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天氣很好,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紫宸殿,陸芷鳶坐於銅鏡前,春雨和菊霜在旁,為她梳妝更衣。


    陸芷鳶幹坐著,看著一群人忙進忙出,不禁打了一個又一個哈欠。


    青黛走進來就看見陸芷鳶沒精打采的樣子,顯然是還犯困著,她笑著放下手中的托盤,“皇後娘娘先喝點牛乳墊墊,牛乳也可醒神。”


    陸芷鳶看向麵前這碗冒著絲絲熱氣的牛乳,端起來抿了一口,喝的很慢,一雙眼睛轉啊轉,明顯有話要說。


    “青黛,我覺得你可以等皇上下朝再叫醒我的,畢竟皇上從宣政殿到紫宸殿這點距離足夠我洗漱更衣了。”


    讓她多睡一小會也好呀,“隻要我在他迴來之前梳妝好就行了啊,這樣也不算不聽他的話。”


    青黛含笑接過陸芷鳶手中的碗,又給她倒了一杯很淡的花茶。


    “皇後娘娘,奴婢也想讓您多睡會兒,但奴婢更想您盡快改過睡眠時間來,這樣對您對孩子都好。”


    前幾天皇後娘娘晚上睡不著,基本要到三更才漸漸有了些睡意,白天在床上補覺,起初皇上還寵著、慣著。


    但這種情況多了幾次,皇上就開始擔心皇後娘娘的身體,便告知她們早膳前一定要叫起皇後娘娘。


    況且韓院正也說懷有身孕之人不可多熬夜,不僅對皇後娘娘身體不好,對肚子裏的孩子也不好。


    這幾天,皇上下了早朝用完早膳不論再忙也會先陪皇後娘娘在花園裏走走再去禦書房處理事情。


    這樣,陸芷鳶上午便不犯困了,午睡也是限定時辰,最多半個時辰午睡,昨天晚上倒是睡得早些。


    陸芷鳶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也知道她們是為她和孩子好,她自己也在努力糾正睡覺的時辰。


    畢竟她現在不是一個人,肚子裏還有一個,所以她都格外配合,隻是有的時候會小小的為自己爭取多那麽一點點睡覺的時間而已。


    “怎地今日皇上還未下朝?可是前朝有什麽事情發生?”


    以往的這個時辰,沈君樾已經迴來紫宸殿了,陸芷鳶覺得納悶。


    這時,剛從外麵走進來的聽琴剛好聽到這一問,她低聲道:“皇上還會剛下朝,正在迴紫宸殿的路上,今日朝堂上對於姚相的處置爭論不斷,這才耽擱了些。”


    陸芷鳶放下手中的茶杯,惠妃做出這種事情肯定是會牽連家族的,況且姚相是一品丞相,朝中不知道多少人盯著那個位置。


    她問道:“最後怎麽個結論?”


    惠妃犯下如此大罪,自然死不足惜。


    但她家人是否知情,昨晚沈君樾也提了一兩嘴,死罪可免,但丞相之位必然是保不住的。


    聽琴是個愛打聽的人,宮裏有什麽事基本都知道,她道:“經錦衣衛查明,丞相府其他的人皆不知情,並不知曉惠妃敢犯下如此大罪,而且姚相在宣政殿上主動請罪,所以姚相府其餘人性命是保住了,但姚相革去丞相之職,全家流放童古關。”


    陸芷鳶覺得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一人犯錯,全家都要被牽連,這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沒過一會,沈君樾便迴來了,青黛等人齊齊福身行禮,“參見皇上。”


    陸芷鳶沒有起身,而是坐在膳桌前撐著下巴看他,目光放在他的手上,她俏皮的說:“我昨晚睡得好,早上也起的更早哦,臣妾伺候皇上淨手用膳如何?”


    沈君樾挑眉,動了動手指,昨晚她之所以睡得比前幾天早一些,是因為他給她的手臂輕按撓癢的原因。


    她不是覺得身上癢,就是這樣輕輕撓著很舒服,可以更快入睡。


    為了讓她能早些睡,沈君樾自然事事順著她,就是她睡著了,他的手也沒怎麽停,有一下沒一下的撓著。


    早上醒來,他的手還放在她的手臂上,給她撓了幾下,懷裏的人一點都沒有要醒的跡象。


    “鳶鳶懷孕辛苦,怎可讓鳶鳶伺候我?我伺候鳶鳶就好。”沈君樾看向她一動不動的身子,自己接過趙全手上的帕子擦了擦手。


    這小壞蛋說伺候他是假,怕是要提醒他今晚繼續給她撓癢輕按才是真。


    陸芷鳶見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就滿意的笑了,看來今晚又可以睡個好覺了。


    輕撓輕按手臂是真的很舒服,她也是昨日午睡時手臂有些癢,聽琴給她撓了一會舒服極了,頓時就有些昏昏欲睡。


    她像是發現什麽稀奇的東西一樣。


    就是有些累沈君樾。


    早膳過後,沈君樾和前幾天一樣帶她到禦花園走走,陸芷鳶說起永安辦及笄禮的事情,及笄禮是女子一生中具有極為重大意義的儀式,陸芷鳶本想讓永安在宮裏辦及笄禮,但永安的意思更偏向在公主府辦。


    沈君樾聽後到沒什麽意見,永安及笄自然以她感受為最,而且已經賜下公主府,在宮外辦及笄禮也說的過去,他也不想陸芷鳶懷著身孕操勞。


    “那便隨了永安,在宮外也熱鬧些,正好借此機會,母後也可出宮到公主府小住幾天。”


    太後自從入宮後就沒出過幾迴宮門,別說在宮外住了。永安是她的親生女兒,有太後操持及笄禮,禮部和內務府從旁協助,也不會讓太後累著,還能到宮外看看也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陸芷鳶聽沈君樾這麽一說也覺得有道理,太後和永安母女情深,及笄禮之後永安便要選駙馬了,到時進宮的日子不似現在這般頻繁。


    “嗯,那便聽夫君的,等明天,我讓內務府的人去問過母後對笄禮的想法,雖說還有三個月,但笄禮的流程很多,要整備的也多,雖說在公主府辦,但也不可馬虎,皇家公主的派頭可一點都不能少。”


    沈君樾牽著她的手笑了笑,她和永安相處的很好他是知道,說是密友也不過分了,密友的及笄禮尚且如此重視,要是他和鳶鳶有一個公主,他想,他們的公主一定會很幸福的。


    等永安及笄禮過去,他們的孩子也該出生了。


    “等永安及笄禮過去,母後便要開始為永安挑選駙馬了,你覺得武將在母後心裏成為駙馬的機會大不大?”陸芷鳶停下腳步微揚著頭看向沈君樾問。


    駙馬?


    沈君樾低眸看向她,這是不僅關心永安的及笄禮,還關心永安的駙馬了。


    “鳶鳶直接問我南宮毅能不能做駙馬不就好了,還說什麽武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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