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憶一驚,心中明了,先生這是要考驗自己了。他想了想說道:「今日學生全程目睹,看到先生舌戰群雄,臨危不懼,步步籌謀,力挽狂瀾…」


    蘇沐月一頭黑線,急忙打住:「等等…我是讓你說說有什麽感想,可不是讓你開表彰會議的!」


    「學生看到了愚昧!」宋憶一臉正色。


    蘇沐月眉頭一挑,這貨有點東西:「說說看!」


    「今天這個事明眼都看得出是有人設計陷害,甚至您和李家都心知肚明,百姓中不乏有人猜出,那些沒有看出問題的,被誘導被利用,但是那些看明白的,他們卻樂在其中看熱鬧,甚至明知道李家陷害,也會願意站在他們那邊…」


    宋憶越說越感覺到遍體生寒,他感覺人性有些可怕。


    蘇沐月卻說道:「其實今天場景和朝廷沒什麽區別,我和李家是棋手,類似朝廷執政之人,而那些看出內幕的其實就是朝廷官員,但是他們會選擇聽命或者旁觀,而那些完全看不透情況的就是百姓,他們在執政之人和朝廷官員麵前,隻能淪為被利用!」


    宋憶能看出愚昧很不錯了,不過蘇沐月想跟他說的可不止是是愚昧。


    宋憶露出驚恐之色,這和他所學完全背道而馳,他學的是忠君愛國,學得是為民請命,但是現在告訴他怎麽利用民眾,怎麽旁觀執政。


    宋憶連忙說道:「先生小點聲,要是讓旁人聽去,就是禍事!」


    蘇沐月卻笑了起來:「你也是華文淵的得意徒兒,十六歲就是舉人,我聽說他有意培養你成為社稷學府下一任府長,怎麽會如此瞻前顧後?」


    宋憶解釋道:「我輩讀書,修身養性,一身浩然正氣,自當是為民請命,為社稷可拋頭顱灑熱血,自是不害怕,我隻是擔心先生你惹上禍事!」


    蘇沐月莞爾:「我說得是實話為什麽會有禍事?而且你有點讀書讀傻了,拋頭顱灑熱血張口就來,你要記住人活著才有可能,死了就什麽都沒了,不管什麽時候先要保全性命!」


    「先生這麽說,學生我可不同意,我輩讀書自當要有一往無前的氣勢,死又有何懼?」宋憶反駁。


    宋憶的反駁蘇沐月沒有生氣,反而有些開心,起碼這小子不是那種人雲亦雲的人,會有自己的思考和堅持,不過蘇沐月卻不準備跟他爭論,這是他讀書十多年的堅持,一時不會是說服不了他的,還是等著慢慢來吧。


    「這個問題先放一邊,我們就今日之事來說,你要知道一件事,百姓愚昧,官員或聽命或旁觀,最上麵的執政人相互鬥爭,你該怎麽辦?」蘇沐月問道。


    宋憶沉默,如今大梁正是如此,立嗣之爭如今要攪亂朝堂了,世子爺和闖王互不相容,各家官員或旁觀或站隊,百姓處在最低端,如果發生流血事件,受苦的就是百姓!


    「我不知道!」宋憶低著頭,他一直以為他還在學府中,這立嗣之事跟他無關,但是今日發現,那怕是平頭百姓,也逃不開這些事。


    「請先生賜教!」宋憶拱手道。


    蘇沐月說道:「今日之事我和李家隔空鬥了一場,李家先發難,利用百姓抓住輿論來重傷我這邊,我抓住機會破了李家的冤枉,讓百姓看到真相,然後把冰塊拿出來,讓百姓得到利益!」


    「你看到了嗎?其實我雙贏了,破除了李家計劃保全了鍋裏撈,還讓百姓得到了利益,這個利益還促進了我鍋裏撈在百姓心目中好的印象!雖然我和李家在鬥,但是最終目的我們都要留住這些百姓,他們才是最終主角!」


    宋憶想了想:「先生的意思是不管執政之間如何鬥爭,最終受惠的必須是百姓,而且百姓才是主角!」


    蘇沐月點頭:「可以這麽說!以民為本,民心所向才是好的,一時的欺騙最終也會暴露的!」


    宋憶點頭:「學生明白了一些,不過學生有個其他問題!」


    「你問!」


    「這冰塊哪來的?這大夏天怎麽會有這麽多冰塊?」


    蘇沐月一愣,這還真不好說,硝石的事暫時不能暴露。


    宋憶發現蘇沐月好像有些遲疑,就低聲道:「是不是不方便告訴學生?」


    蘇沐月想了想說道:「你知道為什麽會下雨嗎?為什麽有打雷呢?知道為什麽水在太陽下會消失?」


    宋憶一呆,他好像從未想過,一直覺得都是很自然的事,現在突然問他,他還真不知道怎麽解釋。


    「你迴家想想,如果想出答案了,我就告訴你為什麽我會有這麽多冰塊!」


    蘇沐月鬆了一口氣,同時決定了,迴去後就把物理和化學拿出一些基礎的東西好好的難住這個宋憶,讓他專心的給自己打工—教導寶兒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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