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跟趙六郎商議過年迴鄉的事:“我明年恐怕要去遼東,今年必須迴一趟益州。等阿植的婚事辦完了,我就告假迴家。”


    “四哥也要跟我一起迴去,他收到文成公主的信,讓他去吐蕃一趟。這一去又是一年。”


    趙六郎皺了皺眉,歎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那我就留在長安,照看各處的產業。”


    大唐和吐蕃你來我往,關係密切,正是朝廷樂意看到的……文成公主召見趙四郎,他又怎麽能拒絕?


    公主的舅舅家太原王氏,專程又給趙四郎送了一份禮物,請他多安慰公主!


    一桌螃蟹很快吃完,七郎聽安二娘說廚房還有活的,靈機一動:“讓人送些去阿史那賀魯家,說我請他吃醉蟹!”


    接著,跟仆從仔細把醉蟹的做法說了一遍……


    把螃蟹灌醉再生醃,記得務必吃生的,那才夠鮮美!


    阿史那賀魯今日又帶著女兒和劉植一起去看馬球賽。


    沒辦法,像他這樣領著虛職,如困獸一樣被“榮養”的藩將,除了吃喝玩樂還能做什麽?


    養了這一年,他都長了一身膘,再這麽下去,不用別人來防備,他自己就廢了。


    現在他覺得,跟趙全去東北也好吧,好歹有點事情做?


    聽聞七郎讓人給他送了螃蟹來,他的心情非常複雜。


    那仆從還說:“我們七郎君就惦記著您,這不吃個螃蟹,也立刻想到您。這醉蟹的做法,是趙家秘傳,請您務必試一試。”


    這一番心意,就問你感不感動。


    阿史那賀魯被七郎一套套虛虛實實的,都弄不清這是真心還是假意了,隻能答應了下來,並讓人打賞了趙家的仆從。


    阿史那胭脂看著吐泡泡的螃蟹,問:“真的做醉蟹?”


    “就試一試吧!”阿史那賀魯說。


    阿史那胭脂忍了又忍,忍不住說:“父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問一問,您……是不是對這位趙郎君有什麽想法?”


    阿史那賀魯整個人都僵硬了,怒道:“你說什麽?”


    阿史那胭脂紅了臉:“都是劉植在我耳邊胡說八道。”


    鋼鐵直男阿史那賀魯打了個冷顫,整個人都起了雞皮疙瘩……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的威名全毀了。


    他惱怒地說:“讓你影響劉植,不是讓你被他帶歪!”


    第一次,對女兒的能力產生了懷疑……跟趙全相關的人,都挺邪門的,他該不會賠了女兒又折兵吧?


    又過了兩日,其餘各家馬球隊也決出了勝負,是東瀛隊勝出。


    東瀛的隊伍裏還有僧人,是到東土大唐拜佛求經的,這些僧人曆經海上風浪和種種艱險抵達長安,都是身強力壯的人。


    但再強壯,麵對如狼似虎的大唐隊,也沒有一戰之力,勉強攻進一球,都是大唐這邊有意放水……讓他們不至於輸得那麽難看。


    賽事毫無懸念的結束,這場國際馬球賽的勝出者是大唐。


    長安城的郎君們都說:“也就吐蕃馬球隊還像模像樣,其他都沒什麽好看的。”


    “還是去看李家辦的馬球賽,可以買輸贏。”


    “說起李家的馬球賽……我每次買都輸,我懷疑莊家做局!”


    “得了吧!李藥師家辦馬球賽就是玩樂,還坑你兩個錢?”


    ……少年們越說越遠,七郎聽到,覺得說不定這就是真相?


    天子腳下,藏龍臥虎,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門路。


    皇帝對這一場馬球賽很滿意,召開了一次禦宴,給每一個參賽的球員各賞雜彩絹十匹、銀錢百文。


    其中勝出的大唐隊員,每人額外多了百文。


    ……不用懷疑,這就是厚賞。


    總體來說,還是皆大歡喜,不管贏不贏都有賞,正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房俊和隊友們一起謝恩,很想上前去跟皇帝說兩句話……公主快要生了,到時候具體怎麽處理?


    可皇帝掃了他一眼,他又不敢上前。


    皇帝對房俊有些遷怒,自己把愛女嫁給他,是為了施恩於房家,也是認可房俊這個人。


    可是房俊呢?竟然和公主感情不和睦!


    要是夫妻恩愛,又豈會有今日的鬧劇?總而言之,女兒雖然有錯,也是駙馬的錯。


    馬球賽結束,皇帝就到溫泉行宮去過冬了,帶上了韋貴妃等妃和幾個小的皇子、皇孫,留太子在長安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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