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洞天。


    莫水流重新踏入了這熟悉地方。


    因為手刃了魯道長,紫花也已經恢複了花蕾模樣。


    圓池之中,就僅剩一朵白花獨自綻放。


    看著黑花,紫花兩朵花蕾。


    寬慰的同時。


    想起剛剛遭遇。


    心中也開始咒罵開來:


    “那女的有病吧,瘋狗一樣。”


    “不是天黑,外加偷襲。”


    “我也不一定打不過這死八婆。”


    心雖不服。


    但作為一個理智的人,還是意識到和兩個女子之間差距很大。


    能悄無聲息接近。


    就這一點已經技不如人。


    自己也僅憑草人護體,一旦草人無暇顧及。


    就和普通人無異。


    看來必須得找個門派增強自身。


    不然在這世界逛逛風景,走走夜路,人就沒了。


    心念至此。


    圓池之中的紫花也已經開始綻放,數下就完整展開,使得圓池之中,僅剩黑花一朵花蕾。


    “這紫花……怎麽了?”


    莫水流原本發現盛開的是紫花,心中還有點小激動。


    如果能再次碰見紫衣女子,有很多問題要問她。


    可當細瞧看去,發現這次紫花與原先盛開的模樣已然不同。


    特別在旁邊盛開白花對比下尤為明顯。


    紫花此刻花瓣褶皺幹癟,使得花朵瞧上去整整白花小上了一圈。


    憔悴萎蔫,瞧起來有奄奄一息之感。


    “連開兩次的代價嗎?”


    “還是那八字箴言帶來的後果?”


    “花期太短?”


    “她也不出現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


    但已經沒更多時間思考。


    莫水流瞧著開始消散的手臂,再依依不舍看向圓池之中那盛開紫花。


    隻覺白光一閃。


    雙肩一沉。


    就迴到了那雙鯉鎮街道之上,麵前正站著和藹可親的徐掌櫃。


    “公子,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呐?”


    麵對熟悉問話。


    莫水流並沒有迴答,隻是攏緊背上的籠箱。


    心裏暫時放下紫花枯萎的擔憂,迴憶時光迴溯的具體時間。


    似乎迴到剛來雙鯉鎮的時候,倒也行,就想著趕緊走。


    現在一刻也不想呆在這雙鯉鎮。


    想罷,也沒了住店心思,便擺手拒絕了徐掌櫃。


    心事重重的轉身行去。


    “那狗屁寶藏不要也罷,不義之財,我才不稀罕……”


    “白花和黑花都沒事,就紫花出現了枯萎之相。”


    “是我的緣故嗎?嘎太多次了?”


    “還是在衝霄觀念出八字箴言所帶來的影響?”


    “那八字箴言看來對紫花有危害啊,不能隨便亂用。”


    “希望她沒事……”


    “我也要好好修行,爭取讓紫花能滋養迴來。”


    拿定主意後,就毅然往鎮外走去。


    “哎哎,也不知道錢少沒少……”


    想著原本在客棧之中花了不少錢,走了幾步的莫水流按耐不住,越走心越癢,走至一僻靜無人的樹蔭下。


    開始解下籠箱,偷摸數起自身財產。


    還好錢都還在,莫水流心情不由得愉悅了一些。


    那些在萬友客棧所花的費用,都好似原封不動的還了迴來。


    “白p果真使人快樂。”


    莫水流迴味萬友客棧菜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但想到涼亭白藍兩個女子和那陰寒湖水,又不禁打了個冷顫,立即藏好包裹。


    果斷起身走人。


    剛背上籠箱,眼角不經意一掃。


    瞧見了不遠處,那好似被隔離的樹蔭下。


    一個蜷縮在樹下的淡黃人影。


    記憶勾勒。


    莫水流愣了愣。


    “她……她也複活了嗎……”


    “對的……時光迴溯,迴到了前日,所以,她也跟著複活了。”


    “這三花,還真有意思。”


    “不管尋不尋得到姐姐,到時找個門派還是什麽的,熟知這個世界,再好好學習點保命功夫,不然僅靠傀儡,還是有些危險。”


    “自己變強,那三花就有更多時間恢複,紫花也會重新恢複神采吧。”


    “肯定是這樣。”


    思緒仍在活躍的莫水流開始往鎮外行去。


    行出數十步,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腳步逐漸放緩。


    開始三步一迴頭。


    目光所及,都是那槐樹下淡黃身影。


    莫水流腳步遲疑,多行幾步後,雙腳如若被大地吸附。


    開始變得愈發沉重。


    “過了今晚,她似乎就……”


