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汪汪!……”


    叫聲急促,以我常年養狗的經驗來看,這是出事了。


    我趕緊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全力衝刺。


    果然是小滿哥。


    小滿哥在咬著一隻食人花的大腿,拖著這隻食人花,這才沒讓這朵食人花跑掉。


    食人花力量非常大,你們想想,咬著個人都能跑起來,負重得一百多斤了吧,力量絕不比我這個體育生差。


    我趕緊過去,對著小滿哥咬著的那朵食人花就砍了下去。


    我形容一下這個食人花的相貌吧。


    整個腦袋就是一張大嘴巴,有眼睛,長在嘴巴裏麵。


    沒有手,有兩片大葉子,真的像是植物,長在一根細長的莖上,說是細長,其實也不細,有碗口那麽粗,但跟它的大腦袋比起來,說細也沒錯。


    根的位置,是一對粗壯的腿,比人的大腿粗一圈不止。


    別看脖子隻有碗口粗,裏邊都是骨頭,可結實了,別問我怎麽知道的,我的西瓜刀上的缺口可是真實的擺在那呢。


    我砍的位置就是它的“莖”,也就是脖子,因為就那裏細,我覺得砍那裏才能做到一擊必殺。


    小滿哥咬著的這個食人花,裏邊還真的是老吳。


    老吳一出來就大口大口的唿吸起來,氣憤的踢了地上食人花一腳。


    “老牛,多虧了你啊,這迴我跟小滿哥都欠你一條命了。”


    我笑著擺擺手。


    原來,老吳追上了那隻食人花,跟小滿哥合力之下,把那隻食人花製服了。


    就在他用匕首劃開食人花嘴巴的時候,自己遭到其他食人花的偷襲。


    不僅如此,叼著小孬的食人花還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匕首,自己這才中招。


    在嘴巴裏唿喊,沒喊幾聲就覺得缺氧了,這大嘴巴裏一點氧氣都沒有,差點憋死。


    小滿哥可是大功臣。


    我也把我跟丟了阿良的事告訴了他。


    “唉!”


    老吳隻是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麽。


    兩個人都是他的舍友,在一塊生活了三年多了,雖然那兩個是同性戀,但絲毫沒有影響三人之間的友誼。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與那兩個好友陰陽相隔了,叫誰誰不傷心啊。


    我三個從密林中穿插了出來。


    迴去的時候,大家都焦急的等待著,隋唐時代的磚都沒有研究,都翹著腦袋往我們這個方向看。


    小滿哥也不敢隨意亂跑,要是在外邊,它早就跑過去了,但在這裏,它還是怕了,畢竟差點死在這裏。


    你們說什麽?


    為什麽不打電話通知,報平安?


    是我不想打嗎,鬼信號都沒有。


    一丁點信號都沒有。


    完全沒有覆蓋。


    迴來之後,王師姐率先給了老吳一個大大的擁抱。


    亞楠也不甘人後,把我抱在懷裏。


    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死了兩個人,氣氛別說多麽的壓抑了。


    以往的歡聲笑語都沒有了。


    有的隻有沉默。


    大家也不敢過於分散,就在附近收集一些特殊的植物和小昆蟲做標本,收集一些石塊土壤啥的迴去說是有用。


    我也懶得管,她們學考古的人,都是些腦子有病的人。


    花花世界不欣賞,專門研究這些東西。


    我可樂的清閑,坐在地上看著他們忙碌。


    夜晚,大家也是準備在這裏紮營,打算在這裏過一夜。


    夜裏溫度很低,沙漠就是這麽神奇,白天熱的熱死,夜裏就凍的凍死。


    不過,今夜我是跟亞楠一個帳篷的,這多虧了王師姐。


    前幾天為了避嫌,都是男男一塊,女女一塊睡的。


    今天王師姐害怕出意外,所以每個帳篷裏都安排男生守著。


    我也很樂意。


    終於能跟亞楠睡在一塊了。


    不過,就在大家剛準備睡下的時候,明月他倆的帳篷那邊又出幺蛾子了。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我怎麽就不是男人了!”


    “你看看人家吳哥和牛哥,你再看看你!”


    “我怎麽了!”


    “出了事,你就會躲!一點擔當都沒有,還有臉說保護我!”


