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歲寒的聲音很輕,像怕嚇著兩位麗人似的。


    “蕭王爺,請問吧!”


    芳草與妹妹站起來,芳草給蕭歲寒施禮。


    “芳草姑娘、落英姑娘,慈淨寺慘案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這些年來我暗地裏也一直關注著這件事,也一直派人在慈淨寺附近打探消息,打聽尋找目擊者,但都如石沉大海一般,至今沒有一點線索。”蕭歲寒身子像是往前靠了靠,目光也移向兩位麗人,“芳草姑娘、落英姑娘,你們能不能給我提供一點線索,好讓我知道從什麽地方打開突破口。”


    芳草和落英一時間都沒有吱聲,兩人微低著頭,眼神落在腳尖上,像是在努力打開那扇塵封已久的記憶閘門。


    突然,似乎兩人的眼神都起了變化,像是記起了什麽似的。


    兩人那略微波動的神情,令蕭歲寒陡地站立起來,他不再矜持,快步走到兩人跟前,目光穩穩地落在兩人那俏麗的臉上,眼裏露出一股焦急之色。


    “那天,我與落英在慈淨寺後院廚房幫助做飯師兄洗菜,手剛剛伸進菜盆裏,就看見妙空法師手中拎著一個包裹,急匆匆地跑進來,說來了不少蒙麵賊人,見人就砍,前門和後門都堵住了,像是要殺光寺裏人似的,她讓我們趕緊跑。我們不知道往哪兒跑,嚇得直哭。妙空法師領我們來到院牆邊,她想把我們?上寺牆翻牆出去,但寺牆太高,我們怎麽也上不去。這眼瞅著哀嚎聲和尖叫聲越來越近。”


    “法師突然看見牆底下的那個專門給流浪狗和貓留的貓狗洞。她試著讓我們鑽鑽看,結果我們兩人都鑽出去了。但我們不知道該往哪兒跑,就央求法師也鑽出來帶著我們跑。她說她太胖了,這麽窄的洞口容不下她。她把手中包裹扔出來,臉色焦急地讓我們趕緊跑,去大宛國靈慧寺投奔妙靈法師。這工夫可能是賊人尋來了,她假裝從洞口往外鑽,堵住了貓狗洞,我們就聽見牆裏有人喊,你也不想想你這個胖豬能鑽出這麽小的洞口嘛,接著……接著……”


    芳草講述不下去了,壓抑的哭聲響起,聽起來有些古怪。她雙手捂住臉,像蒙上被子抽抽噎噎似的。


    眾人沒有做聲,滿臉悲情,就那麽看著芳草哭泣。


    落英把手搭在姐姐肩上,陪著姐姐一起哭泣,兩人哭了一會兒,哭聲漸漸細了,像喉嚨裏含著一把刀。


    凝神、傾聽、思慮,能看出來蕭歲寒的思緒跟隨著芳草的講述飄向那深邃、悠遠、綿長、痛苦、悲傷的往日歲月。


    “法師的慘叫聽了讓人害怕,我們心裏清楚,一定是賊人在砍她,嚇得我們沒命地往山上跑。寺廟的火著了多長時間我們也不知道,在樹林裏都能看見那股濃煙直往天上衝。我們貓在林子裏眼看著濃煙漸漸小了,估摸著賊人應該走了,我和落英才壯著膽子踅迴去,想看看慈淨寺到底怎麽了。”


    “等我們到了邊緣,差點心沒蹦出來,哪兒還有慈淨寺,整個房子都燒塌了,黑唿唿一片,沒看見四周有人,倒是看見不少官兵在尋找活人。”


    說到這兒,芳草故意把臉轉向蕭歲寒,眼裏露出歉疚的光。


    “蕭王爺,您讓兵士找活人,我以為您不想留下一個活口,而他們稱唿您大帥,我和落英就以為這一切都是您幹的,結果就那樣了。”