    “確實……”


    “哎……”


    “我能力有限,真起不了什麽風浪,李府勢力也看到了。”


    “惹到李府,怕自己的命又得多留一條在這雙鯉鎮之上。”


    “就還剩一朵黑花。”


    “我還要去找姐姐呢……”


    “什麽事比尋親重要。”


    想到這,莫水流身子才逐漸蘇醒般的動彈起來。


    收起惻隱之心,頭也不敢再迴,加快步伐往鎮外趕去。


    這麽快步行去才數十步。


    莫水流腦袋開始無意識耷拉,甚至已經開始低聲歎氣。


    腳步再次變得遲緩。


    “這鬼地方人生地不熟,剛剛才丟了條小命,又東惹西惹,說不準命又要丟一條,我是真的沒辦法。”


    “這都是她的命。”


    “她自己的命運。”


    “說不準那兩藍白雙煞也是李府的人。”


    “莫水流啊莫水流,別多管閑事,紫花都要枯萎了……先顧好自己吧!”


    “唉……”


    莫水流蹙著眉,愁著臉,終忍不住再次迴頭。


    槐樹之下,那抹淡黃已經變得有些灰蒙狹小,甚至能感覺再多行遠幾步,就將徹底看不見。


    過了今晚,如當日所聞。


    這瘦小的黑影即將消逝。


    無法掌控的命運,無聲無息消散在這個世界。


    莫水流倏想到了她那雙眼睛,那無悲無喜的眸光。


    這眸光,是對這世界徹底失望了嗎。


    可她明明那麽年輕,明明正值最美好的時光。


    莫水流突覺得自己有些恍惚。


    衍生出種很奇怪的感覺。


    明明自己在這世界的生死本就搖搖欲墜。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大概,或許,可能,沒準,興許……


    能幹預別人生死?


    ……………………


    槐樹之下的灰影幽而複明。


    淡黃身影越發真切。


    好似那將熄滅的火苗,重新添入燃料,開始迸發能量。


    莫水流先轉去了一牆角,拿出煎餅和水袋,再召喚出草人纏在手臂,以提防不必要的衝突。


    心裏盤算,就給一點吃喝,然後提醒下她。


    剩下的就聽天由命,他能做的也就這麽多,完事趕緊出鎮。


    待重新踏入槐樹下。


    原本看守的兩個黑衣裝束男子,正在不遠處與人閑聊,並未注意到偷偷入了槐樹下的莫水流。


    已來到女子身旁。


    聽聞腳步,女子有些虛弱的抬頭瞧了一眼,便蜷著身子蠕動了下,往裏讓了讓,惹得黑蠅激竄,四處橫飛。


    卻沒一個黑點,敢粘近莫水流身旁。


    莫水流蹲下,打開裝著燒餅的油布,特意把油布和水袋一起遞上。


    輕聲道:


    “好吃的燒餅,要吃嗎?”


    蹲下動作似乎嚇到了女子,女子聞聲,縮緊身子往旁再次挪了挪。


    眼神之中滿是抗拒和驚恐。


    就連不斷被驚嚇飛竄的黑蠅也起了敵意,開始圍繞這突然闖入的陌生少年嗡嗡亂飛。


    “你,吃一點吧,要不然你會死的。”


