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七年四月二十八,一道封後聖旨,震驚朝野。


    當今皇上登基七年,中宮之位一直空懸,四年來眾大臣不斷上請立後,然多次遭皇上無視。


    三日前,眾大臣紛紛跪在宣政殿上請旨立後,大有一種皇上不立後眾大臣就長跪不起的架勢,皇上忍著怒氣隻能答應立後之事再考慮三日便給答複。


    三日後,禮部尚書攜封後聖旨至定國公府,內務府也隨同聖旨一起送上皇家聘禮,那隊伍望不到頭。


    京都百姓還未從昨日定國公府小女兒及笄的熱鬧盛況中迴過神來,今日皇家這浩大陣勢更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大廳裏,定國公府眾人跪拜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朕登基七年以來,中宮後位一直空懸,眾大臣多次上書立後,然朕忙於國事未能及時迴複。今眾大臣再次請旨立後,朕感念眾臣體恤之心,替朕操心皇家家事,是以了了眾臣心意。朕聞陸氏幼女陸芷鳶,乃定國公陸淮序之女也,鍾祥世族,毓秀名門,性秉溫莊,度嫻禮法。茲仰遵慈諭,命以冊寶、立爾為皇後,婚期定於六月初六,欽此!”


    禮部尚書宣讀完聖旨,定國公府一家人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


    “咳咳......”禮部尚書輕輕地咳嗽了兩聲,提醒還在跪拜的眾人。


    陸芷鳶從震驚中迴過神來,看了眼邊上跪著的爹爹和娘親,隻見他們也同樣才緩過神來,但聖旨肯定是要接的。


    就是這聖旨裏的內容寫的怪裏怪氣的,無論怎麽聽都覺得皇上立她為後是逼不得已的樣子。


    陸芷鳶接過聖旨謝恩:“臣女接旨,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她站起身,禮部尚書對陸芷鳶行了一禮,他身邊的禮部侍郎將金冊金寶獻上。


    陸芷鳶雙手拿在手中,眾人對她行君臣之禮,“臣等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金安。”


    她獨自立於眾人之中,跟前黑壓壓的行禮之人,她還處在懵懂之中。


    然而陸芷鳶心下苦惱,讓她當中宮皇後,也不知她有沒有福氣享受這潑天的富貴。


    不說皇上立後是逼不得已,就她這樣簡單的頭腦在宮裏真的可以站穩腳嗎?她雖然不聰明,但勝在有自知之明。


    接著便是內務府將皇家聘禮一一搬入府中,幾乎堆滿了整個院子。


    定國公陸淮序含笑道:“辛苦大人了。”


    禮部尚書忙道不敢,皇上遲遲未立後,這定國公幼女昨天才辦及笄禮,今日就下旨封後,很難不讓他多想,今後定國公府的地位隻會更高。定國公示意身邊的人打賞,來傳旨的眾人接過了賞賜紛紛拜謝。


    禮部尚書也不敢多禮,朝著幾人拱手道:“下官還有公務在身,就此告辭。”


    定國公扯著笑點頭,“大人慢走。”


    送走了禮部官員和內務府眾人,大廳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安靜。


    陸母看著陸芷鳶欲言又止,最終隻能暗暗歎了一口氣,輕聲對小女兒道:“鳶鳶,剛剛你也忙了好一會了,你先迴自己的院子休息一下。”


    “好的娘親,那女兒先迴去了。”陸芷鳶聲音輕柔如風,乖巧的應了一聲,便轉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陸芷鳶一走,陸母抬眸看向自己的夫君和兒子問道:“皇上怎會注意到鳶鳶?”


    她更想問的是,怎麽會讓她的小女兒當皇後?


    陸淮序也一頭霧水,將目光放在下首第一位的兒子身上,“為什麽?”


    “......”陸易琛無辜的看向兩人,“兒子也不知道啊。”


    陸淮序冷哼一聲,“你以前是皇上的陪讀,後來皇上登基,你也入了大理寺,如今已是大理寺卿,皇上跟你的關係隻近沒遠,你會不清楚?”


    陸母聞言,頓時揪著兒子的手不放,“是不是你在皇上麵前說了些什麽?”


    “我沒有,皇上的心思最是難以捉摸,即使我以前是皇上的陪讀,但這七年畢竟君臣有別,我哪敢在皇上麵前放肆啊?”陸易琛委屈反駁,不敢甩開自家母親的手,隻得忍著疼。


    聽著兒子的話,陸淮序和陸母也疑惑了,他們的小女兒不比二女兒那般才華名聲在外,因小女兒不喜那些無聊的場合也沒有多大的耐心坐著聽人拉家常敘舊,所以去各府參宴小女兒都不會跟著去,這些年來見過她小女兒的人幾乎可以說是屈指可數,就是昨日在及笄禮上也隻是走完形式便匆匆迴了自己的院子。


    她從小被嬌寵著長大,琴棋書畫,規矩禮儀全由著她自由發揮,對她並沒有要求,即使偶有淘氣的時候溜出府去玩耍,也是女扮男裝沒有暴露她定國公府三小姐的身份。


    皇上又怎會注意到她這個小女兒?


    “還有,皇上的立後聖旨為什麽寫的那般迫於無奈?”


    陸淮序和陸易琛麵麵相覷,一時都沒有開口說話。


    陸母打量著自己的夫君,最後將目光放在了陸易琛的身上,陸易琛望著上首坐著沉思的父親,想到那天在宣政殿的事情,開口道:“前日,眾大臣在宣政殿內下跪請皇上立後,皇上不開口迴應眾臣所請就長跪不起,大臣們這一做法有些逼迫...”


    臣逼君,那可是大忌啊!


    陸易琛及時止住了後麵的話,但陸母明白他後麵的意思。


    見母親明白但依然一副不理解的樣子,陸易琛虛了一眼父親,“皇上本就不想朝臣幹涉皇家立後之事,皇上覺得立後是家事,偏偏眾臣過段時間便忘記了這迴事,然後又重提立後事宜,前日在宣政殿上,父親也跟著一起下跪摻和。”


    這下,陸母理解了,為什麽會立她的小女兒為後,原來是自己的夫君拎不清啊!


    “這...”陸淮序皺眉,說話底氣不足,“立後之事又不是第一次提及,跟這有什麽關係?”


    陸易琛說:“怎麽沒有關係?皇上聖旨上不是明晃晃的寫著,眾大臣多次上書立後,然朕忙於國事未能及時迴複。今眾大臣再次請旨立後,朕感念眾臣體恤之心,替朕操心皇家家事,是以了了眾臣心意,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皇上是逼於無奈才下旨立後的。”


    皇上這聖旨上說的明明白白,他立後是眾臣所請,他隻想忙於國事,不想眾臣過多關注他後宮之事,今日立後也是了了大臣們的心願,希望以後不要再關注皇家的家事,好好為朝廷效力,做一位為國為民的好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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