    芳草講完後,如釋重負地長長舒了一口氣,悲傷的情緒似乎也減弱了不少。落英的情緒已經恢複原樣,隻是眼神裏呆滯和悲傷的神色太明顯了。


    蕭歲寒發出無聲的失望歎息。


    芳草的講述並沒有提供出有價值的信息,他微低著頭,似乎在思考,在捕捉芳草講述的每一個細節。


    “芳草姑娘,時間過去了十七年,不知道你和你妹妹是否能記得牆裏那個歹人喊罵聲音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沒有,比如是哪兒的口音,腔調特點等等。”


    蕭歲寒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看著麗人姐妹,語調沉重而遙遠。


    芳草姐妹是慘案中的幸存者,如果她們再記不起那些賊人留下的蛛絲馬跡,或許若想調查清楚慘案,那真的是難於上青天了。


    芳草默默地搖了搖頭,她的搖頭,對蕭歲寒來說不次於一座重石壓在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有種窒息感。


    “姐,你還記得嘛,”落英撲閃著充滿了靈光的黑眸看著芳草,“我們兩人跟隨一群北上開地的農夫家庭,路過什麽地方了,什麽地方了,我們說這個地方的人說話腔調咋和那個賊人一樣呢!那是什麽地方了?什麽地方呀?”


    落英雙手拽住姐姐的胳膊,語氣急躁起來,臉色微紅,恨不能立馬想起那個地方叫什麽。


    蕭歲寒眼神也明亮起來,充滿了期待和渴望的眼神在麗人姐妹臉上來迴流轉,總算有了那麽一點點的線索,他絕不能放過。


    蕭氏兄妹也把充滿了期待的目光落在兩姐妹身上,兩姐妹感覺到了蕭家人眼神裏的重量。


    “叫……叫……”似乎名字就在嘴邊,脫口而出,但芳草就是脫不出來,急得略微有點翹的鼻尖冒出了細密汗珠。


    窗外很黑,像暗霧彌漫著,隔著窗戶看不清外麵景色,一片灰暗之中依稀閃爍著幾點昏黃的光。


    陡然,芳草舉起手指指窗外的黑夜,眼裏閃露出一抹驚喜,急忙啟唇說道:“黑,黑,黑雞村,對就是黑雞村,那個地方人家房前房後散跑的都是黑色的雞,那個地方就叫黑雞村。我們住在村裏一家很舊的旅店,進進出出旅店和店家說話後麵都墜一個‘嘛’字。”


    當芳草口中說出黑雞村時,蕭歲寒已經按捺不住心中喜悅,輕易不笑的臉流露出滿臉的笑容,不斷地點頭,嘴裏連連說道:“太好了,太好了,十七年前的慘案就要真相大白了,那無辜死去的一百二十六個冤魂就可以在地下瞑目了。”


    “父王,您可知道那個黑雞村在什麽地方?”蕭雲邈問道。


    “知道。”蕭歲寒用那溢滿了喜悅神色的眼眸看了一眼圍在他身邊的人,口中露笑,“我帶領蕭家軍去洛州平定叛亂,才知道在洛州通往太原府的交界處有那麽一個盛產羽毛是黑色雞的村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村子的祖上是在北方戰亂時期,從漠北和朔北逃離的大量邊民,彼此通婚繁衍形成了現在的村子。由於那個村子建在了北上南下的交通要道上,所以很繁華。說叫村子,但我看其規模有幽州城一半大。現在十七年過去了,可能發展得更繁華。”


    “父王,那接下來該怎麽做?”


    蕭雲邈眼裏有種躍躍欲試的神采。


    “什麽也不做!”


    蕭歲寒口氣尖銳。


    “為什麽?”


    蕭雲邈與哥哥、妹妹、麗人姐妹交換著困惑的眼神。


    “這一兩天,你幹爹就迴來了,他到後我們坐下來好好謀劃一下,沒謀劃之前,切不可妄動。”


    蕭歲寒目光銳利而嚴厲地從自己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和兩個麗人臉上掃過。


    “你們要知道,敢做下這等大案子的絕非尋常之輩,歹人謀殺的不是慈淨寺妙空法師他們,而是淑妃娘娘,隻不過歹人擔心事情泄露,所以誅殺了所有人,這樣無人再知曉慈淨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就是為什麽寺內眾人無一幸免的因由。敢如此膽大妄為的人,職位隻能在我之上。你們想想,敢同時得罪皇上和幽州王的,能是什麽人?或者在大周國誰不怕得罪皇上和幽州王,這麽說你們明白了?”