    莫水流無視環境紛擾,輕聲誠懇道。


    女子似乎感覺到話語中的善意,又或者這話聽得很奇怪,重新仰頭疑惑打量起莫水流。


    死亡。


    原本不屬於他們這個年紀所接觸的話題,此刻卻在這兩個年輕人清澈的眼眸中來迴穿梭。


    女子眼眸率先黯淡下去。


    幹癟發白的嘴唇,輕輕一顫,並未闔開。


    右手下意識挽起耳邊雜亂結塊的發髻,想要好好整理整理自己儀容。


    但僅是這細微的動作,頓時又激得其小腿上圍簇成團的黑蠅四處飛竄。


    不知是手中觸碰到帶泥結垢亂發。


    還是感受到了嘻停在身上的點點黑影。


    女子終是扭過頭去。


    以手撐地,再次艱難的往裏蠕動,看上去是想要遠離身邊這個奇怪又陌生的同齡人。


    隻是稍微挪動些許距離,女子就覺得過去了好久。


    就連一直縈繞在耳邊的嗡嗡扇翅聲都已逐漸消退。


    環境變得安靜下來。


    天也似乎越來越暗。


    女子覺得剛說著奇怪話語的陌生少年應該已經走了。


    待天一黑,能保護自己的夜色很快就要來臨。


    這樣就不用忍受那些圍觀者的各種眼光。


    想到此,女子不再維持這別扭模樣,這會讓她趴著很不舒服,鬆了口氣的迴過頭。


    愕然。


    卻見那陌生少年依舊半蹲在原處,身型從始至終都沒變動過。


    他的眼神溫柔而誠摯,似乎從未偏離。


    他的身影加深了陰影。


    使得她誤以為是能保護她的夜色提前來臨。


    見其迴頭,莫水流單臂為其驅趕其頭頂飛竄黑蠅,依舊關切道:


    “你在這麽下去,真的會死的。”


    女子愣了神,隻覺漫天黑霧和嘈雜黑點,被這少年簡簡單單的單手就揮散而去。


    世界因此而亮了些。


    忍不住再次打量起這陌生少年。


    青春無邪的麵龐,溫柔似水的眼眸,以及背後背著的籠箱。


    不知是何處來的公子。


    女子搖了搖頭,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次搖頭所表達的意思。


    身子緊跟扭轉,就想再次爬離。


    這是屬於她的地方,不適合這樣的公子沾近。


    若公子沾近,那這就不是她的地方。


    她得走。


    莫要連累了這好心公子。


    女子這麽想著,也這麽做著。


    “喂,你,你能相信我嗎?我或許能救你,真的,隻要你相信我。”


    身後響起少年急促且真誠的挽留聲。


    女子聞聲,挪動的身子頓住了。


    許久。


    麵容呆滯,無悲無喜的眼眸才再次扭頭望向了這陌生少年。


    “我是認真的,相信我,或許我真的能幫到你。”


    女子瞧著少年再次鄭重做出承諾,勉強擠出一絲信任笑意。


    終忍耐不住。


    垂下頭。


    晶瑩淚水抑製不住的奪眶而出。


    如斷線珍珠,灑碎於地。


    她並不害怕孤獨。


    她也不害怕死亡。


    甚至這麽孤獨死去,她覺得都能坦然麵對。


    她的突然哭泣,並不是聽到了有人能幫她。


    而是這突如其來的善意。


    如一把尖刀,劃破她那早已暗淡的內心,映入的光芒,勾顯出早已封存的美好,同時亦把其深藏在心底的心酸委屈在這一刻完全釋放。


    莫水流瞧得也是動了容,原本隻是想試探性的踏出一小步,可當步伐邁出,什麽李府,什麽藍白雙煞,此刻也都已經被那淚水統統衝散。


    “姑娘,我知道你肯定受了委屈,別難過,我先帶你去看看好嗎?”


    女子依舊低頭飲泣,沒給出任何迴應。


    莫水流探前,小心查看了女子的傷勢,看上去腳傷最為嚴重,汙血早把女子腳踝以下都人染得烏黑一片。


    心裏拿定主意,輕聲道:


    “姑娘,我,在下……失禮了。”


    說罷,雙手不由分說的從女子頸下,和雙腿下懷抱而起。


    女子卻是渾身微微一顫栗,未做任何抵抗,緊閉淚流雙目。


    任由抱起。


    莫水流也不再耽擱時間,上次遊逛,他見過東街有藥鋪,他得先帶她去查看傷口,其他的都顧不得那麽多了。


    當抱著女子準備跨出槐樹之時。


    在不遠處聊天的兩身著黑衣的人也已發現,提著長棍飛奔而來。


    不止是兩黑衣人。


    周邊原本或忙碌,或閑聊的人,都已經不約而同的被莫水流舉動給吸引。


    眼中無所遮掩的震驚。


    就當莫水流抱著女子踏出樹蔭之下那刻。


    風雲突變。


    凜冽的狂風唿嘯來臨,吹得槐樹搖擺不已,原本晴朗的天空,頃刻間下起了瓢潑大雨。


    灰蒙蒙的完全遮掩整個城鎮。


    所有瞧著熱鬧的鎮民都噤了聲,眼睜睜瞧看莫水流小心又快速的往東街行去。


    就連原本欲上前攔截的黑衣人,也瞧天空突然下起的大雨發愣。


    事情太巧合,人一抱走,天就下雨。


    山神爺開恩了?


    這可不是小事。


    兩個黑衣人不敢擅作主張,隻得提著長棍相近低語。


    很快。


    一人快步跟上。


    一人往李府方向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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