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城,城主府。


    當葉蕭踏入城主府那一刻便看到了,原本威嚴莊重的建築此刻被戰火和鮮血所浸染,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味和血腥氣息。


    牆壁上的精美壁畫被刀劍劃過,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華麗的地磚被鮮血浸透,變得泥濘而滑膩。


    此時的殺聲已經逐漸減弱,猶如暴風雨過後的餘波,斷斷續續,卻依舊讓人感到驚心動魄。


    有著智季誠這位九轉強者帶領,戰鬥幾乎呈一麵倒的趨勢。


    甚至可以用摧枯拉朽來形容,趙家在天玄城的戰力,根本沒有任何抵擋的可能。


    智季誠身著黑色的戰甲,戰甲上的尖刺閃爍著寒光,臉上濺滿了鮮血,卻更顯得神情張狂而嗜血。


    他揮舞著手中那把巨大的戰斧,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陣腥風血雨,眼中滿是殘忍和得意。


    趙穆站在城主府的大廳中央。


    隻是鏡像的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家族的力量在智家的攻擊下節節敗退,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奈。


    “智季誠,你如此趕盡殺絕,就不怕嗎?”


    趙穆的聲音沙啞而憤怒,他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智季誠,仿佛要用目光將對方千刀萬剮。


    智季誠聞言,放肆地大笑起來,那笑聲在空曠的城主府內迴蕩,讓人毛骨悚然。


    “報應?當年你父親背叛我家老祖時,怎麽就沒想過報應?”


    智季誠的聲音猶如驚雷,在城主府內炸響,他的眼神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仿佛要將趙穆吞噬。


    “當年若不是你趙家和韓魏兩家臨陣倒戈,今日我智家早已成為永生世界的主宰,你們當年怎麽就沒想過報應?”


    智季誠怒不可遏,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怨恨和殺意。


    麵對智季誠這番話,趙穆無力反駁,也沒打算反駁。


    先前在議會之上,智季信已經說過一次。


    這一次,智家顯然是找準機會,鐵了心要滅了他們三家。


    隻是,讓他始料不及的是,秦家還有燕、楚、齊四家原本信誓旦旦答應會出手的。


    結果,魏家被滅,四家沒有出手。


    韓家被滅,四家依舊沒有出手。


    他在之前也試圖聯係四家,可卻沒有得到任何迴複。


    這是他想不通的。


    “為什麽,你給了他們什麽好處?”


    趙穆聲音有些嘶啞,那聲音中透著一股深深的絕望。


    每一個音節都仿佛是從他破碎的靈魂深處擠出來的。


    見趙穆問起,許是心情大好,智季誠難得不吝嗇地迴答道:“好處?嘿,你以為秦家能有今天隱隱八族之首的地位是怎麽來的?”


    轟!


    趙穆整個腦海直接炸開,仿佛一顆重磅炸彈在他的腦海中引爆。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呆滯,仿佛聽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事情。


    “你!這,不可能!”


    趙穆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幾分顫抖,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像是狂風中的一片落葉。


    無論從哪方麵去想,趙穆都無法相信智季誠的話。


    在他的認知中,智家一直是依附於秦家的弱小存在,智季信幾十年來,對秦家幾乎言聽計從。


    怎麽可能是智家在背後主導著秦家的崛起?


    隻是,他同樣清楚,到了這種時候,智季誠根本沒有必要騙他。


    可是……


    智家不是依附在秦家之下?


    智季信幾十年來,對秦家幾乎言聽計從。


    結果,現在智季誠告訴他,秦家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智家在背後主導。


    這根本就違反常理。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神色幾經變幻,卻久久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的內心仿佛陷入了一個無盡的漩渦,混亂、恐懼、絕望交織在一起。


    剛剛踏入城主府的葉蕭也聽到了這番話。


    同樣的,葉蕭此刻心中亦是萬分驚訝。


    傳聞智家勢弱,全靠攀附在秦家下麵得以喘息,代價卻是變成秦家一條忠誠的狗,秦家讓他做什麽,智家就做什麽。


    可現在看來,事實貌似並不是如此。


    想到這,葉蕭索性站在角落,將自身隱藏其中。


    顯然,他對於這件事也多少來了興致。


    而此時,看著趙穆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會倒下的震驚模樣。


    智季誠嘴角泛起一抹殘忍的得意笑容。


    “很震驚嗎?”智季誠的聲音中充滿了戲謔和嘲諷。


    “不妨再告訴你個秘密,你們趙家 20 年前接觸到瘴疫隱林的美亞人的事情,其實我智家一早就知道了。”


    智季誠的這句話,再次如同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千層浪。


    嘩!


    如果說智家是培養秦家成為八族第一的幕後主使,已經足以讓趙穆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那眼下智季誠這話,直接就讓趙穆內心的驚恐變得無以複加。


    因為,這是趙家最大的秘密。


    也是趙家這二十年來,不斷變強,隱隱有著追趕秦家趨勢的真正原因。


    神鑄石!