    ……


    原來是明月和小焦一言不合吵了起來。


    王師姐和老吳從帳篷裏走了出來,他倆還沒睡,衣服都整整齊齊的跟白天一樣。


    我也出來了,亞楠整理了一下被我弄亂的衣服,也出來了,雖然整理了一下,但還是有些衣冠不整的樣子。


    不用猜,我倆剛才打架了,你們信不。


    王師姐拉著亞楠過去勸架,我跟老吳在深夜裏點了支煙,聊了起來。


    別說,沙漠裏的夜晚,星星賊多,這麽多的星星,我還是在村裏見過,到了城市裏,很少見到這麽多星星。


    過了好一會兒,因為冷,我跟老吳抽了不少的煙。


    王師姐和亞楠迴來了。


    “沒事,小兩口拌個嘴,都迴去休息吧,明天收拾收拾咱們就要啟程迴學校了。”


    王師姐對我跟老吳說了一下情況。


    我對這個明月跟小焦沒什麽大印象,隻記得明月性格打扮偏中性,小焦有點扭扭捏捏。


    誰知道,我們正準備進帳篷呢,明月竟然哭著從帳篷裏跑了出去。


    沒錯,是跑了出去!


    不是向我們跑過來,而是朝著遠處跑了出去。


    “壞了!”


    我和老吳異口同聲的說一句。


    這黑燈瞎火的,再加上這個隋斜穀裏危險這麽多,她一個小丫頭獨自跑出去,基本上就是必死無疑啊。


    我把煙頭一掐,就像離玄的箭似的,嗖的一聲彈射起步衝了出去。


    “老吳,這裏交給你了,我過去看看!”


    我朝著明月消失的方向就跑了過去。


    特麽的,這小丫頭是真能跑啊,我跑出去十多分鍾都沒有看到她的蹤影。


    好在我帶著手機,雖說不能打電話,但手電筒還是好使的。


    一路順著兩隻小腳印追蹤。


    跑著跑著,我心裏也發毛了。


    這姑奶奶這是要跑到哪裏去啊,我都有些害怕了。


    因為我印象當中,這個山穀沒有那麽大啊,怎麽還沒跑到頭呢?


    說曹操曹操到,還真的到頭了。


    縱向的一處懸崖,明月就躺在底下。


    我們本來就是在山穀底部,說是懸崖也是意義上的懸崖,我們就是在懸崖底下。


    我趕緊跑過去。


    借著手裏的手電筒,我看到了很多的血。


    沒錯,就是血。


    明月撞了!


    不知道這丫頭是抱著必死的信念自殺的還是黑燈瞎火沒注意撞上的,反正就是撞在了懸崖上。


    頭破血流。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明月!”


    我驚唿一聲,趕緊跑過去。


    一把把她從地上摟了起來,讓她躺在我的懷裏,我輕聲的唿喚著,不斷的搖晃著她。


    我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她腦門上的血不斷的從腦袋裏往外翻湧著。


    那可能是撞破了大動脈吧。


    根本就止不住。


    “牛子哥……”


    還活著!


    我欣喜若狂,手忙腳亂的給她捂住傷口,想給她止血。


    雖然我知道,在這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牛子哥…我…我冷…”


    我想哭。


    雖然我跟她見過幾次,每次都是來當我跟亞楠的電燈泡,但她就要死了,我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我加大力度,把她抱在懷裏。


    她說的冷,可能是沙漠夜裏低溫吧……


    唉,算了,就是失血過多的原因,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失血過多感覺到冷,可以說是離死不遠了。


    但凡我有辦法,我絕不會讓她躺在我懷裏等死。


    我不斷的在她耳邊說著話,想讓她保留意識,可事與願違,沒出一分鍾,她便沒了唿吸。


    “特麽的狗娘炮!”


    我氣憤的起身,就要迴去找小焦的麻煩。


    但想到明月,我還是壓製住怒火,將她抱了迴去。


    當我迴去的時候,王師姐和老吳還有亞楠都在焦急的等待著。


    唯獨不見那該死的小焦!


    放他們看到我懷裏的明月的時候,亞楠率先哭了起來。


    女生畢竟是女生,一起生活這麽久,肯定繃不住。


    我把明月放在地上。


    “死了,自殺的。”


    簡潔明了的說了出來。


    我直奔小焦那個帳篷而去。


    老吳也非常的生氣,跟我我一塊,今晚我倆勢必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小焦!


    結果,撕開他的帳篷,裏邊空空如也。


    我好奇的看向老吳。


    老吳也很納悶。


    眾目睽睽之下,小焦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手電筒照射下,還真有腳印,是向著密林方向去的。


    食人花!


