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富這一次又弄我,難道我真的要委曲求全放棄報仇嗎?


    要怎樣他才能不弄我,要我放棄在萬有集團工作?


    我知道審訊室有個監控攝像頭,有錄音,也有視頻。


    我不相信警察這麽沒用,破案這麽多年,一點觀察能力都沒有。


    所以,在審訊室,我盡量做得最真誠,最歇斯底裏,最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我問白素:“假如我坐牢了,你有辦法能夠幫我減刑嗎?”


    白素想了想,說道:“可以的。”


    我問:“能降到多少年呢?”


    白素在心裏計算了一下,說道:“三年,這是最輕的了,我一定可以幫你辦到的。”


    我不要三年,三天都不要。


    在我低頭凝思的時候,忽然急中生智,腦海中靈光一閃,我好像明白了什麽,激動地脫口而出道:“白素,我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問題是出在趙峰身上,你幫我查查他的背景好不好?”


    白素柳眉一簇,不解道:“他的背景?”


    我點頭道:“對,他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我隱約覺得他一定跟蘇富有莫大關係,相當肯定,你能查到嗎?”


    白素見我如此自信的神色,答應道:“我盡力吧。”


    我重重地點頭,感激道:“行了,問題就在他身上,謝謝你,你先走吧,不用找別的證據了,就集中在趙峰身上,在他身上沒有找到線索就別來看我了,入獄是我命,不入獄是我幸,一定是他出錢搞的鬼,你不用調查蘇富跟員工的轉賬,你隻需要調查趙峰跟民工的轉賬即可。”


    白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出去以後,如我所料,警官同時進來了。


    我知道警官在監控著我跟律師講的一切,他被我的表現動搖了信念,下意識認定我是被冤枉的。


    我趁熱打鐵,趕緊對警官說道:“警官,我知道你該如何破案了,第一,你不要調查白楊和趙正兩夫婦跟蘇富的轉賬了,你隻需要調查所有做旁證的民工的家人的銀行賬單,他們一定收到了一筆錢,而這筆錢一定不是蘇富轉賬的,一定是趙峰派人轉賬的,可能不是直接轉到他們本人身上,而是轉到他們家人的銀行卡上。”


    警官布滿風霜的老臉上滿是不解,雙目炯炯地問道:“你為何如此自信呢?”


    我無比堅定地說道:“我非常清楚,這蘇富就算東窗事發事情敗露了,他也一定會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所以你不需要調查他,跟他無關的,你需要調查的也不是趙雲,你需要調查的是趙峰,極有可能是他或他派人給民工的家人的銀行卡轉賬,然後他們的家人的銀行卡再給白楊、趙正兩夫婦的銀行卡轉賬,而且一定是分批轉賬,因為一次性轉賬數額太大,隻有分期轉賬才不會引人注意。而且他們一定轉賬了,否則白楊和趙正兩夫婦以及那些民工是不會被他利用的,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正是這個道理,相信那筆賬不會少於幾十萬才使他們寧願犯罪也要出賣我。求求警察了,你們能明白我意思嗎?”


    警官鄭重地點點頭,說道:“能,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但是我們也不是神。”


    我明白地點頭道:“的確,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很無辜,但是聰明人可以讓充分的證據指向無辜受害者,而警察還以為自己破了案。警察不是神,冤枉無辜也未必是無能,隻是設計者太狡猾了。”


    警官被我說得很高興,脫口而出道:“一語中的,你說的正是這個道理,行吧,我們就集中在趙峰身上,不過我提醒你,這或許是你最後希望了。”


    我重重地點頭,嚴肅道:“一定會有希望的,對了,我那個律師,叫白素的,她可以從旁協助你們。”


    警官道:“我明白,我不會拒絕她的幫助的。”


    警官看起來是一個大好人。


    我覺得我采取的方式非常正確。


    第一,我故意在監控室的攝像頭底下做出我最受冤枉的表現,我調動全部意誌,將我的動作、神態、表情、談吐、語言和語氣以及行為舉止一切都要裝得最無辜,讓警察在心裏認定,我一定是被冤枉的。我非常清楚,真正的罪犯一定不會歇斯底裏竭盡全力地喊冤,隻有真正被冤枉的人才會如此表現,而我比那些真正被冤枉的受害者表現得更加突出,就表現在監控攝像頭底下,警官們一定會下意識相信我的,因為他們也不想冤枉無辜。