    當年之所以會爆發滅元之戰,便是因為神鑄石。


    當年,他們趙家和韓魏兩家一同背叛智家,除了三幻盟許諾的好處之外,智家擁有的大量神鑄石才是最核心的原因。


    也正是因為得到大量神鑄石的緣故,趙家和韓魏兩家得以培養出不少強大的戰力。


    最終奠定了八大家族如今的地位。


    在滅元之戰結束後的這八十年裏,從來沒有哪一個勢力能夠挑戰八大家族的地位。


    也是因為神鑄石的稀缺。


    八大家族根本不擔心會被取而代之。


    由此可見,神鑄石對於一個勢力的重要程度。


    二十年前,他趙家意外的發現了瘴疫隱林的秘密,也是從那一次之後,趙家憑借著從美亞人那得到的大量神鑄石,實力再次獲得了攀升。


    對於這件事,趙家一直做的很隱秘。


    直到葉蕭的出現,攻略了瘴疫隱林。


    趙穆根本沒想到,智家竟然一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他如何不驚?


    如何不慌?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


    “不可能,這不可能……”


    趙穆喃喃自語,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這本就是我智家暗中授意秦嶽,讓他安排個巧合,讓你們趙家發現的。”


    智季誠的話語冰冷而無情,仿佛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趙穆的心窩。


    趙穆雙眸瞪大,那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震驚。


    一波接一波的信息如洶湧的浪潮衝擊著他的大腦,讓他唿吸急促,不斷地喘著粗氣。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仿佛隨時都會炸裂開來。


    “為什麽?我需要原因。”


    趙穆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最後的一絲不甘和執拗。


    他緊緊地盯著智季誠,試圖從對方的臉上找到一絲謊言的痕跡。


    智季誠憐憫地看著趙穆,那憐憫中卻透著無盡的冷意,仿佛在看一隻即將死去的螻蟻。


    “原因?很簡單,秦家這些年來似乎有些不聽話啊,而且我大哥發現秦家似乎在謀劃著不為人知的事情,為了安全起見,所以這才決定多培養一個替換目標罷了,你們趙家隻不過是恰好遇上了。”


    頓了下,智季誠冷冷說道:“不然,你以為我智家會如此大度,讓你趙家崛起?”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城主府內迴蕩,帶著一種絕對的權威和掌控一切的自信。


    趙穆沉默了。


    他的眼神變得空洞,身體搖搖欲墜。


    他自然是聽出了智季誠話裏的意思。


    所謂的授意秦家,不過是智家在背後安排的一係列謀劃。


    畢竟明麵上,智家還是依附在秦家下麵的一條狗,自然是無法指揮秦家的。


    而他趙家隻不過是在其安排好的計劃中,恰逢其時的出現。


    智季誠的話已經說的很直白。


    當年即便不是他趙家,也會有其他人成為目標。


    隻是他趙家運氣,好了那麽一點。


    思及至此,趙穆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那笑容中充滿了自嘲和絕望,他的內心仿佛被黑暗的深淵吞噬,冰冷而無助。


    原來,他趙家引以為傲的一切,不過是智家設下的局。


    這些的輝煌和風光,在這一刻顯得如此的可笑和可悲。


    他們一直在嘲笑智家是秦家的狗,卻從未想過,在智家眼裏,他們七族恐怕連條狗都不如。


    趙穆感到自己的力量在一點點消失,他的信念和驕傲在這殘酷的真相麵前瞬間崩塌。


    不遠處的葉蕭,聽著智季誠的話,腦中亦是飛速轉著。


    這智家還真是足夠隱忍,足夠大手筆的。


    為了掌控局勢,竟然能布下如此深遠而複雜的局。


    葉蕭心中暗自驚歎。


    智家的手段讓人不寒而栗,他們能夠隱藏在幕後,操縱著其他家族的命運,等待著最佳的時機出手,一舉將敵人置於死地。


    葉蕭的目光掃過趙穆那絕望的身影和智季誠那得意張狂的麵容,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感慨。


    沒想到,這八族背後還藏著那麽多秘密。


    這時,趙穆似乎已經恢複了些許冷靜。


    他努力平複著自己急促的唿吸,強自鎮定下來,張口問道:“我不明白,既然你智家擁有神鑄石的獲取渠道,早在幾十年前,你們就可以行動了,為何還要處心積慮的謀劃,讓秦家,以及我趙家得利?”


