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命運伊始(1)
破落天堂 · 地衡篇 作者：封織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封雲的左臂已有骨裂，左手內的骨骼嚴重錯位，因此變得紫紅而腫脹，全身都有脫力感。地衡星的吸引力，將他重重地壓在地麵上，動彈不得。封雲大口的喘氣，大腦還有暈眩感，他眼中的天空忽明忽暗，目光裏透著迷茫………
封雲腦袋微微轉動，拖著眼鏡艱難的轉動頭部——他在尋找小轎車車影，暈過去前他看到了自己被甩出車外，但是爸爸還在裏麵。
封雲身上的衣服吸附了厚重的雨水，血水，躺在泥地裏。在冰冷的雨水中泡了一個晚上，導致他現在發著高燒，渾身無力。而早就出現在身上的黑色條紋看上去也變得更加深重。
好難受……好難受……封雲好想再沉沉的睡一覺。睡一覺，忘掉疼痛，就好多了………雨水從臉龐滑下，滑過傷口，灼熱的痛楚緩和幾分。封雲扭動頭部，想找尋董波的車子，可是周圍的雜草，岩石擋住了視線，看不見遠處。
轟隆隆！......
陰沉的天空中傳出沉悶的雷聲，細密的小雨欲有加大的趨勢，山林籠罩在朦朧中。封雲想抬起胳膊支撐自己坐起來，可這才發現他連抬起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封雲眉頭緊皺著，眼神裏的迷茫漸漸消退，一種無助無力感漸漸湧現。
休息了好一陣，封雲終於能夠移動自己的右臂，可是左手連同左臂都像是泥捏的一樣，軟軟綿綿，毫無感覺。他用右臂支撐著自己的上半身，慢慢移動平衡著身子，雖然微微顫抖，但是也勉強支起來了，能夠看到坡下的情況。
封雲透過破碎的鏡片，在模糊地視線中，隱隱約約能看到坡地某處有一塊較深的黑色影子，封雲辨認一會才認出那是一個車子。
“……爸爸……咳咳咳………”
封雲現在的狀態，幾乎可以用搖搖欲墜來形容了。他大口地喘氣，嘴裏混攪著星星泥土和苦澀雨水的味道。他心裏莫名生出一股力量，這種力量讓他強忍疼痛，全身用力將自己的身子翻轉過來，用右臂和雙膝支撐殘破的身子。另一個手臂無力的耷拉著，這姿勢看上去十分怪異。
封雲踩著泥漿，試圖站起來，可是動一下痛全身的折磨讓他注意力一散，身體重心頓時把控不住，整個人向前傾斜，斜坡角度的加持下，封雲傾倒，卷著泥漿雨水禿嚕嚕的滾下陡坡！
“啊！”
砰 砰幾聲沉悶的響聲，封雲本就多傷的身體再次和石塊摩擦碰撞。舊傷未愈，新傷徒增。封雲接連翻滾十幾次，連眼鏡都被甩飛了出去。
似乎上天還是有些同情封雲的，他正巧向董波報廢的車子方向滾去，一陣磕碰後，封雲最終撞在了那黑漆漆的車身上。
可恰巧不巧的，封雲的後背精準的撞在一片外掀的鐵片上！ “嗤”的一聲，包裹在封雲身上的長袖衫破裂，封雲的後背瞬間被刮開了一道又長又深的血痕！！汩汩鮮血不可阻遏的湧了出來，染紅了他的衣服和身下的泥土。
“啊——啊咳咳！……”
封雲吃痛，五官都疼的扭曲，他不僅僅是後背疼，而是全身都在呻吟，身子甚至都有些痙攣！他從未感到自己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也從未感到自己在天地間是那麽的渺小。
該死！該死啊！封雲對自己那不爭氣的身體很是憤怒，但現在他無可奈何，他痛得眼淚都掉下來了………沒了眼鏡，封雲吃痛的同時，模糊的視線裏他勉強分辨出自己似乎無意中來到了車子旁邊！這或許算個好消息………
