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這一頓,七郎把管大喊了過來,嘀嘀咕咕地定了一個計策。


    “咱們這一迴,就把他們一網打盡。”七郎目露寒光。


    管大連連點頭……遼西來的賊人,竟敢在他的地盤打劫,這是以為他金盆洗手就不把他放眼裏?


    叔和嬸都不能忍哦!


    …………


    天寒地凍,靠近海邊的營口村莊被不知哪裏來的盜匪劫掠。


    可憐這些莊戶人家,也不過跟從前的天明村劉家、趙家相似,一年到頭勤勤懇懇,存了點糧想過個肥年,卻被人一鍋端了。


    眼看著自家的糧食被一擔擔的抬走,老人家氣得當場就暈倒了,年輕人也絕望地哭泣。


    這大冷的天,沒了糧食就是等死啊!


    鬆鼠的存糧被人偷了,會氣得上吊自殺,他們現在就挺想死的。


    收複百濟後,七郎的刀已經好久沒有見血,早已饑渴難耐!


    在這冰天雪地裏,就該暢快淋漓的打一架。


    官大摸到盜匪的蹤跡,七郎親自帶隊清繳。


    什麽朝堂風雲,什麽江東士族!


    橫刀立馬才是男兒血性!


    不是他吹牛……四舍五入他就是常山趙子龍!早出生幾百年,也能奉漢昭烈帝入蜀!


    趙都督是有護衛親兵的人,縱然黑齒常之和董虎不在,其他人也不是吃幹飯的!


    這個時候當然是一擁而上。


    經過訓練的府兵對上烏合之眾的土匪,勝利隻在電光火石之間。


    “把那些糧食分給被搶的鄉民。”七郎吩咐,“再從重處置匪徒,該殺的殺,該打打,殺一儆百!”


    這冷冰冰的話一出,周圍的人都縮了縮脖子。


    管大立刻說:“該!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趙都督的眼神有殺氣,你聽俺狡辯啊!俺自從跟著你,再沒幹過壞事。


    壞事都是你吩咐的~~


    七郎哼哼,不再追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這老賊是賀魯收服的,他也得相信賀魯的眼光和手段。


    天冷閑著也閑著,官兵們出來打了一群土匪暖一暖身子,附近的百姓卻是歡天喜地。


    被搶了的糧居然還能發迴來。


    這是從未想過的事!


    “趙都督親自帶兵剿匪!真是活菩薩啊!”老人熱淚盈眶。


    本以為活不過這個冬季了,沒想到又活了下來。


    其他鄉民紛紛點頭:“要給趙都督立長生牌位,修活祠,早晚上香!”


    負責分發糧食的都督府護衛:“……鄉親們有心了,牌位和活祠千萬不行!朝廷禁淫祠野廟,會給都督添麻煩。”


    “那俺們……怎麽感激都督?”


    “有了!開春了,俺養兩頭豬,年底給都督府送大肥豬!”


    “俺也養豬!”


    “俺還養雞,給都督送雞蛋!”


    護衛們聽著鄉親們淳樸真摯的話,笑著不勸阻,都督愛吃豬肉,養豬要得~~


    迴遼東城的路上,駱賓王說:“都督,我以為你會招降賊首,也有幾百人呢!”


    七郎正色道:“王者之政,莫急於盜賊。這種事必須嚴打,我若是招降一次,其他盜匪以為即使被官兵抓到,投降就行了……到時候治安更亂。”


    他看到那些瑟瑟發抖的鄉民,就想到家鄉的父老鄉親,曾經也聽村裏老人說土匪禍害鄉裏求告無門的慘狀……


    既然如今有這個能力,就該守護一方安寧。


    如狄仁傑所說,剿匪的事刻不容緩。


    經過這一波嚴打,整個遼東風氣一新,連小偷小摸都少了,生怕自己也成了被殺的“雞”。


    七郎聽狄仁傑匯報治安好轉,欣慰地說:“這就對嘛!大夥兒好好貓冬,準備準備過大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誰讓我不好,我就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狄仁傑讚道:“都督霸氣!趙都督一出手,土匪就是土雞瓦狗。遇到這樣的上司,是下屬的運氣。”


    七郎微笑:“懷英那麽實誠,前途無量啊!”


    ……你要以為狄仁傑隻是剛正不阿就錯了,沒點心機眼色的,怎麽在風雲詭譎的政局中勝出?


    都督府有條不紊地運轉著,七郎偶有閑暇,還獵幾隻兔子、狐狸、野狼之類打打牙祭。


    臨近歲尾,官府封衙,屬官們都放起了年假,近的像盧照鄰能迴一趟家鄉。


    但七郎作為地方主官,是不能離開任職地的。


    此時此刻,他能夠理解韋應物的心情了,“一從守茲郡,兩鬢生素發。新正加我年,故歲去超忽……日月昧還期,念君何時歇。”


    自從當了這個郡守,白頭發都多了……過年還不準迴家,想念弟弟們~~


    “有家人的地方沒事業,有事業的地方沒家人,如之奈何……賓王,你作一首詩。”七郎給駱賓王倒了一杯花椒酒。


    蜀中新年要喝花椒酒,來了遼東也不改。


    駱賓王沒有家人,留在都督府一起過年,聞言略一沉吟,就作出一首朗朗上口的《除夕答趙都督》。


    七郎聽完,點頭笑道:“不錯!作得真摯動人,不是為賦新詞強說愁。”


    駱賓王雙目一亮:“‘為賦新詞強說愁’?都督這一句,遠勝下官!”


    七郎哈哈大笑,要說辛棄疾的《醜奴兒·書博山道中壁》全首詞,是比駱賓王方才那首應景之作經典。


    可單單一句,駱賓王就誇上了……


    這見縫插針拍馬屁的技巧,小駱越發熟練。


    有這本事,將來不用跟著李敬業那不靠譜的作死……


    嗯,李敬業多受些磋磨,說不定也不會再作死。


    屋內燃著炭盆,喜兒和正兒在軟綿綿的地毯上玩耍,挖著雞蛋羹吃,臉變成小花貓。


    七郎帶娃,就是放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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