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萬春臉色僵了僵,被人盯著和被人看不起,哪一樣更可憐?


    蕭淩正色道:“歸附朝廷的降將如此多,隻要忠心耿耿,都是我朝子民,都可為朝廷建功立業。”


    “以楊家在遼東的影響力,若是你願意,本來大有可為。可是你們執著於過去的輝煌,不肯看清時事,才有今日之禍。”


    “我問你,跟你同謀的都有哪些人?”


    楊萬春沉默不語。


    他今日這般田地,是他輕敵。但隻要盟友們事成,趙全會死得比他更慘。


    “不說嗎?”蕭淩眉頭輕皺,“平壤高延壽、東突厥阿史那泥熟匐、新羅盧戎,還有誰?遼東這裏,有哪些是你們的人?”


    老虎要打,潛在暗處的老鼠同樣也要挖出來。


    楊萬春看了蕭淩一眼,恍然:“是你劫了盧戎的貢船!想不到堂堂遼東都督,蘭陵蕭氏的郎君,也做這樣的宵小之事。”


    蕭淩又瞟了七郎一眼。


    七郎輕咳一聲:“楊萬春,明人不說暗話,盧戎的船是我劫的。蕭都督是君子,我不是。我勸你早一點把事情交代清楚,否則……”


    他笑了笑:“你想知道高福經曆過什麽嗎?”


    老鼠和蛇的溫柔撫慰,你值得擁有。


    他的笑容惡意滿滿,蕭淩雖不讚同,也沒有開口阻止。


    楊萬春以己度人,心中閃過一萬個殘忍的念頭,盯著七郎說:“趙全,你自稱佛門中人,卻是地獄惡鬼。”


    “隨便你怎麽罵我!”七郎臉色平靜,對蕭淩說:“請蕭都督迴避一下,這裏先交給我。”


    蕭淩點點頭,輕聲說:“他有傷在身,年紀又大了,你有分寸一點。”


    七郎微笑著把蕭淩送出門,公堂裏就隻有他和一眾差吏在。


    搓了搓手,七郎興奮地說:“來人,大刑伺候!”


    差吏們麵麵相覷:“趙使君,用哪種刑罰?”


    官府逼供,常用杖刑、枷刑……以及一些更殘忍不可描述的刑罰。


    楊萬春自己,就曾對俘虜進行過“生戮”和“死戮”,讓人飽受羞辱和痛苦。


    “趙全,你若還是個人,就給我一個痛快!”楊萬春恐懼了,“你想知道的,不是都知道了嗎?就算不知道的,也是隨你自己寫……你想對付誰,把他說成我的同黨就完了!”


    七郎蹲在楊萬春麵前,笑道:“楊城主可真懂行……但我豈是這樣的人?我可是光明磊落的好官!好好交代,哪些人跟你們勾結?你們都有什麽計劃?”


    見楊萬春倔強不說話,七郎冷哼:“我這個人,也是沒什麽耐心的。”


    他說著,拿出一把閃爍著寒芒的小刀:“給他換個發型。”


    那就和高福一樣,先來“髡刑”,剃成一隻白斬雞吧!


    “士可殺不可辱!”眼看著一縷花白的頭發飄落,楊萬春嘶吼著:“蕭淩!我知道你就在外麵!你是佛門信徒,真的要縱容趙全行惡事嗎?”


    差吏們知道楊萬春的名聲,下手有些遲疑,動作很慢。


    七郎催促:“快一點!剃毛算什麽惡事?他連無辜孩童都不放過!害人的時候,沒有一點顧忌,也該想一想天道好輪迴!”


    差吏心中一凜,加快的速度,不一會兒就把楊萬春剃了個光頭。


    “還有其他地方。”七郎轉過身。


    這迴不等衣服被脫光,楊萬春就忍不住了:“住手!我說!”


    這樣的羞辱,比殺了他還痛苦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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