封雲正好在車子左邊後車門位置，他背靠著已經變形的車門，知道爸爸可能就在車子裏，就忍痛喊道：
“爸？………”
沒有迴應。嘶………好疼………
“爸爸？……你在嗎？迴答下我……”
封雲被身體上的疼痛折磨，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現在的車子已經變得烏黑同時有烤焦的味道，他現在一心隻想看到爸爸，找到爸爸。再次摔倒，想站起來就變得更加困難。很難想象一個身上有骨裂，多處傷痕的家夥怎麽強忍劇痛站起來。
一咬牙一跺腳就戰勝疼痛了？跟開玩笑似的。
封雲聽不著迴應，就用右手扒住車子一塊向外凸起的地方，竭盡自己為數不多的力量，使自己半靠在車身上。脫力綿軟感讓他雙腿顫抖，他也咬著牙，一點一點的挪到前車門位置。似乎來到爸爸身邊，封雲就變得格外堅強。
前車門也嚴重變形，車窗完全破裂，雨水都能灌進去，一股燒焦的味道彌散著………
封雲右手扒住車窗，傾盡全力，終於倚在前門上，剛想叫一聲爸爸，剛想叫一聲……“爸爸”………
這兩字就生生凝結在喉嚨裏，叫不出來………腦子裏殘存的思緒被眼前的景象衝的一幹二淨，封雲像是傻了一樣，呆愣著，忘掉了身上的疼痛，倚在車門上一動不動………他的嘴唇也開始顫抖，唿吸越來越急切，胸口起伏不定，心髒加速跳動，細密淩亂的雨點敲在封雲僵直的身體上，空曠的山，無邊的雨，孤獨的人………
車裏………封懷中裹在身上的衣服燒成黑炭，連同他的皮膚，烏黑一片………人早就沒了聲息，要不是還坐在駕駛位置上，都無法相信這個……是封懷中。
“不………不………”封雲雙眼呆滯，他人就像附了魔一樣，嘴裏不停的呢喃著。
“不………不會………爸爸………爸爸他不長這樣………不是這個樣子………”深淵般的脫力感再度襲來，封雲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身子，軟綿綿的順著車門滑坐在地上，倚靠著扭曲的車門，他的魂魄似乎都飛出了軀體。目光空洞無神，臉色蒼白冰冷，苦澀的水順著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
“爸爸總是笑著，我從小到大幾乎沒見過他生過氣，他偶爾生我氣的時候還是不願看我，不打，也不罵。媽總是說我爸不聰明，不會處理人際關係，不會好好的教導兒子，還說我不聰明就是爸不聰明的基因遺傳的。哈哈，你說可笑不？印象裏老爸可會唱歌了，吹口哨都能吹出音樂的韻律，這看上去不算是一個起眼的技能，但是我為了學會這個可是用了很長一段時間。事實上呢，我和老爸之間，總是有一段隔膜，應該是父子間，沒辦法做到和朋友間一樣的坦誠交流，我還想著趁著跟老爸出行的機會，好好拉近下感情……哈哈，和老爸拉近感情，這是什麽操作？世界上最親密的感情，不就是親情嗎？…………”
封雲腦袋微微轉動，拖著眼鏡艱難的轉動頭部——他在尋找小轎車車影，暈過去前他看到了自己被甩出車外，但是爸爸還在裏麵。
封雲身上的衣服吸附了厚重的雨水，血水，躺在泥地裏。在冰冷的雨水中泡了一個晚上，導致他現在發著高燒，渾身無力。而早就出現在身上的黑色條紋看上去也變得更加深重。
好難受……好難受……封雲好想再沉沉的睡一覺。睡一覺，忘掉疼痛，就好多了………雨水從臉龐滑下，滑過傷口，灼熱的痛楚緩和幾分。封雲扭動頭部，想找尋董波的車子，可是周圍的雜草，岩石擋住了視線，看不見遠處。
轟隆隆！......
