈揮動粗礪樹棍,化腐朽為神奇,揮寫著隸書、篆書和楷書字,他腦子裏想起了那個字,就寫那個字,寫得毫無章法,寫得那根本就不叫字,浮皮潦草,像是用樹棍在妨礙徐嵬寫字點穴。


    沒錯!蕭雲邈就是要用自己的功力,打亂對手的神來之筆,他想看看徐嵬到底有什麽真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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