    他去找食人花了,他也要自殺不成?


    “砰!”


    “砰!”


    “砰!”


    …


    遠處傳來一聲聲的巨響。


    這聲音我們再熟悉不過了。


    這是食人花閉嘴的聲音。


    一連串的閉嘴聲,這就有些不一樣了。


    是食人花夜裏有什麽活動不成?


    壞了!


    我心中大感不妙。


    “快!收拾東西!快走!”


    我大喊一聲。


    其他人也來不及多想,紛紛馬上必要的東西,朝著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


    “怎麽了?”


    亞楠還好奇的問我。


    “我覺得那些食人花估計都活了。”


    明月的屍體都沒來及帶,隻能留在這裏了,留在大家心心念念的隋斜穀裏。


    帶了又能如何,往迴還有三四天才能走出去,總不能背著她走出去吧,那樣有可能都走不出去。


    “活了就活了唄……”


    亞楠不以為然的說了一句,還沒說完,老吳接過話茬。


    “它們都是兇殘的動物,會跑的,誰能保證它們沒有在後邊追我們!”


    他這麽一說,王師姐和亞楠都害怕了。


    沒錯,這也是我擔心的。


    我們四個人,目前唯一的家夥事除了一條狗以外,就剩下我手裏這把西瓜刀了。


    這麽多人,單憑一把西瓜刀絕對護不了周全。


    跑到來時的那條一線天附近,亞楠和王師姐一前一後率先出去。


    這時候,命都快丟了,還求什麽穩啊,別一個一個來了,一個接一個的走吧。


    老吳留下跟我一塊放哨。


    我跟老吳猜想的沒錯。


    食人花真的群起而攻了,因為我能清晰的聽到後邊陣陣的腳步聲。


    兩個女的率先出去了,老吳本想斷後,被我強行塞進縫隙。


    我手裏有刀,我斷後吧。


    就是口子這裏太窄,往通道裏擠有點麻煩。


    等他擠進去之後,我也擠了進去。


    與此同時,我清晰的看到一大堆食人花跑到這個縫隙處,還有膽子大的食人花,伸手進來抓我,也就是它的葉子。


    我能慣著它嗎。


    大刀一揮,斬斷幾片葉子,我還順帶著抓住了一片。


    等我寄出來的時候,可能食人花也想往外擠吧,個頭太大,不小心碰到了流沙,這條縫隙眨眼間就消失了。


    我手上的葉子還在滴著鮮血,摸起來很想多肉,但它真真切切就是肉,有骨有血的肉。


    這玩意外界也沒有,我想帶著迴去,但亞楠死活不願意,覺得血唿啦的惡心人,沒辦法,為了紅顏一笑,我就把它丟了。


    來時八人一狗,迴去卻成了四個人加一條狗。


    一天。


    就一天,死了四個人。


    不過也是有收獲的,各種標本,還有一塊隋唐時代的磚。


    足以讓他們寫一篇論文的了。


    又花費了三天時間,終於走出了黃土高坡,小滿哥也被老吳家的家人給接了迴去。


    我們四個人便迴學校了。


    大家坐上返程的列車,都興致勃勃的討論起來,討論著迴去之後論文應該怎麽寫,朝著哪方麵寫。


    我也清閑,靠在靠背上迷迷糊糊的酒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車到站了。


    我跟亞楠一塊去玩了,而王師姐和老吳則是選擇先迴學校,順便把我倆的東西也帶迴去。


    那正好,我倆啥也不帶,到處轉轉也樂的輕鬆。


    臨分別的時候,我還說了一句:“等待著你們的佳作!”


    我還真的挺期待他們寫的論文呢。


    可等我和亞楠迴到學校的時候,聽到了令人震驚的消息。


    王師姐和老吳被勸退了。


    千算萬算,我們把那四條人命給算漏了。


    這可是四條鮮活的生命啊。


    他倆作為組織人,是要負全部責任的,而且還把我跟亞楠還擇幹淨了,全都攬在了他們兩個人身上。


    從此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倆。


    也不知道他倆去了哪裏。


    我們采集的標本之類的,也就永久的成了秘密,根本就沒有讓我們證實的機會。


    好景不長,沒過多久,亞楠受不了心理壓力,跟我提了分手,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辦理了退學手續,永遠的離開了我。


    自此,再也沒有見過。


    食人花,算是我們共同的迴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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