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急促,淩亂地纏繞。


    寧如深自昏熱中微睜眼,就看李無廷垂著睫,俊臉通紅,臂彎下脖頸發燙。


    這麽君子的人,竟然能這麽失控地吻他……


    他被壓著抵在龍床上,直親得手腳發軟。一條腿不自覺從散開的衣擺下曲起,裹著紅紗抵在李無廷腰側。


    跟前的人頓時像受了刺激,低喘出一口氣,壓著眉心的欲氣,大掌錮在他膝頭。


    “別亂動……”


    緊貼的身前,能明顯感受到沉熱。


    寧如深腳趾蜷了下,便不再動了。李無廷又俯來親他,抵得鈴鐺輕響了下。


    


    直到最後一絲神智快被烈火燒灼。


    漫長的親吻終於停下,李無廷喉結一動,埋頭抵在他頸窩細細平複著。


    兩人依舊維持著緊擁的姿勢。


    寧如深望著帳頂,被親得頭昏耳熱,隻能攀著李無廷的肩頭緩神。


    ……親了,還是這麽激烈的。


    緩了好一會兒,燭火燃了大半。


    李無廷這才撐起身。


    披風的係帶勒得他脖頸潮紅,他抬手解了披風銀甲,轉頭去外麵洗手擰帕。


    起身間,他從寧如深跟前晃過。


    寧如深目光落了下,又臉紅心慌地別開視線。


    外麵水聲嘩啦響起。


    很快,李無廷折返迴來,坐在床沿拉過他的手和腳,開口的嗓音還點啞:


    “又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


    寧如深縮了縮沒掙動,幹脆任人給他搓洗,“碳烤的,灰大。”


    李無廷,“……”


    想起衝入營中看到的碳烤北狄人,他頓了下,捏了下擦幹淨的手指,“淨胡來。”


    說完起身拿了幹淨的裏衣過來。


    李無廷問,“是你自己來,還是朕幫你?”


    寧如深趕緊蹭起來。


    一股燥熱卷起,他曲腿掩了下,“臣,臣自己來吧。”


    李無廷目光落去,說不清是不是笑了。


    他將裏衣搭在人腰間,臨走前忽而又看去一眼。定了瞬,抬手按了下寧如深的唇,“都紅了。”


    說完鬆開手,轉頭繞出了屏風。


    寧如深怔怔地張大嘴:……?


    待人離開,帳間隻剩他一個人。


    他緩了好久才迴過神,手趴腳軟地換上衣服,後知後覺:對啊。


    哪有人第一次接吻,就親這麽猛?


    親紅了,還不是因為李無廷一直


    寧如深頓了頓,想不下去了。


    突然又想起很早之前,李景煜同他說的:皇兄很潔身自好的,一個妃子也沒納過。


    他那會兒還替人憂心,怕李無廷以後的妃子受不住。


    他抿唇咽了咽:“受不住”的原來是他。


    …


    雲裏霧裏地換好衣服,已經過了好片刻。


    寧如深收拾好,把紗衣塞去了床腳。


    這個時間,大軍都迴來了。


    李無廷出去處理軍情,一時半會兒迴不來,讓親兵給他送了點吃的。


    他坐在床邊,來送食的親兵端著個大碗嗚嗚大哭:


    “寧大人!讓你受苦了,都是咱保護不力……”


    寧如深感歎,“你們沒有不力,你們已經用力過猛了……”


    親兵頓時嗚嗚得更大聲。


    他嗚了會兒又緩過來問,“寧大人是受傷了嗎?聽說是陛下抱著大人迴來的。”


    寧如深一下臉熱,含糊,“嗯。”


    那親兵一點沒多想,誇讚,“陛下可真好,對寧大人也好!”


    “……”


    想到剛剛李無廷那麽兇地親他,抵著他,寧如深趕緊抬手揮散:


    “是特別好…你快去別處忙吧。”


    將人打發走,他吃了點東西就困了。


    李無廷還沒迴來,他直接趴在久違的金窩裏眯了過去。


    不知到了什麽時候。


    燈燭將燼,床前忽而輕輕一動。


    寧如深自困倦中微睜眼,便看李無廷褪了外衫,輕手輕腳地躺在他身側,伸手將他往懷裏一摟。


    他蹭在人跟前,“陛下迴來了…”


    落在他背後的手拍了拍,“吵醒你了。”


    “事情處理完了嗎?”


    “嗯。”默了瞬,李無廷又低聲,“剛剛沒問,那身衣裳是怎麽迴事?”


    寧如深半眯著眼大概講了,“……然後那副將給燒了,就沒能換迴來。”


    拍著他的手在半空一頓。


    李無廷眸色暗下來,他又看向懷裏困成一團的人,半晌輕拍:


    “朕知道了,睡吧。”


    寧如深安穩閉眼,“陛下夜安。”


    


    連著十來天都沒睡這麽好。


    他第二天睡到一大早才醒來。


    身側的床榻已經空了,他起身洗漱,發覺自己好像特別自然地就困了龍榻。


    難不成,他天性就這麽孟浪嗎?


    寧如深恍恍惚惚地洗了個臉出去。


    出了主帳,明亮的日光下是熟悉的大承軍營,來來往往都是可親可愛的定遠軍。


    昨晚抓的狄兵不知道扔哪兒去了。


    寧如深四下望了眼,晃去了審訊營那邊。


    到了營帳外沒多遠,就看陸伍不知從哪兒迴來,手裏拿了柄燙紅的烙鐵,“呲呲”扔進一盆冷水裏。


    寧如深探頭,“在拷問?”


    陸伍麵無表情,“沒有,替陛下處理了點髒東西。”


    ……什麽髒東西?


    他還要再問,德全卻從大帳中出來了,“寧大人,這段時間可苦了你了。快來,陛下在大帳裏呢!”


    寧如深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喔。”


    待他攆過去,德全同陸伍搖頭示意:陛下可說了,這種醃事兒,就不必說給寧大人聽了。


    隨後他拂塵一揮,跟著寧如深走了。


    …


    寧如深進到大帳裏。


    隻見幾名北狄頭領都被反綁在地上。


    蘭達勒也在其中,滿身狼狽,汙頭垢麵,破開的衣服上盡是泥土和血汙。


    李無廷坐在主位上,一身清冷矜貴的暗紋玄衣。


    軒王和拾一都在一旁。


    見他進來,李無廷神色稍緩,“起了。”


    寧如深嗯了聲,朝人走過去。


    他一路穿過帳中,北狄軍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其中一道尤為灼烈


    不用看都知道是蘭達勒。


    估計蘭達勒這會兒想把他撕碎吧……


    寧如深徑直走到李無廷跟前,“陛下。”旁邊投來的視線又強烈了點。


    他沒忍住投去一瞥,就看蘭達勒伸長脖子,朝他瞪大眼。對方剛要張嘴,他的手突然被拉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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