    第二,我非常清楚蘇富那混蛋的套路,經過上次入獄,我就明白了,那蘇富轉賬,絕不會直接轉賬到陳科的銀行卡上,而是會利用黃思聰,這樣蘇富就把自己摘得幹淨了。這次也是如此,他一定是讓別人轉賬的,而這個人一定是趙峰。趙峰的出現,太過巧合,絕不是趙雲找來的,而是他故意找上趙雲的。


    第三,趙峰轉賬,絕不會轉到趙正兩夫婦和白楊的手機銀行卡上,而是轉到別人銀行卡上,肯定是分期轉賬。但是為了兌現承諾,第一期一定轉了,必定是轉到了他們的親朋好友的銀行卡上,而不是轉到他們本人的銀行卡上。


    第四,趙峰一定不會出賣蘇富,要不然蘇富也不會用他。他要麽受到蘇富的威脅,要麽就是蘇富給了他巨大的好處,要麽就是他跟蘇富之前一起幹過違法犯罪的事情,二人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所以才會如此心甘情願地替蘇富辦事。以趙峰的年齡,可能他跟蘇富的父親有關係也說不定。


    必定是這樣。


    我在監獄那個小房間裏待了二十四個小時,心急如焚地思考和耐心等待。


    第二天警察告訴我,證據充分指向我,恐怕我會被判刑,他們至今沒有找到趙峰轉賬的證據。


    但是我堅信我的猜想一定沒有錯,我還有一天。


    我讓警察再努力一天,警察一直沒有放棄,但是也一直沒有任何消息。我繼續在那個小房裏麵心焦火燎地等待,直到我提心吊膽地等到第四十八個小時的時候。


    就在我以為絕望的時候,關鍵的時刻,警察終於給我帶來了一個振奮我心的好消息。


    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當警官打開門的時候,我如同在黑暗中見到了一道曙光,我知道他一定破獲了,所以才把我叫去。


    警官將我帶到審訊室,表情有些興奮,說道:“張凡,如你所料,趙峰的確是派不同的人給那些做偽證的民工的親朋好友轉過一筆錢,你被無罪釋放了。”


    我萬分激動和興奮,抓住警官的手,狠狠地握著他粗糙的手掌,說道:“多謝警官,太感謝你了,我知道待風聲過後,那些民工,才從親朋好友那裏將錢取過來用。”


    警官對我的說法驚歎不已,說道:“的確是如此,太離奇了,這麽複雜的過程,我一直都不敢相信,直到多方走訪,利用很大警力物力之後,才終於證明,你的想法是正確的,你也不簡單呐。”


    聽到他的讚美,我也不敢托大和驕傲,我隻是歎了口氣,誠實道:“那是因為我是受害者,所以才如此絞盡腦汁,而你們不能肯定我是受害者,所以才沒有竭盡全力。”


    警官對我的說法有些不悅,不過也是誠實地點了點頭,他們確實沒有竭盡全力,因為他們始終懷疑我可能不是被冤枉的。


    我嘀咕道:“這麽繁瑣的步驟,還要躲過這麽多監控攝像頭進行交易和交談,僅僅是為了對付我,這蘇富真是下了血本了,他一定是害怕我了,怕我會殺他。”


    警察沒有聽清我的嘀咕,目光流露出對我由衷的讚賞,然後他做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說道:“經過嚴刑審訊,趙峰的屬下們已經如實招供,他們就是受到趙峰的指使,才栽贓陷害你的。但是那趙峰並沒有說他是受蘇富指使的,他說是他自己為之。”


    我點頭道:“這是意料之中的事,蘇富不會讓他出賣自己的。”


    警官道:“所以,我們是無法將蘇富抓拿歸案的,無法替你報仇。”


    我點了點頭,原本想讓警官屈打成招的,但是警官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所以我把話咽迴去了。


    大概那趙峰的骨頭真的那麽硬吧?他一定是嚴刑逼供過了,不過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蘇富甚至跟警察局也有一腿,上麵的局長不敢動他,下麵的警探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我由衷地感激道:“我能出獄就已經很開心了,我不會讓自己第三次進來的。”


    “嗯。”警官點了點頭。


    我非常清楚,趙峰為什麽會陷害我,一定是蘇富在搞鬼。他跟我無冤無仇,為何設計如此周密地陷害我呢?必定是蘇富在利用他。


    他一定知道蘇富很多秘密,可惜不能撬開他的嘴。


    我問警官:“你們具體是怎麽查到的?”


    警官說道:“不得不說,你那個律師,也幫了一定的忙。”


    聽到此處,我心中流過一股暖流,我太感謝白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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