    蕭歲寒的眼神在小兒子臉上駐留了片刻,盡管他極力掩飾,但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在他眼底深處隱藏著一抹恐懼之色。


    “所以,你們不能有任何舉動。”


    聽完父親一席話,蕭雲邈後背冷汗直流,父親的暗示再明白不過了,顯而易見,答案就擺在眼前。


    謀殺淑妃娘娘,那一定是淑妃娘娘礙著那個人的事了,能讓淑妃娘娘礙著事的人應該在宮裏,那麽宮裏除了皇上,還能有誰呢?不言而喻。


    “慈淨寺慘案發生後,我一開始還沒有琢磨透,後來思路清晰了。”


    蕭歲寒撚撚一大把的粗硬胡須,若有所思地皺了皺寬眉,突然,他把臉扭向麗人倆姐妹。


    “你們倆姐妹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蕭歲寒仔細審視著麗人兩姐妹的臉,兩姐妹能感覺到對方那對澄澈的眸子裏閃著慈祥、和藹和溫柔之光。


    “事情搞明白了,就該散了。”芳草心裏酸楚的想。


    但無論是從芳草表情來看,還是觀落英眼神,兩人都有些戀戀不舍,似乎都不願意離開王府,仿佛府裏有兩人牽掛的東西。


    芳草不願離開,是因為心裏有了一個人的影子。此番一離開,還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再碰上。


    而落英不願意離開,是因為她已經注意到了,站在對麵的那個同樣與二王子一般魁偉俊朗的年輕將軍的眼神,總是像是不經意地往她身上瞟,她情竇早開,當然知道男人那歡喜的眼神意味著什麽。


    既然那個年輕將軍也叫蕭王爺為父王,那他肯定是大王子了,是世子。既然世子有意,她何樂而不為呢?


    可她心裏萬般惆悵和無奈。


    她很清楚,富貴官宦人家的子女對自己婚姻根本就做不了主,他們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男女雙方家庭地位相等,財勢相當。


    看著眼前這個蕭家人身上穿的都是綾羅綢緞,腰間帶著佩飾。毫無疑問,無論拿出哪一塊佩飾,它的價值都夠自己這輩子吃喝了。


    這之前,那個王妃,頭冠上鑲滿了翡翠與珠寶,哪一顆單論都價值連城。


    權勢滔天,財勢震山,又是大周國朔北之王,響當當的豪門人家。


    而她與姐姐就是一個四處遊蕩、無家可歸的孤兒,雖說現在給一家波斯人開的香水商行叫賣香水,但說心裏話,她早就厭惡了與姐姐四處奔波叫賣香水的這個營生,想找一個好人家嫁了,安生過日子。


    即便是世子有意,蕭王爺和蕭王妃又豈能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來曆不明的姑娘呢?快死了這條心吧,就當白日做了一個夢而已,落英幽幽地想著。


    有些事不能明說,隻能裝在心裏,因為說了會適得其反。


    青澀愛情最是讓人心驚肉跳,落英小心翼翼試探著給了對方一個意味深長的幽暗凝視,她希望他能看懂。


    他能看懂,但很無奈,他做不了自己的主。


    “迴王爺話,我和妹妹再在幽州待上那麽幾天。稍後,或許去雲中城,或許南下往京城方向走,商行老板正在猶豫不決之中,我們姐妹正在等他做出決斷。”


    “哦,你們姐妹是那兩個香水姑娘吧!小女清兒跟我叨咕過,這下對上號了。不過,你們暫時不要去朔北了,邊軍關閉了與大契通商關卡,什麽時候開通現在還定不下來。”