    他的聲音雖然不再像最初那般顫抖得厲害,但仍能聽出其中蘊含的不甘與疑惑。


    智季誠冷笑一聲,那笑聲中滿是嘲諷與不屑。


    “這點就不需要和你解釋了。”


    智季誠雖然張狂無比,但他並非沒有腦子。


    他清楚眼前的趙穆並不是本尊,隻是一道鏡像而已,自然不會泄露智家真正的目的。


    剛剛他說的那些,也不過是有選擇的透露。


    畢竟,此次智家動手之後,秦家那邊自然也能推測出不少事情。


    所以,有些情況沒必要隱瞞。


    說這些,也隻不過是智季誠想要欣賞趙穆這條老狗絕望無助的表情罷了。


    趙穆眼中泛著些許光芒,仍舊不死心,還想要開口再詢問一些關鍵信息。


    然而,智季誠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


    這時,幾名智家的手下匆匆出現。


    “長老,所有城主府內的趙家餘孽都已經清理完畢。”


    智季誠微微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然而,另外一名智家手下此時卻是臉色有些難看地前來稟報。


    “長老,剛剛我們有七個人失蹤了,我們在不遠處的街道上發現七具焦黑的屍體,雖然無法確切分辨,但想來應該就是失蹤的那七人。”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顯然對這件事感到十分惶恐和不安。


    智季誠聞言,眼神瞬間變得極為冰冷,那目光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成冰。


    “是誰幹的?”


    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充滿了難以遏製的憤怒。


    那手下被這冰冷刺骨的眼神緊緊注視,額頭的冷汗頓時如決堤的洪水般流下,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


    “不……不知,還在調查搜捕之中。”


    他的聲音變得結結巴巴,幾乎要哭出來一般。


    “哼!”


    智季誠冷哼一聲,聲音中滿是濃濃的不滿和令人膽寒的威嚴。


    “給你五分鍾,找出動手之人。”


    “是!”


    那手下硬著頭皮答道,然後與另一名手下轉身剛要離開。


    就在這兩名手下轉身的瞬間,一道炙熱無比的火球猛地竄出。


    那火球來勢洶洶,速度快到了極致,就連身為九轉頂尖強者的智季誠,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眨眼之間,兩名手下便被這火球無情吞噬,瞬間化作了兩具焦黑的屍體。


    “火球術!”


    智季誠瞳孔驟然收縮,電光火石之間,他的腦海中已然浮現出了一個可能,頓時冷喝一聲。


    “夜影!”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警惕、驚訝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話音剛落,角落處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走出。


    此人正是剛剛一直躲在暗處偷聽的葉蕭。


    此時,既然已經沒有什麽有價值的八卦可聽,葉蕭自然也就沒有繼續躲藏的必要了。


    他還沒有忘記來這天玄城的初衷。


    然而,葉蕭的突然出現,卻給智季誠以及趙穆帶來了難以言喻的巨大震驚。


    智季誠瞬間收起了剛剛的囂張和張狂,語氣無比凝重地緊緊盯著葉蕭。


    “夜影,當日你奪了我智家的璃月城,殺我智家近萬人,我智家都沒有想過報複,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的聲音中帶著壓抑許久的憤怒和深深的忌憚。


    葉蕭一臉淡然地看著智季誠的憤怒模樣,似乎毫不在意,想了想,很是隨意地說道:“我是來找東西的。”


    他的語氣輕鬆得仿佛隻是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智季誠心頭湧起一股怒火。


    找東西?


    找東西就可以隨意殺害他智家的人?


    這算什麽狗屁理由?荒唐!


    但礙於葉蕭先前的赫赫兇名,智季誠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耐著性子,沉聲問道:“你要找什麽?”


    葉蕭微微仰頭,思索片刻後說道:“七色采蓮。”


    智季誠一聽,眼眸中頓時透出一抹難以遮掩的驚愕。


    “你要七轉?”


    不止是智季誠,就連一旁的趙穆在聽到七色采蓮之後,亦是露出極度驚愕的神情。


    也許對於普通的修行者來說,七色采蓮並沒有什麽特別清晰的概念。


    但對於他們八大家族而言,這七色采蓮簡直是再熟悉不過了。


    毫不誇張地說,他們八族中的子弟想要晉級七轉,有八成都是需要用到這珍貴無比的七色采蓮。


    也正因如此,智季誠才會在聽到葉蕭提及七色采蓮的瞬間,脫口而出葉蕭要七轉的猜測。


    葉蕭看著兩人那驚訝無比的神情,倒也沒有任何隱瞞的打算,很幹脆利落地承認道:“不錯,你有嗎?”


    智季誠的眼角微微一抖。


    這夜影還真是不客氣啊!


    殺了他智家那麽多人,現在竟然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理所當然地當著他的麵討要東西?


    智季誠隻覺得內心一陣氣結,差點就要忍不住當場發作。


    但一想到葉蕭那恐怖的實力和過往的狠辣手段,他又不得不強行將這股怒火壓了下去。


    智季誠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葉蕭則是頗為期待地看著智季誠,嘴角含著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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