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有啥事啊?”


    李大成看不慣二兒媳那嘴臉,雖然小滿他們確實有心拉扯,但畢竟他們也是勞動了的,沒必要這麽諂媚,更何況還是對著個小輩。


    “阿爺,鐵蛋想養兔子,想麻煩你給做個窩。”


    “要大的!”


    鐵蛋趕緊補充,阿姐說,他的兩隻兔子正好一公一母,兔子可會生了,之後他就會有好多好多的兔子。


    “這……兔子能養活嗎?那玩意兒可嬌貴了,不好養。”還不如直接吃了,這麻辣兔丁看著就不錯。後麵的話趙氏沒說出口,但卻看了一眼麻辣兔丁,想吃。


    劉氏也若有所思,點點頭,同意她婆母的說法。村裏以前也有過捉了兔子養的,可兔子不像雞,不好養活,後來大家都不養了。


    一聽這話,鐵蛋以為阿爺不願意給他做窩,立馬耷拉著臉,委屈。


    “沒事兒,讓鐵蛋試試吧。”小滿摸摸鐵蛋的頭,以示安撫。


    “行吧,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李大成見兩人堅持,也不再勸,反正兔子是山裏捉的,做窩的材料也在山裏找,再鋪點稻草,這些在他眼裏都是不用花錢的東西,浪費了也不用心疼,這還是孫子第一次求他辦事。


    不到晚上,李大成就把兔窩給做好了,按照小滿的要求,下麵留了一小層,方便兔粑粑落下。


    鐵蛋可開心了,將兩隻兔子小心翼翼放進去,幻想著窩裏長滿兔子。


    “啊……肚子疼。”


    金山和鐵蛋已經跑了幾趟茅房,拉完肚子就舒暢了,感覺還可以再吃麻辣兔丁。


    而吳娥娘去了幾次迴來,肚子隱隱約約依舊作痛。


    “大嫂,你這是怎麽了?”小滿看到吳娥娘滿臉蒼白,捂住肚子,直冒冷汗。


    “沒……沒事,就是辣椒吃多了。”吳娥娘說完一句話,仿佛都用完了力氣,癱坐在凳子上,軟弱無力。


    “我見你也沒吃多少啊,怎麽會這麽嚴重?”金山從茅房出來,看到吳娥娘臉色依舊不好,甚至比先前還要白一些,心裏有些慌。


    “去請郎中啊。”


    “不用,我休息會兒……就好。”吳娥娘想拉住小滿,手卻沒勁兒。她不想再給家裏添麻煩了,再說她也沒那麽嬌氣。


    “不行,嫂子,有問題咱就治,早治早好,沒問題就當買個放心,啊。”小滿耐心勸解。


    她給銀河使了個眼色,銀河立馬出家門,架著牛車去隔壁村請郎中。


    向西村家裏人有些小毛病都到隔壁村去請郎中,要不是天色有點晚不方便到鎮上,小滿定是要去鎮上的醫館找郎中。


    郎中來時,吳娥娘稍微好了一點,臉色沒那麽難看。


    小滿觀察這郎中,估摸有50歲,胡子都白了,一身清瘦,和她想象中的老中醫的形象很符合。


    診脈完後,“多久沒來月事了?”這話一出,臊得吳娥娘滿臉通紅。


    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吳娥娘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太尷尬了。


    “嫂子,沒事,醫者眼中無男女,你有啥說啥。”小滿握住吳娥娘的手,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這小女娃,說話倒是通透。”郎中讚賞的打量小滿幾眼,身為醫者他最怕的就是患者隱瞞不說,白白耽誤病情。


    “近3月了。”


    “嗯,和我判斷的差不多。”


    “到底怎麽了?”金山急得一頭霧水。


    “沒啥大事,你要當爹了!”郎中好笑著給了金山一個白眼,還沒個小女娃沉得住氣。


    金山愣在原地,不敢相信郎中的話,“啥?”


    小滿在郎中問月事時,就有了猜測,眼下猜中了,更是好奇郎中如何通過診脈就能知道懷孕的,不得不佩服中醫的博大精深啊。


    “恭喜嫂子,恭喜大哥。”小滿一臉笑嘻嘻,說著吉利話。


    吳娥娘羞得低下頭,但翹起的嘴角透露出她的喜悅。


    “給你開幾副養胎的方子,好好養著就是。”


    郎中開好藥方,遞給樂得找不著北的金山。


    “嫂子,你這都3個月了,之前怎麽不說啊?”小滿現在細想,家裏家務都是嫂子挑大梁,也不知道有沒有累壞。


    “我……我這也不確定啊。”就算知道,前3個月不能說啊,吳娥娘輕撫肚子,她好像提前有感應一樣,所以午食時麻辣兔丁都沒怎麽吃。


    “明天開始,嫂子你就好好休息,家裏的活兒都交給我了。”小滿拍拍平平的胸脯,信誓旦旦說道。


    “那怎麽行,我沒關係的。”吳娥娘急忙拒絕,村裏哪家懷孕也不會完全不幹活的啊,厲害一點的婆母,照樣折騰人。


    “聽話,家裏現下人多,用不上你。”周氏送走郎中,迴來拍板定下,她心裏高興,這是她第一個孫子。


    “謝謝娘。”吳娥娘紅了眼眶,想起昨天她娘來時,裏裏外外說的話,就知道讓她拿東西迴娘家。對比之下,李家人對她是真的關心和疼愛,能嫁給金山,真是她的福氣。


    “我要當爹了!”這是近期金山見人就會說的一句話。


    以至於後來,還未等他開口,別人就會搶先說一句“恭喜,恭喜你要當爹了啊。”


    除此之外,他時不時“嘿嘿嘿……”的傻笑,白天還好,夜晚卻顯得格外詭異。


    吳娥娘是除了金山外,同樣激動的人。


    嫁給金山幾年,都沒有懷孕,雖然家裏沒人給她壓力,但她卻一直覺得在這個家沒有說話的底氣。


    高興之餘,她托同村的人帶消息給她娘,按照村裏的習俗,出嫁女懷孕,娘家是要送大母雞給補身體的。


    幾天後,於氏帶著吳娥娘的妹妹吳招娣來了,她本想帶孫子吳栓子來的,可上一次走了很遠的山路,迴程時還差點被狼吃,嚇得吳栓子都不敢再來,但卻叮囑他阿奶,一定要多給他帶點肉迴去吃。


    小滿看到吳招娣時,著實有些意外,吳招娣今年15歲了,比她大3歲,可看起來卻像是比她大了10歲。瘦得皮包骨頭,皮膚黝黑,穿的是補丁加補丁的衣服,近看手上是厚厚的繭,還有皸裂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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