    芳草用肘輕觸妹妹,兩人“撲通”跪下,芳草眨眨眼睛,忍住淚水:“王爺,芳草自知慈淨寺慘案背後黑手遮天蔽日,芳草與妹妹身單力孤,恐難報了慈淨寺妙空法師慘死之仇。如若大仇得報,必寄托於王爺身上。”芳草與落英給蕭歲寒叩頭拜謝,叩完頭,兩姐妹站起身,像是略微遲疑了片刻,“王爺,方才莽撞闖府,如果王爺不責罰芳草與妹妹,芳草與妹妹這就告辭,離開王府。”


    “芳草姑娘、落英姑娘,你們放心,本王不會饒了那幫害人社鼠。隻是此案辦理起來需頗費時日,不能一蹴而就,還望兩位姑娘有些耐心。”蕭歲寒左右看看自己的兩個兒子和女兒,“灝兒、邈兒、清兒,你們代父王把芳草和落英送出王府,不得任何人對兩位姑娘無禮。”


    “芳草與妹妹再次謝過王爺。”芳草與落英給蕭歲寒行完禮,而後又一一給蕭雲灝、蕭婉清和蕭雲邈行辭別禮,很不舍地退出廳堂。


    蕭雲灝與弟弟、妹妹給父親施禮,然後退出廳堂。


    蕭雲邈跑去藥房取了接骨散,跟隨哥哥與妹妹,護著芳草與落英往廳堂外走去……


    破曉無情地到來,霞光萬道如同萬把匕首刺破蒼穹,傾灑而下。


    漢白玉浮雕,青花瓷簷椽,紫銅包邊,梨花木點綴,幽州王府前,既熱鬧又安靜。


    一千人的護衛隊,按四列縱隊排列起來,那也是浩浩蕩蕩。一千個豔麗的紅色披風在風裏舞蕩,如同紅色浪花在翻卷。


    戈鋌金甲,照耀天地。


    蕭雲灝披掛整齊,騎在一匹銀甲的高大黃驃馬上,馬鞍山掛著一杆寒冰玄鐵打造的烏黑丈八蛇矛,但見槍杆長一丈,槍尖八寸,刃開雙鋒,槍頭作遊蛇形狀。


    一副明亮的鎧甲,身後飛揚著長長的赤色披風,如烈火般燃燒。四肢壯健,肩膀寬闊,柔順垂直的墨黑頭發,眼眸如黑曜石,英姿雄武的氣勢一點都不輸他的父王,甚至連那絲淺笑也一模一樣。


    他一副威嚴有力的樣子,正如他有朝一日將會成為新的朔北之王。


    他站在隊伍最前麵,麵容像朔北一樣堅毅、剛強與勇敢。


    蕭家軍淺藍色狼頭旗幟在他頭頂迎風飄揚,


    猶如一座由槍矛、旗幟和刀劍組成的鋼鐵森林,緩慢向前移動著,尖利兵刃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蕭雲灝是幽州世子,幽州王的繼承人,他有自己的打算,他自認為有父王的行事謹慎,雷厲風行,又有年輕人的野心勃勃,想建功立業,為自己積攢功勳,更不缺乏力量、勇敢和堅毅。


    金戈鐵馬的隊伍兩側擠滿了看熱鬧的民眾,眾人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在幽州城裏已經有些年頭沒看見這樣雄赳赳氣昂昂的陣勢了。這樣的陣勢雖然不大,但一樣可以氣吞萬裏如虎,振奮民心。


    落英掩映在人群中,嬌麗的臉上充滿了惆悵,秋水明眸癡癡地望著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的蕭雲灝。但見他身姿挺拔如蒼鬆,氣勢剛健如驕陽,劍眉下雙眸璀璨如寒星,一絲憂慮便湧上心頭,昨夜夢境猶在枕邊,孤影歎單,不知不覺淚成行。


    蕭雲灝那高高在上的姿態,猶如隔著萬重山,使她無法傾訴心扉,把希望寄托在風影傳音上,但願自己的呢喃能在他耳邊縈繞。


    幽州王與王妃站在王府門口,眼見著大兒子帶著隊伍漸漸走遠了,他們那多少有些惆悵的麵色露出些許不舍的表情,彼此對望一眼,轉身迴了王府。


    蕭婉若與妹妹似乎沒有離開的跡象,兩人不是還想看看那遠去的哥哥背影,而是興味都在站在她們身邊的二哥身上,但姐妹兩人興味截然不同。


    “胸藏文墨虛若穀,腹有詩書氣自華。”