陰沉的天空中傳出沉悶的雷聲，細密的小雨欲有加大的趨勢，山林籠罩在朦朧中。封雲想抬起胳膊支撐自己坐起來，可這才發現他連抬起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封雲眉頭緊皺著，眼神裏的迷茫漸漸消退，一種無助無力感漸漸湧現。
休息了好一陣，封雲終於能夠移動自己的右臂，可是左手連同左臂都像是泥捏的一樣，軟軟綿綿，毫無感覺。他用右臂支撐著自己的上半身，慢慢移動平衡著身子，雖然微微顫抖，但是也勉強支起來了，能夠看到坡下的情況。
封雲透過破碎的鏡片，在模糊地視線中，隱隱約約能看到坡地某處有一塊較深的黑色影子，封雲辨認一會才認出那是一個車子。
“……爸爸……咳咳咳………”
封雲現在的狀態，幾乎可以用搖搖欲墜來形容了。他大口地喘氣，嘴裏混攪著星星泥土和苦澀雨水的味道。他心裏莫名生出一股力量，這種力量讓他強忍疼痛，全身用力將自己的身子翻轉過來，用右臂和雙膝支撐殘破的身子。另一個手臂無力的耷拉著，這姿勢看上去十分怪異。
封雲踩著泥漿，試圖站起來，可是動一下痛全身的折磨讓他注意力一散，身體重心頓時把控不住，整個人向前傾斜，斜坡角度的加持下，封雲傾倒，卷著泥漿雨水禿嚕嚕的滾下陡坡！
“啊！”
砰 砰幾聲沉悶的響聲，封雲本就多傷的身體再次和石塊摩擦碰撞。舊傷未愈，新傷徒增。封雲接連翻滾十幾次，連眼鏡都被甩飛了出去。
似乎上天還是有些同情封雲的，他正巧向董波報廢的車子方向滾去，一陣磕碰後，封雲最終撞在了那黑漆漆的車身上。
可恰巧不巧的，封雲的後背精準的撞在一片外掀的鐵片上！ “嗤”的一聲，包裹在封雲身上的長袖衫破裂，封雲的後背瞬間被刮開了一道又長又深的血痕！！汩汩鮮血不可阻遏的湧了出來，染紅了他的衣服和身下的泥土。
“啊——啊咳咳！……”
封雲吃痛，五官都疼的扭曲，他不僅僅是後背疼，而是全身都在呻吟，身子甚至都有些痙攣！他從未感到自己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也從未感到自己在天地間是那麽的渺小。
該死！該死啊！封雲對自己那不爭氣的身體很是憤怒，但現在他無可奈何，他痛得眼淚都掉下來了………沒了眼鏡，封雲吃痛的同時，模糊的視線裏他勉強分辨出自己似乎無意中來到了車子旁邊！這或許算個好消息………
封雲正好在車子左邊後車門位置，他背靠著已經變形的車門，知道爸爸可能就在車子裏，就忍痛喊道：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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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在嗎？迴答下我……”
封雲被身體上的疼痛折磨，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現在的車子已經變得烏黑同時有烤焦的味道，他現在一心隻想看到爸爸，找到爸爸。再次摔倒，想站起來就變得更加困難。很難想象一個身上有骨裂，多處傷痕的家夥怎麽強忍劇痛站起來。
一咬牙一跺腳就戰勝疼痛了？跟開玩笑似的。
封雲聽不著迴應，就用右手扒住車子一塊向外凸起的地方，竭盡自己為數不多的力量，使自己半靠在車身上。脫力綿軟感讓他雙腿顫抖，他也咬著牙，一點一點的挪到前車門位置。似乎來到爸爸身邊，封雲就變得格外堅強。
前車門也嚴重變形，車窗完全破裂，雨水都能灌進去，一股燒焦的味道彌散著………
封雲右手扒住車窗，傾盡全力，終於倚在前門上，剛想叫一聲爸爸，剛想叫一聲……“爸爸”………
這兩字就生生凝結在喉嚨裏，叫不出來………腦子裏殘存的思緒被眼前的景象衝的一幹二淨，封雲像是傻了一樣，呆愣著，忘掉了身上的疼痛，倚在車門上一動不動………他的嘴唇也開始顫抖，唿吸越來越急切，胸口起伏不定，心髒加速跳動，細密淩亂的雨點敲在封雲僵直的身體上，空曠的山，無邊的雨，孤獨的人………
車裏………封懷中裹在身上的衣服燒成黑炭，連同他的皮膚，烏黑一片………人早就沒了聲息，要不是還坐在駕駛位置上，都無法相信這個……是封懷中。
“不………不………”封雲雙眼呆滯，他人就像附了魔一樣，嘴裏不停的呢喃著。
“不………不會………爸爸………爸爸他不長這樣………不是這個樣子………”深淵般的脫力感再度襲來，封雲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身子，軟綿綿的順著車門滑坐在地上，倚靠著扭曲的車門，他的魂魄似乎都飛出了軀體。目光空洞無神，臉色蒼白冰冷，苦澀的水順著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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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總是笑著，我從小到大幾乎沒見過他生過氣，他偶爾生我氣的時候還是不願看我，不打，也不罵。媽總是說我爸不聰明，不會處理人際關係，不會好好的教導兒子，還說我不聰明就是爸不聰明的基因遺傳的。哈哈，你說可笑不？印象裏老爸可會唱歌了，吹口哨都能吹出音樂的韻律，這看上去不算是一個起眼的技能，但是我為了學會這個可是用了很長一段時間。事實上呢，我和老爸之間，總是有一段隔膜，應該是父子間，沒辦法做到和朋友間一樣的坦誠交流，我還想著趁著跟老爸出行的機會，好好拉近下感情……哈哈，和老爸拉近感情，這是什麽操作？世界上最親密的感情，不就是親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