    大妹蕭婉若目如秋水,站在白玉石階上,笑盈盈地盯著蕭雲邈,嬌美的容顏躍上一抹淡淡的紅暈。她總是這樣,一見二哥臉就紅,可見大哥時卻沒這樣的感覺。


    定然是妹妹與她姐姐說了自己在父親麵前吟的那首大漠風光的詩,使頗善詩詞歌賦的大妹感了興致,才有了這番感慨。


    “婉若,小妹之言多有虛誇,我隻不過是即興說了幾句順口溜而已,你現在再讓我吐口成詩,我吐出的便是口水了。”


    蕭雲邈心思不在詩上,也沒有那時間去探討什麽詩詞歌賦,他還要趕去那條破巷,找到狄利昂,讓他隨自己北上。


    “二哥,的確是婉清告訴我的,但有沒有虛誇,你我都知。即便是那些學富五車的學子,如果不是天資聰穎,文思敏捷,斷然不會出口成詩。二哥,那首詩雖然隻有短短四句話,但已經映照出你文采飛揚、才氣逼人的苗頭,雲深不知處,隻緣身在其中。”蕭婉若盈盈一笑,滿眼思慕地望著蕭雲邈,“二哥,我知道你有事情要辦,急著離開,待你閑暇之餘一定要來找我,我有一些解不開的對子,你幫我解解。”


    “那好,婉若,等我有時間,我們再坐下來探討什麽詩詞歌賦。不過,我現在真的要走了。”


    蕭雲邈說著就要邁步,卻被蕭婉清一把扯住,一臉焦慮地問道:“二哥,你這是急急忙忙幹什麽去?”


    “父王讓我去趟漠北,我得找個人陪我一起去。要不被人綁了連個傳話的人都沒有。”


    蕭雲邈帶著那麽點詼諧意味的話語,卻叫妹妹打了一個冷戰。


    蕭婉清立馬想到,那可是鳥都不願意拉屎的地方,荒無人煙,冰冷刺骨。不過,喜歡刺激和挑戰的她,倒是願意親身經曆一下漠北的寒冷。


    “漠北!那帶我去,”蕭婉清嘿嘿一陣訕笑,“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被綁了,我幫你傳信不就完了嗎?”


    “沒完!”蕭雲邈大喊道,卻說得大聲了。


    聲音劃破王府豪華門樓上空的靜謐。


    “怎麽沒完?”


    蕭婉清挑眉,臉上掛著一絲頑皮的微笑。


    “你想想,我帶上你,怎麽可能我被綁了,你沒綁?要綁也是你被綁啊,怎麽可能是我?”蕭雲邈看著妹妹的眼,眸子裏露出一絲狡詐之色,“一但你被綁,我也隻能束手就擒。”


    “為什麽?”


    小妹臉上泛起一絲不自然的笑,像是一個未長大的孩子。


    “因為歹徒用你性命威脅我,我隻能舉手投降,乖乖地讓他們綁了我。”


    視線相對,蕭雲邈可以清楚地看見妹妹受的打擊有多大。


    可大妹蕭婉若聽了哥哥這話,卻一如既往地教她不寒而栗,仿佛事情已經當著她的麵發生了,她後脊頓時生出了一層冷汗。


    “可也是啊!”


    蕭婉清嘴角浮起一抹尷尬的微笑。


    “什麽可也是啊!”蕭婉若聽不下去了,睜大眼睛瞪視著兩人,“你們能不能別談論什麽你被綁啊他被綁啊什麽的,多瘮人啊!你們都綁綁了,我怎麽辦啊,誰幫我解對子啊!”


    “我和二哥人都被綁了,還想你的對子?有沒有心啊!姐!”


    蕭婉清迴了姐姐一個瞪視。


    似乎,蕭婉若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便泛泛地作了一個微笑,扭身進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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